第201節
男人上下掃了他一眼: “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br> 沈淵不滿的瞇起眼,直接動手把人推開,強行擰開門把手闖了進去。 門一開,看到的是一組紅色的環形沙發,上面東倒西歪的坐著幾個女人,他們有的神情滿足,有的正在鼓搗桌子上錫紙,豪華包廂內一時混攪了女人濃郁的香水與墮落的煙味。 看到有人進來,為首的女人不悅抬眼,斥責身后的服務員。 “怎么回事?” “劉姐,他自己闖進來……” 那名叫劉姐的女人也是濃妝艷抹,大長發,高跟鞋,年紀約莫在四十歲上下,見狀,她敲了敲桌面說: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沈淵眼尖的發現正在角落里擺弄針管的女人,頓時氣得抖個不停,也不答腔,徑直走過去,把沈宛心扯出來。 沈宛心抬起眼:“淵子?!?/br> 沈淵奪過她的針管,胳膊一抬摔在地上:“跟我回去!” 見狀,劉姐不悅的輕哼,立即有數名大漢攔住他們的去路。 “沈夫人,他是什么人?” 沈宛心見到兒子莽撞的舉動,生怕他被人誤會,忙解釋道: “他是我兒子?!?/br> 沈淵沒搭腔,他抓起母親的手往外拖,沈宛心穿著高跟鞋踉蹌了下,可還是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他鐵青著一張臉一路把人帶上車,然后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車身漸漸滑出這份墮落的喧囂,一個小時過去,直到兩人回到家也未曾進行任何交流。 沈宛心一進門直接就想上樓,可沈淵一直緊追不舍,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她的房門被人粗魯的關上。 “媽,您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又憤怒又心痛,眼看著原本美麗的母親如今越發消瘦,昔日保養得宜的皮膚也變得暗沉,凹凸有致的身段現在除了一副骨架也只剩下一層干黃的皮rou。 他之前聽傭人說,她沒化妝的時候,甚至嚇哭過方晨。 起初他以為她只是生病,誰知道竟然是因為毒癮。 沈淵氣得把房間里的東西都砸了,他母親怎么會沾上那種東西?她難道不長腦子?毒品是隨便就可以沾的嗎?! 這時候的沈宛心可沒那閑工夫應付他,她突然蹲下渾身一陣痙攣。 很顯然是毒癮犯了。 額上冒出絲絲細汗,渾身猶如螞蟻在咬。 她吃力的找到自己的包包,從里面找出錫紙和一包粉末,小心翼翼的攤開…… 這時面前突然伸來一只手,沈淵一聲不吭的搶走這包海洛因,粗魯的扯開包裝袋,轉身走進浴室,掀開馬桶蓋正要往里倒…… 沈宛心歇斯底里的尖叫,沖上前制止: “不要,給我,快給我,淵子,mama難受,好難受?!?/br> 她的臉上的裝早已被汗水糊花,枯瘦的五根手指牢牢的抓住他的庫管,眼妝糊作一團黑漆漆的粘在眼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令沈淵不由得心底發涼。 “淵子,我求求你,給我,mama要難受死了……” 沈宛心一直認為毒品算不得什么,她有的是錢,一個月幾十萬完全消費得起,即便沒了萊恩給她供貨,她一樣能找到其他渠道,找到更精更純的貨。 所以她從不知道毒癮發作是這么痛苦,這種猶如蟻噬,無法自己的痛處像是從骨子里滲透出來,一刀又一刀的凌遲著她。 她雙目發紅,死死的拽著沈淵,怒道: “給我!快給我!你要看著mama死嗎?!” 她難受得雙目通紅,在地上不停打滾,眼淚口水一直流,哪還有當初那副高貴婉約的形象。 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緊握,他抑制住情緒,胸膛不住的起伏,做夢也沒想到母親會變成這樣。 他痛心疾首的看著她:“媽!我認識的沈夫人去哪了?” 那個高貴美麗的女人如今已經被毒癮折磨成了一個枯瘦干黃的老嫗。 沈宛心仰起頭,臉上全是水光,她突然一躍而起,搶走他攥在掌心的粉末,爬到角落,顫抖的找吸管。 沈淵再也看不下去,扭頭就走,誰知剛一側身,視線便觸及到門邊的一道身影。 那是九歲的方晨。 他手里拿著課本,傻傻的看著在角落里的母親,看她猶如吃硬食一般的吞咽,困惑想要上前。 沈淵怔忡數秒,一邊把人抱起來,一邊捂上對方的眼睛。 “哥哥,mama講故事?!敝赡鄣穆曇舴路鸩恢O世事,純潔得就像一個小小的天使。 沈淵用力的閉上眼,好半晌才抑制住心底的憤怒,平靜的對他說道: “今晚,哥哥給你講?!?/br> 下過雨的早晨總是透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沈淵差不多一宿沒睡,為了避開沈宛心他起的很早,利索的整理儀容之后下樓,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透過玻璃窗還能看到幾個園丁在外修剪草坪。 “淵子,吃早餐吧?!?/br> 無奈沈宛心也起了個大早,圍著圍裙,很顯然是在討好他,畢竟自從方金雄死后,她就再也沒有下過廚…… 沈淵瞇起眼:“公司有事,我不吃了?!?/br>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進來,映在女人已經化好的妝容上,如今她妝容精致,膚色經過修飾,已經沒了昨夜的狼狽。 “淵子,你還在生mama的氣嗎?” 沈淵面容冷厲:“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生氣沒有任何意義?!?/br> 沈宛心吁了口氣,他會這么想她就放心了。 “吃了早餐再走?!?/br> 這時傭人把方晨叫醒,他迷迷糊糊的下樓,喝了口mama倒的豆漿。 這一頓早餐吃得格外安靜,沒多久,沈淵擱下碗說:“那筆錢你打算怎么辦?” 沈宛心愣了下,眼里是藏不住的震驚。 沈淵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這幾年我一直知道你挪用公款炒外匯的事,但是念在我們母子一場,而且一直沒出什么問題所以才沒有揭穿你,這次歐元大跌,你損失了多少,這筆錢你打算什么時候填回去?” 錢這種東西不會有人嫌少,沈宛心亦然。 所以在方金雄死后,她成功得到華盛的絕對控股權,華盛畢竟有沈淵看著她很放心,所以對公司的業務不怎么上心,倒是在私底下挪用公款炒股票,炒外匯的次數很多。 掙了錢再把那窟窿填上,一切做的滴水不漏,所以她也一直認為沈淵并不知情。 前段時間歐元的漲勢不錯,加上她一直沒出過事,所以她就大著膽子把所有錢都投了進去。 她不是沒考慮過其中的風險,可誰讓突然殺出一個方明雅?她現在掌控華盛18%的股份,假如讓她進入董事會,她能安分?能讓她繼續公款私用? 所以這應該是最后一次,沈宛心心想要么就不掙,要么就掙大份,誰知道歐元會大跌?這么一跌她損失的何止千萬,她損失了足足有二十個億! 剛收到消息的時候沈宛心雙眼一黑險些暈倒,距離年底的股東大會不到三個月,她必須趁這個時間把窟窿堵上,否則別說她這個董事長的職位保不住,興許還會被抓進牢里吃牢飯! “這是個意外,你放心,我會處理妥當?!鄙蛲鹦念D了下,她一定會在方明雅發難之前把窟窿填回去。 —— 休息了幾個月,明雅打算上班了。 之前姆媽一直反對她這么快回去上班,苦口婆心的要將老一輩人的那套硬塞給她,而且蕓夕還小,確實需要母親照顧,于是明雅在這雙重壓力下,硬生生的在家里待了小半年。 期間卓然更是一語不發,明智的隔岸觀火,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插手。 其實他骨子里也不希望她上班,他喜歡每天回到家就能看到她,但是這話想想就好,如果當著明雅的面說,這只貓八成會炸毛。 后來明雅終于受不了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開始給姆媽做思想工作。 什么不上班容易與社會脫節,女人沒有經濟來源在家里沒地位,現在是新世紀,她不想當全職太太之類之類…… 卓然抱著胳膊在一旁聽著,每聽一項眉頭便多皺一分。 姆媽不好糊弄,雖然明雅大道理一堆堆的給她講,還真像那么回事,可她就是不答應。 明雅急了,背過身用力的扯了扯卓然的袖子。 見他不為所動,她咬牙踩了他一腳。 卓然失笑,摟過她的肩膀對姆媽說: “隨她去吧,我辦公室里有一間隔間,已經讓人改造成育嬰室,明雅可以和我一起上班,這樣也不耽誤照顧孩子?!?/br> 姆媽一聽,仔細一琢磨,算是答應下來,但是末了還不忘囑咐一句: “好好聽卓少的話?!?/br> 明雅那頭就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第二天兩人吃了早餐一起出門,明雅一上車,瞅了眼自己住的樓層,直接說道: “去xx路?!?/br> 那是王厲的公司。 卓然的笑容浮起一絲淡淡的無奈,一打方向盤,依照她的指示開往那條熟悉的道路。 半小時后,車子在樓下???,明雅正要推開門,才發現車門是鎖的。 她狐疑的回頭,車里昏暗的光線替男人的輪廓增添了幾分朦朧感。 他也在看她,眼里燃著一團幽光。 “就這樣?” 明雅“啊”的一聲,不明所以的瞅著他。 他打趣的笑,唇邊勾出一抹危險的弧度:“禮尚往來,我幫了你的忙,你不應該給我一點甜頭嗎?” 明雅嘴角抽搐了下,她不太習慣卓然對她露出這種痞子嘴臉。 臭不要臉的,平時吃了她多少豆腐,他哪來的臉跟她討甜頭。 “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