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阿天,你明早要開記者招待會,也早點回家吧!” “我的車停在樓下?!?/br> “嗯,你在路上小心點兒,別被狗仔跟拍?!闭f著,寧菲兒拿起一頂鴨舌帽和一副墨鏡。 刑天道:“我都準備了,經濟人就在外面等我呢?!?/br> 寧菲兒笑著說:“我這幾天忙完了,會親自拜訪看望姑媽。對了,表姐還有個事要你幫忙?” “說吧,”刑天的目光輕輕瞥向紀紹輝。 “送紀紹輝回家?!?/br> “不用了!”“好??!”紀紹輝與刑天異口同聲道。 寧菲兒認真地說:“紀大哥,讓阿天送你回家?!?/br> “我的司機就在停車場等我?!?/br> 寧菲兒眨巴眼睛,嬌聲道:“你說小吳啊,小吳已經被我打發走了?!?/br> “你說什么?” “我早就派人去停車場給他講了,你今晚跟我們通宵,讓他早些回家睡覺。 紀紹輝氣的啞口無言。 寧菲兒趁機道:“阿天,你一定要把紀哥安全的送到家哦。他今晚被灌不少紅酒?!?/br> 在寧菲兒的死纏爛打下,紀紹輝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又得顧著寧菲兒的面子,只能坐刑天的車回家, 還好,刑天在車里還算規矩,只是客套地與他說了些娛樂圈好玩的新聞而已。 車子很快行駛到紀紹輝所住的小區,刑天笑問:“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與紀總一起吃個飯?” “嗯。會有機會的!”紀紹輝敷衍地說。 刑天眨眼:“真的嗎,別騙我哦!” “不騙你。我到家了,再見!”紀紹輝甩上車門,頭也不回走進小區。 紀紹輝走的太急太快,沒有看到刑天用怪異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背影。 等紀紹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刑天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 “oscar,您現在要回家嗎?” 刑天卸下虛偽的笑意,邪氣地揚起唇,對經濟人兼司機懶洋洋地說:“去找個好玩的地方,今晚,我心情好,不想回家?!?/br> ****** 周四,寰宇集團的董事大會。當傅融宣布由傅笑寒擔任副總裁一職的時候,全場一片嘩然。 眾人望著消失了將近一年的年輕男子,低聲議論紛紛。 他們沒弄懂為什么董事長突然做出這番出人意料的決定。 看著表情各異的股東董事,傅笑寒心中鄙夷,他們真以為自己稀罕這個副總裁的位置。呵呵,真可笑! 他回龍城當天就向爺爺表明心跡,自己不屑于傅家給他的一切,除了夏如笙之外,股權、職位、地位……這些在眼中,不過壓制他的枷鎖罷了。 他現在留在傅氏只有一個簡單的目的,帶阿如走,離開這個空氣渾濁、骯臟不堪的地方。 傅笑寒暗自觀察參會的股東,有一部分是新面孔,還有一部他比較熟悉,差不多都與傅氏沾親帶故。但與以前相比,熟悉的面孔明顯減少。 傅融聽從迷信,忌諱董事會里太多同姓親人,道士說,和這類人相處久了,無形中會損耗他的精氣,影響他自身的好運勢。 傅融便大刀闊斧改革,把幾個姓傅的族人趕出董事會。難道爺爺不清楚這么做的負面后果嗎?傅笑寒心中疑問。 幾件大事商討完,散會了,股東們陸續離會議室。 會議室只剩傅笑寒與傅云琪二人。 傅云琪一臉感慨,“想不到我們二人能再次成為搭檔?!?/br> “我也沒想到?!?/br> “可是笑寒你看起來并不高興啊,怎么啦?我已經讓人整理好了你的辦公室,擺設與你去年離開時完全一致?!?/br> “傅云琪,人都散了,你不用對我虛情假意?!备敌p聲道。 ☆、第六十七章 “天吶,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我好歹也是你與有血親關系的堂哥!”傅云琪道。 傅笑寒合起文件,目光冷峻如冰。 “我再碎個嘴,說句閑話,笑寒,你為什么改變心意,又回了集團?!?/br> “沒有原因?!?/br> “真的嗎?我倒覺得你是為了夏如笙!” 傅笑寒心里一沉,抬眼看著表情神神秘秘的傅云琪。 “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傅云琪似乎有難言之隱,猶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九叔很寵愛如笙,好多下人都看到了,傅九經常對如笙又親又摸的……” “我不是故意要給你說這些,只是覺得你自小與如笙關系親密,他受了那種侮辱與委屈,可能也就只有你能幫他擺脫九叔的掌心?!?/br> “混蛋!”傅笑寒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傅笑寒的臉色可怕的嚇人。 “你也別激動,反正我們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备翟歧鞯吐暟参浚骸拔译m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聽人給我形容當時的情況,根本無法忍受傅九那個衣冠禽獸對如笙做出的惡心事兒?!?/br> 傅笑寒冷聲笑道,“我不會讓傅九好過!” “你千萬別做傻事啊,”傅云琪擔憂道,“不然爺爺又會生氣,指責我沒帶好你!” “我不會拖累你,放心?!?/br> “嗯,我相信笑寒你有自己的判斷力。我還有事,先走啦,對了,我把你以前的秘書李曉華重新聘請到集團上班!” 傅笑寒想起那位被爺爺辭退的李秘書,半晌,對傅云琪說了聲“謝謝”。 “不……不客氣……”傅云琪恐怕第一次聽到傅笑寒感謝他,竟然激動的話都說不完整。 過了幾日,傅九回國了,夏如笙并沒有跟著他。 傅笑寒與傅九見面后,第一句話就是在詢問傅九夏如笙的情況。 “傅琰,阿如在哪家醫院,我要去照顧他?!?/br> “就憑你?我覺得你去,只會讓他更不好過。何況他不需要你,有我就夠了!”傅九道。 傅笑寒譏諷地冷笑,提拳朝向傅九的臉,但他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就被幾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制服了。 “你別白費力氣,如笙這個階段治療結束后,自然會回龍城?!?/br> “放開我!”傅笑寒怒吼,“你比禽獸還不如,根本不配照顧阿如。阿如已經夠可憐了,雖然白血病不算絕癥,可是,至今都沒找到匹配的骨髓救他,阿如隨時都有可能喪失生命,而你,真讓人感到惡心!” 傅九面不改色,似乎傅笑寒對他的言語攻擊毫無作用。 “傅琰,你根本不愛阿如,還要把他捆綁在自己身邊,你是瘋子,是變態!”傅笑寒氣憤至極,慢慢喪盡理智。 “誰說我不愛如笙?!备稻诺暤?,慢慢抬起左手。 黑衣男人得令,手勁兒松了不少,傅笑寒趁機掙脫,高聲道:“夏如簫呢,阿如的親生哥哥?你難道忘了那個被爺爺一槍打死的男人,忘了那個為你喪命黃泉的男人,撤撤底底忘了你曾經的戀人,夏——如——簫——” 夏如簫,如簫,傅笑寒怎么會知道他與如簫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傅九突然狂妄大笑,眼里卻慢慢浮出一絲延綿不絕的絕望與悔恨。 “瘋子?!备敌梢牡?。 傅九敲了敲輪椅的扶手,黑衣男人突然用腳踢掃傅笑寒的小腿。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傅笑寒狼狽地跌倒在地。 “你罵我瘋子,但你什么都不懂!”傅九陰陽怪氣道,一字一句里卻能讓人感受其中飽含著絕望的情感。 “我不需要懂。我只知道,夏如簫和夏如笙是兩個人,夏如笙,不是夏如簫的替身?!?/br> “傅琰,你喜歡的是夏如簫,不是夏如笙,求你放過阿如,他只是一個性命擔憂的病人!” 黑暗的事實像一潭*的苦水,頃刻間,就將刀槍不入的傅九瞬間湮沒,分解,然后腐蝕著他的*與心臟。 水中潛藏一只蒼老的手,那是哀傷痛苦的回憶。 傅九混身顫抖,他努力讓自己恢復鎮靜。 “阿彪,讓傅笑寒滾出我的視線?!?/br> “喪心病狂,我親愛的九叔,原來你是個逃避現實的懦夫?!?/br> “滾!”傅九閉上眼睛,可蒼白的臉色說明他還未從過去的故事中清醒。 幾名黑衣男人是練家子,有幾下身手的,幾下就把傅笑寒弄的無法動彈。 “懦夫,變態,夏如簫為你失去性命,現在你卻侮辱他的親弟弟,夏如簫如果在世,一定對你恨之入骨……”傅笑寒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被黑衣男人托出傅九的辦公室。 傅九緊閉的眼睛中突然流出一滴褐紅色的淚珠。 在如簫喪命的那場惡戰中,他茍且活命,卻得了一種怪病,他流的眼淚是褐紅色的。 時隔十幾年,他從未流過一滴淚。但他剛才發現,原來他的怪病還沒痊愈。 ****** 寰宇集團,傅笑寒開始采取一些手段壓制傅九,以前他對狠辣的傅九有些忌諱??扇缃?,既然兩人已經撕破臉皮,他就沒必要忍耐下去。 傅笑寒修改了企業章程,聯合公司高層和部分股東,限制傅九的權力。傅融得知傅九被削權后,心花怒放,重新認可了傅笑寒的能力。 傅笑寒像不知疲倦的機器,大肆整頓寰宇集團旗下的酒店、娛樂城、度假村等支柱產業,由于傅九的勢力在這些產業中根深蒂固,雖然傅笑寒一時半會兒難以給它們換血,但他采取的手段狠絕,千方百計削損傅九一派,或多或少對傅九的權力與地位產生了抑制作用。 傅融對傅笑寒的手段贊不絕口,幾次增加傅笑寒在寰宇集團的股份,還給傅笑寒送了輛全球限量版豪車。 傅笑寒毫不在意與日俱增的管理權,倒是每隔幾天,會給紀紹輝打電話。但是,紀紹輝大多數情況下不會接聽,就算接聽了,對他的態度也并不友好,兩人話不投機,總是不歡而散。 傅笑寒十分苦惱,他也想嘗試不去給紀紹輝打電話,可他克制不住。傅笑寒的迷茫與日俱增,為什么他會對紀紹輝如此執著、認真。明明最開始,他是厭惡那個男人的! 可他越試圖去尋找答案,越容易陷入他給自己編造的理由與借口中,或許他迷戀的只是紀紹輝的身體,或許他感動的只是紀紹輝對他的慷慨幫助,形形□□的借口與假設,他唯獨不敢承認自己好像真的愛上了紀紹輝。 傅笑寒覺得自己做了挺多的讓步,男人卻依然不為所動,真是鐵石心腸。他又覺得紀紹輝之前與他同居,只不過是無聊陪自己玩的。正如紀紹輝說過的,他們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