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既如此,尊者不若多賜幾顆金丹?!本G松滿是期待。 “……好?!痹撜f什么?想感動一下都不成。 得李攸允諾,綠松大喜,重回浮空山。梧桐雙木拜謝,歸于綠洲。 靈狐老實團成球,討好的蹭蹭李攸手腕,狐眼晶亮,九尾搖擺,態度與之前相比,當真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 “想繼續跟著我?” “自然?!膘`狐點頭。 “也好?!?/br> 意外的,李攸沒有事后算賬,大度得讓靈狐瞪圓眼睛,很是不安。 就這樣算了,不因為告狀捆他? 李攸挑眉,想被捆? “不想!” “我收下你,老實呆著便是?!?/br> 將靈狐放到馬背,李攸收起寶車,召回魯川四人,轉向云霽,露出一個很“人性化”的笑容,道:“李某法器受損,前路要仰賴云道友了?!?/br> “未能相助李道友,云某已是慚愧?!痹旗V面現赧色,“道友此言,更讓在下無地自容?!?/br> “能得那位大能指點,實為李某機緣,他人尚且求不來?!崩钬Φ?,“道友不必如此介懷?!?/br> “指點?”云霽表情一頓。 “指點?!崩钬鼣蒯斀罔F。 靜默兩秒,云霽拱手,不再多問。 寶車需重新祭煉,李攸自乘白馬,請云霽搭載魯川四人。安排妥當之后,按預定計劃,繼續向燕地行去。 同之前相比,兩人心境都產生不小變化。 為定道心,云霽決意,冰湖探寶之后,立刻返回山門,閉關靜修。 李攸面上不顯,實已下定決心,待冰湖歸來,同玄樓觀做個了結,必要往巫界一行! 西陽關 李攸同巫帝斗法之時,城內突現異狀,五色彩光自云間直落,恰好罩在祭臺被鎮壓之處。 地底傳出陣陣轟鳴。鎮壓祭臺的石柱出現裂痕,符文紛紛剝落。法陣破開一角,涌向石柱的法力由此截斷。 九層祭臺自底部開始亮起,符文雕刻變得鮮活,似要掙脫千年囚籠,破土而出。 “怎么回事?!” 察覺異狀,虎陽尊者馬上祭出將印,勉強穩住法陣。 待以法力探入地下,見四方石柱俱出現裂紋,祭臺亮起光輝,頓現震驚之色。 思及山城之變,浮空山墜落,饒是鎮守北疆百年,遇險境無數,虎陽尊者也是手腳發涼,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第三十九章 西陽關異象持續五日,將印漸漸鎮壓不住,城內開始人心不穩。 直至五位皇室供奉自都城趕到,借燕皇欽賜印璽張開法陣,替代石柱鎮壓祭臺,地底不再轟鳴,眾人才松了口氣,安下心來。 然隨皇室供奉抵達,密見隱在軍中暗探,冰湖埋藏巨寶一事再隱瞞不住。被五人當面詢問,虎陽尊者方才知曉,跟隨他多年的親衛部將中,早藏有燕皇心腹。 虎陽尊者當即震怒。然在憤怒過后,是無盡的恐慌。 親信中有燕皇密探,意味著多年謀劃早被都城掌控。舉兵也是徒勞,終將功虧一簣,不可能成功。 可就這樣束手就擒,他絕不甘心! 當此時,五位皇室供奉已入住將府,身懷燕皇密令,看守虎陽尊者。 “尊者為國鎮守邊境多年,陛下感念尊者忠心,已下旨封賞,賜下王府?!?/br> “尊者回京之后,或潛心修道,或安享尊榮,盡由本心?!?/br> 五位皇室供奉看似客氣,實則已將虎陽尊者視做囚犯,時而閃過輕慢神色。 端坐首位,耳聽五人之言,虎陽尊者緊握雙拳,手背鼓起道道青筋,面色陰沉,隱忍不發。 待五人離開,廳內突傳數聲轟響。 “辱我太甚!” 伴著憤怒咆哮,廳內桌掀椅塌,壺盞碎裂,如颶風過境,一片狼藉。 “小小供奉,無他人授意,安敢欺我如此!” 提腳踹飛圈椅,仍不解胸中郁氣?;㈥栕鹫咭凰ε坌?,大步行出廳外,祭出法器,直奔軍營武場。 “回京斷無生路,既如此,本座何須諸多顧忌!” 飛至武場上方,眾部將聞訊齊聚。 場邊戰鼓陣陣,虎陽尊者縱身躍下,兩腳半陷地中。催動法力,周身旋起風狀漩渦,武場法陣急傳爆響,眾部將噤若寒蟬,恭立兩旁,不敢出聲。 “來,你、你、還有你,同本尊斗上一場!” 祭出一支長戟,虎陽尊者連點數名部將,均為奉皇命潛伏親軍之人。 “尊者,末將……” “隨我鎮守邊關一甲子,當知我的脾氣。休要啰嗦!” 一聲暴吼,不掩殺氣。 部將不敢繼續遲疑,只得祭出長□□,飛身躍入武場。 □□戟相撞,蕩開無形法力。 眾部將只覺厲風如刀,含恐怖戾氣。有剛筑基者,不得不祭出法器,才未當場出丑。 五招過后,長□□被挑飛。沒有開口求饒的機會,長戟已穿胸而過。 護心鏡裂成兩半,氣海隨之破碎。 鮮血涌出傷口,部將后退兩步,終支撐不住,雙膝跪地,如山傾倒。 “再來!” 武場見血,殺氣更濃。 虎陽尊者根本不掩殺人意圖,凡被他點出之人,均要命隕當場。 將府內,五名皇室供奉對武場之事了若指掌,卻無意阻攔。 “秋后寒蟬,鳴不了幾日?!?/br> “待其回京,這些棋子已是無用,不除有礙陛下圣名?!币幻┓顢[開棋盤,黑白兩色棋子排開長龍,“他動手,正好省卻我等費力?!?/br> “棋老所言甚是?!绷硪幻┓畹?,“關于冰湖藏寶一事,諸位可有見解?” “此事應該不虛,我等需飛訊稟報陛下?!?/br> “正是?!?/br> 五位皇室供奉議定,放飛紙燕,只等燕皇示下。而虎陽尊者,早不在他們眼中。 以暴虐泄憤,離崩潰只一步之遙。 昔日威震北疆的燕震已被逼到絕境。為防狗急跳墻,五人不再時刻以法力監視,只等燕皇令到,將其“請”回都城。 虎陽尊者在武場連殺三日,鎧甲被鮮血染紅,卻未如五人預料,徹底失去理智。相反,察覺五人法力撤出武場,當即冷笑數聲。 “以為本座已是窮途末路,早晚成喪家之犬?” 狠狠將長戟插—到地上,甩掉掌心污血,冷笑中燃起狠意。 “我這條喪家之犬,定要你們好看!” 兩日后,李攸云霽途經燕地官道,忽見自東、西方向各飛來一行修士。 距離稍近,兩人發現,東來一行人中,有數張熟悉面容。五輪宗穆長老,藍衣女修劉嬋,以及數名內門子弟。 李攸拍拍馬頸,停在云中。 云霽遙對穆長老等人頷首,亦無上前寒暄之意。 可惜,云真人予人印象過于隨和,眾人不解其心,紛紛催動法器上前。 穆長老拱手道:“兩位道友,許久不見,近日安好?!?/br> 云霽無奈,只得溫和笑道:“穆長老安好。見諸位行色匆匆,不知有何要事?” “云道友不知?” “還請穆長老賜教?!?/br> “近日傳言,燕地冰湖內藏巨寶,各宗門得知消息,正陸續遣人趕往。穆某此行也是為此?!?/br> 冰湖藏寶? 云霽眉間微皺,驚訝之情恰到好處,“消息可確實?” “這……”穆長老遲疑片刻,慮及往日恩情,終將所知和盤托出,“消息從西陽關傳出,又有燕國皇室供奉傳訊紙燕為證,定是不假?!?/br> “多謝穆長老告知?!?/br> 云霽拱手,轉頭看向李攸,兩人眸中俱是一閃。 事由西陽關泄露,是虎陽尊者背諾,還是另有他因? 婉拒穆長老同行好意,云霽催動扁舟,行至白馬前,道:“謹慎起見,當去西陽關探個究竟?!?/br> “以我之意,卻是不必?!崩钬鼡u頭。 “為何?” “事已泄密,查明原因,也是于事無補?!崩钬鼡徇^馬鬃,眺望冰湖方向,道,“觀五輪宗行色匆匆,定有他宗門人已至冰湖。為防寶物旁落,你我最好馬上前往冰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