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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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眸看她,眼睛是深不見底的黑。 “你和鐘鈺說的都對,之前是我思慮不周,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護得了你,往后我若不在府中,你便出府去鐘鈺那里住?!?/br> 她身邊跟了兩個暗衛,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這些暗衛只會在她有生命危險或有人意圖帶走她時才會出手,被人刁難時如同虛設,的確不如放她出府。 就是那個岑煊,令人厭煩,看來得讓這位指揮使大人多點事做,再忙一些才行。 云嬈不敢置信地笑了起來,想抬頭看他,男人的手掌卻早一步蓋住她雙眼,被迫微微仰首的同時,他的鼻尖擦過她的,唇上落下熟悉的溫度。 唇瓣被輕輕含住,緩慢勾描舔|舐,眷戀允吸,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比的珍視。 溫柔又甜蜜,誘人沉淪。 心臟重重跳了兩下,身體里所有的血液仿佛都被點燃一般,云嬈的眼眶莫名熱了起來,卻很快的,又冷了下去。 她不需要任何同情、可憐與補償,他沒有欠她什么,讓她走就好。 恍忽間,云嬈感覺自己被放倒于榻,下意識的偏開頭,溫熱從眉梢眼尾再到鼻唇脖頸,一路蜿蜒而下。 鐘鈺還沒回答她避子湯的事。 她猛地回過神,手腳并用掙扎起來:“等等……” 容珺低低嗯了聲,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低頭看她:“怎么了?” 男人眸色清澈,極為溫柔,沒有任何一絲不耐。 她抿了抿唇,故作興奮,雙眼晶亮的看著他:“公子,阿嬈實在太開心了,我們現在就出門好不好?” 小姑娘眼中笑意灼灼,一如初見,溫暖而和煦,猶如驕陽劃破云霧,照進他的心底,心中陰郁及痛苦仿佛瞬間被一掃而空。 容珺薄唇微抿,看著她的眸色又深了幾許,卻是笑著坐起身,抬手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能出門就這么開心?想去哪?” 聲音里全是縱容與寵溺。 “當然開心,”她喜滋滋地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怎么辦?” 他笑了聲:“那就都去?!?/br> 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明明開心極了,卻像在猶豫什么,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容珺不喜歡看她如此,眉頭微蹙:“怎么了?” “公子不會過幾日又把令牌收回去吧?” 容珺看著她,不說話。 她無意識的咬緊嘴唇,嘴唇都被咬得發白就要滲血,她卻不自知。 容珺伸手捏開她的嘴,不答反問:“嬈兒不會離開我對吧?” 云嬈微微一怔,很快地反應過來,故作疑惑地問:“我為何要離開公子?公子要幫我找親人,還說要娶我,阿嬈開心極了,都不知自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遇到公子,為什么要離開你?” 容珺不語。 云嬈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低下頭,小聲抱怨:“公子之前說不讓阿嬈出府時,阿嬈的確有點難過,今天三姑娘來叫我時,阿嬈更是委屈,害怕以后哪里也去不了,每天還只能提心吊膽的待在飛羽苑,當時的確有點氣你?!?/br> “但是,”她抬起頭,撲進男人懷中,撒嬌般地在他懷中蹭了蹭,“但是現在不氣啦,就是有點怕公子過幾日又改變心意……” 話未落,男人已經反手將她抱住。 他側過頭,笑著親了親她的耳朵,眼中一絲病態的癡迷一閃而逝,滿足而又愉悅的嗯了聲:“不會?!?/br>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兩人換好衣裳,準備出門時,才發現國公府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今日一早,就有太醫進進出出國公府,去的都是清歡院。 “公子,今日長公主在清歡院已經發了好幾次脾氣,您可要過去瞧瞧?”方mama問。 “母親怎么了?” “這幾日就聽清歡院的人說,張mama情況不好,怕是熬不過去了,全靠太醫院的人參吊著,沒想到今日就真的……”方mama一臉唏噓,“張mama是長公主的陪嫁mama,長公主一向看重她,沒想到就連太醫也無力回天,如今整個人憔悴不已?!?/br> 容珺微微頷首:“張mama呢?” “回大公子,長公主已經命人將她好好安葬?!?/br> 容珺神色淡淡:“知道了,馬車可備好了?” 方mama微怔:“公子不去見殿下嗎?” 容珺微微一笑:“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母親素來極為注重顏面,怕是不想讓旁人見到她失態的模樣,過幾日我自會到清歡院好生安慰母親?!?/br> “是,是奴婢多嘴了,馬車已備好,公子隨時能出門?!?/br> 云嬈聽見張mama沒了,有些恍惚,直到容珺接過云笙遞來的帷帽,親自為她戴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公子,戴這個好熱的?!?/br> 容珺笑了下,抬手刮過她小巧的鼻尖:“乖,待會兒上了馬車就能拿下,車廂內有冰盆,不熱的?!?/br> “……”可下了馬車還不是又得戴上? 她真的覺得容珺的獨占欲實在太過。 這一天,容珺的確帶她去了許多地方,不止如此,還買了許多小玩意兒給她。 云嬈很開心,除了頭上的帷戴以外,覺得兩人好像又回到容珺還未去邊關時那樣。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這么痛快淋漓的開心過。 許是后來云嬈一直喊累,那日夜里容珺只將她抱在懷中,與她耳鬢廝磨,雖是什么都做了,惹得小姑娘嗚嗚咽咽的求饒,細軟嬌甜的嗓音聽得守在外間的婆子都不禁紅了臉,最后卻沒真要了她。 翌日,鐘鈺見到云嬈居然又拿到出府令牌,心中驚喜難以言喻,抱著人夸贊連連。 “岑煊昨日才跟我說,你若出不了國公府,他也沒辦法,幸好,”鐘鈺眉開眼笑,“還是阿嬈厲害?!?/br> “是啊,還是我厲害?!痹茓乒首鞯靡獾奶掳?,又笑著跟鐘鈺說昨日容珺不止給她出府令牌,還帶她去了好多地方玩。 姐妹兩人嘻鬧了好一會兒,云嬈才問起正事:“你昨日還沒跟我說避子湯的事,究竟如何?” 鐘鈺臉上笑容淡了下來,少頃,她抿了抿嘴,忽然偏過頭,不敢看云嬈:“他騙你的?!?/br> 經過昨日一事,鐘鈺已經看出容珺的意圖。 他就是想用溺死人的溫柔織一張網,困住云嬈一輩子,好讓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邊。 容珺不止是國公府大公子,模樣還生得極好,對云嬈更是千般溫柔、百般疼愛,這樣的男人本來就很難拒絕,更別說云嬈本來就喜歡他,如今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鐘鈺怎么敢告訴她實情。 糾結一日,鐘鈺最后決定自私一次,待云嬈離開容珺,再跟她說這件事。 云嬈淡淡笑了下,雖然早就猜到了,并不意外,心底仍不免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失望。 “你別擔心,避子湯是要長期飲用才會不孕,若是只喝一兩個月,那完全不會有任何影響。岑煊說了,只要再等半個月就能帶你離京?!?/br> 云嬈聽見鐘鈺的話,漂亮的小臉才終于又漾開笑容。 容珺大概是意識到云嬈真的很喜歡出門,又或是有意彌補,之后每到休沐,就會帶著小姑娘出門,有時是滿京城四處跑,有時是親自策馬帶她出城,哪兒有好吃好玩就去哪。 就是特別堅持,不許她露臉。 半個月眨眼即逝,這日云嬈一到明暉堂,鐘鈺就跟她說一切準備就緒。 “不止如此,”鐘鈺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岑煊剛剛才派人捎來消息,說皇上下了旨意,容珺明日就得出城巡營,這一趟行程下來,七八天跑不掉?!?/br> “你趁這時候走,最好不過,等他回京,你早離開京城,到時容珺就算想查,有岑煊的人一路幫你做掩護,他也找不到?!?/br> 第23章 云嬈姑娘不見了! 鐘鈺沒有騙她,當晚容珺一回來就吩咐云笙整理行裝。 “我明日一早便得離京?!?/br> 男人已經沐浴完畢,只著一件中衣,此時衣襟大敞,露出線條流暢漂亮的鎖|骨及健碩結實的胸膛,腹肌塊塊分明,肌rou精瘦,漂亮而不賁張。 朝羅漢榻上的小姑娘走去時,始終看著她,黑眸灼灼,深邃而幽暗,壓制著強烈而又隱晦的侵占欲。 云嬈別開眼,秋水明眸,含羞帶嗔,忍不住暗忖容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看似謫仙玉人,實際上卻比誰都不正經。 鐘鈺說了,容珺這一走最少七天跑不掉。 云嬈十分清楚男人對自己的獨占欲及掌控制有多強,肯定又會像前世每一次出遠門那樣,臨走前都得將她狠狠折騰一番才肯罷休。 “公子怎么突然就要離京,要離京多久?”她語氣故作失落。 話未落,男人的氣息已經壓了下來,她下意識偏過頭躲開,溫熱落到玉白脖頸,泛起絲絲癢意。 容珺輕笑了聲,以為她是在不開心,鬧小脾氣,無奈又寵溺的輕抿一口。 男人站直腰身,指尖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與耳根,勾著她的耳朵玩,居高臨下的垂眸看她。 “要去巡營,五日后回?!?/br> 五日?怎么跟鐘鈺說的不太一樣?不過五日也夠她離京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才剛這么想,就忽地福臨心至,五日后正是一年一度的乞巧節。 難道他刻意壓縮來回路程,就是為了趕回來陪她過乞巧節? 前世容珺太忙,往年乞巧節她大都是自己過,只有幾次她的失落太過明顯,叫容珺察覺,他才會特地將那天空出來陪她。 “哦,原來公子還記得五日后就是乞巧節?!彼p哼一聲,“阿嬈還以為你早就忘了?!?/br> “怎么會?!彼麖澫卵?,將小姑娘打橫抱起,“之前不是已經說好要陪你?!?/br> 云嬈心兒怦怦跳著,佯裝乖巧的依偎進他懷中,軟聲撒嬌:“那云嬈等公子回來,到時公子定要帶我到御街看唱神戲?!?/br> 乞巧節不止有熱鬧的廟會,還會在御街上的玉皇廟前輪番演出唱神戲,祭祀牛郎織女鵲橋相會。 前幾日容珺就說好要帶她去,沒想到皇上突然要他出城巡營。 容珺低眸,只見懷里的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自己,模樣無比期盼。 真可愛。 男人心中涌起一道難以言喻滿足與幸福 “好,我一定會趕在乞巧前回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