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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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上堂畢恭畢敬地跪下行禮:“草民王六拜見周大人?!?/br> “王六你且說說三天前的清早,你都做了些什么?” 王六回憶道:“陳大人的管家因為替陳大人處理公務所以時常出入池州府,衙門里的人都認識他。三天前,陳管家召集了我們一班衙役,說是接到一個緊急任務,讓我們出門去攔截一輛馬車。這次的命令很奇怪,需要我們殺死馬車里的人,我們當差的只有按照命令行事?!?/br> 臨時充當師爺的顏書語按照王六的口述寫了一份陳詞,她放下筆,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跡,然后向王六發問:“你可知你們攔截的這樣馬車正是周大人的?” 堂外旁聽的百姓嘩然,既有對陳年的大膽表示驚愕也有對周彥之命大活下來的驚奇。 王六連連擺手:“小人事先是真的不知道??!” “事先?也就是說后來你知道了?”顏書語追問。 “我們去攔截那輛馬車的時候,馬車外的士兵說了這是周大人的馬車,我們都嚇破了膽,但陳管家威脅我們,今日如果不動手我們以后就沒有好日子,所以……” “所以你們就動手了?” 王六點點頭,趕忙說道:“但后來我們發現馬車是空的,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后來陳管家就讓我們搬離池州,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否則會有血光之災?!?/br> 周彥之揮退了王六,又道:“宣陳府管家!” 陳管家同樣是一身囚衣帶著手銬,模樣比陳年好不到哪去。陳管家一見陳年就神情激動:“大人!小人冤枉??!是他!”陳管家指著陳年道:“都是陳年指使我這么做的!他拿我的家人威脅我!我如果不那么做的話……” 陳管家說著痛哭起來,若不是有衙役攔著,恐怕他早就上去對陳年拳打腳踢了。 陳年聽了陳管家的話也暴怒起來,枉費他把陳年當做自己的心腹,到頭卻被反咬一口:“陳天,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我待你如何?!我指使的?哪一件事里沒有你的出謀劃策?大人,他說的全都是謊話!” 周彥之又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一時間鴉雀無聲。 “陳管家,本官問你,剛剛王六說的話是否屬實?” “……是?!?/br> “來人吶,陳府管家陳天系屬從犯,將其收押?!?/br> 待陳管家被人帶下去之后,顏書語說道:“意圖謀害朝廷命官,此為其一宗罪?!?/br> 周彥之聞言點頭,看向陳年:“陳年,你可有異議?” 經歷剛剛打大怒后,陳年現在很安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有回答。 一旁的司徒遠突然一撩長衫下擺,跪了下來:“稟大人,草民手中還有一陳年的罪證?!彼就竭h掏出那份賬本。 顏書語前去接過那賬本呈給周彥之。 見賬本已到周彥之手里,司徒遠開口道:“這上面記載的是陳年囤積糧食趁衢州水患時高價賣出所得的銀兩,是我偷偷潛入陳府書房拿到的?!?/br> 此時堂外百姓對陳年已是罵聲一片。 周彥之將那賬本扔在陳年面前:“你且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筆跡?!?/br> 陳年被驚得抬頭,似乎剛剛回過神來,他看也不看那面前的賬本,跪著向前爬了幾步,被衙役們攔下來,他就猛地磕頭:“周大人,是我鬼迷了心竅……周大人!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顏書語看了看陳詞總結道:“屯糧趁水患高價賣出賺取不義之財,此為其二宗罪?!?/br> 周彥之最后看向坐在一邊的洛辰:“還請太子殿下定奪?!?/br> 洛辰沉吟片刻:“陳府所有家產全部充公,陳府上下發配邊疆,將陳年收監,秋后問斬?!?/br> 堂外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太子殿下英明!周大人英明!”,隨后百姓呼聲連成一片。 ☆、第28章 一波又起 【一】 六月中,衢州大雨連降不歇,太子趕往衢州。 ——《太子觀察記錄》 【二】 雖說池州上下都在為狗官陳年的入獄欣喜不已,洛辰卻并不像其他人那一樣面露喜色,陳年入獄,也并不意味著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這樣放下來。 “怎么樣,他招了嗎!” 洛辰司徒遠剛從池州牢獄里出來,顏書語就急忙迎上去問道。 洛辰搖了搖頭,司徒遠說道:“陳年這家伙,軟硬不吃,像是鐵了心要求死,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也不肯告訴我們衢州那邊與他勾結的官員名單。 池州府里氣氛依舊低迷。 顏書語同周彥之洛辰司徒遠四人坐在大堂里,俱是一籌莫展。 陳年屯糧高價買往衢州,衢州那邊也必然有官府中的人接應,單憑陳年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顯然衢州的這個人,官職比陳年更大,說不定,這事就是那人一手策劃的。 “可是陳年什么都不肯說,我們應該怎么辦?”顏書語托著下巴,眼帶希冀的目光繞過司徒遠,在周彥之和洛辰之間來回打量。 周彥之緩緩地搖了搖頭:“威逼利誘我們都用過了……” 洛辰靠在門邊,雙手環在胸前,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陳年妻子去世,家中只有幾房姨太太,他根本不在乎;唯一疼愛的女兒已經遠嫁,現在孑然一身,他也就沒有好掛念的了。我已經差人去打探陳年的女兒嫁去了哪里,最快也只有后天才能得到消息?!?/br> “以家人為餌他上不了鉤……”顏書語喃喃念叨了幾遍,突然說道:“我猜你們一定還沒有對他嚴刑逼供!” 洛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這只是我個人……一點,小小的,建議?!?/br> 周彥之不贊同的說道:“我朝律例,為官者,是不可以動用私刑的?!?/br> “對啊,這種事情做多了損陰德,小心天打雷劈啊……” 司徒遠立刻附和,話還沒說完,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隨即傳來雷聲的悶響。 顏書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司徒你個烏鴉嘴!”她看向洛辰,“剛剛的話當我沒說過,但是咱們不能總這樣耗著啊……” “一個字也不肯說,要么說一心求死,要么就篤定自己不會死?!?/br> 周彥之頓悟:“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我擔心衢州那邊的人回來劫獄,這幾天一定要看好陳年,別讓他逃走了。等有了陳年女兒的消息,我們再做打算?!?/br> 其余三人點了點頭,各自散去。 顏書語和司徒遠走在回廂房的路上,司徒遠看了看正在迅速集聚的烏云,催促道:“走快些,待會恐怕要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剛回到房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顏書語看著窗外隱隱有些擔憂,但心底卻不甚明白是為了什么擔憂。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早上醒來,空氣還是濕潤的,帶著泥土的味道。顏書語伸了個懶腰,若是沒有陳年這檔子事,這種天氣最適合出去踏青不過了。仿佛心情也同天氣一樣陰轉晴。 住在隔壁房間的司徒遠突然破門而入,顏書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司徒遠說道:“糟了,人不見了!” 顏書語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晴轉多云。 被劫走的不是陳年,反而是陳管家陳天。 司徒遠看著空空如也的牢房直跺腳:“陳年都是守住了,反而叫人鉆了空子,把陳管家就走了?!?/br> “不是被鉆了空子,”洛辰搖頭:“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救陳年?!?/br> 洛辰臉上帶著些懊惱。 顏書語仔細回想:“當日在堂上,你們還記不記得陳年說了一句話——” “陳天,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我待你如何?!我指使的?哪一件事里沒有你的出謀劃策?” 他們輾轉去了陳年所在的牢房,聽聞陳管家逃了出去,陳年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盤腿坐在稻草上,毫無反應。 “陳年,我問你,當日你在公堂上說的話是否屬實?”顏書語問道。 陳年冷笑一聲:“我早就說過了。你們不愿意我相信我又有什么辦法?!?/br> 看陳年臉上嘲諷的臉色,司徒遠恨的牙癢癢卻也不可奈何。 走出牢房,周彥之看了看外面潮濕泥濘的土地,嘆了一口氣:“昨夜那么大的一場雨,陳天的腳印也早就被沖刷干凈了,無跡可尋?!?/br> 有句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頭陳天被劫走了,他們無意間中斷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頭傳來了衢州大雨不停、泛濫成災的消息。 昨天的一場大雨,池州的雨停了,衢州的卻還在繼續,眼看衢州水災又發,衢州城內早已人心惶惶。 從池州趕往衢州,最快也要三天路程。 “來不及了……”洛辰得到消息后,當機立斷:“周大人,你留在池州,與皇上派下來的新任池州知州交接,同時看好陳年。我們三個先去衢州?!?/br> 馬車已經在池州府外備好,洛辰司徒遠顏書語三人依次上了車,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決策性的錯誤。 “再使點勁……” 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好么???! 顏書語閉著眼雙手使勁向前一推,馬車仍然陷在坑里沒有挪動絲毫。 大雨過后,路上滿是泥濘,馬車總是陷進泥坑里,這已經是顏書語第三次下來推馬車了。 “早知道我們就應該騎馬上路,說不定今天傍晚還能趕到附近的小鎮找個客棧好好睡一覺呢?!彼就竭h忍不住嘟囔道。 臨近衢州,天空開始飄起小雨。顏書語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卻忘了自己衣袖上已經滿是泥點,此舉獲得了太子殿下嫌棄的眼神一枚。 同樣是下來推車的,怎么洛辰的衣服還是干干凈凈的…… 顏書語頓覺自信心受挫,撂攤子不干了。 洛辰皺著眉看她:“書語,你去旁邊干什么?別使小性子,快過來推車!不然今晚我們就要露宿荒野了?!?/br> 顏書語往常也這樣同她爹對著干,顏溫卿這時候總要說她長了反骨。 洛辰越是這樣說,顏書語就越不樂意照做。 顏書語徑自往路旁走,早先她就總覺得旁邊草叢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天色昏暗看不大清楚,興許是過路人遺棄在一旁的雜物。她慢慢走過去,打算探探究竟。 ——這是顏書語第一次看見死人。 躺在草叢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在發愁如何才能找到的陳管家陳天。 陳天臉色發青,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顯然是致命傷。他眼睛瞪著大大的,仿佛臨死前看見了或是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洛辰走過去蹲在陳管家身邊,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讓陳管家闔上雙眼。 顏書語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