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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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偃真所說,青泥隘口雖險,卻常年失修,軍需裝備陳舊,且守在此處的多為殘老病弱,怎敵身經百戰的風云騎?不過三個時辰,青泥隘口便奪下。郗彥四人到達隘口關門前,風云騎大將褚綏正守在此處,望見郗彥忙單膝跪地,將青泥隘口守將的人頭扔在一旁。 “起來罷?!臂瓘┫埋R道。 “謝主公,”褚綏起身,稟道,“北上車舟在關外皆備,鮮卑前鋒營的人已在藍田等候?!庇謱⒁环饷芎f給他,道,“自荊州送來的?!?/br> 郗彥看過密報,皺了皺眉,將其揉碎,對褚綏道:“你領著風云騎固守此處,若武關北軍來奪,據守不出,等鮮卑軍過來接城,再到涇陽見我?!?/br> “是?!瘪医棏?,引諸人出了關隘。 登車之后,北上一路不聞夭紹言語,郗彥這才發現她異常的沉默,與她說話,也不過短短數言就將他應付過去,而后便又緊閉紅唇,不再搭理他。郗彥思前想后,不明所以,只得低聲下問:“你是在生我的氣么?” “不敢,”夭紹嫣然一笑,“主公手握重兵,更能神通天下任意馳騁南北疆土。我豈敢生您的氣?!?/br> 郗彥終于明白是風云騎一事的隱瞞讓她有了別的顧慮,只得道:“我并不是故意瞞著你的?!?/br> “難道是有意的么?”夭紹含笑問。 眼見她昔日對付蕭少卿的犀利言詞此刻都用在自己身上,郗彥才覺出蕭少卿此前苦不堪言下忍受的刁蠻,輕輕嘆息道:“夭紹,我只是習慣了?!?/br> 夭紹默然一刻,收了唇邊笑意,靜靜望著他:“我也不是無理取鬧,我只是想為你分擔。阿彥,此前要救大哥時,你說我的事便是你的事,為什么到你身上,你的事我卻一點都不知道呢?”她忽然伸手,摸著他的額頭,柔聲道:“你一人想著那么多事,不累嗎?若不分出一點讓別人承擔,腦中滿滿的都是算計和煩惱,還能裝得下我嗎?” “能裝下,”郗彥莞爾一笑,將她的手牽到心口處,按緊,“但是在這里?!?/br> . 小小的不快在他的溫言軟語下輕易散去,精神懈怠下來,便覺連日趕路的疲憊漫身襲來,夭紹放任自己在車中安穩地睡了一覺,等到睜眼時,才知已是次日清晨,車馬已到了藍田。等候在此的鮮卑前鋒營將軍是段云展,見過郗彥后,便開始與他詳細敘說當前戰況。 鮮卑前鋒營為拓拔軒所掌,一貫心高氣傲的他被北軍連月拒在馮翊以西,水戰寸步難行,攻城戰又是打得異常艱難,激得他脾氣日益見漲。段云展笑說這段日子滿軍上下都不敢捋其虎須,唯有那位東朝來的軍師,常三言兩語便說得拓拔軒火冒三丈,指天發誓要練出一支水軍,更下定決心身先士卒棄馬登舟,然每每至水上不過一個時辰,便吐得臉色青白而出。 “水軍需長期訓養cao練,短時間不可能見效,”郗彥道,“百年前天下大亂,烏桓鐵騎在北方縱橫無敵,想要南下一統天下,因無得力水軍,只能得被阻于怒江天險之外,這也才有今日的天下兩分?!?/br> “是,”段云展點頭,“主公也是這么說?!?/br> 郗彥道:“北朝如今的水軍以青兗二州最強,如今正是雙方鏖戰水上的時候,司馬豫難道沒有調動么?” 段云展道:“還未聽聞調動的消息?!?/br> 郗彥沉默下來,對著案上地圖思慮深深。 段云展也不敢輕易打擾,下了車,騎馬于前方引路。奔馳一日,入夜時分到達渭水之南,一行人在水流最窄處乘舟北上,不過半個時辰便至北岸,再次換乘車馬,夤夜前往鮮卑軍前鋒營。 到達轅門前,軍師阮靳早在此等候。見到郗彥,阮靳忙迎上去,叫苦不迭地抱怨:“將我一人丟在烽火硝煙中炙烤數月,你倒好,在江左封官加爵、喜結姻緣,煞是風流……呃,夭紹也來了?!痹捳f到一半,眼角瞥見馬車上飄然而下的瀟澈紫衣,頓時斂收住浮夸的表情,落出長者的慈愛之色。 郗彥微笑,攜了夭紹以家禮見過阮靳。 “姐夫,”夭紹將一個小木箱遞給阮靳,“這是阿姐讓我帶給你的?!?/br> 阮靳打開,見里面盡是木骰棋子等物,連書信也無一封,怔了一刻,哭笑不得地長嘆數聲:“這個女子……”搖搖頭,低聲問夭紹:“你阿姐……她好么?” 夭紹道:“阿姐很好,如今在鄴都陪在阿公身邊?!?/br> “那我就放心了?!比罱鬼恍?,收起木箱。又對郗彥道:“午后前方斥候報北軍營帳在馮翊之西推進了五十里,高陵城如今是狼跋族老守著,尚認為北軍動向是要奪下高陵,召集了各路將領去了中軍。軒本要親自迎你,奈何事出緊急,不過他已去了一下午,此刻也該在回程的路上了。你與我先去他的帳中等候片刻,我另有事與你定奪?!?/br> 郗彥自然應下。 阮靳另命人將夭紹帶入早已備好的營帳。夭紹在帳中整理行李,想著當前的戰局以及風云騎的北上,心中掛念一事愈見忐忑難安,又見帳中只剩她與沐宗二人,忍不住輕聲問道:“宗叔,你去過北朝深宮的牢獄么?” 沐宗猶豫了一刻,才道:“曾去過一次?!?/br> “是救人嗎?”夭紹本不曾抱太大希望,卻見沐宗在遲疑中點頭,目中光彩驟盛,忙問,“救誰?” 沐宗慢慢道:“慕容華?!?/br> 夭紹皺眉,訝異:“我一直以為是柔然人救的他?!?/br> 沐宗冷笑著嘆息:“正因為那時有柔然人在外擋住明槍暗箭,我才能救出慕容丞相?!?/br> “那么,”夭紹屏住呼吸,似怕驚碎心中那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一字一字問道,“深宮牢獄的地圖宗叔一定知曉?” “不,”沐宗搖頭,“那牢獄筑在十丈地底,里面一片黑暗,且燭火不能燃,一點光亮便會引發無數機關暗閣。只能在黑暗中憑借雙耳之聰,來甄別去向?!?/br> “如此?!必步B陷入沉思。 軍營不比他處,沐宗退出帳外后,夭紹草草洗漱,心想郗彥一時半刻不能回來,而自明日起她更有重要的事情要準備,便熄了燭火,先行就寢。將要睡著時,忽聞帳外馬蹄聲大作,震著身下的木榻嗡嗡搖晃。夭紹于半昧半醒的朦朧間,依稀聽到帳外諸人齊呼“主公”的聲音,腦中便清明了幾分。坐起身想要下榻,手摸到外衣上系著的那根暖玉云篪,怔了一刻,又重新平躺下來,閉上眼眸,緩緩睡去。 . 郗彥何時回帳的,夭紹在沉睡中,并不知曉。只知道一早起來榻畔仍無人,除了身旁被中未散的溫度外,別無他停留的痕跡。出了營帳,沐宗迎上來道:“郗公子和拓拔將軍去了高陵?!?/br> “知道了?!必步B并不多問,用了早膳,便央求沐宗陪她去偏僻處練劍。 沐宗見她以粗布緊緊蒙上雙眸,便知她心中打算,忙勸道:“郡主萬不可以身冒險……” “宗叔不必多慮,”夭紹卻沒有給他多說的機會,“我只是想試試自己在暗處的應變能力?!闭f著,掌心一震長劍,劍鞘飛嘯脫落,刺入數丈外黃土,而三尺青鋒掠過秋陽下似挽起長天碧水,舞出一湖綿絕不斷的浪花,直向沐宗攻去。 沐宗暗嘆無聲,她這樣凌厲奪人的攻勢,讓他連勉強應付也不行,只得提起精神與她對練。 對過數百招,依然這樣不咸不淡的局面,除非自己攻去,否則沐宗那邊絕無動靜。夭紹心知沐宗的顧忌,正苦思讓沐宗放手一搏的方法,耳旁卻傳來一人走近的腳步聲。聽其步伐沉穩,呼吸悠長,功力應是深厚。且來人站在一旁觀望,并不離去,想來也是熟人,夭紹興起,一時自腰側抽出彩鞭,長揮那人的方向。而那人也不負她所望,衣袂掠過半空嘩然一振,一面逃離她長鞭的力道所及,一面擋住她右手刺來的劍鋒。 “郡主……”沐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止聲,默默退出戰圈,任那二人你來我往。 來人輕功卓然,掌力渾厚,步伐更迭更是鬼神莫測。然而這些夭紹并不陌生,只當是郗彥已從高陵回來,心中高興,劍與鞭交相急刺,更無所顧忌地攻去。 然而畢竟實力相差懸殊,那人一旦回攻,勁霸的掌風震得夭紹虎口發疼,長劍自掌中飛脫。無奈之下,她回身以彩鞭糾纏住他的手臂,不妨他的衣袂拂過面龐,冷香入鼻,夭紹心跳滯了一刻,這才知來人不是郗彥。 恍惚的剎那,長鞭也被奪去,她的身子被他的力道所牽難以站穩,那人以手托住她的后背,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手指扳開她的手掌,彩鞭再度回到手中。夭紹怔了一會兒,紅唇抿了抿,而后輕揚。 “尚?” 她伸手解下蒙眼的粗布,金光燦燦的秋日照得眼前一片昏幻。 昏幻之后,他的面容逐漸清晰,黑綾長袍襯著的華美顏色比之離別前更為冷毅。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龐上,又移轉她佩戴腰側的云篪,而后再度望住她的雙眸。 烽火間磨礪的眉目有著不可消磨的鋒銳戾氣,然而他望著她,含冰的鳳眸卻慢慢有了幾許溫度,微笑:“夭紹,許久不見了?!?/br> 我能說我是為了小尚才有勇氣復更的嗎…… ☆、男兒事長征 這是山野開闊之地,日色沒有分毫阻礙地照著,于枯草連天的蕭條中灑下一地朗朗風光。兩人雖談不上久別重逢感慨萬千,然時過境遷,過往種種早已浮云于如梭飛轉的世事中,彼此心中縱有牽掛,卻也如此刻的天地澄澈分明。 商之望著她手上的粗布,不解:“為何蒙著眼睛在此練武?” “想看看自己在黑暗中反應如何,”夭紹將粗布纏在手腕上,不無失落地嘆息,“看來效果寥寥?!?/br> “怎么想起在黑暗中應變?”商之雖是問著夭紹,眼睛卻看了看不遠處的沐宗。 沐宗神色模糊在日照光線間,朝他頷首揖禮,默默走到數丈外的山丘背處。 夭紹此時還不便對他言明心意,只含糊說了句:“我在軍中無所事事,心血來潮罷了?!币鈭D轉移話題,含笑拿下腰間的云篪,靠近唇邊簡單吹湊幾個音,對商之道:“你聽,每次吹到這些音律總是沉悶得很,既不如笛聲悠揚,也不如簫聲婉轉?!?/br> 商之指點道:“唇稍離云篪兩寸,你再試試?!?/br> 夭紹按他的辦法再吹,音色頃刻明亮起來,便就此湊出一曲,而后迎上商之望著她愈見釋然的目光,嫣然一笑:“尚,我還未謝你如此有心,贈予我們這樣的禮物?!?/br> 商之淡然微笑:“喜歡便好?!毕肓艘粫?,又從袖中摸出一張令牌給她:“你若要練暗處的應變,在僻靜處與人對招,并非上上之策。若能在蒙著眼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才可取敵于無形之中?!?/br> 夭紹知他多少已猜曉自己的用意,頰上不禁紅了紅??粗钆?,雖不肯輕易放過求教他的良機,卻又在往日月出琴與宋玉笛贈送后惹出的萬千煩惱中踟躕。 商之一眼便知她的心事,說道:“我說的意思,是在極躁的環境中練出極靜的心神,如此才能在黑暗中不被他物牽引干擾,以此辨聽聰敏。軍中每日cao練,你可在高處閉目凝聽動靜,等熟悉了躁動的環境,便可試著穿行軍陣。這枚令牌可通行軍中,將士們cao練本不允外人旁觀,他們見此令牌也不會太為難你?!闭f到這里,想著這女子頗有些偏執好強的性子,還是囑咐道:“不過凡事都有循序漸進的過程,將士cao練時更是刀劍無眼,切不可心急用事?!?/br> “是,”夭紹這才接過令牌,端然抱拳一禮,玩笑地,“多謝元帥的指教?!?/br> 商之默然微笑。轉身拔了插地的長劍,入鞘遞還給她:“回營吧?!?/br> 中午二人一處用膳,夭紹在與商之的談話中得知慕容子野也在日前北上,至冀州鮮卑軍中為慕容虔分憂,不由高興:“子野既能北上,是不是晉陽身體已大好了?” 商之深看她一眼,搖頭道:“未曾,晉陽還在江州湘東王府?!?/br> 夭紹茫然于他這一眼的深遠無底,怔了片刻,等明白過來時,心不由一沉,由此忽想起郗彥前日接到荊州密報后久未舒展的神色,情緒更見低落,便不在此事上再多問一句。 膳后商之離開前鋒營去往石勒軍中,巡視渭南防線,留離歌在此等郗彥回來,等高陵戰事結束,接他夫婦至中軍行轅。 ? 郗彥回營時,子時已過。帳中燭火如昨日般盡滅,只道夭紹已經入睡,便輕步走去案旁,坐定歇口氣,想倒水飲時,摸摸杯盞,里面卻已滿滿盛著溫熱的茶湯。郗彥微微一笑,此后一縷幽風自里帳飄出,落入他的懷中,他就也絲毫不驚訝了。任她溫軟的雙臂將自己抱住,他疲憊地靠著她,低聲問:“怎么還沒睡?” 他身上硝煙氣息仍濃,夭紹將早已備好的濕巾輕輕擦上他的臉,含笑的聲音很是溫柔:“我在等你回來?!彼鹕?,將濕巾放入木盆中,點燃燈火,重又坐到他身邊,看著他倦色滿面,遂以指尖緩緩揉著他額角xue道,關切道:“高陵戰事如何了?” 郗彥緊凝的眉目在她輕柔的指法下慢慢松懈,道:“危機已解,北軍已撤退至馮翊城中?!?/br> “那就好?!必步B勉強一笑。 郗彥察覺到她神色的異樣,握住她的手,望住她憂色難掩的眼瞳,直看透至她心中:“你是不是有話問我?” “嗯,”夭紹垂首想了片刻,依偎在他懷中,輕輕道,“日間我見過尚,他說子野已北上,晉陽卻還在湘東王府。我是在想,阿姐是北朝皇后,湘東王即便是與獨孤伯父有過交情,怕也難比父女情深。他留下晉陽,這之間是不是另有它圖?還有,”她看著案上搖曳不定的燭火,頓了頓,才又道,“你前日在青泥隘口收到的荊州密函,是不是……關于少卿的消息?” 話音落后,郗彥長久無聲,滿帳寂靜,靜得讓夭紹心頭發顫,抬頭盯著他:“少卿他——” “已至洛都?!臂瓘┑粤T,在身心倦累中閉上眼眸。 ? 翌日清晨,離歌等二人出帳后,請去中軍。中軍行轅駐在涇陽與高陵之北,距兩邊城池皆是半日路程。午后至行轅外,離歌驅車不停,竟是直直繞過綿延數里的營帳,將郗彥二人帶去不遠處深山中的一所僻靜竹居前。 竹居背靠山崖,俯臨清溪,掩映在北方叢嶺中難得繁密的茂林修竹間,很是幽靜。 離歌領著二人進屋,解釋道:“那日收到彥公子北上的消息,主公就命人在山中找了此間屋舍,說郡主在軍中來往多有不便,此地雖簡陋,卻也好過軍中的吵鬧。且此處距離中軍行轅極近,彥公子來去也不會太折騰?!?/br> 夭紹見竹居小則小矣,卻收拾得極為干凈整潔,雖不比江州時住的宋淵的山間別舍,卻也勝過軍營許多,含笑對離歌道:“多謝你家主公考慮周詳?!?/br> 離歌揖禮一笑,先行退了出去,又安排沐宗和偃真在附近的茅舍住下。 晚膳后,偃真送來一封密報,說是風云騎斥候八百里急遞而至。 郗彥打開看罷,臉色一凝。密報中正是他擔心已久的北朝水軍的動向,近日內裴氏所轄青、兗二州軍隊調動頻繁,泗水、洛水皆是船艦如云流動,前者沿泗水西進、后者沿洛水北上,漫河千帆正往渭水而來,想來是北帝已對司馬徽在中原戰場鏖持已久的攻奪戰失去了耐心,決意調動水軍大舉夾攻鮮卑,以求速戰速決。 郗彥連夜趕赴中軍與商之商量對策。兩人思慮長久,皆以為如此事態下,需全力爭奪河西所有城池,以此將北朝的水軍與司馬徽的騎兵一并擋在河東,方無今后被北朝軍隊水陸兩面圍困的后患。而要成此局,必須在青兗水軍到達之前,在渭北攻下馮翊、渭南攻下潼關。只是這兩個城池皆有雄兵猛將把守,要短時間攻下并非易事。就此事兩人擬了數十條對策,卻皆沒有大勝的把握。 除此之外,商之望著地圖上青、兗二州的方向,晦沉的目色中暗流涌動,似乎另有隱秘。只是他當下既不愿提,郗彥也不便多問,凌晨回到竹居,與夭紹說了幾句話,便抵不住困乏襲身,至里屋歇下。 山間常日清凈,唯有早上卻是鳥啼煩人。夭紹恐山鳥吵到郗彥,便用了最笨的法子,揮著長鞭飛縱一棵棵樹上,將屋外的鳥兒趕得一只不剩,而后站在樹冠上望著遠方,日照當頭,曠野于前,看得人心境也開闊起來。 山腳下軍營的呼喝聲隨風隱隱傳來,夭紹看著那些正cao練的將士,想著那日商之說的話,心中不免一動。正待飄身自枝頭下來,卻見西北的方向一縷煙塵滾滾而至,沿途關卡皆不阻攔,任那隊人馬縱馳至中軍。行轅里篳篥長鳴,將士cao練竟隨之而止,而后是商之領著一眾將領,親自到營外迎接那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