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好啦,好啦,咱們言歸正傳…” 我給老頭兒點上煙,把來意跟他說了一遍。 “啥河圖嘞?我們村兒哪有這東西?” “大爺你聽我說,據說那河圖上記錄有對付河神的方法,現在,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從黃河跑到了青石鎮的水庫里,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河神,如果是的話,到時候萬一它興風作浪,首先被淹的肯定是你們高家村…”我心說,必須得嚇唬嚇唬他,“所以,如果你們村有這么一張圖話,最好拿出來,我們只是借用一下,到時候對付完那東西以后就還給你們?!?/br> 我的恐嚇策略果然奏效,老頭兒愣了。 “河神真的要出世嘞?” “對!”老狐說。 “反正那東西很厲害?!蔽抑噶酥赶蝻L,“前天晚上,我們兩個差點沒死在水庫里?!?/br> 老頭兒又愣,過了一會兒,說道,“怪不得我最近老做夢夢到黃河,并且嘞,看到河里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老夢到黃河?”我眉頭一皺。 “嗯?!崩项^兒回過神,說道,“我聽老輩子的人說過,我們村兒祖宗當年在黃河邊找到一件寶貝,后來嘞,他依靠那寶貝治理了黃河水,是不是那啥圖我就不知道嘞…” 我聽的心‘砰砰’直跳,老狐的猜測是對的,那高大人果然是依靠在黃河邊得到的‘東西’治理的黃河水患。 “那寶貝呢?是不是被高大人告老還鄉帶回高家村了?” “那就不知道嘞?!崩项^兒攤了攤手。 “你們高家后人為什么要世代住在這里,看守高家祖墳?”向風突然問道。 “是我們那祖宗臨死前留下話,讓我們世代住在這里的?!?/br> “不是…不是你們自愿住在這里看守祖墳的么?”我疑惑的問。 “當然不是嘞?!崩项^兒‘嘿嘿’一聲冷笑,“這里有啥好嘞,傻蛋才愿意住,你看看剛才那些野媳婦兒,那都是村里的人從窮山溝溝里娶回來的?!?/br> ☆、第七十八章 尋 村長老頭兒盤腿坐在圈椅上,一邊嘟囔,一邊摳著腳丫子。 “大爺,那高大人當年為什么要留下遺言,命高家后人世代居住在這里?”我問。 “這我咋知道嘞?”老頭兒說。 我心說,說不定,就跟那‘河圖’有關,所謂高家村人看守他們祖墳,實則是看守那河圖,莫非…我眼前一亮,莫非那河圖在高家祖墳里?當初為了尋找那顆骷髏頭,我進過那祖墳,里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忽然,我想到一件事。 “阿冷…”白小姐輕輕叫了我一聲,好像有話對我說。 我急忙沖她擺了擺手,閉上眼睛,使勁在腦海中捕捉著先前那個念頭…祖墳…空墳…陪葬品… “對了!” 我猛一睜眼,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把眾人嚇了一跳。 “我說你個娃…”村長老頭兒皺眉說,“咋比我還喜歡一驚一乍嘞?啥對啦錯啦地?” 我撓頭笑了笑,正色道,“大爺,我記得你當初說過,文革那時候,你們高家村當年那村長命人把你們高家祖墳給刨開了,里面的陪葬品全部被扔進了黃河里,有沒有這回事?” 老頭兒愣了愣,用摳腳丫子的手摳了摳嘴角,“有啊?!?/br> “那,當年被扔進黃河里的陪葬品都是有哪些東西?…” 我的心一陣發緊,說不定,被扔進黃河的那些東西里面其中就有那河圖。 “這我不知道嘞?!崩项^兒攤了攤手,“當年我沒參與,據說(從祖墳里拿出來的)是些盆盆罐罐啥啥的。其實吧,值錢東西都被那村長窩藏起來了,那徐向前跳進黃河的第二天村長不是就死了么,村里的人從他衣服兜里摸出一個官印,原本是那祖墳里的。后面搜那村長的家,又搜出兩塊玉佩?!?/br> “除了這三樣東西以外,還沒有沒別的?”我問。 “據說沒了?!?/br> “那官印跟那兩塊玉佩現在在哪里?”我問。 “當時就拿去扔黃河里了啊?!崩项^兒說。 我有種想哭的心情,忽然想到,刨墳挖墓是那村長指派別人干的,那些參與挖墳的人說不定也拿了墓里的陪葬品。問老頭兒,老頭兒說過去了這么多年,他根本就不記得當年具體是哪些人參與挖墳了。 “大爺,不介意我在你們村上挨家挨戶的查找一下吧?”我問。 “你查找啥?” “我懷疑,那張河圖可能被當年挖墳的那些人里面的其中一個給私藏起來了,既然你不記得挖墳的是哪些人,那我只有挨家挨戶查找一下嘍?!?/br> 老頭兒有些猶豫。我咳嗽一聲,嘆道,“不讓我查也可以,到時候找不到那圖,制伏不了河神,它一旦作起亂來,高家村就要被淹了,唉…” “行吧,唉?!崩项^兒無奈的擺了擺手,“你要查就去查吧?!?/br> 我微微一笑,低聲問白小姐,“你剛才叫我,是想對我說什么?” “嗯?”白小姐一愣,歪著頭想了想,尷尬的笑了笑,“我…我不記得了?!?/br> “阿冷,那我們就抓緊行動吧?!毕蝻L說著,跟那老狐就要往外走。 “等等?!蔽医凶《?,沖那老頭兒道,“大爺,跟你借一樣東西?!?/br> “啥東西嘞?” 我四處望了望,目光落在老頭兒手里那根黃銅煙袋上,笑著指了指,“借你這根煙袋鍋使使,好比古代的尚方寶劍,見煙袋鍋如見村長,免得你們村上的人不讓我們查…” 從老頭兒家出來,我們接連去了三家,果然,都不讓我們查,我把煙袋鍋抽出來,說是村長準許的,他們才悻悻的不再阻攔。輪jian高老三兒媳婦,男人被抓的那幾家,見到我們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不過,我們人多,而且個個身手了得,再加上有‘尚方寶劍’在手,他們倒也沒敢說什么。 這高家村雖然閉塞落后,但住戶卻挺多,差不多有上百家。一晃眼,大半個下午過去了,我們才查了十多家,一無所獲,我心里暗暗有些發愁。從一老頭兒家出來,我看了看天色,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雨還在下著,晚風把雨線吹的斜斜的。遠近屋頂的煙囪噴吐著淡藍色的煙霧,裊裊彌散在風雨中。 “這么查不是辦法?!蔽覇柲抢虾?,“大爺,你有沒有更好更快捷的辦法?” 老狐說沒有,他也是最近才開始找的,每次過來,無非也就是在高家村墳地,后山之類的地方瞎轉悠,轉悠來轉悠去,啥也沒找到,至于村子里,他來的次數不多。 “嗯?!?/br> “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毕蝻L說。 “尚方寶劍只有這么一根?!蔽铱嘈χ鴵u搖頭,揚了揚手里的煙袋鍋,“要不,我們回去再跟老頭兒要點別的東西,實在不行,就把他的胡子給拔下來…” 白小姐拍了我一下,“一天到晚沒正沒經的?!?/br> 我‘呵呵’一笑。一陣風吹過,我忽然隱隱約約聽到有吵鬧聲從遠處一戶人家里傳過來。這時候,我們身后這家的老頭子牽著只羊走了出來。 “大爺,那一家住的是誰?”我攔住老頭兒,指著遠處問。 老頭兒一說,居然是那高富帥家。老頭兒說,高富帥他娘跟他媳婦很不和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弄的家里雞飛狗跳的。 我不禁想到當初高富帥所說的,他娘脫了褲子抽他媳婦弄的家里全是屎的事,暗暗感覺好笑。 “這個混蛋,我正要找他呢,當初在黃河里劃起船就跑了,我那些法器,還有羅盤,七星劍都在船上的包里,走,我們去他家…” 高富帥家的院墻破破爛爛的,長滿了爬藤類的植物。推開柵門,院子里看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女跟一個又矮又肥的中年婦女面對面站著,正叉著腰蹦高兒。高富帥身上穿著我當初扔在船里那件外套,蹲在房檐底下,捂著耳朵搖頭晃腦的。 “哎呀?你還敢沖老娘我跳?!” 老婦女胸往前一挺,那中年婦女嚇的一愣,往后退了一步,“我還就跳了,怎么啦?!”說著,又跳了一下。 “你她娘的再跳也是個矮冬瓜!你有老娘跳的高么?!看你那逼樣兒!…” “你那逼樣兒好,跟個葛閹(干癟)的梨似的!…” …………… 兩人你跳一下,我跳一下,罵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注意到走進來的我們。院子里的鵝‘嘎嘎’猛叫,鴨子滿地亂跑。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地對視了一眼。 “好啦,你們別跳啦??!~~~跳,跳,跳,斗雞嘞么?!” 高富帥手松開耳朵,一拳打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甩著手,一抬眼,看到了我們,‘出溜’一下躥進了屋子里。 我正納悶兒時,卻見那高富帥走了出來,身上換了件衣服。 “別吵啦,有人來啦,丟不丟人嘞?!” 高富帥一跺腳,吵架的兩人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我們。 “嘿嘿,你們…你們咋過來嘞?”高富帥局促的搓著手,朝我們走來。 “怎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們在黃河里淹死了?” “哎呀呀,咋會嘞?看你說嘞…” 我揉了揉鼻子,沖他一攤手,“拿來?!?/br> “啥嘞?”高富帥緊張的問。 “我們的衣服啊,還有我裝法器的那個包?!?/br> “沒…沒了呀,掉河里啦…”高富帥吞吞吐吐的說。 “噢…原來掉河里了啊,嘿嘿…” “嘿嘿嘿…” 我跟高富帥兩人撅著下巴,‘嘿嘿’對笑,高富帥笑得小眼睛都看不到了,笑著笑著,我猛然頓住。 “放你奶奶的屁!老子剛才明明見你身上穿著我的衣服!” “俺一直穿的俺這件衣服??!”高富帥指了指自己,“你咋冤枉好人嘞?” “你他娘的也算好人么?”我笑罵,“行吧,那衣服我可以不要,送給你了,把我裝法器的包給我…” 高富帥正要開口,那老婦女走了過來,“哪里來的小兔崽子?你罵帥娃他娘,不就是在罵老娘我么?” “就是,你干嘛罵我婆婆?…” 剛才還吵的水火不容的兩婆媳,突然聯合成了統一戰線,一挺一挺的朝我逼近。白小姐想上前跟她們理論,被我往后一拉。 “怎么,大娘跟嫂子這是要跟我比跳高么?”我一邊往后退,一邊哭笑不得的問。 “哎呦?比就比,誰怕誰嘞?媳婦,跳一個給他看看!…” 那婦女‘騰’,真跳了一下。 “狐大爺?!蔽艺姓惺?,老狐走到我跟前,“跳一個給她們看看?!?/br> 老狐冷著一張臉,點點頭,腰往下一沉,微微曲膝,‘蹭’一下躥起一房多高,穩穩落地,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高富帥的娘和他媳婦兩人都看呆了,張口結舌看著老狐。 “我再問你一遍,到底給不給我裝法器那包?別逼我動手??!”我沖高富帥一揚拳頭。 “給給給,嘿嘿…那,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