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一個人吼叫著朝我撲過來,被我一腳踢倒,哭喪棒旋轉著飛向空中。我心里想,必須露點手段才能鎮住這些人。 待那棒子落下來時,我一把接住,全力朝旁邊一根電線桿揮去,就聽‘喀嚓’一聲,胳膊粗的棒子斷成了兩截。那些人立時全愣住了。 “把棺材打開!” “為什么?”王滿貴問,聲音已經不像先前那么硬了。 “因為,這里面裝的是一個活人!”我一字一頓的說。 我說完這句話以后,先是一片安靜,緊接著,那些族人人紛紛怒罵起來。 “這小子瘋了吧!” “找茬也沒這樣找的!” “弄死他!” ……… ☆、第十六章 喜氣喪氣〔4〕 小晴從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阿冷,棺材里怎么可能是活人呢?你別瞎說啊…” 我心里也納悶了,向風卜側的一切都很準,可是,從那棺材里透出來的氣場告訴我,那里面躺的是一個活人,難道是我的感官出現了失誤?… 這時侯,那些族人氣勢洶洶,集體朝我們涌來。一旦所有人的暴力情緒聚在一起,后果是極為可怕的。人群會失去理智,把法律、道德等等全部拋在腦后。 我一個人是對付不了這么多人的,但是,那種撲面而來的殺氣激起了我的倔強以及勇氣。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有孤注一擲,賭上一賭… 那一刻,我的腦子變得極為靈光,環顧四周,掐指一算,就算出了巷子里避開族人那種殺氣的位置。我先往左前斜跨兩步,然后轉身面對正東,退后三步,后背貼在了墻上。 站定以后,我大喝一聲,“大家聽我說!” 吃我那么一喝,所有族人都渾身一震,氣勢立時餒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師父就給我講過猛張飛當陽橋一吼退曹軍的故事。學奇門以后師父對我說,一個人的本事再大也敵不過千軍萬馬,主要在于張飛所處的位置,剛好避開曹軍的殺氣,而曹軍中的每一個人卻都可以感受到他那一吼所形成的氣場。其實,這就是奇門謀事時所謂的‘地利’,張飛誤打誤撞結合了奇門遁甲… “大家聽我說,我是一個奇門術士,只是從這里路過。剛才經過棺材時我感覺到里面有活人的氣場透出來,待我起上一局斷一斷,如果斷的不準,任憑大家處置,怎么樣?” 我口才本來就好,這一番話說的更像連珠炮一樣,把那些人都聽呆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他媽的,毛看起來都沒長齊,還奇門術士…”一個人冷笑道。 王滿貴揮手制止了那人,說道:“隨便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來?!?/br> 我上前推了推嚇呆在那里的小晴,“去,到車里把我那包取來?!?/br> 不一會兒,小晴取來包,哆里哆嗦的交給了我。 我把起局用的那塊布往地上一鋪,向王滿貴問過老爺子的生辰八字,很快就起了一局。當時現場鴉雀無聲,村長叫來的那些人也圍了過來,一個個瞧的目瞪口呆。 看了一遍局象,我緩緩起身,對王滿貴說道:“你父親出事的時間是在三天前的下午大概一點鐘,出事的地點在距村子大約三里的地方,如果不是河溝,就是水塘,對還是不對?” 王滿貴愣愣的點了點頭,“對…對的,是魚塘,我父親跌在了里面,發現的時候已經淹死了…” “不,他根本就沒死!” 王滿貴旁邊那人忽然說道:“我太爺死的時間和地點村里人都知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問來的…” 我朝他看過去,那人接觸到我電一樣的目光,不敢直視,低下頭沒說什么了。 “村長在不在?”我掃了一遍圍觀的那些人。 “我在這里?!比巳鹤岄_,村長走了過來。 “村長,請你派人把守住外圍的每一個路口?!蔽页谅曊f,“凡是來觀葬的人,一個都不準回家,誰如果硬要回家,就把他給我抓來!” 那村長看起來很有氣勢,如果先前不是被我喝止住,此刻已經發生了流血事件。因此,那村長對我言聽計從,連原因都沒問,就朝他帶來的那些人揮了揮手說,都跟我來。 村長走后,我對王滿貴說道:“你父親不是自己跌進水塘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推他下水的那人就在觀葬的人群里,現在我說你父親沒死,你究竟信不信?” 王滿貴咬著嘴唇想了片刻,叫道:“把棺材放下來,開棺!” 棺材里那老爺子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具死尸,我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發現是典型的‘假死’。我用銀針刺過他的印堂以后,雙手在他身上反復推拿,活血順氣。很快,那老爺子的身體就軟了,并且有了溫度。大約十多分鐘,那老爺子手指動了動,嘔出兩口渾水,腥臭撲鼻,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些族人先前都沒哭,現在反而集體大哭起來,邊哭邊叫,有的叫爺爺,有的叫太爺爺??礃幼?,這老爺子在整個族里輩分最大。 王滿貴哭完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族里的那些婦女叫道,快,快回家,盛一碗熱湯來給老爺子喝! 幾口熱湯下肚,那老爺子臉上泛起了活色。 這時侯,小晴忽然猛的跪倒在地,邊叩邊說,“老爺子,求你衣服上的一顆紐扣,拿回去救我父親…” 那老爺子好容易緩過氣,吃小晴這么一嚇,‘嗷嗷’兩嗓子,差點沒抽過去,由假死變成了真死。 我急忙拉起小晴,“你傻呀,這老爺子又沒死,要他紐扣有什么用?” “對噢…”小晴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可是…可是…” 這時侯,外圍突然傳來人聲‘閃開,閃開’,村長撥開人群,押著一個人來到我跟前。 “小師父,這小子要跑,被我給抓來了!”村長說。 我只看了一眼那人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兇手。 “說,你為什么要把老爺子推進水塘里?!” “我…我…” 原來,那小子名叫吳二蛋,是村里的一個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閑,偷雞摸狗。三天以前,王家族人鑿開他們集體承包的魚塘上面的冰層,準備趁過年價高把魚撈出來賣掉。 中午時,那些族人全部回去吃飯,王滿貴的老爹自告奮勇看守魚塘。老頭兒年紀大了,屎尿多,跑去撒了泡尿的工夫,回來就發現吳二蛋在偷魚。于是和他爭執起來,說要把他交給族人。 吳二蛋知道王家人蠻橫,交給他們不掉層皮也得被打的滿地找牙,情急之下,把那老爺子推進了魚塘里,撒腿就跑。王家族人回來撈起老爺子,發現已經沒了氣息,以為失足掉進去淹死了。這老爺子在族里輩分最大,他們不知道聽誰說,只要把老爺子土葬,埋在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就能保佑王家所有人,因此死都不肯火化… “草他媽的,原來是你小子!” “今天要不揍死你,我就不是王家的人!” …………… 那些族人肺都快氣炸了,‘轟’的一聲朝吳二蛋涌來。那吳二蛋原本就已經嚇得臉色鐵青兩腿發軟了,此刻突然兩眼一翻,口吐白沫,蹬了幾下腿便倒在了地上。 村長上前探了探他的氣息說:“這小子被嚇死了?!?/br> 王滿貴一揮手,那些王家人‘轟轟隆隆’跪倒了一大片,異口同聲的沖我喊道,謝謝小師父! “起來,大家快起來!” 我急忙拉起王滿貴,那些族人也跟著紛紛起身。 “阿冷,這老爺子沒死,那扣子怎么辦?”小晴走過來問我,樣子已經快急哭了。 “唉…”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吳二蛋。 “??!…” 小晴兩手一拍,我就知道她會來這么一出,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那吳二蛋雖屬咎由自取,但畢竟人死為大,這么興高采烈,實在不道德。 那幾個民警抬起吳二蛋的尸體想要帶走,我急忙喝止住了他們,走過去從吳二蛋衣服上扯下一枚扣子,裝進了口袋里。 這時侯已經是下午的五點鐘了,按照向風的推算,小晴父親的命格此時已經轉入了‘生門’。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以后,會從‘生門’轉出去。 王滿貴硬要拉我們去他家里吃飯,說要鄭重感謝。我推說有急事,婉言謝絕了。那些族人一直將我們送上車,看到那車頭被撞的癟癟的樣子,有的人滿臉詫異,心里可能在想,大師就是大師,連座駕都這么與眾不同… 我嫌小晴開車太慢,自己坐在了駕駛位上,一路風馳電掣,沿原路往回駛。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雖然時間還很充裕,但我仍怕出現什么事端,心里面不停的祈禱。小晴對我的本事十分驚奇,看我的眼神都和先前不同了。 “阿冷,你簡直神了,你怎么知道害那老爺子的人在觀葬的人群里?” 這句話問到我心坎里了,當時我起的那一局,局象顯示,老爺子命宮犯水臨死門,說明他是被水溺的,但有一個‘青龍返首’的奇門吉格,并有吉星佑護,說明那老爺子是‘假死’,會死而復生。同時,‘朱雀’落命宮,說明命犯小人。因此我推斷,他是被人推進水里面的。對照‘中宮’另加時干,我斷出推他下水的是一個男人,不是本村就是附近村上的。 至于那人在觀葬人群里,不是我從局象里面看出來的,而是根據普遍人的心理,一般人都會做賊心虛,推老爺子下水的那人肯定要親眼看到老爺子下葬,心里面才會踏實… “阿冷,你簡直太厲害了,jiejie我要是沒結婚,肯定抱住你猛親一口,你教我學奇門吧,好不好?” ☆、第十七章 喜氣喪氣〔5〕 我看了看她高高聳起的胸,又看了看她的頭,說道:“你這資質還是算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開店做生意的?!?/br> “嘿嘿,你就是想說jiejie我胸大無腦唄,你姐夫做生意厲害,再說,jiejie我只是在事急的時候才會腦缺氧,其它時候啊,你那點兒小心思還是給我放在肚子里…” 好在一路無事,一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回到了小晴家所在的那縣上。這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不時有煙花爆竹味兒從車縫里透進來,一群群頑童拿著鞭炮以及電光筋,在大街上奔跑。 轉過幾個彎,那些喧嘩聲被拋在了車后,黑沉沉的巷子里,除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聽不到半點生息。 只要轉過前面一個彎就到小晴家了,我忽然一點剎車,汽車‘吱’一下停住了。 “怎么了?”小晴緊張的問。 “別出聲!” 我閉起眼睛,調動所有的心神在空氣中捕捉著什么。這段時間,我下了苦工夫隨師父學習奇門方術,短短兩個月,我的本領以及感應能力都比先前提升了不只一個層次。如果那王老板現在去師父家,我應該能從氣場上感應出他是一個死了的人… “只要種下了因,就會有果?!蔽冶犻_眼睛搖頭苦笑,“報應來了?!?/br> “什…什么報應…”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不,我說是不是只要能救你父親,無論讓你付出什么,有什么后果你都能承擔” “嗯?!毙∏琰c點頭,“我的車這不是被你撞壞了嗎?” “那后果呢?你自己承擔,不關我事哦,說好了的?!蔽乙贿呎f,一邊緩緩松開離合,“走吧,到了承擔后果的時候了…” “你是說…”小晴好像明白了。 我聳了聳肩膀,皮笑rou不笑的‘哼哼’了兩聲。 轉過彎,我們來到小晴家,只見兩扇大門完全敞開著。我開著車剛一進院子,就看到了白天被我撞的那輛城區監察的車,此外還有一輛警車。 聽到車響,‘呼呼啦啦’從屋里走出來好幾個人,為首的就是被我打的那個城管。 我從車上一下來,那城管便叫道:“就是這小子!” 我沖他擠了擠眼睛,‘嘿嘿’一笑。 “小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有車牌號在,你還能飛了不成?!…” 我沒搭理他,伸手掏手機看時間,那城管以為我又要動手,嚇得往后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