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我……”顏博望著期盼,目瞪口呆。 “四爺!四爺!四爺不好了!”銀杏冒冒失失地沖了進來。 顏博眉頭一皺:“規矩都學到牛肚里去了?” 銀杏捂住嘴,淚如泉涌:“四爺,二少爺、三少爺被人給抱走了!” 顏博臉色一沉:“誰?” “碧水!太太屋里的丫鬟,她騙著把二少爺三少爺抱走了!” 顏博的臉瞬間白了:“封府!快叫人去追!” “是……是!”銀杏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廖子承站起身,目光微涼道:“我們分頭到前門、后門看看?!?/br> 顏博去了大門,廖子承去往后門,銀杏那邊,帶了一幫人在府中尋找。 而另一邊,尤氏奔進了老太太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起了封氏的罪行。 “老祖宗,您給評評理呀,顏婳都把我們家害成這樣了,她還有臉回來?她是皇室下令處死的要犯,太太怎么可以窩藏了她,連聲都不吭一下?” 窩藏要犯,罪不容??! 老太太如遭當頭一棒,瞪大渾濁的老眼看向尤氏:“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尤氏可不想被顏婳給拖累了,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旦窩藏要犯的罪名成立,別說老太太、太太和老爺,就連她的顏恒之與顏慧怕是都不能幸免。 “老祖宗,千真萬確呀!我親耳聽見太太承認的,顏婳這小蹄子不知安的什么心呀?把二少爺、三少爺給擄走了!” “什么?”老太太慕地站了起來,動作太過劇烈的緣故,連桌子都被掀翻了,“她動了旭之和敏之?” 這對哥兒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誰動他們,誰就是在和老太太拼命! 為了跟顏婳撇清關系,尤氏也是豁出去了:“老祖宗,我要有一個字不真,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這個喪門星!跟自己姑父做出那種茍且之事,害得姑姑從好端端的燕王妃變成了侯夫人!世子表弟又為了救她兒子,自己做人質去了南越!現在,姑父死了,姑姑被圈禁在封地,世子表弟生死未卜……嗚嗚……都是她這個喪門星害的!她害了他們不夠,而今又來害二少爺、三少爺!她……她……她是要咱們顏家斷子絕孫啦!” “孽障!孽障!”老太太氣得快要爆炸了,一只手,扶住桌角,撐住因劇烈的顫抖而險些站不穩的身子,“把顏寬給我叫來!還有封蓮!” 這回,直呼顏寬與封氏的姓名,可見老太太有多窩火了。 顏寬自打歇下家主之位,便歸隱了“山林”,終日窩在新劈的院落養花養鳥,老太太崔mama來找他時,他正在叫鸚鵡學說話兒。 “老爺最棒,說!” 鸚鵡不鳥他。 顏寬拿簽子戳了戳它,戳得鸚鵡兄上躥下跳,火冒三丈,直接飛起,朝顏寬的手拉了一坨鳥糞。 “你……小畜生!”顏寬怒叱。 鸚鵡兄撲哧著翅膀:“你小畜生!” 顏寬的眼珠子一瞪,好的不學壞的學? “小畜生!”又罵了一句。 “小畜生!”鸚鵡兄也又學了一句。 顏寬黑了臉! 林姨娘端出一盆水走來,將盆子放在石桌上后,擰了是帕子,拉過顏寬的手,為他細細地清洗。 “老爺何苦與它置氣?它不過是學著罷了,老爺日日說它好,久而久之,它會說的也只有好了?!?/br> 顏寬看著二十多年如一日始終溫柔賢惠的女子,感慨地嘆了嘆:“婉容啊,我真是對不住你。你陪了我二十多年,我連個平妻的身份都不能給你?!?/br> 林姨娘溫柔一笑,換了一盆水,再次替顏寬清洗:“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兩個人心意相通就好,不在乎名分不名分。老爺待我好,這就夠了。只是我到底年紀大了……” 顏寬抬起手,將她輕輕地攬入懷里:“大什么呀?你老了,難道我沒有?” 年紀輕時,喜歡漂亮姑娘,姨娘通房也沒少抬過,可身邊的女人走走換換,唯獨林婉容始終占據著一席之地?;蛟S,正因為這樣,他才護著她生下了一子一女。 “婉容啊,等過了年,我陪你去江南吧,看看姝兒和她二哥?!鳖佹孬@自由后,直接去江南投奔她二哥了。這件事,他沒瞞著大家,大家也覺著這樣的結果最為妥當。顏姝在瑯琊的名聲已經臭了,去江南,或許能有另一番天地。 林姨娘詫異地眨了眨眼:“老爺……” 顏寬輕輕一嘆:“上半輩子都給了他們,下半輩子給你,如果你不嫌棄太晚?!?/br> 林姨娘含淚搖頭,她是等了多少年,才等來這個男人的心?不過不算晚,因為,她以為一輩子都等不到他全心全意的那一天了。 崔mama神色慌張地本進來,就看見自家老爺與林姨娘擁抱在百花叢中,溫馨得令人不忍打擾。頓了頓,崔mama壓下心頭的異樣,低聲道:“老爺,老太太找您有急事!” ------題外話------ 哇!蓋樓蓋的這么快! 明天公布獲獎名單! ☆、【第十三章】孩子的下落(明天8點搶樓) 顏寬是與封氏同時抵達老太太的院子的。 尤氏敢告狀,不敢承擔后果,早在老太太宣顏寬與封氏時就借口幫忙找二少爺、三少爺溜之大吉了。 大門口,封氏看見顏寬,想起他這些日子終日與林姨娘呆在一塊兒,完全不踏足她的屋,心中登時升起一團怒火,不咸不淡地喚了聲“老爺”,爾后鼻孔朝天地走了進去。 顏寬瞧她這模樣,越發厭惡得緊,只覺她連林姨娘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兩夫妻貌合神離地進了屋。 老太太的臉色非常難看,一雙渾濁的老眼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射成篩子,一手抓緊桌角,一手指向二人,厲聲道:“給我跪下!” 顏寬與封氏俱是一驚,跪?自打成親,二人有多少年不曾跪過老太太了?老太太唱的是哪一出? 老太太瞧二人沒反應,想起自己被蒙在鼓里一事,越發認定自己在這個家沒了地位,惱羞成怒地cao起一個茶杯,朝二人中間砸了過去! 杯子碎了,她的聲音也碎了,帶著一股凜冽心扉的犀利。 “叫你們跪下,耳朵聾了?還是眼里沒有我這個長輩了?” 二人撲通跪下了。 老太太冷聲道:“我問你們兩個,為何婳兒還活著的事要瞞著我?” 顏寬猛地一驚:“婳兒……活著?”她不是被皇后處以了凌遲之刑嗎? 封氏眼神閃了閃。 老太太犀利的眸光一掃,問顏寬:“你不知道?” 顏寬搖頭:“果真……活著?”隱隱有一絲竊喜。不管顏婳做過多少天怒人怨的事,都是他的女兒,他可以惱她、怨她、恨她,卻不能不要她。如果她真的活著,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則好消息。 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白尤氏所言不虛了,整個顏家,就只有封氏知道顏婳的事,連顏寬都瞞著。如此,她內心稍微舒服一點兒了,媳婦兒好歹是隔了一層肚皮的,如果連兒子都不誠實,她就真不知被氣成什么樣子了。 斂起心頭思緒,老太太惡狠狠地瞪向了封氏:“你為什么要收留顏婳?為什么叫她把旭之與敏之擄走?” “什么?旭之敏之被婳兒擄走了?”顏寬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封氏捏緊了衣角,頭垂得低低的,連肩膀都開始輕輕顫抖:“我不知道她會擄走旭之和敏之,我……我……母親,婳兒是我懷胎十月掉下來的骨rou,她滿身傷痕地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她被人陷害了,難道我這個做親娘的要放著她不管嗎?” 老太太怒不可遏:“她被人陷害?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全都是咎由自??!” 封氏的淚水掉了下來:“就算……就算她錯了,她也是我女兒,是顏家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老太太厲聲打斷她的話:“你住口!顏家沒這種喪門星!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們顏家就要毀在她的手上!”與燕王勾結,密謀行巫蠱之術詛咒皇帝,又嫁禍給太子妃,這種行徑,實乃十惡不赦!顏家僥幸躲過株連已經祖上積德,若是被人發現他們窩藏朝廷要犯,后果怕是不堪設想! 短暫的思慮過后,老太太已經打定了注意,必須與顏婳撇清關系!但前提是,先成功地把顏旭之與顏敏之救回來! “你是她娘,你倒是說說,她把孩子們抱去哪兒了?” 封氏聽了老太太的話,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又慌忙垂下:“我……我……我不清楚?!?/br> 顏寬站起身,面色冰冷地睨了封氏一眼:“婳兒歸家一事,你千不該萬不該瞞著我!” 封氏吸了吸鼻子:“老爺……” 若林姨娘哭成這樣,顏寬會心疼得不行,可封氏哭,他只覺厭惡:“我問你,你給恒之與慧兒請的女夫子,是不是就是婳兒?” 封氏咬唇,點了點頭。 老太太氣了個倒仰! 災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然沒發現! 顏寬憤憤地瞪了瞪封氏:“我去找旭之敏之!”甩袖離開了。 封氏縮了縮脖子,怕老太太為難她。 老太太簡直連看都不想看到她了,接連擺手:“走!給我走以后沒我吩咐!不許來給我請安!另外,你最好祈禱旭之敏之沒事,否則,我顏家,絕不要你這種媳婦兒!” …… 卻說顏博與廖子承各自前往前門后門尋人,顏博去的是前門。他剛奔到那兒便瞧見一輛馬車急沖沖地駛出顏府,眉頭一皺,他高聲厲喝:“給我攔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出府!” 原本已經放心的侍衛聽了四爺的吩咐,忙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馬車。 顏博腳底生風,行至馬車的車廂旁,正色問:“車內何人?” 簾幕被一只蔥白玉手挑開:“是我?!?/br> 顏博的瞳仁一縮:“三嫂?你要出門?” “我……”冷柔的臉色不大自然,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沒看懂,冷柔又眨眼、奴嘴,可顏博完全沒明白!反倒詫異地問,“三嫂你眼睛抽了嗎?” 一把尖刀抵住冷柔的大腿,朝皮膚內刺了一分,冷柔能感到皮膚的裂帛和鮮血的溢出。 冷柔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顏博一眼,這種智商,怎么還做了家主? “我出去買點東西,晚上趕回來跟你們一塊兒吃年夜飯?!闭Z氣,還算正常,“你總在衙門里跑,大概還不知道胭脂鋪旁邊開了一家糕點鋪子,四弟妹最愛吃栗子糕,我買給她?!?/br> 年絳珠一點兒也不愛吃栗子糕,真正喜歡吃栗子糕的是二妹。但眼下顏博心中擔憂著兒子,沒把冷柔的話往深處想,只以為冷柔記錯了,殊不知,冷柔是在暗示他情況不對勁。 “三嫂你看見碧水了沒?” 顏博這么一問,冷柔真是想揍人的心都有了,這個四弟,腦子里裝的是豬油嗎? 刀子又朝里深了一分。 冷柔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面色如常道:“我沒看見啊,出什么事了嗎?” 顏博難過地捏了捏太陽xue:“她把旭之敏之抱走了,不知抱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