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巧兒進門時,一件肚兜不偏不倚地罩在了她頭上。巧兒狠狠一怔,扒開肚兜就看見華珠被廖子承壓在身上…… 巧兒捂住嘴,在廖子承用眼神殺死她之前,飛一般地逃了出去! “怎么樣?”胡mama與丫鬟們圍了上來,胡mama關切地問,“提督大人的火是不是很大?” 巧兒紅透了臉,嘴角抽了抽,顫聲道:“‘火’……是挺大的?!?/br> “夫人沒被折騰壞吧?”胡mama驚悚得問。 巧兒舔了舔嘴唇,結結巴巴道:“沒……不過……我……我覺得也差……差不多了……都退下吧……全都退到外院……” 眾人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怎么得罪提督大人了,一邊朝外走,一邊犯嘀咕,往日看起來多清貴清雅的人,沒想到發起火來比禽獸還狠。夫人是發妻啊,瞧他把夫人折騰得好像要哭起來了。 華珠暈暈乎乎地躺在床上,又一次在他的前戲里上了天堂。 廖子承吻了吻她光潔的下顎,隱忍太久,額角的青筋都暴出來了:“寶貝兒,準備好了么?” 華珠緩緩地眨了眨氤氳著水汽的眸子,迷離地看著他,微微一笑:“要我?!?/br> 廖子承眸色一深,吻住了她嬌嫩的唇…… 咚咚咚! 如同一盆冷水潑下,旖旎戛然而止! 咚咚咚! “有什么事待會兒再說!出去!”廖子承怒叱。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這種拍門的節奏,廖子承聽明白了,是流風。 昨夜,流風破門而入,令人非常尷尬。廖子承事后便教導了他,“你長了一歲,該懂事了,不經允許就進別人房間是不禮貌的行為,你下次,要記得敲門?!?/br> 得,流風果然是敲了。 “流風你等一下?!绷巫映袎合掠蟛粷M的火氣,淡淡開了口。 華珠按住眉眼,難掩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用被子蒙住了頭:“你去哄他吧,不用回來了?!?/br> 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廖子承打開柜門,取出干凈的衣裳穿上,也給華珠拿了一套,掀開被子要給華珠穿。 華珠瞪他:“干什么?我要睡覺!” “穿上?!?/br> “不穿!” 廖子承把她抱入懷里,一件件地給她穿上,又散開她已松動的發髻,拿過一根發帶將她柔順的青絲束在了腦后。 華珠沒好氣地瞪了瞪他。 廖子承抱歉地摸了摸她小腦袋,又進浴室泡了個冰水澡,出來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與淡然。 廖子承拉開門,看向流風,語氣如常道:“怎么了?” 流風雙手摸上黑色面具,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閃動起一絲忐忑和懼意。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怕廖子承責難他,可小嘴兒高高地撅著,又透著一種寧愿被打死也趕要過來的倔強。 廖子承捏了捏眉心:“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昨晚我們說好了,你要習慣自己睡?!?/br> 事實上,流風很早就自己睡了,只是偶爾他夜里害怕了,會鉆進廖子承的被窩而已。華珠不明所以的眸光落在了那名穿著黑衣、帶著黑色面具的少年身上,聽七寶說,流風是廖子承在路邊撿到的,跟了廖子承很多年,廖子承最無助、最孤獨的時候就是流風陪他度過的。廖子承為照顧流風,吃了不少苦,流風為保護廖子承,也受了不少傷。 她應該感謝流風,不是嗎? 華珠站起身,走到廖子承旁邊,挽住他胳膊,看向流風,柔聲道:“明天我陪你上街買甜點吃,好不好?你先睡一覺,一夜很快就過去了?!?/br> 流風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挽住廖子承胳膊的地方,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大刺刺地走入房間,脫了鞋,躺在了他們倆的婚床上。 華珠張了張嘴,挑眉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看了她一眼,對著蹙眉道:“不是叫你睡這里,想留在院子里的話就睡你原來的房間?!?/br> 流風不動。 廖子承的聲線一冷:“再這么不懂事,我把你送回福建了!” 流風的身子一顫,坐了起來,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也落下淚來。 他低頭,委屈地撇了撇嘴,想忍住淚水,卻沒忍住。 隨后,他擦了淚,連鞋子也沒穿,便走下地,朝門口走去,赤裸的腳,踩上碎裂的瓷片,他仿佛毫無察覺,就那么走了出去。 可他也不回房,就站在海棠樹下,仰望星空,一抽一抽地哭。 華珠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去隔壁房間,你陪他睡吧?!?/br> “別走?!绷巫映凶プ∷觳?。 華珠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不走能怎么辦?讓他受著傷在院子里哭一夜嗎?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想被人說是狠毒后媽?!?/br> 流風受傷了,是的,滿腳都是碎瓷。 廖子承與華珠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華珠妥協了,哄了流風進屋,打開醫藥箱,用鑷子為他清理了傷口,又涂了藥,讓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廖子承與華珠一人坐一邊,讓他睡中間。 華珠捧著市面上廣為流傳的民間小故事,一句一句念給他聽。 起先,流風有些不樂意,但聽著聽著,困意襲來,眼一閉,進入了夢鄉。 華珠闔上冊子,要跨過流風到床外側,順便下床、離開房間。 廖子承卻先她一步跨過了流風,把她抱在懷里,輕聲道:“睡吧?!?/br> 華珠推了推他,推不開,正好情緒低落,也懶得掙扎,就閉上眼睡了。其實,她肚子里憋了好多話,想問他今天為什么會入宮,染如煙當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想告訴他,她今晚在宮里撞見了一個貴人……可喉嚨里像堵了一塊兒石頭,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廖子承看了看懷中的小嬌妻,又扭過頭看了看熟睡的流風,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微涼,華珠從睡夢中醒來,流風已經起床練功了,廖子承穿戴整齊,坐在斜對面的書桌后審閱軍部的折子。聽到床上的動靜,廖子承抬頭,微微一笑:“睡好了?” “嗯?!辈豢芍梅?,醒來第一個看見的是他,心情略有些歡喜,“你不早朝?” 廖子承不甚在意地放下折子:“今天陪你回門?!?/br> 原來,是記得這件事。華珠垂下眸子,起床,去浴室洗漱了。 廖子承叫巧兒進屋,擺了早膳,巧兒只要一想起昨晚看到得一幕,便面紅耳赤,雖然她不是第一次看真人版的,以前在瑯琊撞見過,可提督大人與小姐的身材真是……唔,她只匆匆掃了一眼,沒看見什么重要部位,可已然……想尖叫了。 “圣旨到——” 華珠與廖子承剛用完膳,便聽到外頭響起了汪公公尖細的嗓音,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驚訝,大清早的,汪公公來帝師府宣什么圣旨? ------題外話------ 求通過啊,真滴刪得啥子也不剩下了,嗚嗚嗚。清水文文了… ☆、【20】喜事,華珠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瑯琊提督廖子承,為官清廉,政績斐然,數破重案,屢立奇功,更不辭辛勞,鞠躬盡瘁。朕心甚慰,特晉封其為一品定國侯。其妻年氏,封二品誥命夫人。并賜府邸一座、黃金千兩、白銀萬兩,欽此——” “謝主隆恩?!?/br> “謝主隆恩?!?/br> 廖子承與華珠接了旨。 華珠不知道廖子承心里是怎么看待這一次的冊封,但她覺得太突然了,雖不算莫名其妙,畢竟扳倒燕王、救圣上免除巫蠱之霍的確是奇功一件,可……封侯乃大事,起碼要在朝堂上提一提,再交到六部走個程序。昨兒立功,今兒便封侯,實在……太出乎華珠的意料了。 而既然是汪公公宣的旨,必定是明德太后的主意了,給華珠的感覺,就像太后一直在等待一個抬舉廖子承的契機,東宮一案恰好符合了太后的要求,太后便迫不及待地讓圣上下旨了。 若汪公公知道華珠的想法兒,定會告訴她,太后何止是器重廖子承,簡直就是偏疼啊。昨兒廖子承叫他帶了兩句不著邊際的話給太后,他琢磨了許久沒琢磨出什么意思,直到燕王認罪時打算供出顏家,卻被太后有意無意地打斷,他才明白,廖子承的話兒沒有旁的意思,只想告訴太后他在意瑯琊??涩樼鹩惺裁粗档盟谝獾??自然是年華珠的娘舅家了。太后連親生兒子都貶斥了,卻饒過了顏家,僅僅是因為廖子承的一句話…… 汪公公眸光一閃,揚了揚拂塵,笑呵呵地道:“恭喜侯爺,恭喜侯夫人!新婚之喜,晉封之喜,雙喜臨門啦!若是……”看了華珠一眼,意味深長地一笑,“我等著侯爺與夫人的第三喜!” 華珠苦澀地笑了笑,還沒圓房,哪兒來的孩子? 廖子承眸光一動,比了請的手勢:“公公請入花廳喝杯茶?!?/br> 汪公公就道:“不了,我還趕著去燕王府宣旨,下次,下次侯夫人誕下麟兒,我一定上門恭賀!” 昨日呆在東宮,王歆屏退了下人,二人講了些閨蜜間的小話兒,沒提及最后的裁奪,是以,華珠并不清楚燕王府、襄陽侯府以及顏家的下場,就和顏悅色地問向汪公公:“不知圣上如何定奪此案的?” 眾人心知肚明,定奪者乃明德太后,不過既然打著圣上的由頭,大家便也就著它這么說了。汪公公淡淡一笑,嘆道:“燕王被褫奪王位,降為燕林侯,終身圈禁于封地。我正是趕著去宣布這道圣旨的。燕林侯病了,等他痊愈,他們全家便要啟程前往封地了。唉,可憐世子遠在寺廟習武,都不知京城變了天?!?/br> 華珠對赫連城的記憶還停留在瑯琊,個性張揚,品味奢侈,一顆最不起眼的盤扣也要經幾十道工序才能完成,還我行我素,偏又寫得一手好字,總喚她小側妃,武藝高強卻又有些膽小,看剖尸也能暈過去。他們之間交往不多,畢竟華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嫁給他。只是站在一個普通朋友的角度來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他、天性純良的他,一夕之間從天堂跌入地獄,不得不令人唏噓。 “襄陽侯府呢?”華珠又問。 汪公公的睫毛兒一顫,眼神微閃道:“顏婳紅杏出墻,與燕林侯做出這等腌臜事兒來,他們也是受害者,圣上下令,不予追究了?!?/br> 不知為何,聽了汪公公的話,華珠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起昨晚在玉湖附近碰到的貴人。尖尖的、美玉般的下顎,回想起來,忍不住認為那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座玉雕,完美到極致的玉雕。 “想什么?”廖子承發現她怔愣出神,輕聲問了一句。 華珠意識回籠,看了汪公公一眼,下意識得地想問,卻抿了抿唇后忍住了,只笑著搖頭:“沒什么,我在想余斌臉上的表情一定豐富極了,當初借著娶親的名義到瑯琊幫盧高打黑心官司,后面又不知死活地弄天花,眼下得知自己愛重的妻子懷的是別人的孩子……我是他,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br> 廖子承隨口道:“惡有惡報?!?/br> 華珠徐徐一嘆:“就不知大表嫂與大表哥會不會很難過,顏家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對了汪公公,圣上有定顏家的罪嗎?” “我聽說顏碩氣得不輕,當晚就昏迷了,顏家不日也會得到消息,出了這種丑事,面子里子都掉光了?!蓖艄珖@了嘆,又深深地看了廖子承一眼,笑道,“好在圣上乃一代明君,知道一切都是顏婳的個人行為,決定不遷怒無辜了?!?/br> 華珠長長地松了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又問:“顏婳真的被……”凌遲了? 汪公公皺眉,揚了揚手,叉著腰道:“唉,別提了,燕林侯夫人也不知從哪兒得了宮里的消息,怒氣沖沖地跑到永巷找顏婳算賬。我想著反正都要行刑了,讓她發泄一通也無所謂。是吧?被人搶了丈夫是挺糟心的。我就叫醫女看著,不弄出人命便隨了她。誰曉得她下手那么狠,把顏婳的臉、肚子、下邊兒……全都給戳爛了……等抬到刑房,人都僵了。領頭太監回稟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下令,那就燒了吧,挫骨揚灰。只是可憐了那小醫女哦,怕擔責任,連夜逃出宮了,這輩子都得躲躲藏藏。嘖,禍害禍害!” 華珠狐疑地凝了凝眸,又道:“顏婳的孩子呢?生了沒?” “生了,是個兒子……”汪公公打算告訴華珠孩子要被送往作為泄憤的工具,卻被廖子承打斷,“不知太后可還有其它吩咐?” 汪公公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了嘴兒,太后只公布了燕王與顏慧勾結陷害圣上,卻隱瞞了燕王與顏寬劫持太子的事,即便將來有一天會被揭發,燕王也不會把顏寬供出來,因為作為活命的條件,燕王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罪名。 汪公公不知道的是,廖子承不在乎華珠知不知曉這些內幕,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嬌妻聽到那么慘無人道的懲罰。 汪公公笑了笑,說道:“生了,至于怎么處置的,我也不清楚了?!庇挚聪蛄巫映?,“太后娘娘說,胡國使者快要入京了,希望侯爺在那之前破解漢白玉觀音的血淚之迷?!?/br> “我盡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