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你……”秀云瞪了瞪她,“少給我胡扯!” 華珠打了呵欠,不想聽她倆聒噪,就問:“流風為什么要搬家?”他一直都跟廖子承住一個院子的,偶爾半夜做噩夢,還得鉆進廖子承被窩。 巧兒打開箱籠,把華珠的衣裳放入衣柜,剛有人在,她不方便弄。邊放,她邊說:“今時不同往日,姑爺畢竟成親了,院子里女眷一多,他總住著不大方便?!?/br> 秀云蹙眉嘆了嘆:“他跟小孩子一樣,有什么不方便?姑爺真是……唉!” 華珠一想,覺得流風孤零零得搬去別的院子,似乎……的確太可憐了一點,要不……晚上和廖子承說說? 心思轉過,華珠又舉杯喝了一口,可惜沒了,華珠砸了砸嘴,說道:“明兒再去蜂房問問可有多余的蜂蜜,態度好點兒,若他們說沒有,別強求?!?/br> “好……”巧兒應下。 秀云忙搶過話頭:“屋子里的事兒夠你忙的,我去我去!” 巧兒好笑地看著她:“當我不知你心思?小妮子!去吧?!?/br> 秀云想笑又不敢笑,故作嚴肅地端了盤子下去,剛走到門口便身軀一震:“姑爺!呃……大人!” 在娘家叫姑爺倒也罷了,到了這兒該改口才是,她這豬腦子,剛剛在想些什么? 巧兒也轉過身,行了一禮:“大人?!?/br> “嗯?!笔堑?、帶了一絲醉意的聲音。 華珠的素手一握,開始緊張了起來。 巧兒與秀云交換了一個眼神,笑瞇瞇地退出了房間。 腳步聲,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華珠走來。華珠的緊張,伴隨著這樣的步伐,一層一層疊加了起來。 明明很近的路,明明只有幾步,可華珠覺得他仿佛那樣的遙遠,是跨過了波濤洶涌的河岸,是越過了陡峭險峻的高山,才終于來到她跟前。 華珠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忍不住探出了手,揪住蓋頭。 一聲輕笑,一句低喃:“新娘子要自己揭蓋頭嗎?” 華珠的臉忽一紅,總算聽到他聲音了,還是那樣富有磁性,讓人想起金秋的紅楓葉,被微風沙沙地吹響,有陽光打在葉面上,反射出迷人的光。 華珠放下手:“那你給我揭?!?/br> 一只玉如意,落在了蓋頭下方,華珠凝了凝眸,似乎能感覺到它頂端的涼意,若清瀾的夜風,自她燥熱的臉上一刮而過,隨即,蓋頭被掀開了。 暗了一天,忽而燭光打來,雖然微弱,華珠依舊覺得刺眼,不由地眨了眨眼,才堪堪適應了這樣的光線。 華珠舉眸,看向了闊別兩月的他。盡管腦海里勾勒了一整天他穿著大紅喜服的模樣,可真正看到還是被狠狠驚艷了一番,眉眼精致如畫、面色酡紅如霞,眼底微微漾著醉意,似清風吹皺了滿江春水,惹人想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看夠了沒?”廖子承俯身與她視線持平,輕笑著問。 華珠睫羽一顫,垂下了眸子,懊惱啊,又失神了,怎么他看她就不會呢?還以為自己今天這么漂亮,能讓他刮目相看呢。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餓了吧?過來吃飯?!绷巫映袪苛怂氖?,行至小圓桌旁坐下,隨即打開食盒,取出幾盤她愛吃的菜。 華珠拿起筷子,看了他一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余光,時不時掃過他們的婚房。很大、很紅、很喜慶,窗子上貼了喜字,案桌上燒著紅燭,燭淚一滴一滴落下,宛若嫣紅的處子血。 華珠甫一抬頭,撞進他幽暗灼熱的視線,心肝兒一陣亂顫,垂眸問道:“趕路很辛苦吧?” “還好?!绷巫映性频L輕地回答。 華珠知他素來報喜不報憂,怕是問不出什么,可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弄得她不好意思吃飯啊。華珠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先去洗澡?” 話一出口,后悔了,這是在暗示呢還是在暗示呢? 廖子承意味深長地一笑:“也對,不耽擱時間?!?/br> 語畢,邁動修長的腿,走向了浴室。那里,早已備下熱水。 浴室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華珠發現,自己越發沒有胃口了。 華珠吃完,他剛好洗完,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頭,冰藍褻衣之上,褻衣與烏發間,是他白皙的脖子與精致的俊臉。 他坐在床頭,突然看了過來:“吃完了?吃完了就去洗?!?/br> 華珠眨了眨眼,說道:“那個……流風是不是搬出去了?” 廖子承頓了頓,靠在大迎枕上,翻開一本書:“嗯,搬去別的院子了?!?/br> “我沒有嫌棄他的意思,你不用叫他搬走?!?/br> “不是我要他搬的?!?/br> 這么說,是流風自己主動提出搬走的了。華珠松了口氣,在廖子承最艱難的時候,一直是流風陪在他身邊,她可不希望自己一來,就隔閡了廖子承與流風的關系。 挑了挑眉,又想起桑莞姐妹跟她說過的話,試探地問道:“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娘親的事?” 廖子承眸光一暗:“染家人跟你說什么了?” 他咬重了“說”字,明顯不在乎染家人說話的內容,仿佛她們只是在嚼舌根子似的。 華珠就搖了搖頭:“沒有,是我自己想問?!?/br> 廖子承淡淡地道:“別理那些人?!?/br> 華珠無可奈何地鼓了股腮幫子,眼看著氣氛要冷,忙把話鋒一轉:“對了,我今天喝了蜂房的蜂蜜,覺得不錯,便讓秀云每日都去弄些,會不會不妥?” 廖子承翻著書本的手指微微一頓,沉吟了片刻后,說道:“不會,那兒蜜蜂多,你別自己去?!?/br> “好?!比A珠喚來巧兒,把碗筷收走,自己則走進了浴室,原本打算叫巧兒進來服侍,卻發現廖子承已經幫她把熱水備好了,連茉莉花瓣也放進去了。 華珠心頭一暖,舒舒服服泡了澡。 洗完澡出來,廖子承已經躺下了,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雖然微微失落,但想著他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完婚,也不知幾個晚上沒睡覺,又很快釋然了。華珠小心翼翼地放下帳幔,爬到內側,拉開被子的一角,輕輕滑入。不打算吵醒他,便也不敢碰到他,就那么遠遠地躺著,閉上了眼睛。 突然,身軀一重,是他壓了上來。 華珠眉心一跳,睜開了眼,紅燭的光微弱,透過帳幔照進來變得更弱。朦朦朧朧的光暈中,一雙幽暗深邃的眼,如獵豹見了小兔子一般,閃動著犀利而貪婪的征服欲。 華珠的小手輕輕抵住他:“你……你不是累了嗎?”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精神? 廖子承壓在她身上,一手支撐著身體,一手掐住她下顎,含了一絲懲罰意味地咬了咬她粉嘟嘟的唇,華珠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聽得他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年華珠,又懷疑我的體力,第二次了!” 第二次?哪兒有? “這才多遠?你的體力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差了?我又不重!” 好像……好像他背著她過索橋時,講過這么幾句話。她沒惡意的,是他不停喘氣,她才以為他累了??汕扑藭r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她的表情,華珠知道自己禍大了。 “我……我錯了……我道歉行不行?” “道歉?”廖子承眉梢一挑,粗魯地一扯,她的褻衣碎成兩片,“太晚了?!?/br> 胸口一涼,華珠下意識地用手去擋:“我……我……是我累了,行不行?” 廖子承將她的手輕輕一拉,用一只大掌扣在了頭頂,隨即低頭,在她迷人的肌膚上輕輕留下屬于他的痕跡:“年華珠,現在喊累還太早!” ☆、【17】再遇王歆,顏婳敗露 廖子承火熱的吻覆了上來,含住華珠嬌嫩的唇,深深地吸允。大掌,也開始在她嬌美的身軀上緩緩游離。 看著她躺在他身下,因承受不住歡愉而抓緊床單,發出輕輕的低吟,他抬眸,勾了勾右唇角:“這樣就不行了?年華珠,你會尖叫?!?/br> “去你的!我才不會……啊——”華珠身子一緊,叫出了聲,卻不是痛苦,而是一種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混混沌沌的腦子里砰然綻放出一束絢爛的煙花,煙花盡頭,是如潮汐一般陣陣襲來的極致歡愉。歡愉過后,華珠側身,合攏了雙腿,閉眼微微喘息。 廖子承緩緩上移,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中,看著她銷魂入骨的模樣,眸色一深,吻了吻她耳垂,低喃道:“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不是已經結束了?華珠猛地睜開眼,撞入他被情欲染得幽暗無邊的眼眸,那里,有兩簇火苗在徐徐跳動。華珠縮了縮脖子,拉過棉被遮住因剛經歷了一次高潮而泛著淺淺粉色的身子:“我……我沒力氣了……” 廖子承勾唇一笑,蠱惑地說道:“說了出力的會是我,你怎么忘了呢?” 什么???他說以后出力的會是他,指的就是這個?華珠想挖坑把他埋掉的心都有了!這個男人,那么早就想著跟她那個那個了?可惡! 華珠怒眼一瞪,抬起小腳就要踹他。 哪知他隨手一抓,握住了她白皙的腳踝,爾后在她如驚弓之鳥的注視下,一顆一顆解開扣子,露出了健壯的肩膀與胸膛…… 這是一副能令所有女人尖叫的身材,華珠瞪大眸子,眼底,不爭氣地泛起了綠光??僧斔嬲泷螘r,又嚇得趕緊閉上了眼。 廖子承欺身而上。 突然,一股大力破開門板,冷風灌入。 流風一溜煙兒地沖了進來! 廖子承臉色一變,忙拉過被子將華珠蓋好,又扯了褲子穿上。這些短暫的動作剛做完,流風便掀開帳幔跳上了床。 華珠差點兒嚇出心臟病來! 這是什么情況?新婚之夜,他們倆正在進行圓房的最后一步,流風怎么跑來了? 要命啊,她一絲不掛地躺在被子里呢! 流風鉆進廖子承懷里,渾身發抖,似乎受了什么驚嚇。 廖子承扶額,蹙眉,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道:“做噩夢了?” 流風點頭。 “自己睡行不行?”廖子承輕輕地問。 流風搖頭,蜷縮著身子,緊緊地靠在廖子承懷里。 “找別人陪你行不行?七寶,或者……” 流風果斷搖頭。 廖子承抱歉地看向華珠。 華珠張嘴,半天無言,只吸了口涼氣。得,她嫁了個有孩子的男人,新婚之夜,孩子不滿父親與新娘子親熱,跑來搶父親了。 難道流風今天搬出院子,實則是在賭氣,想引起廖子承的注意嗎? 華珠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你去陪流風吧,我自己睡?!?/br> “華珠?!绷巫映械皖^,要去吻她。 若在以前,他這么寵溺地稱呼她,她一定會興奮地給他一個香吻。但眼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華珠將頭一偏,避過了他的親吻:“晚安?!?/br> 廖子承眸光一暗。 華珠又語氣如常地說道:“你送流風回院子,等他睡著了再過來。我不等你了,明天要入宮給皇后請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