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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底下養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務正業的流氓混子,但是他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他從垃圾桶里撿出來賀辭東。 戚雄安當初就跟在賀辭東養父身邊做事,排行老四,所以得了這么個戚老四的外號。 養父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 賀辭東在他手里活下來那簡直就是個奇跡。 戚老四那個時候和賀辭東算是關系不錯的,但是常年在外邊做事,第一次知道姚聞予這個名字是賀辭東險些被打死在外邊回不來的那一回。 戚老四笑著說:“你都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發現他學會了抗爭?!?/br> 十來歲的年紀,提起拳頭就跟人硬干。 像頭狼崽子第一次伸出自己的獠牙。 狼崽夠狠也有能力,他勢必會長成新的頭狼。 賀辭東逐漸取代了他養父的位置,開始走上了一條黑夜看不見盡頭的路。 這個時候姚聞予再次出現了。 姚聞予比想象中長情很多,多年后再次相遇還對賀辭東一見鐘情。那個時候賀辭東還沒完全脫力養父的掌控,走的路也大多險之又險。 戚老四:“你現在明白嗎?像我們這種人和生來天子驕子一樣的人是有根本差距的,沒有人真的能徹底脫離過去。姚聞予在他身邊就會成為把柄,所以你應該不難猜到,賀辭東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一步,脫離他的養父,把自己的勢力做到那么大的原因是什么?!?/br> 岑景聽完倒是笑了。 他說:“可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你還像是完全不了解姚聞予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卻好似連人的動機和細枝末節都知道得比當事人還清楚,不合理吧?” 這個點還早,茶餐廳沒有多少人。 店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并沒有人發現這個位置對坐的兩個人之間暗涌的氣氛。 戚老四并沒有被抓住漏洞的驚訝。 他笑著說:“你不用這么敏銳,我能說出口,就證明我有依據?!?/br> “姚聞予自己說的?視頻也是他給你的?” 戚老四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抬頭看著岑景。 他說:“你既然都能猜到,我也很好奇,你現在怎么想的?” 岑景:“應該是我問,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不明顯嗎?”戚老四挑眉,“東城這個地方你勢必會待不下去,姓姚的不想讓你待,而我這里的位置始終有一個空缺?!?/br> 岑景輕笑一聲,“我有這么大價值,值得你費盡心思?” 戚雄安轉著拇指上的綠扳指,“我雖然跟阿東關系還行,但他現在做的事威脅到我的利益了,你跟著他時間不短,聰明,有能力,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只會比你那個二哥做得更出色?!?/br> 岑景的眼神越來越冷,幾乎凝結。 他道:“那你又是以什么樣的自信認為,摧毀我,我就只能選擇在你這里棲身?” 戚雄安想用他對付賀辭東,正中姚聞予下懷。 岑景不清楚姚聞予是怎么拿到視頻并聯系上戚雄安的,但他從上次見面暈倒,到正好選在這個時機曝光,一看就早有計劃。 戚老四勾唇:“你還是太年輕,意氣用事?!?/br> “事實已經擺在這里了?!逼菪郯部粗暗难劬?,“你是跟他結了婚,但他在明知有可能出現各種情況的時候出了國,只能證明在你和姚聞予之間,他選擇放棄你?!?/br> 岑景的手機已經摔壞了,手腕上有通訊功能的手表一直提示有電話進來。 岑景掃了一眼手腕,卻并沒有接起來的意思。 他只是看著戚雄安說:“既然你拿出了你的目的,那我今天也可以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是物品,更不用被誰選擇。你戚老四不配,他賀辭東也沒那個資格。我能不能在東城待下去不是由你說了算?!?/br> 岑景站起來,他的手握拳杵在桌子上。 彎腰往前湊了一點,看著戚雄安說:“我有一整個律師團等著你,我們試試看,二十年前在連春港那套已經行不通了。四哥,你老了?!?/br> “謝謝你的茶?!贬叭艘呀涬x開,聲音隨后傳來。 出了門的那一刻,岑景按下通訊鍵接起來。 是于茜。 那姑娘咋咋呼呼道:“靠,視頻里的人真是你?” 岑景嗯了聲。 沒什么不能承認的,或許是他在視頻中的那個人身上找不到什么認同感。除了知道是同一具身體之外,其余的感覺大多都是憤怒而已,而不是源于被人曝光這樣出發于自身的羞恥。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沒必要為了這樣的東西懲罰自己。 于茜:“cao!你特么現在在哪呢?我跟你說我認識不少跟網絡有關的人,其中還有神級黑客,你等著,我馬上帶人來找你?!?/br> 岑景倒是牽起嘴角笑了笑。 岑景:“我沒事,滿嘴臟話可不好?!?/br> “你這時候還有空想著這個呢?”于茜似乎已經出門,能聽見匆匆腳步聲,然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問了句:“賀辭東呢?” 岑景眼神帶著冰渣,冷淡,“國外,陪著姓姚的療養?!?/br> “這種視頻你怎么會被人拍下來呢?” “我要說賀辭東拍的你信嗎?” 于茜:“……我現在突然覺得我九年好像也沒什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