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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的聲音從平板里傳出來,很清晰,他說:“岑戴文,我這人受不得氣,你當初想毀了我,我要的不過是以眼還眼。不過有點可惜,有的人貌似在這件事上幫了我不少忙,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復雜?!?/br> 岑戴文表情終于不耐,“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在說?!贬暗脑捦nD了一下,繼續道:“所以我決定以一條線索作為交換,比如說,那個老謝的貨運路會臨時改道,從南環線往北,這個點應該剛到藍湖州?!?/br> 車里,高揚整個人都僵了。 見賀辭東看過來,立馬道:“我馬上確認!” 與此同時賀辭東也快速下車,手撐在車前蓋上,長腿一躍到了另一邊。 前行中手按下藍牙耳機鍵,“動手!” 第26章 岑景的消息來自于馬林滔為了保命透露的。 他這幾年被賀辭東打壓得連東城都回不了。就算仰仗著岑戴文,也不敢完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壓上去。 岑景順著他提供的東西,倒是知道了不少事。 岑景原本不想多管閑事,在岑戴文這件事上,他跟賀辭東的目的也并不沖突。 但是他這人欠不得人人情。 他不想仔細探究賀辭東幫他的動機,就如同,他只會把自己到了最后突然改變主意,將消息提供給賀辭東這件事簡單當成再一次對雙方都有利的選擇。 碼頭的混亂響起在一聲痛苦的哀嚎聲中。 有個黑衣人被敲斷了一條腿。 原本赤手空拳悶聲的rou搏交戰中,一下子浸染了嗜血的暴力。 岑戴文手里的那把刀就抵在岑景的后腰上。 兩個人站在甲板的邊緣,后面就是鐵索,鐵索下的海面在黑夜里看來有種能吞噬一切的感覺。 岑景的外套掉在幾米開外的地上。 刀尖戳破了他的襯衣,帶了一點尖銳的刺痛。 岑戴文就咬牙在耳后說:“你們串通好的?” “那倒沒有?!贬奥曇羝狡?,“其實就算我不說,賀辭東最遲半個小時也會知道。不過這半個小時,足夠你到達藍湖州然后踏上去往東南亞的火車,我不想就這么放過你,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岑戴文的刀又往前抵了抵,開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不懷疑你下手的勇氣?!贬罢f:“但你要真殺了我才是絕了所有后路,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讓自己走到這一步?!?/br> “你倒是了解我?!?/br> 岑戴文冷聲,然后轉頭對著他旁邊的一個黑西裝男人問:“輪渡還有多久到?” 對方看了看表,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話說:“還有五分鐘?!?/br> 岑戴文突然松了刀,將岑景把前面一推。 對剛剛的人說:“看緊他,等會一起帶上船?!?/br> 岑景被人反剪著手。 風吹得他有些發冷。 實際上估計還沒有五分鐘,碼頭的不遠處就開來一艘載客量至少上百人的兩層輪渡。 岑戴文看著面前躺倒一地的人,卻沒有第一時間動身。 他在等,等的是什么,岑景也知道。 一分鐘,兩分鐘…… 岑戴文看向岑景,嘴角抽了抽說:“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在賀辭東眼里的分量,對賀辭東來說,還是生意重要?!?/br> 岑景回望過去:“我很早就說過,他是他,我是我?!?/br> 誰規定賀辭東本人一定會出現。 “我原本以為憑你現在這張臉又處處幫他,怎么也該有點地位了?!贬魑碾S即點點頭,“也對,姚聞予都還活著呢,怎么著也輪不上你?!?/br> 岑景無動于衷,他決定把消息提前透給賀辭東,切斷岑戴文后路的時候。 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岑戴文示意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現場,剩下的人上輪渡。 岑景被人推上去。 輪渡在黑夜里駛離碼頭,往前而去。 他被關在了最底層的一個雜物間里。 沒有燈光,只有海面上升起的月光從頂上的窗口照進來幾縷光線。岑景往周圍掃了一圈,里面東西不多,都是些破爛桌椅。 他手被綁了,就用的船上那種很粗的麻繩,不過繩結很松。 岑景掙開的同時,人已經到了門邊。 外面很安靜,岑景剛試探推開門的那瞬間,就有人先一步推門進來。 一只胳膊反繞上來套住岑景的肩膀,另一只捂著他的嘴將他又拖了進去,關門,帶離,一氣呵成。 岑景從人靠近的瞬間就知道了來人是誰,倒也沒刻意掙脫,直到身后的人開口道:“這種境地了還一個人往外闖,嫌命長?” 聲音就在耳后,又低又近。 岑景拿開他的手,回身挑眉:“不是你讓人暗示我別反抗跟著上來的?” 給岑景遞話的那個人就是在碼頭上岑戴文問輪渡幾點到的那個,人明面上聽著岑戴文的話,背地里可滿口都是賀先生說。 他手上的繩子也是那人綁的。 岑景借著窗口的光線,才有機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賀辭東沒有了往日冷漠的那副樣子,估計剛剛跟人打斗過,黑襯衣解開兩顆,挽起袖子的手肘上有紅痕,呼吸也比平常重。 尤其是一雙眼睛,又深又黑。 仿佛這樣的黑夜才是他游刃有余的地方,他能悄無聲息摸上船,還能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