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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后沒有任何交流。 這人估計覺得他在這兒實在是倒胃口,湯喝了一半就直接上樓了。 岑景巴不得他不在。 他不知道賀辭東今天為什么放著白月光不陪突然回來住,但這是賀辭東的房子,說起來他才是暫住那個,也沒什么話語權。 想想也是很糟心。 岑景睡前找陳嫂拿了胃藥,吃下后就睡了。 睡得比想象中安穩很多。 第二天準時八點起來,窗外橙黃的初陽將遠處城市的地平線染上一層朦朧微光,打開二樓雕花的木質窗戶,空氣里夾雜著朝露和青草的氣息。 鐘叔正在院子里給花澆水,岑景撐著窗戶打了聲招呼。 鐘叔讓他下樓吃早餐。 岑景的好心情僅僅維持到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 因為他剛走在樓梯口就聽見一句:“岑景那傻逼玩意兒怎么想的?跑到酒會上鬧?,F在圈子里誰不知道他腆著臉追著東哥懺悔,連條狗都不如?!?/br> 岑景發現這些人總是詞窮,罵他似乎只有狗這個說法。 岑景敲了敲欄桿。 半邊身子靠在上邊,看著客廳里回頭那年輕男人說:“哥們兒,大清早掉糞坑了吧,瞧瞧你嘴臭那德行?!?/br> 剛好廚房里出來一人,正是端著咖啡的賀辭東。 岑景:“還有,問問你東哥,我昨天有沒有追著他懺悔?!?/br> 賀辭東先找的他,有句話叫做先撩者賤。 一大早的,非讓人不痛快。 見那年輕男人一副見鬼的表情,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轉頭去找賀辭東。岑景:“你沒斷奶?九年義務教育沒畢業?回去找mama送溫暖不好嗎,別人家里罵人傻逼玩意兒你特么很聰明……別那么看我,對著一條狗哭,讓我懷疑牲畜在你眼里都是高等動物?!?/br> 岑景連珠炮似的。 他今兒沒穿原身那些死氣沉沉的衣服,就一身淺色休閑裝。 因為頭發長了,隨便抓了一把在腦后系了個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張因為瘦而顯得有些鋒利的臉部輪廓。 他有起床氣,尤其是在沒怎么清醒還被人罵的情況下。 那張在法庭上歷練過,私下里把無數同行懟到自閉的的嘴就先于腦子一步開口了。 年輕男人顯然已經麻了。 原本端著咖啡杯的賀辭東已經到了客廳的沙發前。 他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看著欄桿上的人。 隨意招招手,示意他下來。 第4章 岑景看著賀辭東一副“你下來咱倆聊聊”的表情,第一直覺是這人想動手。他在短短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里,對賀辭東有了更準確的認知。 這就是個能動手絕不吵吵的人,和岑景靠嘴皮子完全是兩個極端。 岑景沒搭理他。 反而是剛剛的年輕男人這會兒反應過來了,直接跳腳,“岑景!你罵誰呢?” 岑景:“誰應聲罵誰?!?/br> 年輕男人還想開口,后腦勺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委屈回頭:“哥?” 賀辭東:“閉嘴?!?/br> 他一邊拿起茶幾上的表戴上,眼神睨過去:“鐘叔怎么跟你說的?” 年輕男人萎了,垂頭喪氣:“我爸讓我好好跟著你學點東西,不要每天不著四六地到處瞎混?!闭f到這里他又氣憤地指著樓梯上的人,咬牙:“可是他……” 沒說完,在賀辭東的眼神下自覺閉嘴。 岑景倒是沒想到這年輕男人竟然就是鐘叔的兒子鐘子良。 書里沒怎么提過這人,但原身和賀辭東最后那一年婚姻里,這人倒是成為路人角色出現過兩回。他貌似才剛剛大學畢業,對賀辭東有種迷之崇拜,也由此很不喜歡岑景,后來還進了賀辭東的公司。 岑景走下樓,看著鐘子良,還是有點不想承認,“鐘叔是你爸?” 鐘子良不知道他搞什么,一臉戒備,“你想干嘛?” 岑景看著這小子一頭黃色卷毛,還有明顯熬夜過度長在額頭的兩顆痘痘。 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不想干什么?我就是好奇鐘叔為什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br> 停在殺馬特年代沒有進化完全。 傻子都知道這不是什么好話,鐘子良:“我草你爹!” “去吧?!贬绊樖帜闷鸩韫P里的一顆蘋果,張嘴咬下:“岑耀忠要是同意,我沒有意見?!?/br> “你、你……” 賀辭東看著他欺負人欺負得毫無負擔的樣子,也沒出聲阻止。 岑景現在對著賀辭東的態度采取的就是死鴨子嘴硬,他知道很多事情騙不過這個人,但是只要他咬死不認,正常人都不會聯想到穿書這種事情。 眼看鐘子良氣得不輕了,賀辭東才開口對著岑景說:“你準備好材料,下周二跟我去趟岑家?!?/br> “去岑家干什么?”岑景問。 賀辭東看他吃東西沒停,語氣平淡得就是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賀辭東:“簽收購合同?!?/br> 他這話是看著岑景的眼睛說的,岑景知道他在觀察自己的反應,腦子一轉,挑眉問:“這不好吧?讓我多難做?!贬斑€嫌不夠似的,又添了句:“再說,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對付岑家,想和我撇清關系?” 岑景說完頓時覺得嘴里的蘋果都難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