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黎起了個早，坐在小區外面的早餐店，吃著早餐三件套，排隊的大爺大媽換了一波又一波，她還是坐在那兒細嚼慢咽地欣賞街景。

    對面的大姐又開始往垃圾桶里倒剩下的面包，一塊一塊，活像甩板磚，周之黎咬著剛剝好的雞蛋笑出聲。

    手機傳來提示，是趙天雨的消息，還是拉面館，但見面要提前。

    一邊的大爺是這里的?？?，喜歡和人聊天，“小姑娘，發大財了？這么高興?！?/br>
    周之黎吃了最后一口蛋，抽了張紙向外走，“嗯，要發財了?！?/br>
    她到的時候，趙天雨的拉面剛上，窩著一個橙黃的溏心蛋，招呼著要給她也來一碗，她推回菜單拒絕，“我剛吃過?！?/br>
    趙天雨也不推拉，轉頭點了兩杯可爾必斯。

    “這邊附近有個奶奶以前自學過一點國畫，現在想學油畫，從素描基礎開始，我教慣了小孩，教大人緊張，不過王老師人很好，薪水也挺高的?！?/br>
    周之黎點頭，“可以?！?/br>
    “就是......”趙天雨支吾著難以開口，“在靜山?！?/br>
    靜山的巡邏車繞著小路開了好幾圈，這里靜得過分，轉過中心的人工湖，幾只兩腳尖細修長的鳥直立在湖邊的草地，對著波光滟滟的湖張嘴啼叫。

    王秋玉家在26號，老人是個開朗活潑的性格，知道她們要來，早就在院子里等著，見到兩個女孩，拉著她們進去。

    “小張，給孩子們拿點兒水果飲料?！蓖跚镉裾泻裟穷^的阿姨。

    “天雨，你說給我找的小老師，是她吧？小姑娘長得真好看?！蓖跚镉翊蛄恐磉叺闹苤?，“我不太喜歡那些有名氣的大師，就喜歡和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塊兒?！?/br>
    周之黎一臉素凈，沒有多余的粉飾，規矩地坐在一旁。

    她不出意外地得到了這份工作，每周日下午來教素描基礎。

    新周伊始，校內氛圍嚴肅而沉悶。

    周一大課間的匯報發言一如既往地無趣，如同餐廳里每天循環播放的相同的電視劇，又臭又長。

    高三年級主任吳可熟悉的聲音切入話筒，“我們年級比較特殊，高考倒計時已經開始，希望各位同學在本學期不要懈怠，繼續努力，另外，我們年級這周會轉入兩名新同學......”

    教室里已經沒有人關心吳可后續說的話，紛紛議論起轉來新生的事。

    好巧不巧，陳凡從教室外進來，抬手指著前面交頭接耳的一群男生警告，一邊站上講臺，“其中一位新同學分在我們班?！?/br>
    她望了望門口，女生規矩地背著書包，烏黑順滑的長發扎起垂在后背，皮膚不算白，鼻梁和臉頰還有些紅，盡管如此，不難看出她的臉蛋是漂亮的，樸實純真的美。

    “這位是夏珍，夏珍同學是當地的第一名來我們上霖的提優學生，最后幾百天，大家相遇是緣，記得互幫互助?！?/br>
    陳凡掃視一圈教室后給她指了個位置。

    周之黎另一邊的空位，靠近角落。

    夏珍坐下后埋頭整理堆在桌面的書本，避開周圍投來的視線。

    到了飯點，周之黎看著身邊的兩撥人的離開，夏珍都拒絕得干脆，等班里里人走得差不多，才拿著校園卡和屏幕已經布滿蜘蛛網的手機離開了教室。

    周之黎看在眼里，卻不想多管閑事。

    午后日光正當頭，餐廳邊上成群的樹木已經發黃，周之黎沿著一溜窄得嵌入花壇邊緣的陰影走。

    初秋的悶氣已經散去，風也不再燥熱不堪。

    “周之黎?！币坏滥吧穆暰€。

    周之黎聞聲回頭，男生插著口袋走到她身邊，他沒穿校服，黑色的潮牌hoodie，脖子上掛了個耳機，脖子側面的皮膚隱隱露出黑色線條。

    “你就是周之黎？”

    她往樹蔭挪了一步，“你認識我？”

    “我叫廖晉禾，新來的轉校生，你不知道你特有名嗎？”男生也向前一步。

    周之黎心里對自己在學校的存在感有數，他明擺著是故意的，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

    “你都不問我為什么有名？”

    周之黎甩開他的手，“我不想知道?！?/br>
    “好兇，我有點怕呢，jiejie?！?/br>
    她不再管身后陰陽怪氣的廖晉禾，往前走了兩步卻停住，消失了一周的人正邁著步子朝這兒來。

    四目相對，陽光照得他冷白的皮膚浮了層光暈，周之黎從他臉上似乎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氣定神閑。

    一周過去，他恢復得挺好。

    在周之黎面前停下，他也不避諱后面看熱鬧的廖晉禾，“你的東西阿姨理好了，來拿?！?/br>
    “什么時候？”

    段聞鶴留下一句話走了，他說：“今晚，過時不候?！?/br>
    還是混蛋的性子。

    廖晉禾繞到她面前，眼底戲謔，“這你誰??？前男友？”

    “跟你有什么關系??？死碎嘴?！敝苤杌饸獠恍?，肩膀擦過，廖晉禾裝模做樣地退了幾步，演出被撞得不輕的樣子，只不過往兩個方向走的人誰都沒反應，無人在意。

    教室里齊西云和謝涵正湊在一起，“隔壁班那個廖晉禾簡直是又一個傅凱?！?/br>
    周之黎在心里認同，二班現在二愣子扎堆了。

    “周之黎周之黎，你有沒有看到二班那個轉學生，比傅凱還猛，那紋身直接上脖子了?！?/br>
    齊西云把她拉過去，給他看廖晉禾的照片，沒帶耳機，脖子上的線條實在惹眼。

    周之黎敷衍地嗯了兩下，余光撇到角落的夏珍。

    她坐在窗邊看書，明明得到了機會來上霖，為什么面對書本的黑眸宛如一潭死水。

    她收回視線，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去曲云灣的路再怎么刻意忘記也好像被印進了記憶深處，周之黎在21層的大門前躊躇，下意識按密碼的手頓住，按向了門鈴。

    門從里面打開，段聞鶴已經頭也不回地向里走。

    “阿姨收拾的東西呢？”

    他側過頭，指向臥室。

    周之黎剛進衣帽間就看到換衣凳上扔著一條黑色的裙子，是之前穿著和段聞鶴玩的，布料少得和情趣內衣相差無幾。

    臥室門合上。

    段聞鶴又給她下套。

    身體原因，明天后天可能要停更了，瑞士的急診真是給我治笑了（其實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