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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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廳一聽哈哈笑起來,男人大約都遇上這么回子事兒,尤其康懷寧更是怕老婆出了名的,墨成鈞這么一說他倒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惋惜感,遂是笑道,“這女人,不能慣!” 墨成鈞只瞇了眼笑,他從容落了坐,身側女人依偎過來,墨成鈞只單手搭在女人肩頭,他瞇著眼看向康懷寧端了酒杯敬過去,“康廳,以后這還要多加關照?!?/br> “那是自然,墨龍帝國可是我承安市真正的經濟帝國,我們是互惠互利?!?/br> 康懷寧是現任執法廳廳長,爬到這個位子上不過二年時間,可墨成鈞在意的是他早二十年前做的是當時檢察院一把手杜暢的秘書,他這樣的級別對墨龍帝國來說并不是非常重要,下面的人出面就好,墨龍帝國少東親自約見自然非同一般。 陸川看酒差不多了就過去插了嘴,“康廳,早先杜暢杜院長在位時候跟我們墨龍帝國淵源還是很深的,可惜他調到了外省,您當年據說跟過他?!?/br> “是是,我這個領導迫力可是很足的,他也是當時那么年輕提的最快的,細算起來他不過比我長個四五歲。我記得當時,杜院長跟你們墨家的人走的也近,墨少,當時你父親跟他關系很好,還有你姑父吧,他們私交非常好……喝多了喝多了,今兒高興,我們不談那些,來,喝酒?!笨祽褜幵S是意識到自己話有點多,呵呵笑著收了話尾。 陸川跟墨成鈞各自交換了個眼色,便轉了話題。 墨成鈞坐在那里,男人濃墨般的眸子未見任何異動,自自然然的跟康懷寧又連干了數杯,陸川一眼看過去便覺不妙,康懷寧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墨成鈞這會兒臉色已經漸漸轉白,燈光映襯下自然分辨的不是那么清楚,可陸川知道中午新項目簽約墨成鈞已是喝了不少。 陸川見狀跟宋銘海使了個眼色,他跟康懷寧自是熟悉,這會兒他來擋酒最是合適。 宋銘海本來玩兒的不亦樂乎,接收到陸川信息不甘不愿的遞過酒去,尼瑪,兄弟就這種時候被用的! 空擋里,墨成鈞尋了借口出去。 陸川看他面色透著酒過后的白,多少有些不放心,等了會兒不見人回來就跟了過去。 會所走廊盡頭,陸川見墨成鈞單手抄在口袋里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前,這個區域光線暗淡,一眼望去只見著男人沉默冷冽的側臉線條,他指尖夾了煙,星星紅點在暗淡的光芒里閃動。 陸川走過去,墨成鈞將手里的煙頭掐滅,卻并未轉身,視線依舊望著玻璃外面空曠的黑幕,“把他盯緊了,他跟杜暢關系沒那么深厚,一些情況查的出來?!?/br> 陸川應下卻也沒多余的問題,好似在這件事情上彼此默契的,陸川不會多問,墨成鈞不會多說。 墨成鈞又站了會兒,才語氣輕佻略帶了輕狂說,“一會兒我媳婦兒過來,我先回去?!?/br> “cao,你他媽這會兒想早走,姓康的正興頭上,白搭!”陸川罵了句,這些人精的,一起出來玩兒想早撤那簡直不可能。 墨成鈞只嘴角微微勾了笑,“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br> “嘖,你他媽能不能勻給我們點好事!”陸川郁悶問了句,隨即想起什么來似得,說了句,“你不說你家媳婦兒我他媽都忘了,上次你丟進去幾百萬的那只股票,弄半天轉給你媳婦兒了,你這到底玩兒的哪出?” 墨成鈞本來轉身準備走了,聽了這話腳步到底頓了頓,他嘴角微微勾了笑意,卻反問陸川,“你說我玩兒的哪出?” 語氣間幾分漫不經心,還有幾分輕諷。 陸川切了聲,聲音調侃,可眸光卻透著股子認真,“你他媽不會真愛吧!凌霜會砍了你!” 墨成鈞只哼了聲,明白的不想繼續這話題,他轉身往回走,陸川卻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句,“杜暢的哥哥跟顧溫恒是同學,也是戰友?!?/br> 往前走的腳步幾不可見的微頓,卻還是抬起繼續往前走,男人身姿挺拔英俊,堅毅而狂放,可在某個瞬間卻又讓人覺得無比陰郁。 顧冬凝跟著司機到了的時候已是半小時之后,快要凌晨車輛暢通,可這地兒著實是遠,她在會所外面給墨成鈞打了電話,那邊給她報了包廂號讓她上去。 男人因著提前說了要早走,康懷寧不放,墨成鈞自然多賠了幾杯賠罪,顧冬凝進去時候他已然是喝多了,但意識還算是清醒,整個人慵懶坐在沙發里,單手轉著自己手里酒杯,見顧冬凝推門進來,就伸手招了下,“媳婦兒——” 門一推開,這種嗆人的煙酒味到底讓顧冬凝皺了眉頭,隨著她推門進去,包廂里只靜了幾秒之后復又喧鬧起來,順著男人吆喝的聲音,顧冬凝挪過眼去,索性沒有她想象中香艷的鏡頭,可他身側到底是坐了個女人,不過倒只是規矩的坐在墨成鈞身側。 顧冬凝抿了唇,還是乖順走過去,看男人輕拍自己身側的位子,她也不見得落座,只伸手拽了下墨成鈞,“走吧!” “來,跟康廳打個招呼?!蹦赦x瞇了眼笑,順著她的手勁兒竟是站了起來,他伸手搭在顧冬凝肩膀上,半邊身體力量壓過去,顧冬凝被他壓得腳下一個踉蹌,到底維持住了平衡。 男人手里舉了杯子沖著康懷遠,“我媳婦兒都追過來了,我要再不走回頭可就沒機會出來了,這杯敬你,康廳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br> 墨成鈞一語雙關,康懷遠哪里聽不明白。 他應下,卻笑,“這杯,該你們兩口子一起敬吧!” 他話一說完,立時有人遞過杯酒給顧冬凝。 顧冬凝臉色一下變了,她要喝下這杯酒去就徹底不是自己了,可這種場合似乎沒她辯解的份兒—— ☆、111 墨少耍流氓 這酒,接或不接都是為難,可酒杯已經遞了過來,她要不接場面就冷了。 顧冬凝伸手接過,心下正猶豫就聽現場一片喧嘩鼓掌,墨成鈞脖子一揚一杯烈度白酒就直接干了,男人瞇著眼輕笑,伸手從顧冬凝手里拿過杯子,“康廳,我家媳婦兒正值重要時期不能喝酒,我替她敬你?!?/br> 說罷又是一飲而盡,現場一片掌聲,要知道這種高度白酒直接兩杯下去該是多麼遭人。 墨成鈞是擺明了無論如何先撤了,不過估計回去了少不了一番折騰,酒這東西,就算酒量大這么喝也享不了。但是聽他話里意思,敢情是真有了? 宋銘海想著進來之前墨成鈞說讓他低于市價百分之二十的價格報給顧冬凝,眉梢禁不住挑了挑,笑著看向顧冬凝,“嫂子,恭喜!” 他這話里的恭喜,倒是并不那么單純,光就墨成鈞在她身上費的心思都值得恭喜了。 顧冬凝聽這四個字抬眼看過去就看到宋銘海,她臉色稍熱,想著她跟墨成鈞第一次,還是被宋銘海撞到,墨成鈞這話里意思到底被誤會了。 她滿臉黑線,不自覺低頭看看自己肚子,怎么這男人撒起慌來這么的自自然然! 康懷寧自是聽的分明,這樣的事兒自然是不好強人所難便應下了。 可看他兩杯白酒喝涼水一樣干掉,顧冬凝都覺得心臟緊的厲害,她貼著他站著,伸手挽住他胳膊扶著他,聲音低下去,“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怎么可能?胃里翻江倒海的折騰,可男人還是眼底帶著幾分狂狷望向她,伸手自然捏捏她的臉蛋,“回去折騰你?!?/br> 他們倆說話聲音很低,可到底現場這會兒不亂,被人聽到后愈是曖昧的起哄。 顧冬凝臉皮子薄,這會兒整張臉都紅透了,也不說話,只等他快走,墨成鈞看她這樣就知道她也誤會了,這會兒只輕輕笑著,也不解釋。 他這會兒,自然是有心也無力。 幾人又寒暄了一陣,兩人才從包廂里出來。 男人腳步略顯虛浮,顧冬凝分辨不清他這樣是真的還是裝的,自然也要做做樣子扶他一把,墨成鈞索性手臂伸過去攬住她肩膀,將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顧冬凝扛著他到底有些吃力,便是低聲的說他,“你好好走路!” “走不動,今兒喝多了?!蹦腥耸直鄞钤谒绨蛏?,頭俯下去蹭著她的發絲,聲音難掩柔軟卻又仿佛帶著幾許撒嬌意味,濃郁酒氣竄了顧冬凝滿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她竟會覺得鼻間酸澀,忍不住輕斥,“活該,讓你喝這么多!” 她嘴里這么說著,可手臂還是繞到他身后攬住他腰身,順著腳步往前走。墨成鈞醉了,可腦子還是清醒的緊,看她這樣抱怨著,卻還是費力扛著他,男人忍不住低笑。 里面宋銘海陪著,陸川就跟了出來,客氣跟顧冬凝打招呼,“嫂子,我讓司機過來送你們?!?/br> “不用,司機留給你,冬兒帶了司機過來?!蹦赦x吩咐,看他要幫忙就直接拒絕,“你進去吧,我們自己走?!?/br> “你行不行???”陸川看他站都一副站不穩的樣子。 墨成鈞卻笑,“行不行的那得我媳婦兒說了算……嘶——” 男人話尾被女人伸手一把掐在腰上給掐了截去,墨成鈞嘶了聲,低頭看她,旁若無人的調情,“我說的不對?行不行的這會兒不知道,回去才能知道?!?/br> 顧冬凝不跟他瞎扯,到底是讓陸川搭了把手將人弄到車里,司機本來要回老宅的,墨成鈞卻吩咐去他的公寓,顧冬凝便插了嘴,“奶奶還在家等著?!?/br> 墨成鈞頭枕在她肩膀上,聲音低下去后顯得幾分沉穩,“我喝多了,回去也讓她擔心,你給奶奶打個電話?!?/br> “好?!鳖櫠龖寺?,她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他,男人微微闔著眼,眉心鎖著,看似很不舒服,她取了手機給家里去了電話,朱敏英果然還等在客廳。 墨成鈞接過電話,嬉皮笑臉的說,“奶奶,今兒我們不回去了,住哪兒你就甭cao心了,我們回去不怕吵著你們嗎,也讓我們過過二人世界?!?/br> 那邊朱敏英罵了句滾,還是讓顧冬凝接了電話,確定沒事才放了心。 顧冬凝切斷通話,看墨成鈞仰靠在靠背上,一張鐫刻深邃的臉龐此時在夜間流離燈光映照下顯得幾分晦澀,他閉著眼,好似在緩解身體的不適。顧冬凝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她逼著自己偏開臉,墨成鈞這樣的男人在外面總是張狂霸道的欠扁,可有時候他做事又超乎他尋常的行徑。 說是墨家家規潛移默化也好,說是他孝順懂事也好,在他張狂的表象下,還藏著另一個男人,一個嘴巴很欠很欠,卻又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讓她心生側目的男人。 他哪怕再混賬都不會讓家里的老人為他擔心,他哪怕再外面混跡再晚也要回家。只這些,就似乎無法不讓她矚目,顧冬凝知道她是真的被這個男人吸引了。 不是墨成鈞的墨成鈞。 顧冬凝無法辨認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想法,她就是覺得他在外面其實沒有亂來,應該是的吧,哪怕奶奶說男人外面一小時就能辦的妥妥的,她也覺得墨成鈞沒有亂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認為是因為什么,自我安慰? 可是,沒有理由的,當今天進去一眼看到他身邊乖順坐著的那個女人,連他胳膊都不敢碰一下的乖乖坐在那里,這一瞬間,顧冬凝似乎理解了他看到自己領口上沾染的紅色印記時的厭棄眼神。 也或許是他心里存著人,這樣的場合真就是逢場作戲。 顧冬凝想起凌霜,她想起菲恩的那句girlfriend!從小到大的感情,純的這會兒任是誰都插不進去。 驅車到了公寓樓下,司機幫著顧冬凝兩口子上了電梯才離開,進了房間,顧冬凝將人整個兒丟到臥室床上,男人乖乖躺下,他喝多了倒是規矩,這會兒話都少了,可看他這樣子著實是難受。 顧冬凝俯身下去幫他把鞋子脫了,再幫他將襯衣給脫了,果然在男人領口和脖子上看到一些紅色印記,眸子里有些惱意,可她到底什么都沒說。 男人倒是還有力氣調侃,低頭看自己規整套在身上的褲子,笑著問她,“不幫我把褲子脫了?” 顧冬凝冷哼,“我倒想剝了你一層真皮!” 她說話聲音似是咬牙切齒,可眼底眸光卻并不冷,墨成鈞看她這樣子也沒再多說,只輕輕的笑,他到底是難受,就這么躺著看她里外的忙,心臟被一層層的繭捆綁住。 陸川說顧溫恒跟杜暢的哥哥是同學,墨成鈞怎么會不明白陸川的意思,顧溫恒跟杜暢也熟悉,他早就該料到這樣的事實,歷來墨成鈞都不認為顧溫恒能夠獨善其身,當年的那件事連老爺子都查不出所以然,就憑當時他們的能力,若果不是聯手怎么能那么密不透風。 所以,陸川在提醒他,不要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太多精力,到最后反倒是成了絆腳石。 墨成鈞自來明白,從他這場婚約初始,他的計劃就已經開始。 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毛巾,男人一直緊緊閉著眼睛,眉心鎖起的褶皺很是深刻,似乎在用力忍著,他這樣子顧冬凝就是心里再煩亂也說不出什么,只得坐在床沿輕輕擦拭他的臉。 溫熱毛巾覆過去,男人倒是乖巧的任著她動作,顧冬凝還是強迫癥一樣,手指在他脖頸口紅印記的地方用力摩挲,哪怕已經看不到了任何痕跡,還是又擦拭了幾下。 這樣下意識的動作,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墨成鈞只偏了偏頭,對她的動作未有任何意見,只在差不多時候笑著說,“再擦下去,我這里見血了?!?/br> 顧冬凝恍然回神,收回手時才發現那片肌膚已經被她擦的犯了紅,男人眼角帶著促狹笑意望著她,看得顧冬凝心底一片赧然,羞惱交加,愣是不知道說什么。 她緊抿著唇板著臉的樣子有幾分冷意,“活該!” 他發覺自己還是愛看她笑的樣子,可這些日子她給他的都是她淡漠的臉和閉著眼睛的臉龐。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揪扯的他難受。 “活該?”墨成鈞輕笑,伸手搭在自己腦后,微微抬了脖子看她,“是,本少爺天生麗質,所以活該惹了一堆蒼蠅血!” 顧冬凝嘴角抽搐,尼瑪這人這種時候還不忘了自夸,她伸手拉下他胳膊,輕聲命令,“躺好?!?/br> 她說完就起身,手腕卻讓人一把抓住,他雙眼炯炯看著她,唇角微勾,似是自嘲,“今兒真是任我折騰你了?你也睡覺,不就他媽幾杯酒嗎!” 他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顧冬凝心底酸酸軟軟的,連著手指都在顫抖,她抿了唇,這才突然明白他之前說的那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用些模棱兩可的話,他一向素行不良,每次她都不能往正常方向去想,可真正明白過來時又讓人哭笑不得,還有心酸,還有一點點——心疼。 可她,怎么還能心疼他? 淡淡抽回手,顧冬凝將他胳膊壓在床上,“我才不會管你!” 墨成鈞看她轉身出去,手臂復又壓在額前,一片陰影遮蓋在男人眼睛上方,就好似無邊無際的網罩在他的上空。 冰箱里什么都沒有,顧冬凝嘆口氣,回老宅多好,現在煮個醒酒湯的材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