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地給郝柏雅調理身子，還找了老中醫，替她把脈，吃湯藥，總之，務必要保證女兒是健健康康，最佳狀態出嫁。

    三月三日，桃花盛開的世界，便是郝柏雅和陳言的婚禮了。

    對于mama的這一片好心，郝柏雅自然是全權接受，母女倆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大有和郝柏言齊平的趨勢。

    她自己還挺感慨的，沒想到要出嫁了，才會享受到這遲來的母愛，倒也不是抱怨，只是覺得自家母親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外加上mama年紀大了，眼角和嘴角的周圍布滿，讓整個人也看著柔和了不少。不過只要一開口，郝柏雅就知道，自家老娘還是那個性子！

    不過說真的，她是要出嫁的姑娘了，也就別管這些了，反正老娘的脾氣也不用自己來承受就是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的郝柏雅是預料不到自己老娘的改變的，等有了孫子的陳翠翠，柔的簡直就是一團面團了。

    所以說，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秋白，出來端菜吧！”方家母女倆年年兩個人過年，倒也習慣了，只是方秋白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往年少了許多。

    在外面上了半年大學的方秋白，越發地往高冷走了，就算是學霸也就算了，可是對于所有來搭訕的男生，那是一概地不理。

    大家以為高冷女神有男友了，可是這半年下來，也沒發現露面過，所以，很多人都是摩拳擦掌，打算下學期，彼此之間也熟悉起來了，打她主意的人還真是不少。

    看著女兒的這個神態，程娟就知道，她只怕是真的沒有和郝柏言再聯系了，讓程娟感慨的同時，也是擔心更多。

    若是女兒受傷太重，以后感情上不順，可怎么好呢？

    不過當媽的都容易多想，所以，她從不和方秋白說起這方面的事兒就是了。

    程娟與孫君之間，也是不咸不淡地聯系著，好幾次話都到嘴邊了，可是程娟總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說不出口。

    孫君也是個敏感的，每次這個時候，接下來的幾日，他與程娟之間的聯絡就淡淡的，然后再慢慢地熱絡。

    方秋白自然也是知道孫君在追mama的事兒，不過她并不摻和就是了，至于郝柏言，她已經好久都沒想起他了。

    所以說，是mama自己想多了而已。

    路薇薇打電話過來，說了同學聚會的事兒，又聊了下明天大年初二，路奶奶想請程娟母女一起吃飯的事兒。

    當然，更多的就是路萌萌現在的改變，她不但把自己染的花里胡哨的頭發都給剪短了，而且學習成績很不錯，雖然不屬于頂尖的，可也不算是最差的了。

    路萌萌的底子太差，所以能有現在的成績，可見她的努力程度，路薇薇自己的心思挺復雜的。

    方秋白明白，只是這是人家姐妹之間的事情，她需要做的就是不時地“嗯、嗯，然后呢？”就足夠了。

    說白了，她現在就是路薇薇的感情垃圾桶。上了大學的路薇薇自然也是不少人追，不過聽她的意思，只怕已經有了目標了。

    方秋白聽著這話，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己是不是也該開始新的戀情了

    不過腦海中閃過了郝柏言那張臉，她一下子就醒神過來。路薇薇還在那頭喋喋不休呢，方秋白就略帶著些煩躁地掛斷了電話。

    路薇薇再次打過去，已經是占線了，這通電話就有些遺憾地這般完事了。路萌萌在外面敲門，說是讓路薇薇出來，要吃餃子了。

    路后媽這次回來，還挺驕傲的，路萌萌終于長進了，老公和自己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因為過年之故，所以路爺爺和路奶奶也是難得的有個好臉色。

    路萌萌在飯桌上，很是認真地對著爺爺奶奶還有jiejie道歉了，大家都感慨了一句，孩子終于長大了。

    路薇薇帶著幾分虛假的笑容，很是“大度”地原諒了自家幼小不懂事的meimei。

    兩姐妹，不管如何，在大人看起來，是一笑泯恩仇了。只有路薇薇自己知道，她目前做不到徹底地原諒路萌萌。

    路萌萌似乎也知道，不過不去勉強就是了。自己也不小了，也該到懂事兒的時候了，不是嗎？

    總不能所有的便宜都讓路薇薇一個人占了！哼……

    不管如何，家和萬事興吧！

    路建設是最高興的那個，一不小心，他就喝多了，讓眾人無語，既然喝多了，那自然是不能開車了，只能留宿了。

    路薇薇就要和路萌萌一起分享自己的房間了。在大人面前笑吟吟地兩姐妹，在進了房間之后，彼此冷哼一聲，一句話都沒有，各睡各的。

    晚上，躺在自己床上的方秋白，總覺得是各種地不適應，習慣了住校的生活之后，回到家里，這真是有些嫌棄家里這床，太軟了些，睡的人腰酸。

    當然，睡不著，那也是有的，不過方秋白睡不著，可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問題。

    而是被路薇薇的話引起來的，男朋友啊，談戀愛什么的，最煩了，對不對？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和郝柏言聯系，每次在電話接通之前，就立即地掛斷，方秋白在和自己較勁，當然，也在和郝柏言較勁。

    只是沒想到，他比自己狠心多了。自古男兒多薄情，看來這話是有道理的。

    而且，有一次，方秋白甚至還看到郝柏言和自己學院的一位助教老師走的特別近。

    時不時地說笑一二，有些親密無間的味道，這才是最讓她惱火的地方，憑什么他就能這么快地開始自己的新戀情，自己就跟著傻子一樣，還死死地忘不了他？

    這之后的方秋白，越發地冷傲起來，當然，也有那么點子的偏激，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何必要談戀愛呢？

    所以說，誤會這種東西，有時候讓人哭笑不得就是了。方秋白若是不那么偏執，稍微地去打聽一下，就會知道和郝柏言親密無間的誰了。

    不過人嘛，都是這樣，都很容易先入為見，什么都不做地就相信自己知道了真相。

    第二天，程娟倒是特意地提起了郝柏言。雖然是裝作不經意間，可是方秋白哪里能不明白呢？

    “mama，您就別cao心這事兒了，還是先想想咱們去路家拜年的時候，帶什么東西上門吧！”

    “每年都是那么些東西，哪里需要特意去想??？你和路薇薇在同一個地方上大學，也沒有個什么特別的特產啊，牛奶啊，糖果禮包，果籃這些的，你覺得怎么樣？”

    “嗯，mama做主吧?！?/br>
    方秋白成功地轉移了話題之后，就不理會了。

    程娟看著女兒這幅樣子，也只能嘆氣一聲，不去理會了。

    “mama，要么你和孫叔叔試試吧，我覺得他人挺好的，最起碼，耐心足足的?！?/br>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么呢，我都快五十的人了，還哪里能合你們這些小年輕一樣？”程娟自己也有些臉紅，嗔怪道。

    “mama，我說真的，你哪里就五十了？今年不是剛剛四十二嗎？你看著就跟三十沒什么差別，mama，真的，試試吧，等我畢業以后，留在京城，咱們可以在京城團聚，不是挺好的？”

    “這種事情，你不知道，就別瞎說了，我啊，都這把年紀了，真的沒有必要再折騰了，總之，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兒，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就算你孫叔叔樂意，可也要知道，還有他的父母呢，人家條件那么好，去找個黃花大閨女，那也是有人愿意的，憑什么會和你mama這種黃臉婆耗時間呢？我們真的是朋友！”

    程娟的最后一句話，沒有多少的底氣就是了。

    方秋白發現，mama只怕是有些心動的，不過是因為孫君沒有明確地表示，所以，就這般地拖著了。

    她在想，下次接到孫君電話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暗示一二呢？

    mama再嫁，也挺好的。至少，mama一個人不會太孤單。方秋白這次回來，發現冰箱里空蕩蕩的，問了之后，才發現，mama一個人沒有多少心思做飯，所以時不時地在外面對付一頓就算了。

    這讓方秋白覺得心酸不已，自己在家這些年，那頓飯，最少都是三個菜，什么時候，mama竟然這般地隨便了？

    不過等到方秋白回來，程娟的日子才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冰箱里填的滿滿的，大冬天的，還買了貴的要死的西瓜和草莓回來。

    這般地想著，方秋白的眼眶就有些發酸，對于mama和孫君在一起的期盼，又多了幾分。

    “mama，話不是那么說的，孫叔叔要是想找個黃花大閨女，只怕也等不到現在不是，他表現的都那么明顯了，mama你再裝傻，就有些不厚道了，您這樣托著，又不明確拒絕，讓孫叔叔繼續誤會，不是耽誤人家的年歲么？再說了，我覺得有個爸爸疼，其實挺好的?！?/br>
    方秋白的最后一句話，讓有些動搖的程娟更加地動搖了，臉莫名地就有些紅了。

    這個時候，孫君心有靈犀地就打了電話，程娟在女兒戲謔的目光下，有那么幾分狼狽地去了自己的臥室，接電話去了。

    只怕是有戲，方秋白在替mama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悵然不已。只怕不久的將來，mama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孫君帶著幾分激動，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程娟，你是哪個意思么？”

    “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程娟在沖動之后，理智回腦之后，就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是，不是，我馬上就訂票，訂最快！你等我，好不好？”

    孫君比程娟激動，這讓程娟最后一絲的尷尬消散不見了。嘴角也無意識地敲的老高。

    電話掛斷之后，程娟又覺得自己似乎沖動了，不過自己其實也沒說什么不是，只是邀請他過來，和女兒一起去看十五的花燈而已。

    這人，真是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程娟待在自己的臥室，一直等到自己的心情徹底地平息下來，這才出了臥室，母女倆專心地開始看晚會了。

    程娟也不提郝柏言了，方秋白也不提孫君就是了。

    第二天晌午時分，程娟帶著女兒出門了，外面下了雪，銀裝素裹，不過對于路人來說，就比較糟心了，主路上有鏟雪車，可是人行道上的雪被人踩成了冰。

    腳下小心翼翼地才好，方秋白和mama相互攙扶，然后慢慢地挪動。本來不過是二十來分鐘的路程，直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而且還出了一身的汗。

    方秋白也路人時不時地奇葩摔倒姿勢，笑的臉頰有些發酸。簡直就太逗了，有木有？

    程娟雖然時不時地瞪女兒一眼，可自己也有些憋不住笑意。等到了路家之后，方秋白將路上的事兒說了之后，路薇薇果然很是捧場地笑的東倒西歪的。

    不過路奶奶狠狠地瞪了孫女一眼，讓她別這般地失態。路薇薇這才忍住了笑意，不過時不時地還是笑一聲，惹的路奶奶時不時地瞪她一眼。

    一大早地，路建設就帶著妻子，兩個女兒，去了岳家。下午，路薇薇也要去自家外公外婆家。

    她不大想去，可是外公外婆對她還挺好的，所以，不去不行。至于路媽，路薇薇表示，自己不認識那女人。

    當然了，人家那女人，對于路薇薇，那也是可有可無的態度。雖然路薇薇考上大學之后，路mama還神色復雜地送來了一萬塊錢，說是給她上大學的零花錢。

    可惜，這之后，母女之間的感情，還是之前那個德行。并沒有任何的改善就是了。

    路薇薇每次去外公外婆家，被大人用那種自以為隱晦的憐憫目光給看的別扭死了，所以，她不想去，那也是有道理的。

    所以，她拉著方秋白又吐槽了一堆，

    “你就知足吧，我就算是想去，還沒得去呢，你就知足吧，就當是自己去拿壓歲錢好了！”

    這樣的安慰，倒是讓路薇薇的心情美妙了好多。

    “好了，別聊了，秋白，薇薇倆去洗手，咱們吃飯！”

    在廚房幫忙的程娟露出腦袋來，對著在沙發上嘀嘀咕咕的兩個丫頭道。

    “好的，mama，馬上去?！?/br>
    這頓飯，吃的自然是和諧不已。大家彼此相熟，兩個孩子的感情好，大人也不差什么就是了。

    最后，程娟與路奶奶倆一起進了臥室，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去了，方秋白私自揣摩，mama只怕是征求路奶奶的意見去了。

    倒也是，路奶奶聽說了這樣的好事兒之后，直呼“恭喜”，似乎程娟明天就要嫁人了一般。

    程娟難得的有些羞怯，紅著臉，將自己方方面面的顧慮說了一遍，有些事兒，還是長輩比較能讓人安心，這和閨蜜是不一樣的。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秋白都這么大了，等再過幾年，她嫁人之后，你可想過，自己一個人多孤單??！再說了，就這半年的時間，你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單了些呢？老伴兒老伴兒，不就是老了相互有個說話的人嘛？你倒是擔心什么呢？那男人若是不好，大不了就離婚好了，再者說了，我雖然不大了解，可也知道，那個孫君是個有本事的，你呀，自己想清楚吧！”

    “我也知道，我就覺得，人家太有本事了，我都這個年紀了，再說，還有他的父母親戚的……”程娟總是有些不自信就是了。這個社會，對于女人，總是苛刻許多。

    “你呀，就是容易想的多，要是那個男人真的在乎你，自然會為你料理清楚這些事情的?？傊?，也不是明天就和他結婚，兩人總要彼此磨合一陣子的，就當是年輕人一樣，交個朋友罷了?！?/br>
    程娟其實也是同意的，只是希望給自己一點信心，或者說是一個理由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