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當年,他剛剛知道抱錯的真相時,還只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對賀陽有著深切的迷戀。那時候他天真而不懂人心,他只是一味單純的想著,我辜負了你的真心——你就會恨我,也就離開的時候不會留戀。我不要來自于你的東西——咱們還回來,你就會幸福。 可他忘了,賀陽也是有感情的,他又不是個物,可以隨便他要或者不要。他的好,對于賀陽來說,卻是惡。 十年前,他沒料到那次在會館里會發生那樣的羞辱,他不懂明明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去請求朱成功把自己偷來的東西還給賀陽,他為什么還生氣??少R陽走了的這十年,他跟朱成功完全切斷了聯系,徹底從高高在上的少爺,變成了一個平民,他見識了太多的踩地捧高,也見識了太多嘴臉,他在一次次的羞辱中懂得了他的所作所為代表了什么。 可是,已然晚了。 晚到了什么程度不可能緩和,不可能和解,不可能共處。 即便賀陽能夠不計前嫌,那他又怎么有面目和他共同站在一起呢。 他與賀陽之間,從開始的相互曖昧喜歡,又到因抱錯而變成敵人,直至如今,怕是連陌生人都不如了吧。 他的傷害是真實的,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無法也沒臉向賀陽剖白,能做的,只是堅持自己的誓言——會完完全全的脫離朱家。他不知道賀陽能否意識到,可這是他的心——如同當年一樣,他從未變過的,一顆對賀陽好的心——方法也許有不對,但他是赤誠的。沒了他的痕跡,賀陽回歸朱家,總會不那么難受。 所以,聽到謝林濤的問話,他的回答也簡單,“我不想?!?/br> 謝林濤還想說什么,可這時候薛義濤已經來了,朱驁立刻站了起來,謝林濤也只好閉了嘴。薛義濤這次的態度比上次可強多了,帶著他們直接進了包廂,還示意他們坐在自己的對面,詢問他們喜歡什么口味的咖啡。 寒暄過后,朱驁立刻將資料拿出來,推到了薛義濤的面前,對著薛義濤說,“薛總,這是我們胃部膠囊機器人的全部資料,您先看看,我旁邊這位是胃部膠囊機器人的研發者謝林濤,由他來給您講解一下?!?/br> 這是他們排練了許久的事情,謝林濤幾乎立刻就進入了狀態,想要從這個機器人的功用和成本來給薛義濤做詳細解說,誰知道薛義濤卻擺了擺手說,“這些我都看了,不用再麻煩了,我今天就問你們兩個問題,產品研發到了哪一步,專利權拿到了沒有” 朱驁和謝林濤詫異的相互看了一眼,沒想到薛義濤這么干脆利落,謝林濤立刻就忍不住的先回答,“臨床已經結束,可以推廣,專利已經申請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月就可以拿到?!?/br> 薛義濤聽了滿意的點點頭,謝林濤臉上就泛起了喜色,沖著朱驁忍不住的咧咧嘴。薛義濤低頭隨意看了看資料,大概又過了那么七八分鐘,這個男人將身體靠到了椅子背上,揉著太陽xue說,“我的確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來之前也跟我的投資團隊了解過,你們這是成熟的項目,只是缺乏資金推廣而已,好吧,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br> 半個小時后,謝林濤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恨不得跳起來,連連沖著朱驁說,“一千萬,一千萬,終于能松快點了,朱驁,朱驁,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哈哈?!?/br> 只有朱驁,有些費解的回頭又望了望建寧咖啡館,自然,他是看不到薛義濤的,他只是覺得這錢給的太容易了。只是,拿錢的是他們,沒人會扔這么多錢來干壞事吧。他又搖搖頭,把心思壓了下去,決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合同。 ☆、第73章 第二天一早,黎瑞安就開著一輛特sao包的改裝吉普跑過來接賀陽,賀陽穿著件登山服,拿著根昨天隨手挑的登山棍,當即就愣在那兒,這可跟黎瑞安那溫文爾雅的樣子不太一樣。他挺帥氣的落下了窗戶,沖著賀陽甩了甩頭發,一股子荷爾蒙的爆發的樣子,沖著賀陽說,“快,上車?!?/br> 賀陽一想廖魯川給他事先普及過的事兒,也就明白了,他曬然一笑,將背包仍在了后車座,自己就利落的上了副駕駛。 黎瑞安顯然挺滿意,邊開車邊沖著賀陽說,“都是玩得開的朋友,你放心吧?!?/br> 賀陽哪里有什么不放心,點點頭就說,“那好,人多也熱鬧?!?/br> 兩個人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人,何況黎瑞安似乎故意在逗著賀陽說話,這一路上也就算是沒冷場,開了一個小時后,就出了北城,在一個加油站門口,賀陽瞧見了三輛改裝吉普,七八個人正聚在一起聊天,瞧見他們的車過來,就松散了開,等著黎瑞安的車停下,沖著他說,“你可來晚了?!?/br> 說話的人身材高大,肌rou蓬勃,說話的同時還往車里看了看,跟賀陽來了個對視,就那么打量了一番,然后就低頭跟黎瑞安說話了。 黎瑞安顯然是不喜歡他這性子,招呼賀陽下了車,就對大家介紹道,“這是吳江,我朋友,剛從美國回來,做投資的財神爺,好容易叫來的,認識認識?!?/br> 他這么一說,其他幾個人縱然瞧著賀陽的相貌還是有些不信,但好歹不能不給黎瑞安的面子,都沖著賀陽點點頭,黎瑞安就給賀陽介紹了一遍,賀陽別的沒記住,就知道那個大漢叫程軍,是他的發小。 這樣的情景賀陽十年前就經歷過,如今自然比那時要處理得好,他開玩笑說,“這不是把我當小白臉了吧?!?/br> 黎瑞安就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句,“哪里” 幾個人倒是膽大,定的攀爬地點是野長城,而且點了名要去最難的箭扣長城,那地方每年都出事,摔死的不是一個兩個,可這群人顯然都不在意,一副要大冒一次險的樣子。 程軍還沖著賀陽挑釁道,“你要是不行,現在退出也可以?!?/br> 賀陽是為了拿生意的,甭管黎瑞安是什么念頭,他要的是和他們成為真正的朋友,爬山越野這是男人們增加感情的最好機會,他自然不會這時候退出來,他笑笑說,“也好,正好見識見識?!?/br> 這邊廖魯川手下人的動作倒是很快,直接就將薛義濤和廖永見面的資料拿給了廖魯川,此時他正在廖家大宅里呆著,手頭上的文字記錄的很簡單,薛義濤是在前天晚上七點十五分進入的廖永的病房,當時病房里沒有任何人在,他整整呆了一個小時,然后就神情愉快的離開了。 這本不能讓他有什么想法,畢竟這兩個是老主顧,廖永傷了,薛義濤去看看也有可能,只是,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廖永的卡上就給薛義濤打過去了七百萬,這卻是有些不同尋常了,要知道,薛義濤已經自立門戶了,廖永給他這些錢干什么 一時間,廖魯川倒是有些思緒紛紛,當然,他首先要排除的是,薛義濤拿著他們家的秘聞來要挾廖永,他相信薛義濤沒那個膽子,否則廖永也不會留著他蹦跶到現在。那么,就是他們再有合作項目 而隨后那張調查薛義濤的單子,就讓他差點站了起來,這家伙昨天去見了兩個創業者,是誰他沒注意,他只注意到的是,這兩個家伙如今正在著手推廣胃部膠囊機器人,而薛義濤就是充當天使投資人的角色,他投出去的錢是一千萬。 廖魯川跟賀陽這么熟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項目是什么呢他頓時明白,這是薛義濤在他這里受了屈辱,然后故意去找廖永——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他們兩個沆瀣一氣,不敢從他身上下手,就把主意打到了賀陽身上。 他捏著那張紙就笑了,心想廖永你這樣做可怪不得我他這表情倒是讓從書房里出來的廖云山嚇了一跳,幾乎應激反應似得,沖著廖魯川就吼道,“你又打什么主意你個小兔崽子,你以為廖家沒了,你能有多舒服嗎到時候別說賭金一個億,就是一百萬你也拿不出來?!?/br> 廖魯川當即就點點頭,對著廖云山說,“爸,你說的真對,所以,我準備去跟大哥聯絡聯絡感情了,你放心好了?!?/br> 說著,他就出了門,廖云山不知道他這是昨天晚上又吃了什么藥,怎么又是一副面孔,沖著他身邊的秘書問,“這是改性了” 誰料,半個小時后,有人就打了電話回來,“三少爺把成渝少爺接走了,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 廖云山差點沒喘上那口氣,捂著胸口急躁躁地問,“誰讓他帶走的,帶去哪里了,老師們都是白吃飯的嗎” 那邊保姆哭喪著說,“三少爺可是成渝少爺的親爸爸,他要領走誰也沒法子阻擋啊?!?/br> 廖云山雖然歲數大了,腦子卻轉得快,直接吩咐道,“去醫院,去老大那兒?!?/br> 野長城最難的地方在于年久失修,成百上千年的風化讓城墻磚都成了粉末,甚至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斷裂,形成了巨大的斷崖。 而箭扣長城被稱為最險,顯然難度并不一般。 在加油站小休息了一下后,幾個人就又上了車,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程軍居然跑到了黎瑞安的車上,他顯然是想坐副駕駛的,但黎瑞安怎么可能同意,只是一個冷笑,就讓程軍一臉不快卻又不敢不從的坐到了后面。 一路上開了三個來小時,程軍就在不停地試圖跟黎瑞安說話,只是黎瑞安興趣了了,只在中途開累了的時候,應了讓程軍開會兒車的話頭,后面又沉默了。 賀陽只當一路看電影,倒是從啞謎里瞧出不少東西來。 等著到了地方,一行人就準備爬長城。這里已經是出了名的徒步地點,周圍的村落里早就形成了相應的服務,在一個小棚子里買了水,又一人交了二十塊錢登上澗口,路程才真正開始。 “擦邊過”,“三十八蹬”,“天梯”,黎瑞安怕是都想帶著賀陽,卻沒想到,賀陽居然體力充沛,一路跟在后面,沒有半點體力不支的表現,甚至還時不時的拿出個手機來拍幾張照片,顯然怡然自得。 他有些詫異地問賀陽,“體力不錯啊?!?/br> 賀陽就笑笑說,“在國外經常徒步?!?/br> 黎瑞安就知道自己判斷錯了,他瞄了一眼賀陽的窄瘦身板后,沖著賀陽點點頭,叮囑了他一聲小心,就往前走了。 一切都好,只是分歧出現在第一個斷崖上,那里因為常年風化而坍塌,整個長城形成一段斷崖,垂直高度達到五十多米,這時候是六月,山上的樹木郁郁蔥蔥,可依舊能夠看到斷崖旁形狀各異的石頭,如果攀爬下去,只要一個不小心,跌落下去,恐怕就是有死無生。 賀陽非常珍惜自己這條命,自然不愿意冒險,他沖著黎瑞安說,“不如繞過去,這段鷹飛倒仰出事兒太多?!?/br> 程軍就不屑的笑了一聲,“不爬這里,爬什么箭扣長城你害怕自己繞,我們就沖著這邊來的!” 賀陽哦了一聲,轉頭看向黎瑞安,黎瑞安顯然也是想試試的,他勸賀陽,“我帶著你,我這身都是國外的裝備,咱們兩個足夠了?!?/br> 賀陽直接否定了,沖著黎瑞安說,“你們爬,我繞路,”他揮揮手中的東西,“我做了準備工作,丟不了,在停車的地點集合?!?/br> 他說著,自己就向著旁邊的一條小路走過去,黎瑞安還想叫他,卻被程軍叫住了,“他繞不出去自然會找我們的,到時候就知道了。行啦,準備下吧,這天也不早了,后面還有個150米的斷崖呢?!?/br> 廖云山直接帶著人殺到了醫院,果不其然,一到走廊,就瞧見醫護人員都離著病房遠遠的地方議論呢,有人瞧見他來了,立刻示意了一下,紛紛一窩蜂的散了。 在廖永這兒照顧的他的秘書何晴,連忙掙脫了廖魯川四個高大的保鏢,跑了過來,身體一顫一顫的哽咽著沖著廖云山說,“三少帶著成渝少爺進去了,把我們都趕了出來,如今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樣了?!?/br> 這是私人醫院,病房設置的十分貼合心意——隔音性也很好,在外面壓根聽不到里面的聲響。 廖云山立刻讓身邊的人收拾了那四個保鏢,又讓人去護士那里拿了鑰匙去開門,結果房門一打開,就聽見廖成渝在小聲的哭。 廖老爺子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子嗣艱難,在外面胡鬧了這么多年,也不過是有個女孩,身體還弱,老二是個同性戀,已經逃出家里了,老三先天性jingzi存活率低,他都七十歲的人了,唯一的男孩就是廖成渝。 當年他老伴去世的時候就罵他,年輕時候做事太陰,以至于連個傳宗接代的都沒有。他也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孫子了,所以,當年廖永辦了那么對不起老三的事兒,他都壓制住了老三,為的就是那個獨孫。 如今,如珠如寶的養到了十五歲,聽到他哭,廖云山怎么可能受得住 他立刻闖了進去,就瞧見廖魯川直接拿著根繩子把廖成渝給綁成了麻花,沖著病床上動不了的廖永說,“我就問你一句,撤還是不撤,是報復我身邊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朋友重要,還是你這獨苗重要啊。反正我是精神病,殺人也不用償命的?!?/br> 他說著,就拿著手中的一把水果刀,在廖成渝細嫩的脖子上來回比量,廖成渝嚇得嗚嗚直哭,原本在外面,他都是叫著廖永大伯,廖魯川回家后,雖然害怕,也是叫他爸爸??蛇@回,到了這種時候,哪顧得上掩飾,直接沖著廖永叫,“爸爸,爸爸,救救我!” 廖永跟平日里那個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樣完全不同,心疼的青筋都從腦門上冒出來了,沖著廖成渝安慰道,“成渝別怕,爸爸在呢?!彼D頭沖著廖魯川說,“我打,我這就收回來?!?/br> 廖魯川就把手機給他扔過去,他手忙腳亂的去撥了號,薛義濤倒是很快接過去,只是第一句話就是,“大少,那事兒我已經辦成了,合同簽了,一千萬也劃過去了,您瞧好吧?!?/br> 廖永心底一沉,正要想辦法求饒,就聽見廖云山怒吼一句,“兔崽子,還不趕快放手!” 他立刻就活過來一般,沖著廖云山喊了句,“爸,你可救救成渝啊,那孩子嚇壞了?!?/br> 廖魯川知道,老爺子一來,他就沒辦法了,他的手自然松了,拿著刀點著廖永,“咱們走著瞧?!闭f完,就想往病房走,卻沒想到,廖老爺子既然進來了,肯定是將他那四個金剛保鏢處理過了,他一出門口,就被幾個大漢撲了上來摁倒了。 廖魯川被摁在地上,臉貼著地面,掙扎都掙不開,只能沖著廖云山戳心窩子喊,“你有本事再關我十四年,你怎么不把我弄死” 那畢竟是親兒子,何況這事兒原本就不是他的錯,廖云山心底一軟,就嘆口氣說,“把三少關進家里房間,不準他出門?!?/br> 等著廖老爺子一行人一走,廖永就立刻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薛義濤,“合同既然簽了,就開始吧?!?/br> 這一天,陳藝文跑到專利局才發現,早在半年前,一家叫做宏遠的公司就已經申請了胃部膠囊機器人的創新性專利,如今專利已經下來了。 只是這并不是最郁悶的,這種情況事實上經常存在,無論是他們狀告對方侵權,還是對方申請對他們的專利進行無效,都是得不償失的辦法,最好的法子,是兩邊公司進行溝通,共同牟利。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下午就接到了宏遠的公司律師打來的電話,對方告知他,已經知道他們的事情,希望他們能立刻退出中國市場,否則將會法庭上見。這顯然,來者不善。 他回去立刻查了一下宏遠的資料,卻在一個名字上愣住了,朱驁這個名字,他沒聽賀陽提起過,卻在廖魯川嘴巴里聽到過幾次,對于他和賀陽之間的恩怨,其實大體有數的。而且這個名字也比較少見,難不成,真是那個人那問題就大了。 他幾乎立刻撥通了賀陽的電話,卻發現,賀陽的手機,打不通了。 ☆、第1章 賀陽此時不在別處,他從鷹飛倒仰前那段開始,直接繞了出去,原本他還以為雖然初夏時節,山上草木旺盛,肯定會行走艱難,只是沒想到這里居然有現成的小道,想必是驢友們的杰作,所以一路順暢,沒有半點阻礙。 只是沒想到,單獨行動兩個小時后,賀陽已經繞過了鷹飛倒仰,卻沒有瞧見原本應該比他早到的黎瑞安一行人,按理說他們已經說好了在行程最末處見,賀陽不用掛牽他們。但那段實在是太險要了,賀陽既然跟著他們一起出來,必然是要關心一下的。 他們原本定下過了鷹飛倒仰這段后,在這里吃飯補充一下能量,然后再往下攀爬兩個小時宿營,可賀陽觀察了一下,但按著時間來說,他們應該早過了這里吃過飯了,這里卻沒有任何新的生火做飯的痕跡,賀陽不由的皺了眉頭。 這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風也越刮越大,再往下走還有“北京結”這種需要徒手攀巖的地點,這種天氣下壓根不可能走下去。賀陽也沒急著往下趕路,而是給黎瑞安打了個電話。 只是這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起來。賀陽連著打了三次,結果都是如此。 賀陽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 他幾乎收拾了一下行裝,向著鷹飛倒仰前進。 如今天已經幾乎黑了下來,好在他帶了強光手電筒,可即便這樣,也讓賀陽被風吹得有些站不穩腳步,好在往回走的路還算簡單,不過半小時,他就接近崖底,然后瞧見有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過來,賀陽直接喊了一聲,“黎瑞安,程軍?!彼仓徽J識這兩個人了。 那邊稍微頓一下后,就立刻發出了聲音,手電筒也來回亂晃,在林間打出了條條光線。只是卻沒有過來的意思,賀陽連走幾步過去,才發現問題所在,程軍和黎瑞安都在昏迷當中,尤其是程軍仿佛特別嚴重,身上還帶著血跡。 賀陽連忙問了句,“怎么回事?” 說著他就蹲了下來,開始對傷勢比較重的程軍進行檢查,旁邊一個大少爺說,“下來的時候,瑞安的繩子不知道掛在什么地方了,斷了,程軍就去接他,結果兩個人滾下來了。我們看來,程軍大概是上身骨頭斷了,瑞安頭破了,腿也斷了?!?/br> “沒固定嗎?”賀陽覺得既然出來徒步爬山,總有醫療知識吧,誰料旁邊那幾個人這會兒到時七嘴八舌了,“誰知道需要這個呢,我們就是聽說這兒厲害,就商量著來了,就程軍一個有經驗的,他還摔了?!?/br> 賀陽一聽就郁悶了,他怎么跟這么一群少爺出來了。好在這群少爺瞧見他手法嫻熟,還肯幫忙,賀陽讓人去砍了幾根筆直的樹枝,用他們攀巖的繩子,總算跟他們固定好了,幾個少爺瞧著他動作利索,這會兒不像剛才那么嫌棄他膽子小了,一個甚至還討好的說,“吳總是吧,我們已經打電話了,等會兒有直升機過來,你放心吧?!?/br> 賀陽瞧了瞧這地方,四處都是密林,一點也不開闊,“這地方不行,有直升機也落不下來,我們往前走,前面有開闊地?!彼屏饲茙讉€人配比,“我背黎瑞安,你們幾個抬著程軍,別讓他錯位了,行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