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題外話------ 少了三千,有點卡,待我明天順一順。 朋友說大年三十要兩萬更,我要不要也更一更? 其實我也想搞個小活動,犒賞一下支持我這么久的親們,可是沒有讀者群,親們又習慣潛水,可怎么辦才好? ☆、029 山雨欲來,心疼 常寺不清楚屋里發生了什么,但聽到自家爺失控的狂吼,心都要停止跳動了,身子先腦子反應過來,拔腿往院子外跑,連輕功都忘記用了。 等衛九的空隙,楚外婆玉氏趁人不察一把抓住了臉色鐵青的楚令瑾,面帶焦灼的看向床上的傅云杉,似警告楚令瑾一般,輕問道,“杉兒中毒頗深,她吐血是不是體內的毒素沒有排除干凈?” 楚令瑾身子一震,看著外孫女毫無血色的臉龐,欲咆哮而出的真相憋在喉間,生生憋紅了臉! 樓重搖頭,薄唇緊抿,不發一語,圓潤完美的額頭緊緊蹙起,鳳眸一瞬不瞬的瞧著懷中的傅云杉,修長的指頭捏著滾了金色祥云的大紅錦袍為她輕輕拭去唇邊的血,態度親昵,動作輕柔,但周遭的人誰也沒跟他計較男女授受不親! “你們到底說了什么?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刺激!”衛九臉色難看,瞪著屋里一群人,“你們不知道她身體中了毒需要靜養嗎?一大家子人有什么事不能解決,非要一個小姑娘扛著……” “衛九!”樓重低喝,攔住衛九的肆無忌憚。 衛九住嘴,瞧了自家六哥一眼,皮笑rou不笑的加了句,“六哥,她這一口可是心口血,再多吐幾口……你信不信傅云杉立刻就去天上當仙女了!” “滾!”樓重冷眼掃他。 衛九起身,甩袖出門,滿目怒火,“你們就可著勁兒折騰吧!明知道她身子弱還這般糟踐她,真是嫡嫡親的家人!嗤……” 衛九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么大怒氣,從她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傅紫菀時,就一臉一腦門一肚子一身的不暢快! 那小丫頭昨日還跟猴子一樣爬到他身上撒野,甜膩膩的喊著‘九哥哥’,聲稱只親他一個再不親別人!今日卻面色蒼白,那雙靈動搗蛋的黑眸被眼簾擋著,那雙牙尖嘴利的唇泛著青紫色緊緊閉著,圓潤的臉頰只一晚便消瘦的如同半月未吃飯一般。 天知道,他心里那股恨不得將幕后兇手碎尸萬段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他控制不住怒氣的蔓延也不想控制! 如今再瞧見傅云杉吐出心頭血的模樣,只覺得那把怒火蹭一下就竄到了全身,將五臟六腑都燒了個干凈徹底,再顧不得什么場合破口大罵起來! 常寺奇怪的看了眼甩袖疾步離去的衛九,上前問樓重,“爺,要不要將南幕招過來?” “快去?!睒侵仡^也不抬,兀自看著懷中的傅云杉。 常寺瞥了眼面若死灰的傅云杉,眸中閃過震驚之色,再不敢耽擱,抬腳出了院子,一盞茶的功夫,他帶著南幕疾步走來,南幕身后跟著一襲黑袍的司命。 到了門前,常寺故意拽著南幕擋在司命身前,南幕詫異的看了常寺一眼,司命卻視二人如無物,身子一側,閃進了內室。 看到樓重坐在傅云杉床上時,他微微蹙了蹙眉,但當他視線下滑,看到傅云杉的臉色時,神情瞬間變了,身子一動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樓重身側,伸手撫上傅云杉的手腕,診脈。 眸色浮浮沉沉,面癱似的冷臉泛著寒意與樓重對視,好一會兒,他松開手,長舒一口氣,“不妨事,不過是將心口的淤血吐了出來,這段時間別太勞累,別再受刺激慢慢會好起來的?!?/br> 屋內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樓重的臉色卻絲毫沒變,他抬眸掃了眼被眾人擋在身后的南幕,淡到極致卻讓南幕心里瞬間咯噔一下,繞過眾人走到了床邊,“我也來看看?!?/br> 說罷,也伸手摸上了傅云杉的手腕,他看的時間比司命短,只聽了一會兒就松了手,“姑娘心事過重,又受了刺激,才會吐出心口血,以后還是靜養為主?!?/br> 與衛九的話大致相同,但與司命的診斷也沒什么太大差別,樓重這才安了心,側身將傅云杉往床上放,突然,身子一僵,垂眸看了傅云杉一眼。 “我們出去,讓她好好睡一覺?!睒侵仄鹕?,看了眼冬青,冬青神色嚴肅,慎重的點了頭,樓重出門,眾人隨著出門。 約小半個時辰,樓重去而復返,冬青瞧見忙開了門迎他進來,一臉焦急,“您一走,姑娘就醒了,坐在床上畫東西,奴婢求她去休息都不肯,說要見了你之后再去睡,您快進來瞧瞧吧?!?/br> 樓重疾步走進去,正瞧見傅云杉素白著一張小臉正趴在放在床上的小茶幾上涂涂畫畫著什么,走的近了才瞧見是一對鳳凰展翅的步搖,溫靜俯首的模樣,口中銜著一顆垂下的珠子,筆墨深淺交錯扇動的翅膀,很是栩栩如生! “姑……”冬青開口想喚傅云杉,被樓重擺手擋住,悄悄退了出去。 勾勒出鳳凰揚起的尾翼,傅云杉蘸了加過水的墨,深深淺淺涂抹片刻,身子一松,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很漂亮!”樓重真心的夸贊道。 傅云杉抬頭迎上他含笑的眸光,得意的挑了挑眉,樓重吃笑,將小茶幾從床上挪到圓桌上,扶著她靠在橘黃色繡著百花穿蝶的靠枕上,又掖了掖被子,垂眸吐著熱氣,看著身下的人兒,“丫頭,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病人?” 放大的妖魅容顏,狹長且含著繾綣情義的鳳眸,薄削性感的唇瓣,帶著無奈且寵溺的神情,傅云杉突然就想起了先前被偷吻的一幕,只覺得他吐出的熱氣要把自己熏暈了,手鬼使神差的就摸上了樓重薔色的唇瓣…… 樓重呼吸一窒,鳳眸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深邃異常。 好一會兒,傅云杉才懊惱的松了手,嘴里嘀咕一句,“妖孽!長這么漂亮……” 樓重低沉的笑了,伸手將他愈發思狂的嬌人兒摟入懷中,下巴放在她柔軟的發頂,“傻丫頭,在我眼中,你才是世上最漂亮的!” 傅云杉猛地驚醒,聽到他胸腔內發出一震一震的笑聲,很是無力,她這算不算是被美色迷惑了心智?!可為什么聽到他的話,她心里竟涌出一股得意的愉悅感?! 傅云杉不愿多想,抬手放在他胸前,緩緩將人推離自己,瞧見某狐貍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春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翻了他一眼,“你可以笑出聲,我保證絕對不打你一下!” 我只會讓你見不到我,嘿嘿! 傅云杉在心里牛氣哄哄的想著,卻不知自己的嘴角也可疑的勾了起來。 樓重雙眸如星光一樣閃亮,看著她嘴角的笑和蒼白的臉,緩緩收了手,正襟危坐,一副坦蕩君子的模樣,“好吧,咱們來說正事!你剛才是故意吐血的?” “額……”傅云杉的眼神有些閃躲,剛才那情況…… 她不是怕祖父當面說出背后是傅南天搞的鬼,爹娘心里有芥蒂嗎?一時想不到好辦法阻止,只好裝咳嗽,誰知道一用力就咳出血了,這個純屬技術失誤,咳咳…… 樓重瞧出她的窘迫,挑了挑眉,“你不想說,我替你說。你剛才看到你外公突變的臉色,定是知道他已經猜到了傅南天就是陷害玉家和冤枉楚家之人,偏你爹是傅南天的親孫子,你不想讓你外公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傅南天的名字,就決定走迂回道路——咳血!我說的可對?” 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嗎! 傅云杉腹誹,面上卻露了八顆牙齒淑女的笑,“六皇子聰明睿智、蘭質蕙心、?;垭p修,小女子佩服!” 聰明睿智、?;垭p修他都能接受,這個蘭質蕙心……指的是女子吧?這丫頭居然用形容女子的詞來說他?! 樓重不咸不淡的瞟了她一眼,“說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傅云杉眼睛一亮,抓著他的衣袖道,“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傅南天當戶部尚書時,天啟國被看出土地有問題的城鎮?” 他就知道,這丫頭無利不起早!沒事求人絕不會這般殷勤! 樓重認命點頭,“這些東西戶部都有記錄,我明日找了給你送來,還有其他事嗎?” 傅云杉搖了搖頭。 樓重也不想讓她帶病還cao心,吩咐了她好好休息,剩余的事他會看著辦,看著她喝了藥睡熟了才離去。 卻不知,他剛離去,傅云杉就睜開了眼,讓冬青喚來了十九幾人,“去查帝師府從賜府開始幾個主子身上發生的事!另外,帝師府這幾十年的辛密事件也記得好好打聽了一并記下來?!?/br> 十九應是,出門將消息告訴了司命,司命沉吟半響,朝他擺了擺手。 青閣大驚,“門主,若是十九將傅南天就是耶律漠的事告訴了傅三姑娘……” “你這幾日不許接觸帝師府的人!”司命淡聲吩咐道。 青閣一怔,咬住了唇,“門主,您這樣……會害了耶律大人!他現在是天啟唯一支持你的人,他若被傅三姑娘查出真相,六皇子也定會知道,到時候耶律大人埋在天啟的暗樁有可能會被清理出來,您也會處于危險境地!” “我自有分寸!這里面所有的事除了你,不許告訴索羅門的任何人!”司命轉身離開。 青閣看著他的背影,又氣又急,北涼皇室現在亂成一團,東方家對皇位勢在必得,門主居然想把整個索羅門都留給傅云杉,他要獨自一人回北涼去嗎?東方盛怎么可能會放過他?!北涼那些支持東方家的官員怎么會輕饒他! 不行! 她得想個法子,讓門主清醒清醒! 與此同時,傅老侯爺一大早就坐了馬車去皇宮求見洪德帝,太監引了傅老侯爺一路去了太極殿,將傅老侯爺想在立政殿或上書房見洪德帝的想法打破! 朝堂之上,戶部尚書正說著遼東三季水稻帶來的好處,言詞間頗有勸洪德帝收回傅家十年使用權的意思,幾個大臣也出列附和,卻全是二皇子和大皇子的人。 四皇子的人卻出言犀利,“皇上早有言在先,許了傅三姑娘若能治好遼東府的瘟疫就將土地供她使用十年,傅三姑娘也清楚表明所得糧食稅賦照付!孫大人這一席話,是要讓皇上收回金口玉言,食言而肥嗎?” 洪德帝挑了挑眉。 戶部尚書忙撩袍跪地,“微臣絕無此意!微臣是覺得傅家崛起勢頭太快,聚攏金銀太多,再接收遼東幾千頃土地……萬一恃寵而驕,做下不可逆轉的錯事……” 言外之意,眾人皆明。 無非是傅云杉一家與六皇子接觸頻繁,若與六皇子聯手竄位,皇上到時候著急就沒用了! 洪德帝嗤笑。 他兒子但凡表現出一丁點想要這個皇位的意思,他立馬拍拍屁股走人,這人人爭搶的皇位,他和他兒子都不稀罕! 洪德帝一怔,一直氣惱兒子不愛皇位愛美人,卻原來兒子跟他一個模樣! 不愧是他的種! 因這一認知,洪德帝莫名的開心了起來。 那戶部尚書跪在地上呼呼啦啦說了半天,他也沒惱,末了還讓戶部尚書起來說話,直把一眾大臣嚇的夠嗆! 戶部尚書本是抱了被洪德帝臭罵一頓的想法,洪德帝這番動作,他愣是不敢再說話了,二皇子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幾轉,他硬是沒抬頭。 二皇子恨恨的收了視線,與傅老侯爺的視線對在一起。 兩人的動作自然沒瞞過洪德帝,他唇角挑起一抹興味,緩緩開口,“傅老師,你今日來見朕,可是有甚要緊之事?” 傅老侯爺覺得今日這場合不對,本不想說,聽得洪德帝這般問話,知道他定是已知曉傅家姐妹在帝師府中毒一事,忙跪地請罪,“老臣實在難辭其咎!老臣竟不知那人什么時候在酒菜里下了毒,若不是亙兒喝了那杯酒,老臣真是萬死都不足以謝罪!” 洪德帝睨了他一眼,哦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笑意,眼眸中卻一片肅殺之氣,“六皇子可真是命大,該他喝的酒被傅家三爺喝了,否則,此刻說不定已七竅流血……” “老臣有罪!”傅老侯爺叩頭。 洪德帝甩袖起身,“傅南天,你真當朕是瞎子聾子嗎?!傅家三姑娘、四姑娘與你兒子同時中毒,都去了半條命,你怎么不說?朕真不知,金玉在外的帝師府內里卻是這般骯臟不堪!你們想殺了傅云杉做什么?想殺了六皇子做什么?真當朕是死人不成?!” 聲音威嚴帶著強忍不發的怒氣,明黃的龍袍帶著森森寒意,“誰下的毒手別被朕查到,否則……” 他揚眉輕笑,怒氣瞬間消散,年過半百的容顏染著邪魅之氣,“朕不介意讓他自己親自嘗嘗這七竅流血而亡的滋味!” 大殿內靜寂無聲,文武百官紛紛垂首,無人敢直視圣顏。 好半響過去,洪德帝重新坐回龍椅,“聽說傅老師昨日當著全京城的面滴血認了傅明禮,要讓他認祖歸宗,搬回帝師府去?” “是,傅明禮是我傅家人,自是要認祖歸宗?!备道虾顮敶?。 洪德帝甩了甩袖子,看著他,淡聲道,“認祖歸宗就好,搬回帝師府就算了!朕有心替康樂公主建一座公主府,公主自幼在民間長大,渴望親情,就讓傅家人一同住進公主府好了?!?/br> “這……”傅老侯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抬眸快速掃了洪德帝一眼,并未發現異常后,做出一副衰老狀,哀戚道,“老臣年事已高,甚想有子孫繞膝之樂。不如老臣在帝師府內擇一處為公主和駙馬修建一座園子,供做新房,皇上以為如何?” 洪德帝似笑非笑,“朕的公主雖在民間長大,但自幼受養父母疼愛善良單純,若不小心被人算計了怎么辦?” “老臣愿以項上人頭擔?!痹捨赐?,傅老侯爺就驚覺不妥。 “老師這是在威脅朕嗎?”洪德帝很是開懷,看著傅老侯爺笑。 傅老侯爺一驚,忙低頭,“老臣不敢!”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洪德帝一臉愉悅,轉回身走上皇座,又突然回頭,“對了,傅老師既然覺得年歲已大,不如將博陽侯之位傳給傅大帝師,你也該享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