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章
房門沒鎖,思汝喊請進,就看著季洲領著秦燁夫婦,不好意思與她道:“嘿嘿姑姑,我那個……不小心說漏嘴……然后秦爺爺就說一定要來看看你?!?/br> 前些天思汝再一次嘗試問季洲有沒興趣去四季給秦燁打下手,減輕他老人家負擔,沒想季洲一口應下,他去之前思汝千叮萬囑別把她住院的事說破。 現在看他滿臉抱歉,思汝自然也不怪他,忙道秦叔秦姨真有心。秦燁劈頭蓋臉就譴責她出這么大事也不和他們說實話,言語間好像對她真實受傷的原因還不清楚。 季洲趁他們不留意,悄悄與思汝道,沒把季沁的事說出去,只說了你受傷的事。 思汝了解,對秦燁對事情的追問,便說只是意外,撿回條命就是萬幸。 恰逢季沁給她送晚飯來,病房一下熱鬧起來。 “洗手間里有人嗎?”季沁聽見里頭傳來水聲,不禁問,“還有誰來嗎?” 思汝扶了下自己眼鏡框,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時,洗手間里的門就從內打開。 沉諾穩穩走出來,盡管他神情泰然,但模樣卻有些細節使人生疑,垂下的幾縷劉海像被汗浸濕,襯衫紐扣最上有兩顆沒系,衣袖和腰間位置有微微水漬。 無奈他氣度清雋,沉穩自若抿著唇,是也沒人會聯想到其他方面上。 唯有知情的思汝,目光落在他腰下幾寸位置,那里還微微隆起個令人遐想的形狀。 老半天了……竟還沒消停。思汝的臉一直紅到耳后,慶幸其他人不是和她一樣坐著,沒人第一眼會望去他那地方。 他走到思汝床邊,朝秦燁夫婦頷首,跟著叫了聲秦叔秦姨。 秦燁夫婦對他的出現很驚訝,秦燁不由感慨一句“沉總,稀客啊”。 思汝正猶豫要不要坦白她和沉諾的關系,眼尖的季沁率先發現兩人之間一來一回不對勁的眼神交流,驚乍道:“喔唷,不對勁!我是不是又可以改口叫姑父啦?” 最后一句季沁自然是問向沉諾,后者眉毛一揚,不置可否。 “沒有!”思汝搶過來回答,“你啊,還有季洲,還不給秦爺爺秦奶奶拿個椅子坐?!?/br> 盡管她否認,但神情已經說明一切,在場的一下就心照不宣,季洲季沁交換了眼神,偷偷笑起來。身為長輩的秦燁倒是一下臉黑了起來,被秦夫人瞪了眼才緩和臉色。 他們兩人坐了一陣,要走時思汝忙叫季洲去送,但秦燁卻叫了沉諾:“沉總,一起走兩步?” 思汝下意識看向他,沉諾回以安撫的眼神,轉身便走向門口,給秦燁開路。 搭乘電梯時,身后的秦夫人小聲與秦燁提醒什么,沉諾聽見一點,沉靜笑了下,先開口:“兩位有心,這段時間四季那邊辛苦秦叔您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br> 秦燁聽完,似笑非笑一聲,“看來沉總這回對感情是認真的了?” 沉諾淡聲回:“我對阿汝一直是認真的?!?/br> “最好是,”秦燁嚴聲道,“雖然思汝的父母走得早,但這些年我們倆已經把她當半個女兒,如果還有人像當年一樣再拋下她不管,我們是不會絕對再輕饒他?!?/br> 走出電梯,秦夫人連聲輕咳,讓他注意問話的態度。秦燁懂得她的顧忌,偌大沉家的財力權勢都得罪不得,雖然與沉氏不曾交手過,但沉諾這些年的處事作風他在商場上也略有耳聞,他倒也沒想要興師問罪或要他認錯伏低,只是做個簡單警告。 當然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于苛刻,正要找補,就聽沉諾賠罪的聲音。 “不會了,”他道,“當年是我不對,以后我不會再丟下她一個人?!?/br> 一個渾身散發著凌冽氣息叫兩老都有所忌憚的男人,突然的道歉與真誠,讓秦燁夫婦都不由得一愣。秦燁點點頭,開始說起一些往事。 “知道錯就行,你也不知道剛開頭那幾年,有幾次與你碰完面,那丫頭回頭就一個人抹眼淚,雖然她說是她的原因你們才分開,但如果真是她的原因,她怎么會偷偷難過?”也因此,秦燁才篤定是沉諾是做了錯事的那方,他一邊說著,一邊看沉諾眸光沉沉地靜默著,不免也放慢腳步,放軟態度,“她這些年從零開始撐著四季有不容易你也能知道些,以后有你幫著她也好,這些天你就讓她好好歇著,四季不用她cao心,但話說回來,這次住院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可以了可以了,”走出醫院,秦夫人連忙叫停,“人家沉總也忙,小年輕的事,你個老頭懂什么,說兩句就可以了?!?/br> “不礙事,”沉諾搖搖頭,恭敬回應,“多虧秦叔秦姨這些年照顧著阿汝,我也很想聽她這些年的事,但今天這時候有些晚了,他日我一定再找時間去拜訪?!?/br> 臨走,秦燁又嘮叨兩句,拍了拍他的手臂,讓他一定要好好照顧思汝。 目送他們離開,沉諾站在原地,反復想著剛剛所聽到的一切。 病房里,思汝一邊吃著南瓜小米粥,一邊敷衍著不停問她與沉諾和好細節的季沁。 正玩手機的季洲瞧見沉諾回來,便起身扯著季沁的衣帽出病房,嚷嚷她快一起回家,別當電燈泡。 思汝不忘喊他兩人路上注意安全,扭頭便問沉諾,剛剛秦叔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吧。 她也注意到,秦叔方才對沉諾的態度不怎么和善。 沉諾取了紙巾,替她擦拭唇邊的粥漬,煞有其事說道:“秦叔跟我說你不好照顧,讓我多費點心?!?/br> “不可能,”思汝皺了皺鼻子,“我在秦叔心中可是很能干的,他說過我做事比哥哥穩妥。不過我也知道,這些年幸得有他老人家在四季做我輔助,他現在本該是退休享福的,還被我挽留在投資部坐鎮,我跟你說,他兒子也很本事,去年雙學位碩士畢業,在我手下待了一段時間,做事超細心,讓我覺得太大材小用了,才……” 思汝說起公司的事就滔滔不絕,半晌又看他一直盯著她唇角看,不禁舔了舔嘴,“干嘛,我嘴沒擦干凈嗎?” 沉諾淡淡笑了笑,搖頭道:“沒有,你繼續說你的?!?/br> 思汝跟著笑了下,眨巴眼問他:“還是你餓了,反正這些我也吃不完,一起吃點?” 她把筷子給他,自己用匙羹,沉諾接過,在她床的另一端坐下,陪她用餐,思汝便又接著剛剛沒講完的話繼續說起。 不知不覺便快過探病時間。沉諾這趟來得臨時,思汝知他不是個閑人,便催他快回家,她到時間休息睡覺了。 他卻躊躇不走,立足在她床前。 思汝疑惑地看著他,“還有事?” 他頎長身影慢慢彎下腰,將她籠罩住。 “我可以吻你嗎?”他問。 思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好笑地剜了他一眼,四舍五入他們也算老夫老妻一場,即便分開數年,熟悉感都未曾褪去半分,現下他問的是什么問題,是在裝什么十七八的純情少年嗎? 她不禁仰起頭,憋著笑問他:“沉先生,請問您是第一次戀愛嗎?” 沉諾眼皮微微下斂,注視著她蒼白的唇色,回道:“第一次復合?!?/br> 他的語氣無奈得有些可憐,思汝拿他沒轍,臉湊近親上他的嘴,啵一聲清脆,笑著問:“可以了吧?” 沉諾搖搖頭,一手捧起她的臉,另一手捻起她鼻梁上的鏡框,摘下她眼鏡收起。 “不夠?!?/br> 他的親吻行云流水,層層遞進,叫思汝一點喘息空隙都沒有。 唇瓣碾著唇瓣,傳遞的情意綿延流長,勾著濕漉漉的舌尖逐漸一發不可收拾。他吸吮著她口里生津,悉數吞進他喉嚨里。 沉諾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渴望,將她微涼的耳垂揉得生燙。 思汝已經坐不住,僅是一個親吻,她的所有感官便被他撩動得發酥發麻,她不禁抓緊他的一只胳膊。 到他松開她,她還仍緩不過勁,抱著他的手沒有放,嘴巴微張急促喘氣著。 沉諾目光流連在她臉龐,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唇,看著她原本沒有氣色的雙唇泛著水潤的嫣紅,心動一遍又一遍。 一切情與欲隨著他落在她額間輕輕一吻緩緩結束。 第二晚起沉諾便準備齊全陪房用物,開啟每夜寸步不離的陪護。很快思汝的傷勢便到炎癥反應期,一到晚上就疼癢難耐,服了藥物還是依舊無法安穩入睡,于是他便當她的人形靠枕,拿著傳統的手搖扇不眠不休輕輕給她后背扇風。 接連幾個夜晚如是,第二日清早見她沒事他才去公司,下午一有空又來陪她做復健。 醫院公司兩軸轉,思汝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精神力,換她早就累癱了,偏他每日還神采奕奕。 這天下午他還在公司忙碌,周伊汶提著果籃提前來醫院看望她,思汝便詢問他在公司的近況。 “思汝姐您放心,”周伊汶溫文爾雅地笑,“沉總狀態很好?!?/br> “他好幾個晚上沒睡了,”思汝很內疚,“你們在公司幫我看著他點?!?/br> 周伊汶只笑不語,削著蘋果時又道:“思汝姐,能冒昧問您件事嗎?” “你說?!?/br> “您和沉總……是重新在一起了嗎?” ——— 卑微沉總,求個吻都小心翼翼。 下章就讓思汝出院,吃飽喝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