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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善善和梁又釗起早洗漱,等吃完早飯,東邊天空一團紅高高爬起。 她簡單帶了水杯和充饑干糧出門,彼時天的另一邊還隱約掛著一彎月牙,等太陽愈發明亮,月亮才偷偷溜走。 溫善善在副駕駛打盹,小憩片刻后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睡眼惺忪之際,她懶懶問:“還有多久啊?!?/br> 梁又釗眼尾余光掃過她,“馬上就到?!?/br> 等她徹底清醒,溫善善才側首看向窗外,遠遠瞧見一座高山矗立巍峨。 誒? 這好像不是之前去過的小山丘。 梁又釗:“在隔壁市,叫鶴云山?!?/br> 說到山名,溫善善搜腸刮肚才從腦海中找到相關信息。 聽說是古時仙人隱士的居所,曾有村民在山腳見到山上有仙鶴騰飛,之后便一直有羽化登仙的傳言。 這也是周邊唯一一個道觀和寺廟共占一個山頭的山。 溫善善好奇地問:“那,我們跑這么遠干嘛,平京也有山啊?!?/br> 就是比較矮小而已。 行至山腳空地停下,梁又釗才半瞇著眼看向山頂,慢聲說道:“這里有道觀?!?/br> 之后,他便不再多透露。 溫善善哦一聲,跟著梁又釗一起下車。 上山的路分兩道,從前都是石子堆砌鋪成的崎嶇陡峭小路,后來沒幾年,國內信奉佛教,通往寺廟的那條路鋪修成平坦大道,另一道人跡罕至鮮少有人經過依舊是石子路。 初秋暖風吹過林間枝葉,帶起“嘩啦啦”聲。溫善善跟在他身后踏上石階,小路蜿蜒向上看不到盡頭,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晌午時分才至山頂道觀前停下。 后世的道觀進門處就有道士在門口擺攤賣算命香火,各項營生生意不落。 佇立道觀前空地,溫善善收起疲倦全觀大門,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撲面而來,梁又釗先她一步跨過高高門檻入內。 她心中詫異,小步跟上進入。 入眼的香火爐鼎上煙火繚繞,絲毫看不出清冷,溫善善同梁又釗一道到后面上了香。 鶴云山占地廣闊,道觀修建面積也出乎意料的大,看著頗為相似的四周,溫善善心底多了幾分猜測,便和梁又釗說要獨自參觀。 曲徑處有竹林遮掩,踏上小路行至假山前,卻沒有見到熟悉的那個人。 溫善善心底閃過失望,回眸又多看兩眼確認才轉身離開。 等回到原處,梁又釗又不知道去了哪兒,她便四處閑逛探尋他的蹤跡。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梁又釗在指引下見到了許久不曾露面的無為道長。 他上前恭敬作揖,輕聲說道長好。 無為道長手不離拂塵,微微回禮。 “信善近來可好?” 只一句話,原本矜貴的男人收斂冷漠氣息,眼含春光笑意,周身散發柔和光芒,輕緩吐氣說:“多謝道長指點,很好?!?/br> 無為點頭,啞聲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轉而不經意瞥見梁又釗身后突然出現的身影。 三兩句叮囑后便與他道別。 梁又釗簡單行禮離開。 溫善善藏在紅柱后等人消失在視野中才敢現身,剛剛一路尋找,無意見到新泥上有剛行過腳印,一直到扇緊閉的大門前消失。 根據鞋長和痕跡,她篤定這就是梁又釗,隨后輕推開門拐進,走近果然見到了他的背影,同時,她還發現了無為道長! 她等大門再次關上才敢轉身,側首的瞬間便瞧見無為道長忽顯眼前,捻著花白的胡須一臉揶揄笑意。 溫善善趕緊作揖,態度端正。 方才還正經十分的無為一揮拂塵,噘嘴對著梁又釗離開的方向侃大山:“來找他?” 她應聲點頭,心底卻詫異于道長前后之間的變化。 性格轉換快速地好像不是同一人。 無為大笑,直言道:“我可不是你們之前見過的無為,剛剛裝了那么久好幾次都要露餡了?!?/br> 溫善善:“嗯……???” 無為懶得解釋,這中間又牽扯太多他不能透露的訊息。 他挑眉問:“有什么想從我這邊知道的?” 溫善善原本還想委婉詢問,這一刻也變得大膽起來,她試探地問:“幾年前,也就是另一個我離世的第二年,他們說他道觀繞了一圈回來后死活要出去闖幾年,到底是為什么?” 溫善善的問題有很多,關于自己為什么回來,他身上還隱瞞著什么秘密…… 她通通想知道。 無為卻擺擺手,狡猾地讓她選擇:“我只會告訴你一個問題的答案,多了不行?!?/br> 他雖然和她在說笑,但態度堅硬,表示這就是他們的規矩,他不能因為她一個人破壞這個規矩。 否則她連這一個問題的機會都會失去。 無為又狹笑提醒:“當然,你可以選一個折中又詳細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在他的注視下,溫善善最終還是選了第一個問題。 無為咧嘴無聲地笑,目光卻忽轉凌厲死死盯住她:“當然是,為你回來?!?/br> 國慶假期一晃就過去了,自鶴云山回來,溫善善就陷入一種內心的掙扎與彷徨中。 道長在回答完問題就讓她離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懷揣滿肚子疑惑,她回到前院,梁又釗已經站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