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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怒氣怕吵醒爸和奶,溫路覺得自己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像是提刀去砍人。 要是真可以,那小子今天怕是沒命離開這里了。 不想見他,溫路等他離開才站到溫善善身后,黑著臉似要噴火。 溫善善看他臉色不好,緩緩點了下頭,說:“只有這兩天而已?!?/br> “這兩天?!” 離祠堂被燒,他跑走也不過兩三天功夫,就已經來幾次了?! 溫路覺得溫善善肯定是昏了頭。 他想起白天溫久山說的話,村里都在找狼崽子。 雖然他也不相信那些個老話,但架不住村長這些老一輩相信啊。 他問:“你知道他現在多重要不?” 溫善善當然知道,今天下午溫央離開的時候就在不停勸說溫久山改變主意。 說他們自私也好,無義也罷。 總不能明知危險白白送命。 溫久山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硬要求,他怕是根本不會去。 在孩子面前,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安,只是獨身的夜晚,輾轉反側難眠。 直到聽到院子外有人的說話聲,他披著衣服起來看看,之間小閨女低著頭站在二兒面前,挨訓的模樣乖巧。 “半夜不睡覺都站這兒干嘛?” 晚飯帶著涼意,吹得有些涼,他拉好衣服,腔調帶著困意。 溫路瞄一眼溫善善,與她哀求的視線相對,隨后伸手用力揉一把她的發頂。 他面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她要上廁所,一個人不敢,喊我起來陪她?!?/br> 這理由用的破綻十足,但溫久山哪里有閑心研究,隨口應了一句讓他們早點回來就又回去了。 院里只剩他倆,溫路十分的生氣降到七分。 “你……” 算了,這丫頭吃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迷魂藥,被那個怪小孩迷得四六不著。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念書的時候傻不傻。 溫路搖著頭,一臉擔憂,又想到上山這事,更是惆悵。 “先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說?!?/br> 他向來心大,開心一天是一天,只是沒想到,第二天來得如此之快。 飯桌上,溫久山悶頭喝粥,溫老太吃著餅問起祠堂蓋的如何。 “還在弄地基,磚頭沙子也沒到,還要有一陣子才能開始?!?/br> 溫奶奶點點頭,又問:“那小孩找到了?” 她問的拴在祠堂的小孩。 溫久山揪半塊餅進嘴里,呼哧喝了一大口粥,說:“也沒呢,明天去山上看看,說不定在那邊?!?/br> 溫老太點點頭,無不擔心他之后的安危,突然想到:“你今天去請個高人來試試?!?/br> 溫久山想了一下:“找個道士?” 溫老太昏花的雙眼污濁,渙散無神地看向前方,回憶道:“那就去城南那個道觀看看,我記得我小時候那里有個道士,靈的不行?!?/br> 溫路和溫善善坐在兩人對面,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 溫久山:“行,我吃完和村長說一聲,馬上就出發?!?/br> 溫老太年紀大了,記憶經?;靵y,但這時尤為清醒。 “把善善也帶著,找大師看看?!?/br> 溫久山不解,善善都已經好了,要去看大師干什么,但架不住老太太堅持,最后和溫善善商量要不要去一趟。 溫善善當然無所謂,既然奶奶讓去,她就去,順帶有一個小小的計劃在她腦海浮現。 關于劉橋的傳言,祖訓的災星,梁又釗的以后以及劉橋一九八三的那場洪水。 小說中的洪災史無前例,死傷慘重。 既然已經知道劇情,她肯定不能坐以待斃,讓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慌神間的功夫,溫久山吩咐溫央去學校幫溫善善請個假,自己則去村長家借個自行車。 走路肯定趕不上,估計天黑也回不來。 溫善善坐在后座,一路聽風,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說服大師的理由。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說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滴,又又的不要臉卡已上線 第34章 城南的道觀頗有歷史,就在晉城的最南邊,原先建在西霞山頂,后因亂世,年輕一些的道士救世參軍都下了山。 故此,只剩老幼的道觀成了眾多無家可歸人的避難所。 可惜亂世無情,一把大火燒上山,觀里的眾人困死山中,百年道觀也毀于一旦。 待新中國成立,那些個道士又回到西霞山,面對斷壁殘垣,他們重建于山腳下。 晉城百姓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不時會去觀里供奉,香火綿延旺盛。 這里沒有寺廟,鄉親大多是信士,對道教向來深信不疑。 溫久山騎著車,穿過集市人群,不知過了多久才到山腳下。 溫善善坐在自行車后座,這年代的路不像后來的水泥路平坦,泥濘的小路蜿蜒,不時有小石子在車胎下。 一路顛簸,可算是到了。 自行車是寶貝東西,一出現就迎來無數目光的洗禮,溫善善小心從上面下來。 溫久山推著車一路到門口,直到不能再進入才將車停好,仔細上鎖,再三確定后才帶著溫善善進去。 一路向前,他不時回頭,跨過幾道門檻,才終于到信士祭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