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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想著,溫久山和老村長剛好結束了話題準備回去。 溫久山推了溫路一把:“喊喊你meimei,天不早要回家了?!?/br> 溫路面上不情愿,還是一聲沒反抗的溜竄到溫善善和梁又釗之間,隔開兩人低頭對她說道:“回家了?!?/br> 溫善善哦了一聲聽話地站了起來,正好她都餓了,該回去吃晚飯了。 溫路在前領著溫善善,明明三兩步的距離,他偏要轉頭再看看狼崽,目光挑釁似看向他。 你看給我看清楚了,這是我meimei,以后離遠點。 如果梁又釗也是劉橋長大的孩子,或許真的會聽進去。 畢竟溫路的壞名聲在外,哪家小孩見了不是掉頭就跑。 可惜他不是,溫路兇狠警告的目光在他眼里不過是敵人的示威,他很熟悉并不懼怕。 走到溫久山身邊,老村長還沒走,顫顫巍巍拄著拐杖卻說話爽朗,看似漫不經心隨口說了一句。 “善善心眼好,以后沒事多來祠堂轉轉,正好和他年紀差不多,也能聊到一塊?!?/br> 聊個鬼哦,話都不會說。 甭管他是不是別有深意,這時溫久山只能先應下。 “這崽啊,命也苦,我撿到他的時候就剩一口氣,那母狼就在幾米遠的地方,拖著腿……” 他捻一把胡子在手里細細說,不過年紀大了記憶也不太好,顛三倒四沒講個明白。 大概意思好像是山上的老狼王死了,新狼王容不下他,一直養育他的母狼不忍心看他在山上被欺負,把他送到了山腳等人來救濟。 幸好遇見了老村長,真就把他撿回來了。 可惜現在出了這事,如今村子對他敵意滿滿,以后怕是留不得。 邊走邊聊,溫家三人先把老村長送回家,隨后折返回了家。 晚上吃了飯,鍋里還剩一碗粥半塊餅,照理往常家里做飯都是正好的量,今天不知為何會多了出來。 洗碗的時候,溫久山披著衣服趿拉布鞋到溫善善身后,看著她前后忙碌沉聲說道:“剩下來的裝盒子里叫你哥給祠堂那邊送去?!?/br> 不用他說,也知道祠堂那邊是誰。 溫善善不露聲色點點頭,手下的動作不由加快了。 八十年代的晚上,很少有人家舍得多開燈照明,一般吃完飯洗漱了就拉燈上床,睡得早才能起得早,尤其春天往后,早上四五點天蒙蒙亮就開始勞動了。 所以這會外面只有少數幾家屋里透出光,而且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世代為鄰,黑了天在外也安全。 溫路拎著飯盒,嫌一個人走過去無聊,但又找不到除溫善善以外的人陪他一起。 這該死的糾結,不想帶她去找狼崽。 溫路磨磨蹭蹭,倒是溫善善利索關上門,不解看向她哥:“快走啊?!?/br> 溫路才反應過來,遲鈍哦了一聲才出發。 不是他要求的,是meimei非要跟上來。 不是他膽子小,是大哥說的要多聽善善的。 溫路步子怪異走在前面。 溫善善站在門口,偷偷的笑。 奶奶說的沒錯,她二哥看上去又兇嘴又硬,其實是個連夜路都不敢走的膽小鬼。 以前回來晚都要有人送到門口,上段時間和爸鬧脾氣才鼓著氣一腦子沖出去。 晚風微微,路上能聽到三兩聲犬吠,哪家小孩不服管正被大人訓斥,溫善善走在溫路后面一點,他時不時回頭看她還在不在。 天那邊隱隱有亮光,不過等他們到祠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真的入夜了。 推開祠堂大門,眼前烏漆麻黑看不見一點點亮,溫善善走在前面,一點點探尋。 “你……你還在嗎?” 有衣物摩挲的聲音,她借著白日的記憶,向柱子方向摸索著走去。 溫路開始是想放下飯盒就走,但抵不過他妹一腳跨了進去,硬著頭皮也跟了上來。 艸,真tm黑,怎么都沒個燈,嚇死誰。 別看溫善善平常軟糯糯模樣就以為她膽子小,走在黑夜,比大大咧咧的溫路管用多了。 她在前面,很快適應了完全黑暗的屋子,在離柱子差不多一尺的地方停下,順手拿出飯盒。 溫善善蹲下,小聲問:“餓了嗎,要不要吃點飯?” 跟著身后的溫路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非要一起進來。 漆黑的眼前有一點模糊的輪廓,他好像動了動,應該是點頭。 溫善善帶著笑,偷偷拿出順手帶的果丹皮,緩慢向前摸到了他的衣服邊角。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要不要先吃點這個?!?/br> 塑料紙有熟悉的聲音,梁又釗耳朵微動。 很早就聽到她來了,不過身后還跟了個人,一直到她靠近和他說話,他才出聲說:“善善?!?/br> 善善這個名字他已經很熟悉了,也能沒有停頓的說出口。 溫善善:“你過來吧,我和哥哥給你帶了飯?!?/br> 偌大空間十分安靜,只能聽到兩人短暫的交流。 溫善善已經聽過好幾次他叫自己名字,倒是溫路有些吃驚,不過只是一些,與他關系不大。 然后是呼哧呼哧的喝粥吃東西聲。 溫路對他很嫌棄,忍不住出聲催促:“你快點吃,馬上要回去了?!?/br> 溫善善知道梁又釗吃東西一向很快,狼吞虎咽的對胃不好,所以從沒催過他,聽她哥說完也沒反駁,只是偷偷摸摸對他說道:“沒事的,你慢點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