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只不過孫二虎是個十來歲小孩,嚎的大點聲就大人來哄。 秦麗水這般婦人,只會引來路過人的圍觀,正是上墳燒紙的時間,路過的鄉親們勾著頭看,能聽到細碎的議論聲。 這事在劉橋不常被提起,但一旦有人說到,其中個知情人必是滔滔不絕講個不停。 舊事重提,當事人碰面,一瞅就是大新聞。 圍觀的群眾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慢走細看,生怕漏個誰的哪個動作。 聚在田頭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 溫久山丟不起這人,想拉她起來,剛伸手就被溫央一個眼神嚇得縮回了手。囊在嗓子眼的話也咽了回去。 秦建業也知道自家meimei當年的惡行,可畢竟就剩她一個親人,上門哭求著收留時實在狠不下心。 平常在家鬧個脾氣也就算了,大庭廣眾這么多人。 他拽起秦麗水,想到她今天吃飯突然提議要給姐燒紙錢,怕不是早有預謀,就指著來鬧一波。 向來憨厚的男人拉扯著就要帶她回去,秦麗水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再見溫久山和那三個小孩,怎會善罷甘休。 她今天來就是指望進溫家的門,躺也要躺進去,這些個苦日子她忍不下去了。 溫路早早不與這女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她存得這壞心眼。 但溫央在辦公室,與人相處上下對付,一眼看出了她鬧這么大的最終目的。 不就想帶著她拖油瓶的丫頭進門找個長期飯票?想得還真挺好。 話題中心的溫久山被秦麗水這些話說得紅臊了臉,氣得上前就想要踹兩腳,最后還是溫央攔住不讓他沖動。 他爸這一腳下去沒輕沒重,就算沒什么事估計也會被賴上,到時候這女人找村里老人做主,進了溫家還要人伺候。 赤.裸裸的碰瓷,女人嗓門越來越高,罵得也越發沒了顧忌,溫家上下十八代統統被問候了一遍。 今天本是清明祭拜先祖的日子,墳地這里悲傷不見,反而留下一群碎嘴看熱鬧的人。 溫善善見識到了所謂小姨的厲害,拉著溫央的衣袖看見一個小女孩從那頭跑了過來。 遠遠聽見小孩清脆喊了一聲媽。 秦麗水收起干嚎,轉頭看向穿著舊衣服跑來的倒霉丫頭,更是憤恨不能平。 憑什么那傻子穿新衣服,她家的只能挑她哥家閨女不要的穿。 女人內心扭曲到了極點,仰頭看向溫家三個男人,尖嘴猴腮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最后目光只能死死盯住溫善善不放,幸虧溫路反應快一把抱過她,避開了秦麗水的猛撲。 使出了吃奶力氣的女人狗吃屎般栽倒還吃了一嘴的土,臉上臟兮兮不說衣服也搞得皺巴不成樣,不知道還以為是老許家沒看好的瘋女人跑出來了。 黃土地,摔得不疼,但女人覺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就這樣嚎啕大哭了起來,跑過來的小丫頭散著頭發抱著她媽一起哭。 大人加小孩,聲音能震天。 引得不少外鄉路過的人都來圍觀。 話里話外又繞到了當年的事情,溫老五這名字怎么都抹不開。 男人眼神凌厲看向秦麗水,又用余光看向身后的三個小孩,這事今天要是不了斷怕是要一輩子壓在溫家人身上。 溫久山以為這事會一直埋在心底,到今天既然說出來了,那就破罐子破摔,要和她掰扯到底。 男人雙手別在身后,腰桿站得筆直說道:“那晚我確實喝醉了,可到底發沒發生什么你應該比我清楚,還有那酒什么時候換的你估計也記得吧?!?/br> 他年輕時候酒量一般卻偏愛喝酒,每次自己控制著量喝個樂呵就行,獨獨那天壇子里的酒被換了那種高度數,兩杯不到就醉的不輕。 后來一睜眼就在床上,媳婦生孩子提不上氣,小姨子坐在地上扯著衣服哭,兩個兒子也嚎。 腦子一嗡壞事了,再后來就有人在耳邊說他媳婦快不行了,然后懷里多了個閨女卻沒了媳婦。 朝夕相處的女人拉著他的衣袖讓他對她meimei好點,男人一抹臉竟然說不出話。 她說她就這一個meimei,要是可以……也是可以的。 躺在血哄的床上聽著嬰兒啼哭,秦麗萍想了很多,一下子就想開了。 “你姐就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都在想著你,這些年我也不說啥,可是你這些有一點后悔想法嗎!” 溫久山到死不能忘記那晚上,這些年對這小姨子也算仁至義盡,前段時間竟然還腦子被門夾想…… 啥? 姐/媽知道? 溫家幾人和秦建業都驚掉下巴,連帶圍觀的鄉親也是嚇一跳。 這女人也太善良了吧,能忍自己meimei勾搭自己男人。 這真是愚蠢至極,就應該讓他倆記一輩子不能翻身。 坐在地上的秦麗水也是一怔,她以為這么多年過去,男人早忘記這事,還有,……姐怎么會知道? 她以為他最后一定恨毒了她。 換做她,肯定恨不得對破壞她家庭的女人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溫久山站在陽光下,神情冷漠:“自從你姐嫁過來,你們兄妹倆一年起碼有一半時間住我們家,吃住一分沒要,后來上學都是我出的錢?!?/br> “這些不提,你姐過世建業你要娶媳婦蓋新房,我出錢出力在你家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還有你秦麗水,嫁妝不夠,我又是出錢給你打被子買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