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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溫久山難得中午回了家,溫路對他依舊不理不睬,吃了飯就帶上盒飯和溫善善出門了。 前后不到一個小時,溫善善就又回到了祠堂,與上午不同,溫路和她一起留下了。 溫善善把筷子和飯盒遞給他的時候,他好像還生著氣,直勾勾的目光盯著溫路不放。 仿佛在說他侵占了不該占的領地。 他擺出狠戾的姿態,雖然只比他小一歲,長期饑餓與缺乏陽光讓瘦削的身形讓他看上去只和溫善善差不多。 溫路是個混混,但對欺負比自己弱小很多的人沒興趣,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倒是溫善善認真蹲在他門前看他吃完了一頓飯,中午有紅燒rou,五花rou燒得肥而不膩,她也給他帶了份炒青菜。 要葷素搭配,才能身體健康長個子。 她督促他認真吃飯,一定要吃飽了。 溫路雙手枕在后腦勺,看meimei的同時也在看狼崽子,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打量他。 不知何時被剃去的頭發參差不齊,灰布衫松松垮垮,臉上應該清洗過,露出的手背有明顯疤痕,不像最近留下的。 這狼崽看上去年紀不大,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狠勁,果然是和狼一起長大的。 他記得這崽子來劉橋快一年了,一開始村長帶回來,聽說是山上狼群換了新狼王,至于中間發生了什么估計只有這崽子自己知道,他們也無意打聽。 不過也是奇怪,他竟然不跑也鮮少見他反抗,以前死氣沉沉模樣他以為他活不了多久,沒想到今天看上去倒…… 好了很多,最起碼不是那種要死不活的狀態。 大概是春日午后的困意來襲,溫路想著想著打了個哈欠,眼角帶起的淚花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知覺中他就睡了過去。 溫善善看著他吃完飯,把餐盒收起來后偷偷看了眼溫路,確定他睡著了才從包里拿出一個果丹皮。 山楂開胃還助消化,她帶了兩盒飯都讓他吃完了,也不知道這胃會不會撐到,幾次她都想讓他停下,可還沒出聲就被他凌厲的目光嚇住。 梁又釗接過果丹皮,打開塑料紙一口就全吃進嘴里,扔了廢紙之后他也知道一餐算是結束了。 看她如上午一樣收拾東西,心情極好地偏過頭,人類吃飯真麻煩。 溫善善把包放在旁邊,看他神情愉悅并沒有之前的生氣模樣。 果然,喂養是最容易拉進關系的。 忽的想起以前學校出現過的流浪貓,初時出現,對人類極為警惕恐懼,幾乎是見人就跑。 后來同學們總是給它帶火腿腸小魚干之類食物,也有好心女同學給它搭了貓窩,性子才漸漸溫順,也與人親近了。 溫善善彎唇,眉眼盡是笑意。 第15章 溫善善在溫路周圍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中午回去的時候從角落找了本書,是史書,看上去破舊有些年代了。 泛黃的書頁卷起,直起身子能隱約聞到經年累月的霉味。 她抬起頭,看到祠堂屋檐角落成片的蜘蛛網和灰塵。 下午總是慵懶休閑時刻,她捧著書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迷糊中她不自覺泛起困意。 歪頭靠著溫路,兩人就這樣睡了過去,再醒來夕陽偏西,照進的余暉昏黃了一整個祠堂。 她哥好像出去了,她伸著懶腰拍拍褲子站了起來。 看日頭,有三點鐘了。 抬眼間,梁又釗又如之前一樣看著自己,眼神怪異,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只是感覺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里,溫善善說不出。 又恢復兩人獨處的安靜,溫善善在不大的范圍走動幾下,隨后坐下準備繼續看書,比起之前倒是認真不少。 看了一會兒,溫善善才驚覺,這是本野史,一開始還是講政治功績,翻過兩三頁竟就變成了人物的風流韻事。 真真假假,不過當下沒帶其他的書,只能將就著看。 書頁翻動中,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一下子抬起了頭。 溫善善怕老鼠,相當怕,以前住奶奶家老房子時就曾和一只養得巨大的老鼠四目對視,那毛骨悚然的感覺,至今難忘,為此她還做了許久的噩夢。 鄰居家小孩都說老鼠吃小孩,雖然后來知道這是大人用來唬小孩的,但她還是對此心有余悸。 她怯怯坐直身子,小聲問:“你……你聽到聲音了嗎?” 當然沒有人回,他只是看向了他,疏離眼底帶著一絲絲不解,像是在詢問她說什么? 溫善善壓下慌張,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仔細看向四周。 沒了動靜也沒瞧見什么異常。 就算這樣,她還是怕。 如此,梁又釗的冷漠倒不算什么了,溫善善抱著包喝書挪到了梁又釗周圍。 他面無表情盯著她的動作,長長的睫毛忽閃,瞳孔倒映她纖細的身影。 有時候他都很訝異,如此嬌小的‘人類幼崽’怎么會三番五次送上門,都不怕嗎。 他偏頭,肯定不怕的。 下山這么久他都沒傷過人,顯然是讓這群人類小瞧了自己,不然怎么敢自己送上門。 換以前,這么小的獵物,他一爪子一個。 溫善善坐下的時候對面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她以為他是在用眼神詢問她為什么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