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他說:“本座沒有那么好的耐性,我曾經聽大內宦官說過,女人的身體給了誰,心就會跟誰?!?/br> 她慌忙道:“我和他同過房,我是他的人?!?/br> 他怔了下,“我知道,我不介意。把他留在你身上的烙印蓋住,那你就是本座的了?!?/br> 她再多的掙扎都是徒勞,中衣薄薄的一層緞子,不消他使上半分力氣,輕而易舉便撕開了。 她的身體果然如他設想的一樣,年輕鮮活,充滿生命力。烏沉沉的簟子襯托出她的白潔,干凈得像六月的荷。他看得心頭驟跳,連她掩胸的樣子都充滿誘惑性。他把指尖落在她纖纖的腰肢上,可以感受到底下奔騰的血脈。在那片皮膚上細細揉/搓,愈發的愛不釋手,此刻她比任何一切更具有吸引力。 他在她身旁躺下來,“蓮燈,你不要害怕?!?/br> 她含淚咒罵:“你為老不尊,竟讓我別害怕。你都已經死了上百年了,為什么突然活過來?我不要和尸首在一起,你滾開!給我滾遠一點!” 她的話讓他生氣,揚起手,險些一個耳光招呼過去。最后倒是硬生生克制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手覆在了她的一邊胸乳上。 “這些不敬的話,足夠你死上十回的了。我究竟是不是尸首,很快會讓你知道?!币幻嬲f,一面忿忿脫了罩衣,將她壓在身下。 他又來尋找她的唇,她逃不掉。外面天黑了,讓她想起那次,也是這樣的時間,黑夜籠罩著大帳,沒有點燈,只看到隱約的火光,透過牛皮對接的縫隙照進來。 她想盡了辦法,精疲力盡。天氣已經很冷了,她出了一身汗,靜下來便凍得打顫。他的身體是溫暖的,也許死過一回的人,已經把純陽血的弊病全都拋開了吧!他貼緊她,血脈噴張的*抵著她,令她感到屈辱和難堪。 他的手指探下去,“是這里嗎?” 她咬緊了嘴唇,扭胯想擺脫他,他將她固定住,輕輕撩撥,無師自通。她終于哭著求他,“你不要這樣,不要對不起他,我是他的娘子?!?/br> 他泄憤式的在她胸乳狠狠一捏,“他將你丟下,自己回長安去了,你還要做他的娘子嗎?” 她猛地瞪大了雙眼,他回長安去了……他在長安。她抓緊他的手臂,“在長安哪里?你告訴我?!?/br> 他的呼吸在黑暗里顯得急促,不知道是因為不得疏解,還是因為憤怒。這樣的夜,不是應該好好享受*嗎,為什么他們的話題全都圍繞別人?他氣不打一處來,撈起她的腿盤在自己腰上,冷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在太上神宮,繼續當他的國師?!?/br> 蓮燈怔在那里,真是個萬箭穿心的消息,她本以為他可能在哪里漂泊,生死不明,沒想到他居然回到太上神宮了。是啊,既然受皇命剿滅定王,放舟的背叛當然也是假的。他回去了,把她扔在這里,自己回去了…… 她忽然發覺生無可戀,自己一心為他堅守,他卻把她丟給了這個怪物。接下去當如何?茍延殘喘著,成為他們師徒的玩物嗎?她究竟該不該相信他的話?說不定他是為了離間,才有意這樣說的。 她忽然醒轉,他已經兵臨城下。她慌忙推住他的小腹,結結巴巴道:“上次臨淵與我……他功力大失。國師要想清楚,我會吸你們的修為。原本就有他的內力在,再吸了你的,到時候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了,那可怎么辦?你……你千萬……草率不得?!?/br> 這種時候,她和他談什么現實問題?她說的都沒錯,他也考慮過這種可能,可是眼下如箭在弦,身體有自己的意愿。他托起她的腰肢,纏綿地撩撥,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他咬住牙,努力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她卻奮力扭起來,“我會把你吸干,吸成一根老樹樁。為了片刻歡愉回到十八層地獄里,值得嗎?” 真可算得上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頓住了,進退兩難。拉住她的手,也不說話,只讓她看他現在的情況。 她握在手里,羞得無地自容,“國師且忍一忍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捺進自己懷里,“照你這么說,我可是永遠都不能和你同房了?” 蓮燈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罵出聲來。她又不是人盡可夫的,為什么要和兩個男人同房?尤其還是一對師徒,想想簡直叫人嘔出一盆血。 還好他懂得退而求其次,手勢變得溫柔了,輕輕撫摸她的耳垂和頸項,“單只是乖乖,不會折損功力吧?”她當然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權力,他吁了口氣,額抵著她的額道,“如果你可以好好表現,那么同房的事就一筆勾銷,如何?” 所謂的好好表現是什么?她猶豫著,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他不滿意,“你和他是怎么乖乖的?” 蓮燈憋了滿肚子火,發作不得,只好又親一下。這次停留的時間較長,敷衍過后想離開,被他狠狠按住了。他的舌輕扣她的牙齒,見她不合作,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她驚呼了聲,他趁機竄了進來。 罷了,就當他是臨淵,什么都不想,過了這關再說吧!和貞潔比起來,親一親根本算不上什么。她放松下來,嘗試回應他。他很高興,糾纏得厲害,她心里愈發酸楚,想起臨淵,那時候初識情滋味,也是這個死皮賴臉的模樣。 他的情焰高漲,壓著她的手不讓她松開。吻得激烈,仿佛一場殊死的搏斗,失措的喘息在她耳邊放大,然后低吟痙攣,在她手里綻放。 極致的快樂,原來就是這樣。他頹然倒在錦緞做成的被褥間,一手仍然扣著她,“蓮燈,本座越來越愛你了?!?/br> 她尷尬欲死,胡亂搪塞兩句起身盥手。一連串的事讓她精神緊繃,現在松懈下來,默默癱坐在了地上。 這次是僥幸,下次呢?他得了趣,未見得就這么輕易放過她。她腦子里亂得厲害,卻也堅定了要逃走的決心。不管他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去長安看一看,自己圖個放心。至于以后何去何從,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自從有了這一夜,他對她倒是越發好了,外出回來后第一時間來看她,給她帶些吃的玩的,就像哄孩子一樣討好她。她想以前他從街市上騙回了三歲的接班人,也一定是這么看顧他的。 她小心翼翼打探,“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他蹙眉想了很久,“他那時候尚小,說不清自己叫什么,一會兒自稱三郎,一會兒自稱寶兒。那些稱呼應當都是昵稱,所以他沒有名字,就叫臨淵?!?/br> 她沉默不語,讓那么小的孩子離開耶娘,他那時什么都不懂。他不是沒有名字,沒有自己的五官,是他強行賦予他,然后大言不慚地宣稱一切都來源于他。 和上了年紀的人沒什么可爭論的,待得她兩臂休整好后,她開始為遁逃做準備。某一天恰巧他外出,一直到酉時都沒有回來。她站在帳門前看,外面下起了雪,雪片紛紛揚揚,沒過多久就染白了山頭。 隱隱聽見鞋底擦過枯草的聲響,急速移動,就在不遠處。她轉頭看,帳前看守的人突然崴身栽倒了,十幾個黑衣人竄過來,撲向了兩丈開外的夏官。 蓮燈訝然,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正猶豫,聽見曇奴的叫聲,“別愣著了,快跑!” 她心頭大喜,可夏官不是幾個死士就能解決的,他出手毫不留情,她們沒來得及走遠,他就已經殺到了面前。 國師隨時會回來,需速戰速決才好。曇奴抽刀迎戰,誰知刀還未出鞘,夏官尖利的鐵爪便扣住了她的咽喉。蓮燈見狀,卷起袖子騰空而起,直襲他的天靈。夏官看她來勢洶洶退步抵擋,被她掣住了手腕就勢一推,本以為會劈斷他的手臂,沒想到她臨時調轉了方向,重重一記擊在他的肩井xue上。 他被震出了五步遠,再要上前,她抬手叫停,“我要去找他,擋我者死?!?/br> 她得了臨淵五成功力,對付國師有困難,對付一個夏官不費吹灰之力。夏官見她決絕,大概也念舊主,沒有再糾纏,只道:“你們跑不了,如果被抓回來,下場會很慘?!?/br> 有多慘?至多不過一死。反正已經到了這步,留下也不見得好過。她疾步后退,扔了句不勞費心,拉上曇奴,縱身躍進了黑暗里。 一路狂奔,怕有人追上來,每個毛孔里都裝滿了緊張。然而心卻是自由的,她可以逃離這里,到長安去,找蕭朝都,找轉轉。至于臨淵,她矛盾得很,希望能見到他,又怕他真如國師說的那樣。如果發現他負了她,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夜幕低垂,郊外的古道上揚起噠噠的馬蹄聲,疾風一樣馳過去。天黑透了,看不見路的時候策馬很危險,但卻不敢停,怕停下就被追上。她從大軍中逃出來,就再也不想回到那里了,面對那個陰陽怪氣的國師,簡直比死更難受。她情愿跑,不停的跑,就算摔斷脖子,也不愿落進他手里。 天上下著雪,沒頭沒腦地打過來,打在臉上又冷又疼。她顧不得,一直跑了有兩個時辰吧,雪大得實在難行了,才和曇奴找了個廢棄的窩棚停下歇腳。 狼狽的一次逃亡,因為害怕,連火都不敢點,只有和曇奴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曇奴說:“我這陣子真擔心你,國師把大帳單獨劃開,沒人能接近。我隱約覺得不對勁,就算你們鬧得不愉快了,也不該變成這樣?!?/br> 她偎著她沉沉嘆息,“說給你聽,你可能不敢相信,那天在扁都口找回來的人不是他?!?/br> 曇奴啊了聲,“不是他?你是說現在軍中那個不是國師?”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是國師,不過是第一任,和我糾纏不清的是第二任。死了一百二十年的人突然活過來,被我找到帶回了大營。結果他殺了我阿耶,掌控大軍,欲奪取天下……曇奴,其實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因為我的愚蠢,害了阿耶也害了臨淵?!?/br> 曇奴聽得一頭霧水,但經歷了這么多的奇事,再大的波瀾也可以消化。她只管開解她,“你才活著多少年,他們活了多少年?和他們比權謀,你豈是他們的對手!不管那個國師是人還是鬼,總之我們逃出來了,天涯海角,離開他就有活路。你聽我的,別再計較什么國師一世還是二世了,他們都太厲害,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么?你忘了他吧,重新找個人好好生活,別負了你阿耶的一片心?!?/br> 她想起定王就哽咽難語,今天能逃出來,也有賴于他預先的安排。他讓曇奴帶領的人,到最后的確幫上了忙,否則她到現在還困在那座大帳里出不來。 她枕在她肩上啜泣,“我要是能有那么灑脫,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了。我對他實在難舍,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你就陪我去長安看一眼,要是他真的心安理得在太上神宮做他的國師,我的心也就死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見他?!?/br> 陷在愛情里的人要是聽勸告,世上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癡男怨女了。曇奴無奈,只得答應。隔了會兒又道:“你說國師會不會追來?他這段時間可曾對你不利?” 蓮燈不好意思說,像那晚的事,她怎么有臉啟齒,便含含糊糊道:“他好像……對我有點意思?!?/br> 曇奴噎了下,“師徒兩個一樣的口味么?你特別招百歲老人的喜歡?!?/br> 她差點被她的話逗笑,一片愁云慘霧里,有個知己和她相依為命,也算是這灰敗人生中的一大安慰了。 中原的雪,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第二天早上一看,滿世界銀裝素裹,地上積了有尺來高,仍舊沒有半點要停的打算。她們在荒野中的小窩棚里待著,略耽擱就會寸步難行。于是翻身上馬再走一程,實在不行,唯有到下個鎮子找間客棧落腳了。這樣大的雪,缺吃少喝不能取暖,鬧得不好就得凍死??偛荒軇倧膰鴰熓掷锾映鰜?,還沒來得及到長安就死在半道上吧! 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她們不能趕路,就算國師派出了追兵,遇到的困難都一樣,老天爺是公平的。再說她也心存僥幸,認為他不會為她的出逃費神,她就像只驚弓之鳥,只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艱難地跋涉,終于到了一個叫萬象的鎮子。大雪封門,路上行人稀少,偶見一兩個送炭的老者,打聽哪里有客棧,抬手往東一指,在石板路的那一頭。 她們抖抖身上的積雪向東,道路兩側的坊墻已經被覆蓋住,天地間白茫茫,分不清哪是溝渠哪是路。過了一座木橋,穿過一片開闊的廣場,前面就是客棧了。蓮燈搓了搓凍僵的手指,心里升起希望??墒且魂囷L突然卷過,雪片紛飛迷人眼。她抬手遮擋了下,待風過后再看,四周不知什么時候被包圍起來,十幾個白衣人手壓橫刀遠遠站著。她慌不擇路,回身看曇奴,兩個人互遞了眼色,正打算殺出重圍,迎面走出個人來,披著蓮青斗篷,因為兜帽深深罩著,看不清眉眼。立在冰天雪地中,那身姿比劍戟還要冷硬三分。65 ☆、第 66 章 蓮燈和曇奴面面相覷,勒住馬韁細看,他緩步上前來,廣袖垂地,拖過積雪,留下一片淺淺的痕跡。腰上配著玉牌金鈴,每行一步都有金玉之聲做伴。終于到她馬前,抬手揭了兜帽,底下是張冰雪一樣的面孔,眉眼覆蓋著輕霜,嘴唇紅得悍然。 雖然之前早有預感,依舊奢望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可是行至這里,到底還是潰敗。她咬緊了牙關問他,“你是誰?” 他抬起頭,向她微笑,“你猜?!?/br> 這張臉讓她迷惘,她多希望是他來接她了,也許是心里太急切,有一瞬竟真生出錯覺來。然而不是,天上飛雪掃過他的臉,他輕輕眨了下眼睛,他不是臨淵。 她惱羞成怒,他憑什么限制她的行動?于是惡向膽邊生,牽起韁繩奮力往后一拖。馬嘶鳴著,高高抬起了前蹄,只要踏下來,足以踏斷他兩根骨頭了。 但國師終究是國師,如果那樣輕易被她打倒,就不可能有今天。他揮拳狠狠擊在馬的前胸上,一千多斤的河曲,竟彈出去丈余遠,四足仰天砸在了地上。所幸她眼疾手快跳出去,否則大概真要摔得一命嗚呼了。落地之后便沒什么可客氣的了,與曇奴匯合,各自抽刀向他襲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真活得沒趣致了,像個陀螺一樣的旋轉,以為逃出生天了,誰知還在原地打轉。所以她寧肯戰死,也不要窩窩囊囊成為他的禁臠。王阿菩教她的功夫,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看準了對方的弱點就持續攻擊。她曾留意過,他的左手一向不怎么動,說不定長時間裝在棺材里壓壞了。她可以試著先斷他一臂,如果運氣好,真被她逃脫了也未可知。 她敢想敢做,抱定了宗旨出手如電,曇奴畢竟功力淺,同他對戰未過三招就被打傷了。她心里著急,一鼓作氣全力反攻,他果然出左手來迎,她本以為那是他的弱處,沒曾想那只手的力量比之右手更強,她轉變不及,被他一拳擊在心口,狼狽地震出去很遠。 他出算是有保留的了,她也還是痛不可遏。躺在雪地茫??聪蛱炜?,天是無窮無盡的晦暗,如果就此死了多好。她閉上眼睛,雪花落在她臉上,冰冷的寒意鉆進她的骨骼,她忍不住咳嗽,噴出一大口血來。 隱約聽見曇奴的喊聲,她爬過來,哭著拍她的臉,“你要挺住,活著就有希望?!?/br> 其實這話是騙人的吧,她用盡全力活到今天,從來沒有看到過什么希望。不過這次死是死不了的,她自己知道,只是覺得又痛又惡心,實在難以堅持。 曇奴把她扶坐起來,他姿態優雅地踱到她面前,垂眼看她,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如何?還能再戰嗎?” 這樣冷血的人委實少見,她艱難地站起來,就算赤手空拳也要再同他較量。 她的速度已經明顯不如之前了,他抬手接住她的拳,“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浪費本座的時間。好了,就到這里吧,跟我回去?!?/br> 她啐了他一口,“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老妖怪,有什么資格讓我跟你回去?我終有一天會殺了你,替我阿耶報仇!” 他眼里陰霾漸起,霍地出手,并不是襲向她,而是一把扼住了曇奴的脖頸,“我同你說過的,既然你不在乎她的死活,那本座也不必客氣了,替你送她一程吧!” 蓮燈什么都可以舍棄,唯獨生死之交的朋友不能棄。他善于抓人的痛肋,她沒有辦法,只得妥協,抓住他的手腕苦苦哀求,“你放開她,我跟你回去。這件事和她不相干,是我為了逃脫求她助我的,你不要為難她?!彼坪醪惶嘈?,歪著腦袋打量她,她高聲道,“你放她走,我以后再也不會逃跑了?!?/br> “可我若是放了她,你轉頭自盡了怎么辦?” 她冷笑了聲,“國師手眼通天,到時候抓她給我陪葬不就是了嗎?!?/br> 他思量一番,這話倒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心平氣和地加了句,“還有那個龜茲姑娘?!?/br> 蓮燈含恨瞪著他,他也不在乎。松開鉗制曇奴的手,笑道:“找你的郎君去吧,結一門好姻緣平安度日,別再插手我們的事了?!毖粤T將蓮燈嘴角的血抹掉,解下斗篷給她披上,挽著她往車轎那頭去了。 蓮燈沒法和曇奴告別,含淚回頭望她。曇奴險些被他扼斷喉嚨,一旦得以續命,跪在雪地里大口喘息。她戀戀不舍收回了視線,曇奴的傷不算重,應該不要緊的。沒人追捕她,她可以去長安,找到太上神宮探聽國師的下落,也好。 他帶她上車,她不放心,再三地問他,“你不會動曇奴對嗎?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死在你面前?!?/br>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本座和你不一樣,答應的事不會反悔?!?/br> 她也由得他嘲諷,胸口痛得厲害,長出一口氣,靠在車圍子上,心漸漸冷下來,沒有了聲息。 他凝眉看她,神情頹敗,臉色青灰,和死人有什么兩樣?他不明白,難道他對她不夠好嗎?她為什么要跑?他很生氣,氣極了恨不得親手結果她,可是不能,狠不下這個心。奇怪他居然也有兩難的時候,看來這次是喜歡得不輕。 說起喜歡,他好像也曾經對一個姑娘動過心,不過那時僅是驚鴻一瞥,連話都沒有說上半句。動心和愛畢竟是兩回事,那個姑娘的臉他早就記不清了,而蓮燈走失的一晝夜里,他的腦子里可以很清楚地描畫出她的五官,甚至嘴角梨渦的形狀和左邊眉梢的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有點難過,和她也算有過親密的接觸了,為什么她還是要逃?因為愛著那個臨淵,看到他除了討厭就沒別的了?他挪過去,悄悄挪到她身邊,她捂著胸口擰著眉頭,他自覺手下留情,其實對她來說依然太重了。 他猶豫了下,伸手探向她胸前。她悚然一驚,戒備地望著他,惡聲惡氣道:“你想干什么?” 她的態度不好,他當然更不好了。強行將她的手撥開,一下子按了上去,“我看看你傷了沒有?!?/br> 不傷能吐血嗎?她心里很不情愿,又欲出手反擊,被他狠狠一個眼神喝住了,“不想讓我廢你的胳膊,就老老實實別動?!?/br> 她灰心喪氣,到現在這步,還有什么可掙扎的?他想把她揉圓搓扁都隨他的意思,她能忍受便堅持,若實在不能,只有對不起曇奴和轉轉了。因為不堪重負,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勉強活著,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可喜的事。 他的手在她胸骨上摸索,女人和男人不同,摸起來且要費一番功夫。那是個擁雪成峰的地方,滿指的柔膩,會令人暈眩。他不是柳下惠,因為有了前一次的銘心刻骨,很自然地流連忘返。她起先還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他漸漸有些過分了,她立起兩眼,恨不能拿眼神剜掉他一塊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