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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渡亡經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她要走,他伸手拉住她,“你怎么了?”

    怎么了……應該她來問他怎么了。為什么分開兩天,他就變得這么奇怪。還有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她熟悉的,這又是怎么回事?她勉強挑了下嘴角,“你換熏香了?”

    他倏地冷了眉眼,也不應她,就那樣不帶感情地看著她。

    她落荒而逃,逃進帳外的夜色里,反而覺得安全了。撫胸站了很久,不知道剛才的問題從何而起,她面對他,有時會覺得害怕,實在太不尋常了。難道他招陰兵的時候被哪個孤魂野鬼奪了軀殼嗎?她知道他沒有易容,可又說不上來的怪異,很多細微的地方與原來不同,只要仔細留意,就可以發現端倪。

    她靜靜站了一會兒,心里開始焦急,怎么才能喚回他呢,成敗也許就在那半部《渡亡經》上。

    她匆匆往定王的大帳走去,十三萬人的營地駐扎下來,前后足有十里遠?;瘕堅谏綆X間蜿蜒,定王的帳子是大軍的中心,眾星拱月似的烘托著。帳是好帳,風吹起檐下的燕飛,簌簌作響。

    她打了帳門進去,他剛換下鎧甲準備用飯,看見她便笑道:“我正要派人找你,你自己回來了?!敝钢笇γ娴膲|子道,“坐下,同阿耶一起吃飯?!?/br>
    她順從地跽坐下來,定王揭開盅蓋替她舀了碗米酒,又指著燴魚和羔羊rou道:“行軍在外沒有好的,這個已可稱作美味了。這陣子阿耶知道你辛苦,看著你東奔西跑,我心里也不好受。女子在軍中本來就不妥當,我再三的思量,大軍不久后會有一連串惡戰,還是命你二兄送你回碎葉城去,回去有辰河照顧你,不必擔心那惡婦尋你的晦氣……”說罷一笑,“委實是不必擔心的,以你的身手,她也奈何不了你。若你阿娘那時候也像你一樣,可能就沒有后來的這些事了?!?/br>
    蓮燈嘆了口氣,“阿耶,同我說說你和阿娘的故事?!?/br>
    他頓下來,似乎是做了一番調整,才敢面對以前的一切。燭火照亮他的眼眸,他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可是憶往昔,眼里仍有溫柔的波光。

    “我與你阿娘相遇那年,你阿娘十七歲。她的身世很可憐,自小在富戶做奴婢,若不是那戶人家突然遭難,她可能會給傻子做妾。富戶抄家后,她的境遇也還是不好,官奴婢,險些沒入教坊做營妓,后來遇見一名都尉,被他帶回了家。都尉夫人是個妒婦,她的日子很難過,幾次三番要賣她,都尉就將她轉贈給我,成了我的孺人。你阿娘是個溫柔聰明的女郎,她心靈手巧,繡的獅虎像活的一樣。我極愛她,活到二十八歲,第一次知道情滋味?!彼α诵?,笑容里有苦澀,緩緩長出了一口氣,“我是被大歷放棄的人,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里,你阿娘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光明??墒悄菚r突厥常進犯河西走廊,我奉命出兵攻打,不得不與你阿娘分別。突厥軍是馬背上的軍隊,他們騎術了得,經常擄掠過后就跑得沒了蹤影,我為了追擊他們必須奔襲千里。后來突厥向大歷稱臣,我才得以回到碎葉城,那時候你母親已經生下你,因為之前的六個都是男孩,你的降生令我欣喜異常。但是突厥人言而無信,那些蠻子,今天說的話,明天就能推翻。他們一旦貧窮,首先想到的就是搶奪,我再次受命出征,和當時的副都護百里濟夾擊突厥,將他們徹底打出了西域三十六國?!?/br>
    蓮燈托腮聽著,聽得有些傷感,“我只想知道,王妃誣陷我阿娘,你為什么不肯相信她?”

    他低下頭,滿面愁云,“聚少離多,漸漸就生嫌隙了。況且你阿娘同那個校尉,也不是全然沒有情。當初校尉是怕他夫人殘害你阿娘,才將她托付給我,沒想到最后……你阿娘反倒死在我手里?!?/br>
    所以人生就是如此,誰也不知道踏出的一步是對還是錯。愛情有時候太脆弱,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也會因為一個漏洞百出的挑撥反目成仇。

    蓮燈很少和他交流,也從不知道他的想法,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坐著說話是頭一回。也許父女天性,心一下子拉得很近。她伏在臂彎上,怏怏問他,“阿耶后悔嗎?”

    他的眼圈隱約有些泛紅,很快別過臉去,“現在后悔也是枉然,你阿娘那么恨我,甚至要你殺了我,我和她的恩怨這輩子解不開,只有等到我死后再去向她賠罪了?!闭f著頓下來,小心翼翼道,“阿寧,你對阿耶還有恨么?”

    蓮燈仔細想了想,她的愛可以很盛大,對恨卻一向不怎么敏感。以前錯認為百里都護是她阿耶時,面對那些坑害他的人時,她也感覺不到刻骨的恨?,F在同樣,似乎除了同情她阿娘的遭遇,就再沒有別的了。

    她搖頭說:“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br>
    王妃派出的人在她面前殺了她母親,她必定是受了刺激,下意識的回避吧!定王頷首,神情愧怍,“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待將來阿耶大功告成,會給你最好的,彌補你曾經所受的苦?!?/br>
    她寥寥應了聲,牽袖給他布菜,一面道:“國師上次招陰兵的事,阿耶還記得吧?我曾經聽阿兄提起《渡亡經》的傳說,是不是只要有經文就能辦到?阿耶那半卷經文在哪里?讓阿寧看一看?!?/br>
    定王抿了口酒推諉:“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當得什么真。國師招陰兵,那是因為他能與天地合一,同《渡亡經》沒什么相干?!?/br>
    她不快,悶聲道:“阿耶可是不放心我,所以不肯給我看?”

    定王凝眉放下筷子,“莫胡說,你是我的骨rou,我哪里不放心你?”

    “那你將經書拿給我看看,不讓我看就是信不過我?!彼_始耍懶,坐在席墊上直蹬腿,“阿耶,給我看看,只看一眼,經書又不會缺個角……阿耶……”

    她句句阿耶叫得震心,定王看她滿地打滾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這么大了,不怕丟人么?不是阿耶不讓你看,是因為此物關系重大,不能輕易示人。況且東西不在阿耶身上,你要看,我當真拿不出來?!?/br>
    她依舊不依不饒,“這么要緊的東西,阿耶怎么會放在別處?可見是騙我,不肯給我看?!?/br>
    定王被她鬧的腦子都要炸了,“當真不在這里,誰會把籌碼整天背在身上?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待我入主長安,一定信守承諾將經文交給國師。你就別再探了,你心里只在乎他,就沒有我這阿耶一席之地?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才是你最親的人,你這傻丫頭!”

    結果蓮燈一敗涂地,在這些老謀深算的人面前耍小聰明,根本沒有半分勝算。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確定那半部《渡亡經》真的存在,沒有因為戰爭或別的原因下落不明。但說實在的,她總有種感覺,定王的話恐怕不那么可信。

    “我是阿耶的女兒,絕沒有要坑害阿耶的意思。我心里有句話,一直想同阿耶說?!彼?,“國師的手段阿耶都見識過,千萬不要為了拉攏他,輕易作出自己辦不到的承諾,若是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設想。我只問阿耶,回回人的墓地就在碎葉城,阿耶既然有那半部經文,為什么不打開回回墓,將經書拼湊完整?你是當真一開始就知道《渡亡經》呢,還是墓地被盜后才重視起來的?”

    她這幾句話竟問得定王啞口無言,半晌才笑道:“虎父無犬女,阿寧頗有雄辯之才,這點隨了阿耶,好得很?!币幻嬲f著,一面往她碗里添菜,“只顧著說話,菜都要涼了……你聽阿耶的話,男人的事你不要管。待阿耶創下萬世基業,你只管安享你的尊榮就是了?!?/br>
    她無話可說,也料他并沒有那半部經,恐怕是為了哄騙國師扯的謊。如果真沒有,那她接下來該怎么辦?拿什么來救她愛的人?

    她心頭亂得厲害,以至于后來定王說了什么,也都沒有仔細地聽。臨要離開王帳的時候他叫住她,將一個墜子掛在她頸上,“這是你阿娘留下的遺物,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如今你回來了,就把它傳給你,想念你阿娘的時候,看見這個也可寥作慰藉?!?/br>
    蓮燈低頭看,是一截玉石雕成的小竹枝,竹節分明,還有纖長玲瓏的竹葉。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之后睹物思人,又有什么意義呢!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已經叫人乏累,她只愿自己少些坎坷??烧宅F在的情況看來,似乎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她握住那冰冷的吊飾點頭,“多謝阿耶。時候不早了,阿耶安置吧,我明早再來與阿耶請安?!?/br>
    定王道好,她肅了一禮便往自己的營帳走去。走了一程回頭張望,他依舊站在門前那片溫暖的火光里。她沒有想到,這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他。

    ☆、第 63 章

    次日大概五更未到,黎明前的黑暗,罩得整個俄博嶺昏昏如在另一個世界。蓮燈近期的睡眠不太好,常常要耗到近子時才能睡著,覺得睡下去沒過多久,夢里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帳簾被用力掀起,有人站在外面大聲地喊:“安寧!安寧!”

    她頭暈得厲害,聽出是二兄常念,便支起身子噯了聲,“阿兄何事?”

    常念的聲音里帶了哭腔,略低了嗓子道:“你快些起來,阿耶出事了?!?/br>
    她起先還懵著,頓時一激靈??v起來,拉過一件圓領袍穿上,慌慌張張扣上蹀躞帶跑出來,“阿耶怎么了?”

    常念說不出話來,只是抬手指向大帳方向。王帳外的禁衛比尋常森嚴百倍,死士個個壓刀站著,將帳子團團圍住。她心頭狂跳,匆忙奔過去,帳里站滿了將領。穿過那片鎧甲的叢林,見定王在榻上安然臥著,雙眼緊閉,面色發青。

    她腦子里嗡地一聲,問跟前醫官,“大王怎么了?”

    醫官搖頭,讓出榻前的位置,退到一旁。再看幾位兄長,他們站在那里六神無主,個個像淋了雨的泥胎。

    蓮燈的兩條腿在褲管里打顫,她想定王也許是不好了。她不是沒有直面過死亡,可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面前,擯棄那段失去的記憶,算是第一次了。她上前,拉了拉定王的手,“阿耶?”

    他沒有反應,手指已經涼下來,大概有一陣子了。她不信,抱著希望去探他頸間的脈搏,摸不到,連他的頸窩都是冰冷的。

    “怎么會呢,先前阿耶還與阿寧一起用飯的……”她跪下來,哭著說,“阿耶,你怎么了?”

    她和定王算不得親近,但昨夜開始已經可以像尋常的父女那樣相處了,為什么非要在她感覺到溫暖的時候突然遭受這樣的打擊?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近距離看到他的臉,英挺的眉,還有深刻的五官。仿佛凍結的回憶猛地被打開了,她記得這張臉,原來他真的是她父親。

    她嚎啕起來,抓緊了他肩上的衣裳撼他,“阿耶,你不要丟下我,我才回到你身邊,你不能走!”她的痛苦是發自內心的,哀哭從靈魂的最深處迸發出來,她除了像只獸一樣悲鳴,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抵抗這突然降臨的噩耗。

    無數重拳擊中她的心臟,她癱軟在他榻前。沒有了母親,剛剛認回的父親又走遠了,從現在起她是真正的孤兒,再也沒有依仗了。她后悔不已,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她麻木,沒有想過去愛他。如今他死了,她才記起四歲前坐在他臂彎、騎在他肩頭的歲月??墒莵聿患傲?,他走了,走得這樣莫名其妙。

    她要追究,回身呵斥醫官,“大王是因何喪命,快說!”

    醫官打了個顫,拱手道:“卑職細細查驗過,大王身上無任何外傷,指甲、眼瞼、舌苔均無異樣,且表情安詳,四肢舒展,可見臨終沒有經歷痛苦,當屬壽終正寢?!?/br>
    壽終正寢,四十多歲的人怎么能算壽終正寢,一定有內情!她站起來,無頭蒼蠅一樣打轉,“他昨夜還好好的,與我說了好多話,那時分明健朗得很,怎么會突然走了?”她抬頭四顧,“國師呢?國師在哪里?”

    曇奴上來攙扶她,“已經派人去請了,你不要著急?!?/br>
    可是她的悲傷,在某些人眼里卻是十足的演戲。定王共六子,有辰河那樣如珠如玉的存在,當然也不乏榆木腦袋的莽夫,比如四兄等持。

    蓮燈的認祖歸宗一直讓他心存疑慮,那時父親很高興,他也沒什么可說的?,F在父親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在他看來禍根可能就在這來歷可疑的meimei身上。

    “當初是誰進府刺殺阿耶,兄弟們可還記得?”他上前一步,蹭地抽出佩劍抵在她胸前,“阿耶一片拳拳愛女之心,我料他沒想到會落得今天這樣下場。你既然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難道阿耶認了你,就能化解十年來的怨恨么?你一心要殺他為母報仇,昨夜最后一個與他見面的也是你,你的嫌疑最大,少在這里惺惺作態!不單你,還有你那情郎,甚至包括碎葉城里的辰河。你們串通一氣蓄意謀害阿耶,欲借蔡都護不在之時趁機控制軍中大權,我說得可對?”

    他們兄妹反目,這個時候只會造成混亂。大兄照業低聲呵斥:“四郎,阿耶跟前不得造次?!?/br>
    等持仰頭苦笑起來,眼淚順著眼角長流,“阿耶已經死了,表面沒有傷痕,焉知他的五臟六腑是否完好。正值壯年的武將,會不聲不響地睡死過去,你們相信嗎?阿耶平時連傷風咳嗽都沒有,為什么現在成了這樣?一定是有內賊,還是阿耶最信任的人,你們說,除了她還有誰!”

    蓮燈又悲又氣,哽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阿兄不要因為阿耶不在了就欺負我,我對阿耶的心,和你們每個人一樣!”

    “我欺負你?”等持把劍又抵近了兩分,“你昨晚的行動可有人為你作證?”

    晚上除了睡覺還能干什么?讓她找人作證,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她反唇相譏,“那么阿兄呢?你昨夜做了什么,有沒有人為你作證?你失去阿耶,我也失去阿耶,為什么我還要遭受你這樣無端的猜測?阿兄不要欺人太甚,否則我就不客氣了?!?/br>
    等持依舊不肯善罷甘休,她受夠了他的刀劍相向,運足內力一震,將他手里的劍震得四分五裂。

    劍拔弩張的節骨眼上,帳里的將領忽然安靜下來,左右分作兩班,讓出了中間的一條通道。國師打簾匆匆而來,進門即吩咐:“不得將消息散播出去,誰敢動搖軍心,格殺勿論!”

    蓮燈見他來,像見到了救星,“我阿耶還有救嗎?國師神通廣大,求你救救他?!?/br>
    他望了她一眼,卷起袖子探定王的百會、膻中、商曲,越探臉色越冷。蓮燈提心吊膽追問:“可還有轉圜?”

    他直起身,慢慢放下了袖子,“時間太長了,尸僵過了胸,已經回天乏術了?!?/br>
    國師的出現原本還給人留有一線希望,可當他宣布結果,無疑是天塌地陷的災難。所有人都沒了頭緒,只聽定王舊部們低低啜泣起來,誰也沒想到宏圖霸業轉眼成空。定王薨逝,十三萬人群龍無首,前有阻擊,后無退路,就算到了長安,這次的遠征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國師招大郎商議對策,照業回身望榻上一眼,含著淚拱手,“還請國師指點迷津?!?/br>
    國師道:“殿下仙逝的消息只有帳中將領知道,對外只說抱恙,先秘不發喪。待蔡都護從蒲州回來,聽了信王的意思再做定奪?!毖粤T在照業肩上拍了拍,“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到了大郎振興王道的時候了?!?/br>
    世上誰人沒有私心?定王在時,王子們兢兢業業輔佐父王,尚可以緊密團結。待得定王一死,勢必開始考慮各自的歸屬。世子遠在關外鞭長莫及,亂世才能成就梟雄,誰先攻克長安,誰就有稱王的希望。所以慌不過最初的半個時辰,等冷靜下來,一切又變得有條不紊。

    男人們的心里裝著勝負與江山,有他們的信念支撐,蓮燈卻沒有。她守著定王的尸首,覺得眼淚都要流干了。人死了一段時間尸僵從面部漸漸擴散,到胸,再到上下肢。他的手指已經不靈活了,她只有不停地揉/搓,發現都是徒勞,又是一通嗚咽痛哭。

    定王要入殮,軍中派人悄悄出去買了棺材回來,裝裹好后準備封棺,她扣著蓋板不愿松手。他們事先知會過不得聲張,她連哭都不能放聲,憋得渾身打顫,只是伏在棺材邊上抽泣。最后連等持都看不過去了,上來攙扶她,好言道:“阿妹,先前是我傷心昏了頭,這樣指責你,你千萬原諒阿兄。阿耶走了大家都難過,可是你要節哀,別傷了自己的身子。阿耶亡靈不遠,看見你這樣他也難上路……你別哭了,叫曇奴帶你下去歇著吧!”

    她搖頭,兩眼看著定王遺體喃喃:“我和阿耶相認,到現在才滿三個月。這三個月來我只顧同他唱反調,沒有一天在他跟前盡孝。阿兄知道我多后悔么?我母親早沒了,如今又失去阿耶,我活在世上算什么名堂呢!”

    她沒有好好休息,加上傷情過甚,激動過后陷入昏沉,曇奴便趁她神識不清時將她抱回了帳子里。

    再沒有感情的親人,活著總有個依托,如今死了,萬事皆空。那幾個兄長不是同母,又不像辰河從小走得近,到最后大約只比路人好一點。曇奴要她振作,“定王活著的時候你覺察不到,他就像棵大樹,你在樹下好乘涼?,F在他不在了,咱們一切都憑自己爭取。你想好了嗎,以后的路怎么走?是留在軍中,還是回碎葉城去?”

    她清醒一些后開始思考,定王的死訊可以隱瞞任何人,絕不能隱瞞辰河。她掙扎起來找筆墨,趴在案頭給他寫了一封書信,交給曇奴道:“你派個信得過的人,從張掖繞道回碎葉城,把信交給世子。軍中亂成一團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世子在后方,不能蒙在鼓里。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接替阿耶,我希望他不要攪進渾水里,阿耶死因不明,他是最后的一點希望?!?/br>
    曇奴道好,把信掖在懷里,“你不打算回去嗎?”

    她怔怔坐著,帳頂天窗上打進一束殘陽,那片光帶里有細小的粉塵飛揚,上下回旋著,夠不著天,也落不到地上。她長長嘆了口氣,“我回去做什么?碎葉城也不是我的安身之所。我命里注定了要漂泊,也許再等上一陣子吧,等我覺得累透了,我們就離開這里,找個地方過平靜的生活?!?/br>
    曇奴知道她所謂的累透了,癥結還在國師身上。如果他是可以依靠的,她未必會放棄希望。如果他不甚可靠,她就要為自己打算了。

    這樣也好,那么多的事,總要一樁一樁經歷。曇奴道:“你暫且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陣子。待有了力氣,哪天想離開,我們就頭也不回地走?!?/br>
    她頷首,曇奴打簾出去了,她靠著憑幾打盹。隱隱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看,他已經到了面前。

    “你還好么?”他蹲踞在席墊上說,“人終有一死的,看開些吧!你這模樣,我也有些難過,我不知道,原來你與定王感情這樣深?!?/br>
    她牽動了下嘴唇,“他是我阿耶,突然過世,你不知道我會難過?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br>
    他皺了皺眉,“為什么這么說?你在怪本座不夠關心你嗎?”

    她調開視線不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道:“我聽說《渡亡經》能招亡靈,你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

    他沉吟道:“原本是可以的,但如今經書只有半部,要想令人復生,基本是不可能的。你沒有再同他打探經書的下落么?”

    “我問了,他只說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我想盡辦法也沒能問出頭緒?!彼肓讼?,支起身道,“既然半部經書不能讓他起死回生,那么那日招陰兵是怎么辦到的?”

    “陰兵本就是無主的游魂,死了好多年了,想要聚集,只需耗費些元氣?,F在唯一能救定王的就是《渡亡經》,可惜他不在了,經文下落成謎。不單救不了他,連我自己也將命不久矣……”他凝目仔細打量她,“蓮燈,你當真沒有問出任何下落嗎?”

    他這樣不信任的語氣,實在叫她感到失望,“難道我愿意看著你和我阿耶死嗎?但凡有消息,我就算豁出命去也會找到它??晌椰F在一點辦法都沒用,是我太無能了?!?/br>
    她捧著頭哭起來,不停地流眼淚,再好的精神也會受不了。他看她的動作,料她頭疼了,便轉到她身后,捫住她的兩側太陽xue給她輸些靈力,一面輕聲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堅強的人,遇到一點挫折也不至于潰敗至此,沒想到看錯你了。沒有了你阿耶,你還有我?!抖赏鼋洝房梢岳^續尋找,定王不說,我料想世子必然知道……”

    蓮燈不知為什么突地一驚,“你有什么打算?”

    他緩聲道:“眼下一盤散沙,世子應該主持大局。萬一將來攻進長安,讓那幾個兄弟占了先機,他就要步你阿耶的后塵,永遠駐守碎葉城了?!?/br>
    她回過頭看他,溫潤的眉眼,一如從前??墒强傆心承┱f不清道不明的預感,定王死后他會把目標放在辰河身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照理說他和她極親,她不應該懷疑他的用心,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她不得不提防。

    “我曾經和辰河談起過《渡亡經》,聽他話里話外,對這經書的認識也只限于回回文獻上的記載?!彼⌒囊硪淼?,“不瞞你說,我懷疑我阿耶手里根本就沒有那半本經書,所以辰河更是全然不知情。他是個讀書人,身體又不好,你讓他到軍中來,萬一有個好歹如何是好?臨淵,我雖有六個阿兄,卻唯有辰河和我最親,請你替我看顧他,別讓他攪進兵戈里來。他們要做皇帝,任他們去做就是了,辰河就留在碎葉城當一城之主吧,他更適合那樣的生活?!彼曆肭笏?,“你答應我……答應我?!?/br>
    她的眉宇間隱隱盤著愁云,一張臉因連日的cao勞,一日小似一日。他略頓了下,最后還是點頭,“好,就依你的意思?!?/br>
    她高興起來,伸手摟住他的頸項,“你真好?!?/br>
    她時時有這種親昵的舉動,他起先還排斥,漸漸便習慣了。猶豫地抬起手,思量再三,落在她細細的腰肢上。微低下頭,在她耳廓上蹭了蹭,“我哪里好呢,其實我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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