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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個人都要高興。 第37章 chapter37 都過去了, 順子無數次告訴自己,現在的自己一樣很好。 “一輩子這么長,有東西就是得不到,”她眉眼漾出清淺的笑意, “想開了就好了?!?/br> 父母緣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著沙也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珠玉在前, 普普通通的順子被忽略是理所當然的。 真的想開了嗎?忍足看著她的眼睛,想要看出順子真正的想法。她斂下眼睫, 避開了他的眼睛。 欲蓋彌彰, 忍足侑士移開了目光, 在心底暗自嘆息。父親忍足瑛士和母親感情甚篤,父母缺位的童年,他簡單想象也知道其中的不易。大概順子性格中的憂郁和脆弱, 也是由此而來。 “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看到他的表情,她啞然失笑,“母親對我很好?!彼M全力彌補順子, 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大女兒相處。 順子其實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和母親藤原千繪的關系。隨著年齡漸長,她也逐漸開始理解對方,然而很多東西, 即使理解也沒有用。 和順子父親的那次失敗的婚姻,是順風順水的藤原千繪上半生遭遇到的最大的挫折。順子僅從外祖母的只言片語里,拼湊了一個簡略的經過。很顯然,對母親來講, 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兩個人一見鐘情,愛情來的轟轟烈烈。藤原千繪和他相戀三個月就不顧家人反對決定結婚。生下順子的時候,她才剛過二十一歲生日,大學還沒有畢業。然而,順子還沒有滿半歲,丈夫就移情別戀。雖然表面仍然維持著清冷高傲的天才畫家形象,但失敗的愛情確實讓她傷筋動骨,痛不欲生。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藤原千繪每天都把自己鎖在畫室里,瘋狂畫畫。那段時間她所有的素材,都取自于日本的神怪傳說。壓抑在心底的絕望和瘋狂,從筆下風格朦朧黯淡的日本畫畫作中可見一斑。那一系列繪畫,創造了一個極端的瘋狂且恐怖的亡靈世界,匯集成的畫集名為。這本充滿了日本式神秘朦朧色彩畫集,不僅讓藤原千繪正式躋身畫壇,也讓她在國際上有了一些名聲,獲得了去法國向當代油畫大師求學的機會。 一歲的順子被急于擺脫情傷的母親留在了國內,在鐮倉老家和外婆住在一起。雖然順子面貌更肖似母親,但她身上那種天真懵懂的特質更多是遺傳于父親。順子從小就乖巧,不哭不鬧,笑起來爛漫的神態在藤原千繪眼里像極了負心的前夫??吹教煺鏍€漫一無所知的女兒,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的丈夫,內心就越加痛苦。心高氣傲的藤原千繪,無法忍受著一點,將女兒留在國內孤身一人去了法國。 在法國學習的兩年,她邂逅了現在的丈夫西門健二。他們如何相知相戀,順子毫不知曉。她還太小,對時間唯一的概念,除了新年第一天的拜神社,就是藤原千繪的到來。母親來見了她兩次之后,一年就過去了。 在鐮倉蔚藍的海邊,陪伴著雪白的細沙和五彩斑斕的貝殼,她長到了五歲。盡管和母親見面并不多,順子還是不可抑制地思念她。每年兩次得見面機會,是她最高興的日子。 她隱約記得那個夏天的某個晚上。天氣很好,確切的說,鐮倉的夏天,一直都很美。 “為什么今年不來了呢?”順子坐在外廊,無心理會庭院里一閃一閃的螢火蟲,要哭不哭地扯著外婆的袖子,“夏天,明明到了啊?!?/br> 那時候外婆是怎么說的呢?大概是,你要有meimei了……之類的吧。外婆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干凈的像一張白紙一樣的她,甚至不知道,父母離婚意味著什么。 因為種種原因,改姓為西門千繪的母親這一件并沒有回日本。第二年夏天,六歲的順子獨自一人,坐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脖子上掛著“無人陪伴”的牌子,從東京前往巴黎,去見期待了很久的名為“沙也加”的meimei,和一年未見的母親。九個多小時的枯燥和無聊,都是靠著這份期待熬過去的。 盡管如愿以償和母親住在了一起,順子得到的關注仍然不多。沙也加體弱,又有自閉傾向。夫妻倆為了這個女兒cao碎了心。而在這種時候,順子的存在就格外尷尬。西門健二對她很好,盡到了繼父應盡的責任??墒?,順子確實意識到了,對待沙也加,和對她是不一樣的。母親面對自己時的冷淡的神情,和哄沙也加時溫柔的表情,像是截然相反的對立面。即使知道要禮讓meimei,她的心里,還是會難過。然而她太溫順了,溫順的不像個六歲的孩子,不管是西門健二還是西門千繪,都忽略了她乖巧面具背后的真實的情緒。 就這樣寒來暑往,一直到順子九歲從舅舅家出發前往巴黎,住半個月之后回到日本,暑假剩下的半個月回鐮倉陪外婆。 最初的期待和幻想破碎,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情。順子陪沙也加玩的時候,看到她笑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跑到mama那里去報喜,卻聽到足以讓她絕望的對話。 “沒關系的,”她聽到自己的繼父在安慰哭泣的母親,“沙也加怎樣都好?!?/br> “不管她怎么樣,都是我們唯一的最珍貴的女兒?!?/br> 順子聽到母親模糊的一聲應答,突然覺得四周很冷,冷的讓她想哭。雖然年幼,她也知道,這一句話,在她和母親一家之間,劃開了一道長長的無法逾越的溝壑。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念鐮倉藍的耀眼的大海,想念天上像絲絮一樣輕飄飄的白云,想念院子里種了很多年的青梅樹,梅子已經熟了,外婆會腌很好吃的鹽漬青梅。 她想念可以躺在外緣上偷偷哭也會被外婆發現摸著臉笑話她的時候,她想念外婆。 這是mama的家,卻不是順子的家。 她偷偷打電話給外婆,一邊抽噎一邊努力表達自己的想法,翻來覆去,也不過那四個字——我想回家。 毫無形象地光著腳在沙灘上跑來跑去,夏日的晚上抱著西瓜吃的滿臉沾滿紅色汁水,穿上漂亮的浴衣去參加花火大會,和外婆一起做青梅酒。不用擔心一舉一動不符合母親的標準,不用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情緒,不用每天努力學畫畫仍然要面對母親偶爾失望的眼神。 西門沙也加從五歲開始顯示出在鋼琴上的天賦,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遠遠超過了順子。她的自閉傾向也逐漸好轉,西門千繪把繪畫之余的大部分精力投之余二女兒身上。天賦和性格都普普通通的順子,自然被忽略了。順子越來越少地去往巴黎,她和西門千繪的交流仍然不多,一周一次的電話也不過幾分鐘就結束。但是她并沒有被遺忘,也許自己也知道忽略了這個女兒,西門千繪竭盡全能地在物質上補償順子。除了用不完的零用錢,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