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這讓我怎么不說??!衫衫你真是氣死我了,把事兒鬧的這么大,盡干些丟人現眼的事情!冤孽呀!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不孝的孫女兒!” 周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指責著姜衫,不提之前在庭上的錄音放出來的姜蜜的污言穢語,也不提自己這邊一大群人針對這姜衫一個小姑娘,更不提姜衫也是她的親孫女兒,一句句的譴責就像是利劍,毫不猶豫的朝著姜衫刺去。 姜衫就低著頭,嘴抿的緊緊的,一句話都不說,臉色木然,神色里盡是強忍的傷心和不堪重負。 這樣的姜衫卻比說了千言萬語回擊起來更加的有力,金牌律師看了一眼往這邊側目的法官的臉色,冷汗都下來了!這個愚蠢的老太婆! 作者有話要說: 26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0123 01:32:31 ccccccc存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124 00:17:13 ヽ(??▽?)ノ么么噠!蹭胸 ☆、第 18 章 周老太太的擰勁兒上來是誰都勸不住的,姜蜜姜薇輪番上陣,仍舊是攔不住老太太氣的跳腳的話頭,金牌律師半掩著臉退到一邊,真恨不得裝作不認識她們!這都叫什么事兒啊,有這么看不清狀況的人嗎?就算是再惱火,可這里畢竟不是姜家,想算賬等回去了不行?非要在這要命的節骨眼上! 金牌律師自然不知道,以前的周老太太訓斥姜衫那可是訓斥習慣了的,姜衫孝順,一向也聽話,所以她行事才會這么無所顧忌。至于法官,腦子里都是舊式的大道理的周老太太還真是故意說著讓法官聽見的,在她的邏輯里自己的做法才是合乎常理的,姜衫這么算計她可謂是不孝,法官聽了自然會站在她這邊。 金牌律師的助手突然扯了扯姜蜜的衣服,示意她過來一趟,姜蜜焦頭爛額的走到律師面前,“怎么了?” 律師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暗自嘆了口氣,強撐著精神作出了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沒事的,你不用勸,這正是好機會,先前我還想著這樣做估計不好辦,既然老太太這會兒正生氣,你不如這樣…” 律師小聲的把話交代完,他做這一行做的久了,金牌律師的名聲也不是白得的,也多虧了他經驗豐富,每一種情況都事先預料過材料也準備的齊全,不然今兒個還指不定得被動成什么樣。 姜蜜聽完就愣了,瞥了姜衫一眼,“你是說在這當口提贍養的問題?那這不等于是跟姜衫那死丫頭分開了嗎,這么著以后哪還有機會把她拿走的那一份遺產給弄回來?” 律師對姜蜜這種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心思很是無語,可考慮到自己是拿錢辦事,只能忍著不屑耐心道:“你現在不下手,等老太太再緩過來勁兒了,或者是那邊先出手,萬一再有了什么變動,把本來能拿到手里的一份遺產給丟了不是得不償失?先下手為強,這種事情不敢耽擱?!?/br> 姜蜜聽著有理,雖然不甘心,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那暫時先這樣?!?/br> 可還是不甘心,加了一句,“另一半之后再好好想辦法?!?/br> 律師沒應她的話,要是再打姜衫已經掙到手里的那一份財產可沒那么容易了,真要奪起來,剩下的那已經是涉及到私下里骯臟手段的事情了,那些已經不歸他管了。 一轉過頭,姜蜜就拿著律師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贍養協議書朝著周老太太走了過去,老太太還在指著姜衫的鼻子怒斥,姜衫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聽著,姜蜜最見不得她這副故作可憐的樣子,都已經把她們算計成這樣了,裝副可憐樣子給誰看? “媽,您來一下,我有正事給您說?!?/br> 姜蜜剜了姜衫一眼,把憤憤不平的周老太太拽到一邊,周老太太氣的頭暈,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可一對上姜蜜,老太太神色又不由自主的軟和了下來,再加上身邊還有委屈的不得了的外孫女兒姜薇,周老太太心疼的拉著兩個人長吁短嘆。 “唉,作孽呀,衫衫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作孽!不孝的東西!判了又怎么樣,今兒個就是判了,我一個當奶奶的要把我兒子的東西要回來她還能不給?薇薇你別傷心了,外婆會幫你的?!?/br> 姜薇哽咽的點點頭,依戀的抱著老太太的胳膊,抽搭個不停。 李北平嘆著氣拍了拍姜衫的肩膀,“好了,別看了,這種人……真是難為了,早點脫離也是好的,你放心,我會全力幫你的?!?/br> “嗯?!苯郎裆y辨的點了點頭。 姜蜜低聲把律師之前跟她說的話詳細的給周老太太說了說,老太太正在氣頭上,自然對在孫女兒這兒受了委屈的女兒百依百順,“好,都聽你的,我本來也沒指望著這個她會給我養老,今兒見識了她的不孝,以后就更不指望了?!?/br> 三下五除二的照著姜蜜的指示在贍養協議上簽了字,周老太太在姜薇的討好安撫下終于慢慢平靜了下來。 重新開庭后,姜蜜立刻先發制人的把贍養協議遞了上去。 法官看了后皺眉掃了下面一眼,“原告,被告要全權履行對原告的贍養義務,周小英女士也已經同意,你真的要放棄所有贍養義務嗎?” 周老太太直接了當的突然開口,賭氣道:“我不需要她給我盡什么義務,我有我的女兒就夠了!” 姜蜜得意的一笑,姜衫如果對老太太以后再也不管的話,老太太的遺產按照法律可是可以不分或者少分給姜衫的,當然,至于是不分還是少分,這就由不得她姜衫了。 姜衫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她緩慢的,一個一個的看了姜蜜一群人一眼,黝黑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看的很仔細。 “爸爸走了,你們是我僅剩的親人了,我只不過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真的就這么罪大惡極嗎?那如果我要是不告上來呢?我如果不追究,一直在學校上學,是不是等我回來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你們真的不知道嗎,我是人吶,不是傀儡玩偶,我也會有自己的感情,我也是會難過的,往心窩子里戳刀子的事情,為什么身為至親的你們可以做的這樣的理所應當呢?!?/br> 姜衫的黑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層淺霾,云煙霧繞,低聲的質問聲帶著些軟弱,那悲哀的表情像是下一刻將要泣出血淚一般,看得人難受的要喘不過氣來。 周老太太顯然也被這樣的姜衫驚到了,神色有些軟化,渾濁的眼神晃晃悠悠,像是有些心疼的樣子。姜蜜一見老太太這表情,頓時就知道不好,腦子里猛地拉起了警鈴! 姜衫牽強苦澀的扯扯嘴角,顫著聲音道:“奶奶,我從沒有說過會不贍養你的話…” “別說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養了你奶奶,然后再打她遺產的主意?好狠毒的心思!說的那么好聽,還不是有所圖謀?裝模作樣!真有那么可憐會這么搶奪遺產?” 周老太太的神色剛有些松動,就被姜蜜毫不留情的話又給呵斥了回去,老太太明顯更相信女兒的,她還生著姜衫的氣,姜薇又在一邊抹著淚,老太太動了動嘴,還是氣呼呼道:“誰要你養了,不用再說了!” 姜衫:“我們以后畢竟還要在一個屋檐下住著…” “回去我們立刻搬出去!”周老太太的回答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姜蜜連攔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周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橫了女兒一眼,姜蜜自然不想在這種時候失去了老太太的支持,只能裝作同仇敵愾的樣子,“對!回去我們就搬出去,從此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了?!?/br> “嗯?!?/br> 姜衫也的確是有些說不下去的樣子,對著法官點了點頭,垂著眸子藏好輕嘲和漠然,豆大的淚珠不停的往下掉著,肩膀微顫,心灰意冷道:“那就這樣吧?!?/br> 李北平后槽牙緊緊的咬著,看都不再去看對方一眼,怕被這種無恥的人直接給氣死。也好,這以后就沒人能再說任何的閑話,說是姜衫對老人家不管不問了,這群人咎由自取,希望她們以后不要后悔。 余光將李北平的咬牙切齒和法官緊皺的眉頭盡收眼底的姜衫,這時候心里的大石頭才算徹底的落了下來。臉上傷心欲絕,此刻姜衫的心底卻是冷靜漠然到了極點,為著這些正在試圖并且終將把自己推向絕路的所謂親人,哪怕再難過上一分,都是對自己的侮辱,重生一世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再為這種人的親情而爭取。 不過是再一次見識一遍這些人的骯臟可怕罷了,可總不能只她一人見到,總該扒開她們的皮rou,讓世人都見識一番,這披著人類皮rou的軀體下腐朽膿爛到極致的內里,有多惡心。 接下來的剩下的就是財產分割了,姜蜜自然把自己先前賣過的產業全部爭了回來。 這點李北平沒搭理她,剩下的卻沒有那么簡單了,李北平的嘴很厲害,雖然知道沒必要,還是使了十二萬分的心思對著金牌律師據理力爭,硬是從姜蜜那里把幾個升值空間大的產業和股份奪了回來,即使只有很短的時間,能惡心惡心她們也是好的。要知道,姜蜜原本打的主意可是只給姜衫一些錢和正在虧損的股票。 李北平的一番相爭,自然再次把周老太太和姜蜜惹的紅頭杠臉,有些話法官聽不下去,直接就制止了,周老太太只能坐在下面生悶氣,間或不住的安慰著身邊委屈的十指都攪成一團的外孫女兒。 姜蜜知道周老太太之前簽署過把房子給姜衫的協議,先前劃分遺產的時候直接就把房子給姜衫分了過去,雖然rou疼的厲害,可姜蜜也不傻。要是房子也算作自己這邊的一半里面,等打完官司了姜衫再拿出文件給要回去,她們不是吃了大虧了?她才不傻! 雙方簽字的時候,姜蜜臉色難看又不甘不愿的上前,正要拿筆,就直接被姜衫把手按了下去。 “爸爸的遺產是屬于我和奶奶的,簽字也是奶奶簽,你是沒有資格的?!苯莱樽吡俗雷由系募垙?,重新放上去一張判決的要償還賣掉的產業的判決書。 “你要簽的東西,在這里?!?/br> 姜蜜頓時就炸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這兩天總是會抽的上不去,這兩天妹紙們看文的時候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嗎? 機油的古言新坑:蔓蔓美人心 ☆、第 19 章 “她是我媽,我代她簽自然可以,關你個小輩的什么事?你記住了姜衫,這些東西都是跟你沒有關系的,你再打主意都是沒用的!” “誰在打主意,自己心里清楚?!苯揽粗崔嘧嵟龀鲆桓闭x模樣的姜蜜,不惱怒也不辯駁,纖長的睫毛像是脆弱的羽翼微顫,輕聲道:“我不放心你?!?/br> 姜衫略有些無助和凄惶的眼神往法官身上小心翼翼的看著,法官冷硬的心腸就忍不住先軟上了半分,覺得這小姑娘實在是太過可憐。再加上先前兩邊截然不同的一番作態,心中的天平早就忍不住往姜衫這邊偏了不少的法官眉心再度皺了起來,如果不是多年的涵養和見多了糟心的案子,他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臉上對姜蜜這邊不耐和厭惡的表情了。 “姜洛生先生的遺產跟被告是沒有一點關系的,即使簽署也是無效,你還是立刻把同意償還的判決簽了吧?!?/br> 姜蜜還想再諷刺姜衫兩句,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聽到法官這么說,氣的手直抖,可她敢針對姜衫,卻絕對不敢對著法官亂來的,憋屈的三兩下簽好名字,不情不愿的拉著周老太太走上前,壓抑道:“媽,那你寫?!?/br> 可還是不甘心,姜蜜往姜衫身邊湊了湊,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我告訴你,誰簽了都是一樣的,你說的再多做的再多,也都是白費功夫,你爸的遺產最后還是會被我賣掉!” 姜衫垂眸,“自然是沒有你們說的多做的多的,但是有時候我也是會好奇的,這些恬不知恥的話,您到底是怎么能這么自然的說出口的呢?!?/br> 一句‘恬不知恥’頓時讓姜蜜深覺得自己逮到了姜衫的破綻,嘲諷道:“怎么,這會兒打完官司了不裝可憐了?這么多年竟然看走了眼,死丫頭!” 眼見著那邊程序已經走完,公章也已經蓋上了,姜衫氤氳著深霾的眸子沉凝,面上依舊涼薄悲戚,嘴唇微動的垂目神傷道:“對待賤人自然只能用對付賤人的手段,尤其還是您這種,手段下作到已經沒有底線的?!?/br> 姜蜜的描畫精致的眼睛頓時瞪得極大,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轉過頭,這賤丫頭竟敢罵她! 她!竟!敢!罵!她! 反了天了她! 可還不等姜蜜有所反擊,姜衫已經快速的走到了正監督簽署的法官身邊,一臉怯怯的看著她,“怎,怎么了姑姑,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br> 姜蜜臉上一時間迸發出來的陰狠表情還沒來得及藏起來,正惱怒的定格在臉上,被聞言轉過頭來的眾人正巧看在眼里,姜蜜忙收拾好表情,僵硬的擺出一副慈愛相來,可已經晚了,她這么快的變臉速度更是讓有心人不恥起來。 姜蜜真快被這樣的姜衫搞瘋了,十指的指甲都要掐進了手心里。 今天姜衫拖了白岐請了一天的病假,有充足的時間跟她們耗,姜蜜本來想賴在別墅里,想法子等周老太太氣消了再勸著不搬出去,實在沒想到姜衫竟然直接跟了回去。 周老太太埋怨了一路,見姜衫也回來了,更是表現的一點都不想看見她,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沒辦法,姜蜜和姜薇只好跟著收拾,反正她們有家里的鑰匙,等姜衫回學校了再搬回來也是一樣的。 姜蜜從來都善于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收拾著東西突然想起了劉天擇,立刻就打電話過去一通哭訴。劉天擇也聽說了這邊的事,這陣子兩人正蜜里調油,劉天擇直接讓司機把姜蜜三人一塊接去了自己在s市的一處房產里先住著。 等人都走完了,姜衫坐在空無一人的大廳里,看著身邊熟悉的一切,突然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平靜。 “爸,我把你的東西搶回來了?!?/br> 姜衫自言自語道,唇角微勾,沉涼一片的黑眸卻無波無瀾。 這么多年了,姜衫早就習慣了孤獨一人寂寞的生活,一個人呆著讓她無比的自在。姜衫去了二樓,熟悉的練舞房,每一處都是父親為了自己而精心設計的,撫摸著巨大的音響,姜衫的手幾乎是無意識的打開了開關,悠揚的音樂頓時如水般流淌了出來。 是《水邊的阿迪麗娜》。 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好久沒有跳舞了,姜衫腳尖一點,某些東西是她刻在骨子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當她的雙腿已經無法直立,當她已經再沒有機會翩翩起舞,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里,她在心里瘋狂的臨摹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最細微處的輾轉變化。 開始是略有些艱澀,可跳著跳著,越來越流暢越來越流暢,這世上她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她最愛的和最愛她的人已經不在。 她剩下的也就只有舞蹈了。 一曲畢,姜衫大汗淋漓,音樂還在繼續,可現在還不是沉淪的時候,平穩著呼吸,姜衫拿出了手機。 和她悠揚的舞姿不同,和她白天里的隱忍克制不同,姜衫此刻的聲音冷冽到毫無情緒,“李哥,明天一大早,就把我先前給你的材料遞上去吧?!?/br> “我要她們,一無所有?!?/br> 軍訓已經接近了尾聲,現在正是集訓的時候,姜衫請了一天的假惹的張教官老大不愿意,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空余時間只要有機會就單獨拽了她出來單獨訓練。 白岐有好幾次想要找姜衫,都正好碰見張教官單獨跟姜衫在一起訓練,一次兩次就算了,看得多了,白岐的心中陡然就生出了一種不悅。 姜衫剛剛吃過午飯,正要回寢室休息一會兒,剛走到林蔭道上就看到了站在幽靜處站著,明顯是正在等著自己的白岐,忍下心中的不耐,想到馬上就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姜衫硬是忍著疲憊撐出了一副笑臉來。 “怎么在這里?” 白岐打量了姜衫一番,見她一副很累的樣子,不知怎的,心突然就軟了,本來想要冷著她幾分,敲打一下讓她不要跟張教官走那么近的白岐話頭陡然一轉,“累了?” 姜衫點點頭,“嗯,最近訓練的強度有點大?!?/br> “去我那里休息一會兒吧,洗洗澡,睡一會兒?!卑揍氏茸咴谇懊?,“你們宿舍太簡陋了?!?/br> 走了兩步,見姜衫沒有跟上的意思,最近已經被姜衫明里暗里拒絕過不少次的白岐,一見她要張口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還能吃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