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一派胡言!”明月香一抻廣袖勃然大怒道:“妝管事也是從宮里出來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說前可要動動腦子?!?/br> 妝彤被斥的心火直冒,不過是個商家女到在她跟前擺起了威風,等著魏姑娘做了姨娘還生了下庶長子,她到要看看這個女人到時候又是什么嘴臉。 “夫人,我身旁這位是蘇大夫,興許夫人不曉得這位的名號,只是這國都的世家可都請這位蘇大夫瞧女子的身子,這位蘇大夫瞧過的人論地位論家世背景,可都不低……”妝彤故意高聲說道。 明月香似乎被氣得臉紅,她斥責道:“那又如何,如此我倒要問問妝管事,這西園是你管的地界,為什么一個姑娘會平白懷了孕?” 妝彤一下語塞,西園的姑娘是不允許離開西園的,若是沒有她帶著魏依貞也絕沒有機會裝扮成丫頭前往書房,所以說無論今天魏姑娘是個什么結果,她都討不到好處??墒悄怯秩绾?,只要讓她看見明月香狼狽心痛的模樣,她心里這口氣就能吐出去了。 “這確實是奴婢失職,不過那日魏姑娘偷偷溜了出去,奴婢想要追卻見她入了將軍的書房?!眾y彤說著瞥了秦蛟一眼,然而讓她失望了,因為秦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的意思是說,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將軍的?”明月香的聲音有些尖銳。 妝彤只覺著明月香愚蠢,她行了一禮淡淡道:“奴婢并沒有這么說,只是當日奴婢確實見著將軍去了書房,然后好一會兒才出去,魏姑娘卻被送回西園了?!?/br> “這事兒就憑你空口白牙隨便說的么?”明月香顯然有些失去理智,幾步走到秦蛟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秦蛟很自然的拉住了明月香手。 妝彤眼神一暗道:“那就請夫人讓魏姑娘過來親自解釋?!?/br> 明月香點點頭道:“如此也好,讓人將魏姑娘帶過來!” 門外實在太冷,明月香吹了一會兒風,秦蛟就舍不得了,他帶著明月香去了花廳,叫讓將火燒得旺旺的,他則坐到一旁給明月香暖手。 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就見著這樣的場景,而她們家的主母卻用手擰著將軍的耳朵,不知道說著什么表情卻很兇狠,一時間魏姑娘居然對將軍產生了同情。 “我聽妝管事說了,說你懷孕了,可有此事?”明月香等魏依貞剛行完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魏依貞臉上發燙,畢竟這事兒她確實做的不光彩,可她看著老老實實被明月香欺負的秦蛟時,心里也就不掙扎了,畢竟事已至此秦蛟又是她孩子的父親,她若不爭就當真在將軍府沒有立足之地了。 “確有此事?!?/br> “說吧,孩子的父親是誰?你若是老實說話,我說不定會網開一面讓你與孩子的父親離開將軍府?!泵髟孪闼坪躅H為大度的說道。 魏依貞卻慌了神,雖然她之前做過準備可當主母真的不承認的時候,她只覺著整個人都被羞辱了,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甚至出身比主母還要好,憑什么這個女人要懷疑她的家教,于是她抬起頭直視明月香道:“孩子的父親就是將軍,是那日我與將軍在書房……還請夫人看在將軍的骨rou以及魏家的份上,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br> 明月香咬著唇站起來就想給魏依貞一巴掌,誰知道卻被秦蛟攔住。 魏依貞慌忙后退,見秦蛟這般,心頭一熱,心底越發堅定。 豈料,秦蛟卻道:“我那日并沒有去書房?!?/br> 59|4.6|發 人總是如此,原本只是想要能夠活下去,可是一旦覺著能夠活下去了便又想活得好。這本來沒有錯,但若是這個活得更好是在妨礙了別人生活的基礎上,那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明月香自以為自己不是個寬大的人,更不愿意別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自然不會同情面前這個面露菜色的女人。 魏依貞覺著自己的耳朵好似出現了問題,那日她明明在半夢半醒間看著將軍走進來,然后與她一同沉淪在催情香的煙霧里,怎么這會子將軍不承認了呢?這……這怎么好?她的清白,她的孩子…… “將軍!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秦蛟一臉坦然道:“我與你并未見過?!?/br> 秦蛟這話到是不假,府里的這些女人被送來,往往都是齊氏或是谷氏接待他要么就不在府上,要么就讓人退回去,退不回去的也只等讓人安置在西園,到是魏依貞在出嫁之前躲在魏府前院的屏風后見過秦蛟幾次。 魏依貞一下便對秦蛟的憧憬散的一干二凈,她只覺此人冷血心狠且沒有擔當,明明是一國將軍居然連睡個女人都不敢承認。 “那日明明是將軍見我在書房,便對我……將軍居然會說從未見過我?將軍堂堂男子漢竟然連個小女子都要欺騙么?”魏依貞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她雙眼微紅,后退了幾步。 “我沒騙你?!鼻仳哉f完這句話便轉過頭去不再言語,因他覺得與此人說話毫無意義。 “夫人,請夫人明察?!蔽阂镭懸娗仳圆辉倮頃?,心酸害怕,直接上前一步跪了下來,掩面而泣道。 明月香只是看著她,眼低似乎還有憤怒,不過忍了又忍,還是道:“你有何證據?” 魏依貞咬了咬唇,想了想才手抖抖得從懷里掏出一個墜子,墜子上吊著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只獸中之王,那老虎雕刻精致,虎身矯健腳掌肥厚,站與一懸崖峭壁之上,張開虎口仿佛是在崖邊虎嘯一般,這玉佩一瞧就知道價值不菲。 只可惜,秦蛟武將出身,兒時貧寒,對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不感興趣,尤其是他平日多穿短打,別說玉佩就是扳指都沒一個,這個虎嘯的玉佩很顯然不是秦蛟的。 明月香似乎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模樣道:“我就說嘛,我家將軍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這玉佩不是我家將軍的?!?/br> 魏依貞只當他們推脫,也難怪她會如此想,因著這玉佩玉質不錯上頭又刻著如此兇猛的老虎,怎么看都像是個武將會喜歡佩戴的飾品。 “夫人,這玉佩確實是從將軍身上取下的?!蔽阂镭懸灶^觸地,哽咽的說道。 說起來當日也是魏傳宗太不小心,也有可能是事后太過慌張,否則也不會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遺失,讓魏依貞當做定情信物留了下來,甚至連妝彤那里都沒顯露。其實若是她當初拿出這塊玉佩,她到也不敢傻乎乎的送上門來了,因為魏傳宗的這塊玉佩并不是沒有人見過,相反,可以說府里是有不少人瞧過還摸過的,這塊玉佩正是他宮中的干爹找人帶給他的,他平日沒少拿出來顯擺。 “你確定,當真是從將軍身上所得?”明月香笑容變冷,看著魏依貞的目光也慢慢銳利起來。 魏依貞只覺著頭頂被明月香盯著發麻,全身冷得直打哆嗦,可她心底里那股子不服氣還有被人誣陷的憤怒與悲痛一直頂著她,她小心的摸著小腹,她必須要讓將軍將這個孩子認下,哪怕不折手段。 “小女子確定?!?/br> 明月香冷笑一聲。 魏依貞十指握得緊緊,對原本從未有過交集的夫人產生了一絲恨意。這個世界上哪個男子不納妾,哪個男子不偷香?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刁蠻跋扈,就逼得將軍做了不敢認,逼得她在此卑微的恨不得落進泥里,甚至還有可能逼得她腹中的孩子成為野種! “夫人!魏姑娘身懷有孕還是到里頭說話吧?”妝彤件事情有些不妙,暗惱魏依貞是個沒用的,只能自己上前道。 “我讓你說話了么?”明月香輕飄飄的說道。 妝彤一口氣堵在喉嚨眼差點沒破口大罵,可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只好忍著道:“奴婢不敢,只是還請夫人看在將軍子嗣的份上……” “是你說的將軍子嗣?是你瞧見了,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明月香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妝彤臉色被憋得通紅,心底又有被說中的心虛,整個人捏著帕子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