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經她一番神秘賣弄,女皇愈發起了好奇心:“何物如此稀罕?快說出來讓大伙兒見識見識?!?/br> “此物給不給臣女,卻要看東晉的郡主殿下了?!?/br> 嘉蘭起身,緩緩走到左芝面前停下,垂眸含笑:“我想要——沐大人?!?/br> 作者有話要說:一年一度的旅游季到了!酒叔明天去海南,度假一周~~~今晚努努力,爭取把后幾天的稿子都趕出來放在存稿箱里,到了那里如果有時間,我盡量碼字(但是被沙灘上的美男靚女們誘拐了也是可能滴!表對我抱太大希望?。┟疵磭}!╭(╯3╰)╮ ☆、第四一章、妻刑伺候 要沐大人? 這下眾人皆是驚愕非常,齊刷刷望了過來,一時間偌大宮殿寂靜如淵。 左芝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她這脾氣哪容別人騎到頭上來,話音一落就準備沖上去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嘉蘭。嘉蘭及時后退一步,嘴角含著禮貌的笑容,道:“郡主真是急性子,我話還沒說完呢?!?/br> 她轉目看著沐乘風,笑意吟吟:“我想要的是沐大人——身上的香囊?!?/br> 團圓順著她目光湊過去看,只見沐乘風腰間系著一個舊香囊,顏色衰舊,大概是海棠的花色,不過繡工普普通通,算不得精致,而且圖案也已模糊不清了。團圓明白了,這個香囊是左芝繡的,所以沐乘風才時時刻刻都戴著。 嘉蘭說完停了片刻,仿佛在等待沐乘風作答。沐乘風垂眸,不予理睬,就像此人根本沒在眼前。 “不給!” 左芝被氣得夠嗆,怒道:“我給木頭的東西憑什么給你?你算哪根蔥!” 嘉蘭一副“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的驚訝神情,朝左芝屈膝施禮,又道:“小女子姓楚名嘉蘭,家父淮南王,乃是南楚的郡主,和您是一樣的?!比粽f當日的賈楠身上還有一絲文弱書生的稚氣,此刻的嘉蘭身上只留混跡皇宮多年的深沉莫測,她愈發笑得燦爛,“正因為知曉香囊出自郡主之手,我又喜歡得緊,所以這才斗膽請旨求得此物。怎么?郡主是東晉人,我南楚君上的話便可不聽了?” 聽到這里左芝一怔,另一邊的左虓卻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好個陰險女人!簡單一句話便把左芝置于進退兩難之地!若是不應,即是藐視君王之罪;若是應了,以左芝的脾氣怎么可能忍下這口氣?! 他腦子轉得飛快,趕緊沖那方的團圓打了打手勢。 團圓心領神會,在眾人僵持之際開口,仰頭看著嘉蘭稚聲道:“表姨母你真奇怪,什么好的不要,偏偏要這個破破爛爛的香囊?你喜歡的話我宮里有好多呢,都比這個好看?!?/br> 嘉蘭不動聲色瞟她一眼:“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就是喜歡舊的東西呢,覺得……極好?!?/br> 香囊自然算不上好,可佩戴香囊的男人,極好。 “??!你居然不喜歡新東西?”團圓滿臉童真,詫異又“好心”地說:“哎呀你早點說嘛,我那里有好多舊的衣裳玩具,原本是打算送給乞丐的,既然你也喜歡舊的,那就全都送給你好啦。不用謝我,不客氣?!?/br> 情岫聽見“噗”地笑了出來,瞪了團圓一眼,裝模作樣訓斥她:“別亂說話!”左虓也打哈哈笑著:“小孩子不懂事,請嘉蘭郡主海涵?!?/br> 被人拐著彎兒罵是乞丐,嘉蘭倒也很穩得住氣:“童言無忌,無妨?!彼龂@了口氣,“退讓”道:“沐大人舍不得就罷了,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香囊呢……不如,勞郡主您給我照樣做一個,通州相交一場,也算有個紀念?!?/br> 女皇沒怎么注意這方刀光劍影,不知是有心無心插了句話:“乘風,寡人聽聞你們被困地宮,是嘉蘭救出來的?” 沐乘風沉默半晌,終于站起來鞠躬回話:“洛水縣縣令丁思集帶領通州營將士挖掘營救百姓,立下汗馬功勞。監察御史從旁協助,亦出力不少?!?/br> 他并未否認嘉蘭確實在營救現場,可也沒讓她獨占功勞,反倒是把丁思集推了出去。果然,女皇注意力被吸引,又道:“丁思集……寡人記得你曾說過他,此人確是國之棟梁,只做個縣令未免大材小用,那便破格升為知府,補梁新武的缺?!?/br> “圣上英明?!便宄孙L代丁思集謝恩,回眸對上嘉蘭,說了今晚同她的第一句話,“陛下金口玉言,微臣自當遵旨?!?/br> 他解下了腰間香囊。 “只是,”沐乘風緊緊握著香囊,遞到嘉蘭眼前,嘴唇微動,“對閣下而言是奇貨可居的東西,對某些人來說卻是性命一般的心愛之物,所以有時候,寧愿毀了,也不讓他人得手?!?/br> 他緩緩張開五指,銀沙般的粉末徐徐落下,隨風而逝。 世間總有許多東西如流沙,越是抓緊,越是流失。譬如時間,譬如不屬于自己的情愛。 嘉蘭終于失了沉穩,臉色唰得慘白。 左芝盡管嬌縱任性,到底也是勾心斗角的宮里出來的,所以剛才一直沒說話。此時見沐乘風已經解決了麻煩,立即乘勝追擊。 “臣婦雖是東晉人,可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嫁到南楚,就是南楚的子民,南楚君上亦是臣婦的君上。陛下的旨意臣婦自當遵守,不過郡主您也知道,臣婦粗笨得很,不擅女紅針線,您若是不嫌棄我繡的鴛鴦像草雞、魚兒像泥鰍,我便多給您做幾個,做得不好您可別取笑?!?/br> 嘉蘭極力忍著火氣,皮笑rou不笑道:“郡主過謙了,您肯做我感激還來不及,哪兒有嫌棄的道理?!?/br> 左芝裝溫柔賢淑果然還裝出點成效來,柔柔一笑,小鳥依人偎在沐乘風身邊,點頭答應:“嗯,做好就送給您?!?/br> 這場交鋒嘉蘭沒討到便宜,悻悻回了席位,安分許多。 團圓對左芝豎起大拇指:“小姑姑威武!” 左芝得意哼了一聲,昂頭驕傲:“那是!我怎么可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跟我斗,下輩子投個好胎!” 沐乘風看她似乎沒受影響,噙著笑去摸她的頭,不料卻被她扭頭避開,順帶還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愣了愣,竟然咧嘴笑了。 原來還真生氣了啊…… 筵席結束已是華燈初上,東華門大開,數輛華蓋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左芝賭氣不跟沐乘風坐一塊兒,硬把左虓踢下去,擠在了公主府的馬車里。 左芝剛才還表現得識大體,小小廂門一關頓時本性暴露,坐下就蹬腿罵人:“不要臉的臭女人!打爛你的嘴,看你還怎么囂張!” 情岫怯怯拉她袖子:“吱吱不要生氣,氣壞了自己不劃算……” “怎么可能不氣!”左芝怒火滔天,小小車廂都要被她燒起來了,“不男不女的妖怪,我要是不滅了她就不姓左!” 團圓拍手叫好:“到時候要帶我去啊,小姑姑我給你助威!” 左芝剝了瓣橘子放進嘴里,狠狠一咬橘汁四濺,她想象著啃的是嘉蘭,咬得咔嘣咔嘣。 到了公主府,左芝嗖一下就躥出去跳下了車,沐乘風和左虓隨后而來,剛巧看到她氣沖沖往府里走。 左虓幸災樂禍摸著下巴,“好心”拍拍沐乘風肩頭:“妹夫啊,我家妹子好像想夜不歸宿哦?” 沐乘風淡淡瞥他一眼:“我會帶她回家?!?/br> “哎喲!你還是先把外頭的野花野草清理干凈再說?!弊筇嵍吨鹊鮾豪僧?,“雖然有時候我都懷疑她跟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有時候又恨不得把她扔到爪哇國去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沐乘風,我丑話說在前頭,你敢讓我妹子傷心,我就讓你傷身傷命?!彼腴_玩笑半認真,舉起手刀比了比,“先閹后殺?!?/br> 沐乘風冷著臉:“你打不過我?!?/br> “喂!你少看不起人,我會打不過你?”左虓經不得激,撩起袍子就要挑戰,“來來來,咱倆比比,今天不分個高下不許走!” 沐乘風冷哼:“打傷了大舅子,吱吱會不高興?!闭f罷他撂下左虓徑直進府捉人,把左芝扛了出來。 左虓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手癢了沒人過招,只好對著門口石獅比劃兩下,折騰夠了才回房找媳婦兒去了。 這一路怪異得很,左芝不吼不叫,“乖乖”任由沐乘風扛回相府。在門口放下她時,她面無表情理理頭發,余光都沒施舍給沐乘風一分,若無其事走了回去。 “夫人好?!比f海這回記著要招呼人,左芝目不斜視從他身旁走過,竟然也沒找茬。萬海先是驚詫,緊接著大駭,驚慌失措喊沐乘風:“大人!夫人她不對勁!” 都說暴風雨前格外沉悶,左芝今天沒發脾氣,那不是她改邪歸正了,恰恰相反,這證明她正在醞釀一場風暴,驚天動地的浩劫! 沐乘風深諳此道,擺手吩咐:“你們回房,別出來?!?/br> 不出所料,沐乘風剛剛跟在左芝屁股后面踏進院子,哐啷一聲花瓶就在腳邊炸開,眨眼功夫,所有能扔的東西都被左芝接二連三丟了出來,統統砸向沐乘風。 沐乘風停下腳步,站在院門口一動不動,靜靜等她發氣。半個多時辰過去,眼看砸得差不多了,小院子中央推起小山般的碎物,他才不緊不慢撣了撣袍子,優雅邁步進房。 左芝坐在光禿禿的床頭大口喘氣,見他出現還想抓東西打過去,伸手一摸,已經沒了。她兇巴巴瞪他:“你進來干什么?給我滾,滾去找你的狂蜂浪蝶!” “我只想找我家娘子?!彼ψ呓?,彎腰道:“方才在宮中你似乎很大度,可回家這般,又是為何?” 左芝翻翻眼,嗤道:“我是給你留面子,再說我才不上當,白白讓臭女人占了理得瑟。外人面前咱們要能多恩愛就多恩愛,不過回了家就……”她鼻腔哼哼,沒再說話。 沐乘風破天荒湊過來想吻她:“回家更恩愛?嗯?” 左芝抬手擋住,斜眼微笑,透著股罕見的jian猾。沐乘風眼睛一花,仿佛看見左虓算計人時的表情。 “木頭~”她忽然嬌滴滴喚他一聲,使了個曖昧媚眼,“要想恩愛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躺上來嘛?!?/br>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酒酒的存稿箱!我會賣萌!(≧▽≦)/ 你們勤快冒泡呀,送上存稿箱之吻——╭(╯3╰)╮ 你們如果不理我,存稿箱之淚——~~o(>_<)o ~~ ☆、第四二章、胡作妻為 空蕩蕩的屋子明燭搖晃,沐乘風望了望手腕上指頭粗的麻繩,又回頭看向正前方。 左芝端著一方燭臺走來,玉臺被她扔出去又撿回來,底座已經摔壞一角,放在床頭歪歪倒倒,蠟油滴下凝了一地。紅蠟白玉相間,煞是好看。 沐乘風坐在床沿,雙臂大張高舉,腕上系了繩子,被吊在床角之上。左芝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眸兒圓睜,半分嗔怒半分嚴肅,努力裝出窮兇極惡的獄霸模樣。 “干嘛瞪我?你還不服氣了!” 左芝見沐乘風一動不動盯住自己,心頭微微打顫,趕緊兇巴巴吼他一句給自己壯膽。沐乘風聞言,輕輕垂下眸子。 他一避開視線,左芝又吼了:“干嘛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不男不女的妖怪,你做賊心虛了!” 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沐乘風微微一嘆,問:“那你要我如何?” 左芝挺起胸脯,氣勢非凡地令道:“坐直、抬頭、雙目平放、不許反抗,現在我問你答,你老實點,聽清楚了?” 沐乘風本來就坐姿筆直,聽到只是略微昂起了下巴,視線平視過去,剛好落在她圓鼓鼓的胸口上。他睫毛動了動。 哪知等他準備好,左芝卻并不著急問話,而是動手剝他的衣裳。她今天可沒有前兩日裝溫柔的可人勁兒,上來就扯,粗粗暴暴三下五除二把沐乘風脫個精光,連鞋襪也扔得老遠,只留下一條綢子底褲。 沐乘風任她胡作非為,但見她在脫底褲的時候猶豫了一瞬,繼而住手。 他眉梢微挑:“不脫?” 左芝抿唇,似有猶豫:“我……算了!我給你留點面子,哼?!?/br> 她覷了眼綢褲底下鼓囊囊的一包,想想還是作罷。她可不想見到那根折磨得她死去活來的玩意兒,見到就一肚子氣!再說,萬一這塊木頭等會兒真的有了見異思遷的念頭,保不準她腦子一熱,頓時拿剪子咔嚓一下,老沐家就斷子絕孫了! “我聽我哥說,他和東瀾表哥以前審犯人都要先脫衣裳,人只要沒了身上這層皮,心里頭就會覺得低人一等,問話也就容易得多了。說了實話以后可以不用大刑,木頭,這是我給你機會?!?/br> “呵……” 左芝解釋了自己的動機,卻惹來沐乘風一聲輕嗤。 她擰住他耳朵扯了扯,咬牙切齒:“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