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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里的人都覺得撫櫻是個奇葩,有一副好容貌卻只賣藝不賣身,賺來的錢自己不用反而給了外頭的男人,別人都是掏錢養姑娘,她倒好,賺錢養男人。 “什么意思?”傅朝眼睛含著血絲,神色恍惚的想不久前他心頭的感應難道是真的? 他晚了半年? 少年不信,僅僅只是半年,不會就這么離開的。 不會的...... “她喜歡一名窮酸書生,為了給書生賺錢供他讀書熬壞了身子,現在那名書生已經成了探花郎,探花郎接撫櫻離開那日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說要娶她為妻的,可這都半年過去了,那探花郎還沒有成親,要么是他變了心,要么就是撫櫻死了?!?/br> 但是變了心的人又怎么會再照顧一個病弱會拖累他的女子,估計早早就丟棄了,所以撫櫻活不了。 眾人心知肚明。 “是啊是啊,她離開的時候站都站不起來,走兩步路還要咳血?!?/br> “應該是死了,那個探花郎看著是喜愛她的?!?/br> “那可說不定,男人都薄情,誰知道他有沒有把撫櫻偷偷送給別人?!?/br> 知道了他找的人是誰,坊里的姑娘都附和著說了兩句。 傅朝腦袋嗡嗡的響,他緩了一會才艱澀的問:“探花郎是誰?” “他叫霍深?!?/br> 第29章 她還活著 在燕京要找一個人很容易, 尤其是這個人還頗有名聲。 傅朝問了幾個路人就找到了探花郎的住處。 朱紅色的大門涂漆有些脫落,這間宅子看著不大,不像是有錢人家, 那些姑娘說,是阿姐自己贖的身, 阿姐病了, 那個探花郎這么窮能照顧好阿姐嗎? 傅朝不敢深想, 他怕又是一場空。 少年杵了片刻, 叩響了門。 急促不穩的叩門聲,像他紊亂的心聲一樣,里頭的腳步聲沉重拖沓, 慢吞吞的走過來。 “來了來了!誰啊敲的這么急!”隨著一聲老婦人的叫罵聲,大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深色褙子, 眉眼刻薄的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傅朝, 疑惑道:“你是誰?來找我兒的?” 是探花郎的娘親自來開門,家里連個下人也沒有, 真窮。 少年面無表情的點頭,“我找霍深, 他在嗎?” “什么事啊,深兒還在在皇宮值差,一時半會回不來?!苯戏笱艿膯柫艘宦?,這少年又瘦穿著又普通, 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不值當她上心。 傅朝覺得她有些眼熟, 他盯著她的臉仔細瞧了一下,篤定這七年沒見過她,難道是幼時燕京的熟人? 江氏被他盯的有些發毛, 話音不耐煩了,“有事快說,沒事就滾!” “探花郎半年前在教坊司接走一位姑娘,那個姑娘在哪?”傅朝掐了下指尖,穩住微抖的聲線問了出來。 漆黑的眼底有害怕有希冀。 江氏的臉色一變,趾高氣昂道:“好啊,原來又是撫櫻的情郎,給老娘滾,那個不要臉的東西早就攀上高枝了!” 她說著就要拿掃帚打人,傅朝輕而易舉的躲閃開,他沒生氣反而有些喜色,“她還活著!” “哼,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活的好好的!”江氏面色不善,冷笑了一聲。 “她現在在哪?”傅朝急切的問。 “在哪跟你有什么關系,那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風塵女子,只會爬床勾引人的腌臜東西?!彼吒咴谏?,不屑的看著少年。 傅朝頓住。 他捏緊拳頭,咯吱響了一下,心中怒火翻滾,用冷漠含著殺氣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拔出腰間的匕首一閃眼就駕到了她的脖子旁, 少年陰沉沉的說:“你再罵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br> 江氏驚恐的看著他,哆哆嗦嗦的點頭。 “她在哪?”傅朝又問了一遍,這一次他的聲音極冷,壓在她脖子上的刀刃也往前逼了一寸。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原本、原本是要嫁給深兒的,但是成婚那日突然就消失了,深兒說她已經嫁給了別人,是一個高官,那人是誰他沒給我說?!?/br> 江氏誠惶誠恐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撫櫻吃香的喝辣的的生活全是她臆想的,本來就是,好好的若不是攀上有權有勢的人家怎么會突然悔婚,定是嫌棄她們家里窮。 江氏在心底怨恨的想,撫櫻真是一個禍害! 她沒想過若是沒有撫櫻,她兒子還能不能安安穩穩的考上探花郎。 江氏早就忘了撫櫻第一次送來錢時的感恩之情,升米恩斗米仇,原書劇情中江氏會起早貪黑的做活來養活霍深,她廚藝越來越好后會開酒樓,為霍深積累不少家產。 現在撫櫻給的太多了,逐漸將他們養廢,人都是有惰性的,躺著就有錢,自然不會想再去受苦受累的掙那幾兩碎銀。 撫櫻離開后,霍家沒了主要收入來源,霍深為了賺錢甚至開始賣起了字畫,江氏再也請不起丫鬟來伺候了,不僅如此,還要親自下廚做菜,由有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的日子與之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江氏大手大腳貫了,日子自然過的越來越拮據,但她沒有想著如何自力更生,反而對撫櫻越來越怨恨。 既然幫了他們這么多年,為什么就不能幫到底呢? 既然你嫁了有錢人,為什么就不能多分他們一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