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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茵頓了頓,醞釀了一會情緒后,聲音沙啞難受道:“可你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你把我當做了什么?一個可以隨意交易的貨物嗎?” “我...”霍深猛的僵住,直到這時他才想起多年前他懷揣著懵懂和期待想要考上功名的目的也很簡單,只是為了娶傅茵。 傅家是高門大戶,他從前只能仰望,那個精致漂亮的宅子里藏了一個一顆漂亮珍貴的珠寶,他日思夜想做夢都想據為己有,傅家敗落時他也不是不難過,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欣喜,那個珠寶終于跌進塵土里了,他也能觸手可得。 后來同門之間的排擠攀比,母親的期望還有,傅茵一次次的縱容,讓他早就迷失了方向,對霍深來說,這顆珠寶很漂亮他依舊很喜歡,可不再是他最想要的了,因為他已經得到了,現在他最需要的是權勢。 是那高高在上,可以一言定殺伐,無人敢違抗欺辱他的權勢。 男人眼中的墨色翻滾,他吞了吞喉嚨,半響說:“對不起,你等我,我會再把你奪回來?!?/br> 傅茵懵了。 簡直不敢相信霍深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將她利用的一干二凈后,只是一聲簡簡單單的道歉,就想把之前的事撇干凈,再賣慘給出一個不知道日期的承諾就想輕輕松松的吊著她。 霍深什么時候變得這般自大狂妄,隨心所欲了? 傅茵突然覺得氣血有些翻涌,她攥緊手心,忍住扇他一巴掌的沖動,面色極冷,“我來這里不是跟你敘舊的,你不會以為在你拋棄了我后我還會毫無芥蒂的喜歡你吧?” “我沒有那么賤?!?/br> 女子的每一句都好像化成了利劍,戳進霍深的心中,霍深看著她鮮活的臉上的怒氣,突然從腳底冒出寒意。 不會的,傅茵不會不愛他的,她現在只是太生氣了,等她氣消了就好了。 “阿茵?!被羯畹拖骂^,高大的身軀略顯可憐,“我家世低微,根本爭不過當朝首輔,裴執想要你,如果我不給,我在朝中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你信我,我能考上功名,之后也可以站的比他還高?!?/br> 傅茵從來不信那些拋棄了她的人,想到心中的事,她嘆了口氣,面色微緩,“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幫我,我就原諒你?!?/br> “你說?!被羯钛壑幸涣?。 傅茵的心愿卻是與她無關,甚至對現在的霍深來說沒有任何難度,“日后,無論我弟弟做了什么事,你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好,我答應你!”霍深迫不及待的應了下來。 為了得到傅茵的信任,霍深甚至發了誓,誓言剛落下,他莫名覺得自己身上似乎重了幾分,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霍深周身圍繞的金色氣運有一半突然被截斷,與此同時,一縷死氣纏上了他。 霍深作為書中的男主,若要功成名就,就必須有惡的一方來襯托,他需要踩著反派的尸骨才能踏上那個高位,他要保住反派的命意味著將來自己只能處于低不成高不就的位置。 而他現在爬升的太快,沒有受過挫折的主角難成大事,世界意識不得不修改他的運途,將他由原本的一帆風順,改成歷經坎坷,千難萬苦才可登上頂峰。 傅茵之前就實驗過,男主的誓言對他自己有著很強的約束力,霍深就曾因為發誓給她買糕點卻沒買到而摔了一跤,可能他自己都忘了。 她原本是打算等快死的時候再逼男主發誓的,現在能夠提前傅茵非常高興。 女子眉眼彎彎,輕輕道:“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br> 男人以為她已經原諒了他,頓時就想上前擁住她,可傅茵卻警惕的退后了許多,霍深慢慢收回手,笑容十分自然,“你別怕,我只是想把你肩上的落葉摘了?!?/br> 傅茵歪頭,自己拍掉了枯葉。 “霍深,我說的兩不相欠是你不再欠我了,你賣我的這筆賬我們一筆勾銷,但是我希望......”傅茵撫摸了下發髻上的簪子,有些后悔沒向裴執要回來,不然她現在就可以把那個粗制濫造的發簪仍到他身上。 她十分認真的說:“我們之后恩斷義絕,再無瓜葛?!?/br> 男人瞳孔微縮,張了張嘴,才艱難道:“你說你原諒我了?!?/br> “可我以后也會有自己的日子,不能一輩子耗在你身上?!备狄饹]心沒肺的笑了下,有裴執和霍深的雙重保證,那柄高高懸在頭上的刀才終于挪了開,她現在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松。 傅茵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看到霍深頭頂一塊巖石松動,她張了張口還沒來的急提醒,巖石已經落下。 傅茵的第一反應就是男主不能有事,他剛剛答應她要救她弟弟。 她猛地上前推開他,剛下過雨,山中的地面有些泥濘,兩人腳步不穩,一起跌到了地上。 霎時間天旋地轉,傅茵重重的磕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翻滾兩下,順著微陡的地形,滾了下去。 “阿茵!”反應過來的霍深,哆哆嗦嗦的往山下爬。 意識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間,傅茵想起了幼年時自己臥在母親膝下的光景,她被傅朝氣紅了眼,母親抱著她一邊撫摸著她的背,一邊柔聲哄她,“嬌嬌乖,不氣了,阿娘賠你一副新絹花好不好?” 傅茵賭氣的鼓著臉頰,“弟弟太壞了,那是爹爹親自做的,我平日里都舍不得戴,就這一次他就給我扯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