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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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不由他拒絕,姚星辰轉身就出了診室,臨走前還特別沒心沒肺的沖蘇小茉眨了眨眼。 心照不宣。 姚星辰獨自走在走廊里,不知為什么,心里突然特別堵得慌,特別想罵人。 不行,她不能在寶寶面前爆粗口… 姚星辰握了握拳,捂著莫名其妙發悶的胸口,擰起眉頭,低低的罵了一句:“prada…” ☆、第42章 當年驚夢 【“比你哥聰明,比你哥善良,比你哥專情,比你哥有紳士風度,比你哥招人待見!” 陸烽火尷尬抽了抽嘴角:“這么優秀…他叫什么???”】姚星辰下了樓,準備打一輛車回家,此時下班高峰,空車很少,她站在馬路旁,心里不自覺的抱怨著。 重色輕友,陸立風真的是重色輕友。她一個孕婦,懷著他的孩子,他居然要送舊情人回家,把她一個人扔在馬路邊吸汽車尾氣… 就算!就算是她主動要求的,但他起碼也要有良心的再問一遍她的意愿吧?假模假式的問一嘴“你確定”就完事兒了?生怕她會反悔似的。 就這么不愉快的抱怨著,陸立風和蘇小茉的身影就從醫院里出來了,他攙扶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一步一步下了臺階。 姚星辰臉上的不高興立刻就換上了微笑。 陸立風抬頭看了她一眼,問她:“你確定我不送你回去,你不會生氣?” “我生什么氣!”她表情夸張的笑了。 姚星辰看了一眼正感激的沖自己笑的蘇小茉,又把視線重新放回陸立風身上,用指頭戳了戳他的胸膛,輕飄飄的說:“別prada磨嘰!enjoyyourself!” 蘇小茉在一旁皺了皺眉:“星辰你說英語我怎么聽不懂???” 姚星辰笑瞇瞇的說:“我鼓勵他呢!暗語,暗語,呵呵!” 蘇小茉也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感激的笑。 陸立風毫不留戀的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去,點點頭,扶住蘇小茉胳膊,帶著她往自己的車上走。 “小心?!标懥L對蘇小茉說。 蘇小茉看著他的體貼,溫柔的笑了,依偎在她的手臂上,兩人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般配。 姚星辰轉過身來,往返方向走,撇撇嘴,學起陸立風的語氣嘟囔:“小心…小心…哎呦我的小茉莉小心呦…” 她立刻翻了個白眼抖著肩膀打冷顫,使勁晃了晃腦袋。 突然,肚子動了一下。 姚星辰停下來,驚奇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肚皮又動了一下。 “寶寶?”她驚喜的叫了一聲,那肚子里的小娃娃不知怎么的,真的又動了一下。 這是姚星辰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受到胎動,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吃到糖果時的喜悅,難以言喻。 姚星辰摸了摸肚子,肚皮的左邊突然鼓起了一小塊,很快又消失了,姚星辰一個人站在街上傻笑著,突然想起陸立風來,她猛地回過身去,想叫他來分享這一刻的喜悅,可是他們兩個人,已經上車了。 姚星辰摸著肚子,失神的看著遠方的車,陸立風的黑色路虎從停車位緩緩開出來,駛上了公路。 姚星辰眼巴巴的望著那消失在視線里的車尾,心臟的某個位置,突然像是被人割去了一樣,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涌上心頭。 好像是小時候,被人搶了心愛的布娃娃。 姚星辰轉過身,輕輕的提上一口氣。 不,她從來不玩布娃娃。 陸立風把車開上馬路,從倒車鏡里看她的背影,她悠閑地走在人行道上,手插著口袋,走路一點都不像孕婦,說不定此刻,還吹著口哨唱著歌。 陸立風冷冷的收回目光,俊臉沉沉,踩上油門揚長而去。 姚星辰的確在唱歌,不過此時此刻,只有一首歌才能唱出她的心聲。 手插在褲袋里,挺著肚子,昂著頭,五音不全的扯著嗓子唱高音,姚星辰忽然覺得自己無限悲涼。 “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飄散的踩碎的都是夢——喔——喔喔——” … 晚上回家實在抑郁,陸烽火看她不太高興,一直在房間里陪著她,兩個人一起看完一部零幾年的日本電影《戀空》,陸烽火哭了半卷紙,姚星辰卻無動于衷的坐在一旁嚼爆米花。 “嫂子,”陸烽火安靜的擦拭著眼角的淚,忽然問她:“你有過特別喜歡的男人嗎?” 姚星辰把爆米花放在床上,拍了拍手,故意在陸立風的床上吃東西,淡淡的說:“當然有?!?/br> “我哥?” “屁…”姚星辰撇撇嘴:“不是?!?/br> “那是特別特別特別喜歡的嗎?” 姚星辰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特別特別特別喜歡?!?/br> 陸烽火盤腿坐在床上,與她對視著,說:“那男人什么樣???” 姚星辰轉了轉大眼睛:“比你哥聰明,比你哥善良,比你哥專情,比你哥有紳士風度,比你哥招人待見!” 陸烽火尷尬抽了抽嘴角:“這么優秀…他叫什么???” 姚星辰脫口而出:“池穆?!?/br> 陸烽火本來只是想跟她談心,卻不知為什么,此時突然停住了,皺著眉頭看她。 “池穆?是那個被人害成智障的池穆嗎?” 姚星辰也很驚訝:“你怎么認識池穆?” 陸烽火說:“我聽肖逸哥說的,他們倆是好兄弟?!?/br> 姚星辰說:“等等,你剛才說,被人害成智障?是什么意思?” 陸烽火頓了頓,看著她,目光有些閃躲:“我不知道啊…” 姚星辰突然正色,扳住陸烽火的肩膀,陸烽火被她臉上的表情嚇住了,身子向后縮了縮。 “小火,池穆是自殺,池穆是燒炭自殺,為什么你說是被人害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陸烽火一下子撥開她的手,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不自然:“嫂子…我…我能知道什么啊我也不認識他…” 姚星辰還要說話,陸烽火卻突然下了床,說自己有事,慌慌張張的出了姚星辰的臥室。 姚星辰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陸烽火無意間泄露的一句話,把她多年來不敢想的疑慮重新帶了出來。 姚星辰不禁想起那一天,池穆還在b大一院實習的時候… 那是記憶中無比灰暗的一天。 池穆被送到醫院時,已陷入重度昏迷,經院方氣管內插管急救,昏迷狀況也沒有好轉。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姚星辰的耳邊充斥著池穆mama撕心裂肺的哭聲。 燒炭自殺,姚星辰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可能,池穆哥不可能自殺。 第二天,池穆被轉送到其他醫院,評估后次日給予高壓氧艙搶救,每次一個半小時治療,到第四次治療后,奇跡似的可以舉起手,并有了動眼的反應,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燒炭自殺,這是池穆給院方,老師,家人,以及好事的小報記者,留下的最后印象。 就連警方也這么說。 姚星辰不得不想起,他最后一次流著淚,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星辰,我是個罪人。 罪人… 姚星辰的腦海中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她趕緊下床,找到自己的手機,翻找著池穆室友,也就是正在b大二院工作的毛峰,他的電話。 “毛峰,是我?!?/br> “星辰啊,找我有事?” “我想問你啊,你知不知道肖逸當年為什么在實習的時候中途離開了?” 毛峰有些為難:“本來我也不清楚,因為我是后調來b大一院的,但那天見到肖逸之后,我覺得你們說的什么加拿大的醫院像是在撒謊,我就八卦嘛,問了一下我們院里的同事,的確有和肖逸一屆的,我就打聽了一下,當年肖逸離開的原因…星辰,你問這個干什么?” 姚星辰覺得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急急的問:“毛峰,你快說!” 毛峰說:“也不是什么好事兒,我還是不要傳出去了。星辰你別為難我了?!?/br> 姚星辰說:“毛峰,你別跟我裝傻,我跟肖逸什么關系你清楚,我們倆不比你親近?你告訴我算不上八卦,你趕緊說!” 毛峰想了想,語氣沉沉的說:“他去坐牢了?!?/br> 坐牢! “什么?”姚星辰如遭雷擊:“他家里人不是說他出國了嗎!” “興許人家對外就這么說,嫌丟人,具體的我不清楚,我只聽說是把人家車給點著了,縱火罪,判了三年?!?/br> 姚星辰掛斷電話,呆呆的坐到床上去,目視前方。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同學宴散場后,肖逸站在夜風中的樣子。 他的頭發比以前短了,手插著褲帶,站在臺階上,看著自己,他的目光中,累積著時光堆砌而成的故事,復雜的看著她。 我走了,再見。 他說了告別的話,腳上卻沒有動。 那一天,他的踟躕,他的停留,到底想告訴她什么? 而又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轉身消失在夜色中?連一個聯系方式都沒有留? 姚星辰的腦海中瞬間都是關于肖逸出現時的記憶碎片,他孤寂的眼眸,身上穿著的道具白大褂,搶救陸烽火時看她的眼神,又瞇起眼睛看陸立風時,那一閃而過的尖銳… 這些碎片,在她的腦海中編織著,拼湊著,卻無論如何也拼不起來。 姚星辰忽然想到了他工作的那家叫做“恐怖精神病院”的鬼屋,立刻拿起平板電腦百度了一下。 原來,他在里面扮演著恐怖的“解剖醫生”,每日領著200元左右的薪水,有時還要被觀眾游客打。 姚星辰記下了他的工作地址,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燒了別人的車,這個“別人”,是誰,他和池穆,是不是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