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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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撇了撇嘴,隨著陸立風站起來,嫌棄道:“你都不如穿這身大背心子去了!” “滾!”姚星辰扔了個抱枕把堂本砸的連連倒退,目光一轉,卻發現陸立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下了樓不見了。 這個心陰沉沉的怪人,跟鬼似的。 陸家的車子停在樓下等她,司機開著窗戶抽煙,堂本坐在副駕駛,把手機伸到后座去,給正在低頭看pad的陸立風看。 “陸哥你快看,姚星辰上了新浪熱搜,讓她滾出音樂圈呢!妹的這些p圖的段子手簡直太有才了!” 陸立風瞄了一眼屏幕,上面有一張圖是姚星辰被p成了大頭娃娃,拿著麥克風深情歌唱,底下寫了一行大字“來自36d乳的奶牛天籟”。 陸立風輕輕的笑了一下,帶了那么點諷刺。 真是奇人,都說三歲看到老,從小就是異類,長大了混社會,也還是異類。 “對了陸哥,上次你把她從谷老頭那兒救出來,把她放哪兒了?為啥讓我下車自己回家?” 陸立風乾坤大挪移似的看了一眼他的小肚子:“你這么胖,多走走沒關系?!?/br> 堂本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傻里傻氣的被人轉移了話題也不察覺:“看來我得練腹肌了,你的腹肌就是不坐車走出來的嗎?改天我也試試!” 正說著,樓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響,姚星辰下來了。 堂本和陸立風一起朝門口看去。 她從陰影走出來站在陽光下的那一刻,堂本的嘴巴張的大大的。 我的天… 與以往的妖艷性感不同,姚星辰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很經典的款式,不暴露也不保守,腰際高高的緊收,顯得雙腿更加修長,銀色的尖頭高跟鞋上易碎的鉆石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而她的妝容,只掃了一抹淡淡的水藍色眼影,嫩粉色唇彩,雙唇如果凍一般潤澤。姚星辰有南方女子的小臉盤,像她母親,又有北方人的高鼻梁,像她父親,這樣將頭發高高豎起挽成一個髻,雖多了幾分隨和,卻也更顯五官立體,多了幾分遺世獨立的貴氣。 堂本呆呆的說了一句:“這女的…是誰啊…” 他從來沒見過姚星辰穿成這樣。 這么說吧,她在家里,是罩著大背心子拿著蒲扇的弄堂少女,而在電視里雜志上,是乳溝擠到鎖骨的大濃妝性感模特。 而在堂本眼里,她的形象永遠是穿著軍裝練著武功秘籍的假小子。 “這女的…誰啊…”他心里還是不愿承認姚星辰的美,呆呆的看著,又問了一句。 姚星辰看到他們的車停在不遠處,正要往車上走,就聽見她媽在樓上探出了腦袋,喊:“囡囡啊,鞋子不要太卡腳哦!換一雙好不啦?” 姚星辰低頭一看,在地上踩了踩,的確,新鞋是有點卡腳,而且夏天這么熱,腳趾頭悶在鞋尖里總是愛出汗。 姚星辰抬頭對樓上的老媽擺了擺手:“甭cao心!” 低頭,拉開手包的拉鎖,拿出一張蘇菲的護墊來。 她一邊撕一邊找了個電線桿子扶住,然后撕開護墊脊梁骨上的那一條膠紙,“啪”的一下,貼進了高跟鞋里。 把高跟鞋扔地上,腳蹬上去,踩了踩,在原地轉兩圈,嗯,不錯不錯,果然又舒服又吸汗。 陸立風看著窗外某女rou絲的酸爽表演,收回目光,堅定的回答堂本的問題。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又壓抑回去,淡淡的說:“不用懷疑,是姚星辰?!?/br> … 和陸立風并排坐在車后座,姚星辰把頭扭到車窗的另一側去,看自己的風景。 其實廖英紅不用跟她解釋,姚星辰也知道她怎么想的。 不去陸家,也就是怕見到陸建林尷尬,而自己前些日子才染黑的頭發,此時頭頂又長了一片白雪,現去發廊染,已然來不及了,相見不如懷念,何況人家妻子也在。 求她去,也就是為了怕陸家人挑禮,人家這么多年風雨不誤的維護著關系,現在長媳懷了孩子,還來通知你,你不帶禮金赴宴,不是就差事兒了嘛,這禮尚往來的事兒,作為晚輩的姚星辰去更合適。 一路上無話,和陸立風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又不常見,沒什么共同語言。 車行至陸家別墅,打老遠就看見賓客紛至沓來的熱鬧景象,這哪里是家宴,分明就是辦喜事的陣仗。 下了車,姚星辰理都不理陸少爺和小跑堂,直接走向門口。 別墅的大門口擺了兩攤,一攤是給陸鐵金慶生收禮賬的,一攤是給長媳婦懷孕收禮賬的,來往的賓客基本上都是包了兩份紅包。 姚星辰把老媽準備好的兩個紅包拿出來,上面都寫著自己家的名字,她拿出一個,放在陸鐵金的慶生賬里,遞過去。 而另一個,她卻唇一抿,把里面的人民幣全都掏了出來。 長媳有喜,這在陸家是何等大事?就給這么點錢,怎么能夠? 姚星辰站在陸家門口的綠地上,放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全是陌生人,一張一張的生面孔,沒一個認得,就連堂本那個滿場亂竄的小廝也不見了蹤影。 “陸立風!”一個清亮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姚星辰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牛仔服的短發女子迎面朝她走過來,帶著神采飛揚的微笑。 姚星辰眉心一皺,心說我也不認識你呀你沖我笑什么笑,結果那女的快步走過來,與她擦身而過,一下子就擁住了身后的人。 姚星辰擰著眉毛轉過身去,這才發現陸立風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老同學還是什么親戚,陸立風象征性的和那個女人抱了一下,就放開了,眼卻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下。 “姐,剛下飛機?” “真是越來越帥了??!表姐都快認不出了!” 原來是表姐啊,難怪這么昧著良心夸自己家弟弟呢… 姚星辰一看,滿場也不認識誰了,唯一認得的就是陸立風,索性就直奔他面前,站定。 陸立風看她仰著頭看自己,眉眼一動,纖長的睫毛低垂,面無表情的問:“有事?” 姚星辰是從不肯正眼看他的,說話更是少之又少。 姚星辰即使求他也沒什么好臉色:“問你借錢的,我紅包沒夠數?!?/br> 表姐秦嵐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奇怪的看著她。 怎么紅包沒帶夠,要朝東道主要呢?這不是借花獻佛嗎?陸立風怎么會認識這樣的朋友? “要多少?”陸立風問。 表姐秦嵐差異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他竟然依著她要給她掏錢包了! 姚星辰伸出一根手指:“一塊,要硬幣?!?/br> 陸立風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精明的瞇起來,不過很快,他就本著“姚星辰作出什么雷人的事都不為過”的準則,拿出一個一元硬幣來。 “記得還?!彼延矌虐丛谒氖中?。 “多謝?!币π浅竭矌鸥甙恋霓D身,走到門口去。 她將硬幣裝進紅包里,封口,遞給了陸家長媳梁美仁的禮賬。 這樣,就夠了。 夏天的風輕輕吹過,姚星辰一抬頭,陸家的木棉花開的正妖艷,她忍不住笑了笑。遠離人群,往外走,踏進翠綠的草坪上,她把高跟鞋踢到一邊去,提起裙子,找了棵樹靠著。 靠在樹干上,嘴上的笑容卻漸漸凍結在嘴角… 何為喜事?何為悲涼?喝昔釀的酒,唱守不住的約,而已。 ☆、霸氣二叔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br> 慶生宴的賓客來了不少,盡管坐在僻靜的草坪里,靠著大樹,她也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陸家大院里那如同開鍋螞蟻一般的熱鬧。 此時正是正午,日頭高高的懸掛在頭頂,灼熱的暑氣烘烤在臉上,讓很想獨自靜靜的姚星辰,也不得不顧及起自己的皮膚來。 “姚星辰?姚星辰?”隱隱約約,一個聲音在喚她。 暑熱難耐,那道聲音卻像是炎熱夏日里的一絲清風,沉著卻帶著絲絲涼涼的焦急。 “姚星辰?回答我!”那聲音又提高了點。 姚星辰環顧四周,到處都是草和樹,哪里看得到人? 她站起來,拍了拍所以上的草渣,懶洋洋的吼了一嗓子:“誰叫老娘!” 背后突然傳來一句悶哼,是一種類似于野獸發怒時壓低的聲響,姚星辰嚇了一跳,當即回過頭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背靠著大樹,盤膝而坐,手搭在兩腿上,像個打坐的道士,他的眼皮緊緊的閉著,迎面對著太陽,像是渴望沐浴的人對著花灑。 中年男子剔著板寸,四方國字臉,脖子粗壯,四肢發達,眉心之中,鼻梁之上,有奪人眼球的一道豎溝,這道溝壑稱之為狠痕,據說眉心越深,人心越狠。 這老頭在干什么? 姚星辰不禁靠前一步,抻著脖子看他身邊擺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一碟花生米,一瓶白酒,一個碗里裝了兩個荷包蛋。 乞丐呀? 姚星辰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仔細看了看他身上黝黑粗糙的肌膚,再看看他身旁擺著的寒酸的食物,當即抽出一張五十的,彎身丟進了他的花生米里。 “唉,”姚星辰嘆了口氣,心里憋著對陸家的不滿也沒處發泄,于是一邊給錢一邊對乞丐說:“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啊,我也覺得這個世界挺不公平的…” “大叔,您還真會踩點啊,陸家這么大的喜事,撿一回廢品瓶子能掙不少吧?” 老頭沒睜眼,眉毛倒是挑了挑。 要說姚星辰這人就是一點不好,嘴賤,人家一撿廢品的你上去跟人家嘮什么?給錢就給錢,轉身走人不就完了?她偏不。 見老頭不搭理她,姚星辰覺得不對勁了,這人要真是撿廢品的,一定會職業病的問她手里的礦泉水喝完沒,可這老頭一動不動,怪嚇人的。 姚星辰搭話不成便作罷,抱著手包和礦泉水躡手躡腳的轉身,正欲離開,背后的老頭就說話了。 “大侄女兒,不認識你二叔了?” 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沖擊了姚星辰的神經! 二叔? 姚星辰機械的轉過身,擰著眉毛盯著老頭看,只見他已慢慢的睜開眼,一雙犀利如雄鷹的雙眼正盯著她看。 遠處那個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漸漸清晰。 “姚星辰!”陸立風從大道里一拐,進了草地,他的白色衣服被解開了幾顆扣子,可能是因為跑得太熱,白皙剔透的俊臉浮了一層潮熱,緊張的眼神也因為看到她的那一刻,放松了下來。 “你叫叫叫叫叫什么叫!叫魂呢!你找我干嘛!我份子錢都交完了!” 陸立風有點失控,說話的時候都脫了那股儒雅氣,低沉而焦慮:“林子這么大你一個人亂跑什么?萬一碰見什么貓啊狗的你…” “我這么大一人還怕你們家的貓狗?你養的什么啊,藏獒老娘也得逗一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