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虎杖悠仁為有生死之交的伏黑惠而來。 會呼喚你名字的是兩面宿儺。 “太慢了,你還讓我等多久?” 熟悉的聲音自少年面頰處傳出,稍稍驅散了與詛咒殊死搏斗帶來的陰冷。 在你將“身軀”從惠影子里取出之前,對于你可能死亡的情況,宿儺都不會坐視不管。 一如環繞于奶白色燈火旁的夜蛾,原先踟躕不定的你朝光亮下的宿儺走了過去。 …… 這還是宿儺這三天來跟你說的頭一句話。 老實說你一直拿不準宿儺那全憑心情起伏、千變萬化的想法。 這個男人曾不滿于你為了夏油杰險些失去生命的行為,叫你在他“虛弱”的時候,為了獲得他的愛好好表現自己。 也在你拿出昔日掃平森林的盡頭去努力的時候,稍稍給了你一點好臉色。 面對五條悟“你這個白飯之王”的諷刺,他還能以不屑的口吻回嘴“我的女人為我收集咒力有什么不對么?”。 但在你覺得找回了手感,可以進一步挑戰高等級咒靈,開始在任務里屢屢掛彩之后,原本淡然旁觀的宿儺臉色就不可避免地陰沉下來。 百年前的“散步”由他發起,你是他的私人財產,全盛期的他輕而易舉便可以隔絕那些不必要的損失。 他只是覺得有趣才帶著你“玩樂”。 可現在呢? 被擦傷的面頰、淌血的手臂,又或是破損的指尖。 每一處都讓他由衷感到了厭煩。 起初還能不快地指正你攻擊時多余的動作,企圖利用虎杖的身體稍微做點什么,但意識到這個容器只是個咒力初學者,完全沒什么用后,宿儺干脆完全放棄了對你的期望: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到底誰才是被捕食的那個?” “……真是個弱小的女人?!?/br> 宿儺的話語里帶了點咬牙切齒的焦躁。 “早點放棄不好么?養了十年的小鬼總要派上點用處吧?!?/br> 對你的不滿甚至一度延續到和你搭檔的伏黑惠身上。 他生氣,你委屈。 真怪啊,作為百年前要你放棄不安的惡神,他不應該喜歡這種“拼死奉獻”的示愛么? 保護他,這是你跟他的約定。 “對,對不起。我會再努力變強點的?!?/br> 誠懇的道歉起了反效果,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也不眨,直接將你扔出領域,之后幾天也沒有主動開過口。 直到今夜一切才有了緩和的余地。 可能是獨立殺死準一級詛咒的戰果終于得到了宿儺的認可。又或總喜歡嗆他的五條悟恰好被上級安排出差,你覺得今夜同虎杖一起過來的他心情還算平靜。 剛好你也取得了祓除高級咒靈的成績,你終于有理由去見見他了。 然而他只是坐在生得領域里環抱著你發呆,將手掌搭上你柔軟的小腹,沉默地聽你講述和咒靈浴血奮戰的故事,完全沒有夸獎你的興致。 在聽見你興高采烈地講生死關頭爆發的潛力時,宿儺甚至涼涼地瞥了你一眼。 你閉上了嘴。 又是一陣難以忍受的沉默。 原來宿儺本體和你體型差過大還不覺得熟悉,如今他借了虎杖悠仁的殼子,你才發現這兩個男人原來都喜歡把你圈在懷里跟你講話。 家入硝子的假設一直在你心頭縈繞不去。 之前以酒結契的丈夫和你十分恩愛,具備你多看別人一眼都會鬧別扭的占有欲。 以此類推,宿儺那么一個傲慢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用別人的臉跟你親熱? 他就這么不在意你么? 還是說他也覺得這具身體和自己很像? 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百歲的詛咒之王將身體維持在了壯年時期,二三十歲的面容成熟而俊朗、因為倨傲的神情散發出威不可侵的氣勢。 你在做手工時藝術細胞眾多,靈感充沛,但對人體形貌卻既不擅長,實在想象不出他作為少年時的樣貌。 ——但骨相應該不變吧? 如今那種若有所思垂下眼眸的模樣矜貴得迷人,你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宿儺”的面龐。 他被摸得有點不耐煩,以猩紅的眼眸注視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這時候應該說些對丈夫的甜言蜜語。像是共享余生尚不能滿足,想在更早的時候遇到你,將那些青澀的過去一并擁入懷中,噓噓訴說心意: “我在想,如果我生前遇到的人是您會怎樣?” “你年輕的時候是這樣的么?” 如是傾吐眷戀之情,你主動往他的懷里湊近了幾分。 他卻像是聽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笑話,瞇起紅眸發出一聲嗤笑: “活著的時候?” “你應該慶幸是作為咒靈遇到我。不然會被我直接吃掉吧……畢竟我也有辦法把靈魂扣下來?!?/br> “咒靈的rou沒那么好吃,而且吃了就沒有了啊?!?/br> 但因為這天方夜譚的想象,他至少愿意同你對視了。 “沒有了啊……” 食人的惡鬼隨手挑起你頸側的長發,他單手托住你的后頸,垂首親吻你蒼白的脖頸,如是發出了惋惜的感嘆。 “不,不要啊……我不好吃的?!?/br> 聯想到他總喜歡時不時用尖銳的牙齒在你身上留下一些齒痕,你忍不住可憐巴巴地發出微小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