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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津美紀還不忘拿出長姐的威嚴,飛快地遞給惠一個眼神。 惠撓了撓那頭亂翹的黑發,意味不明地瞥了津美紀一眼,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愉快。但他最后還是乖乖地應了一聲: “知道了?!?/br> …… 晚上放學回家吃完點心后,認真負責的惠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他踩在用以補足身高的小板凳上,一本正經地對著水龍頭洗盤子。 而你就侯在惠的身側給他打下手,負責用軟布擦干餐具然后將它們分門別類放至碗架。 你們兩人分工明確,相處起來輕松愉快。 誰也沒有說話,廚房里十分安靜。 客廳里的津美紀打開了電視。 夜間都市音樂頻道里有人給心愛的姑娘點了一首歌曲,在主持人念完男嘉賓那套rou麻的告白詞后,廚房里大開的水龍頭便跟著一個低沉迷人的男聲嘩嘩啦啦地哼唱一首年代不明的情歌。 伏黑惠正遞給你一把剛洗好的叉子,但手卻捏著尖銳的一端沒有松開。 “之前的事……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br> 他隔著一把叉子同你牽手,慢吞吞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你沖他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反問說: “惠怎么會是麻煩呢” “我應該謝謝你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五條先生也很忙,我之前都是一個人在家?!?/br> 你真心實意地向惠道出了自己的謝意,并企圖用“我需要你遠大于你需要我”這種表達方式緩解惠的尷尬: “自上一次我被人擁抱已經過了多久了呢……” “算了,記不清了?!?/br> 你說的是實話。 隔了幾百年才重新擁有的那個擁抱,不過幾個月就離你而去了。 不會委屈不會傷心都是假的。 你可以忍受物質條件的匱乏,卻無法抑制心靈上的空虛。 在意識到可以用“酒”獲得戀人,在被無數愛情喂養得越發貪婪之后,你便無法滿足于“小動物”的簇擁了。 無意識時昏睡,有意識時失眠。為了活下去,渾渾噩噩地抑制需求,然后耐心地等待下一次可能。 作為聽眾的伏黑惠既安靜又耐心。 踩在椅子上的惠比你高了一點,他可以垂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不解的表情問你:“就那么喜歡擁抱么?沒有也可以好好過吧……” 伏黑惠可以舍去對生母的好奇,拋下對父親的依戀,隱藏對jiejie的關心,獨自一人活著。 他可以一直這樣,即便昨晚有所松動,也能很快地整理心態繼續前行,成為五條悟口中“不會被拋下的強者”。 你自上而下看著這個沉靜的男孩,最后只能沖他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惠的話……大概可以吧?!?/br> “對不起,我太軟弱了?!?/br> 如是說出道歉的話語,你做出沮喪的表情,并像是厭倦了這個話題般地緩緩松開了捏住叉柄的手指。 而就在你松手之前,惠嘆著氣將懸在你二人之間的叉子遞交到了你的手上。 “算了,沒辦法?!?/br> “所以如果你之后真的很困擾,還是睡不好,我讓你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就當是回禮了?!?/br> 伏黑惠說你真的很困擾的時候可以抱抱他。 但他沒想到你居然每天都很困擾。 當天夜里你就拉著說要開“睡衣派對”的津美紀敲開了他的房門。 津美紀嚷嚷著“今天惠有好好做家務,所以作為獎勵,讓他旁聽睡前故事也不是不可以”,理所當然的語氣竟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惠神色復雜地看了看沖他昂起腦袋,用下巴示意“感謝我吧”的jiejie,又看了看抱著故事書一臉期待的你,他嘴巴張了又張,斟酌了半天語句,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諸如“后悔”、“女人麻煩”、“兩個女人好麻煩”之類的情緒爬滿了他稚嫩的臉蛋,最后惠只能無語地縮在雙人床的角落逃避現實。 他瞇著眼睛聽著些神樂繪本里“太陽公公”“月亮故事”之類的小故事,最后比誰都先一步入睡—— 將單薄的背部貼在你的身側,在翻身后,將蜷起的手指搭在你的手臂上。 一左一右,你獲得了兩個孩子的擁抱。 第54章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 兩人就讀的小學鬧了場傳染性極強的流行性感冒。 廣結人緣的津美紀率先遭了難,作為她的寶貝弟弟,惠也不能幸免的流起了鼻涕。 術士有著一具經過咒力強化的身體,皮實rou厚, 物理防御力還算不錯, 但對于病毒、毒素之類的抗性卻和常人無疑。 所以他們一般不生病,生起病來就很要命。 被傳染后, 惠身上的癥狀其實比津美紀還要嚴重一些。 但伏黑惠本身又是個不喜歡叫人cao心的小孩。 他能一邊感嘆著“你怎么病成這樣”, 一邊帶著不情不愿的表情給津美紀倒熱水,然后對于自己的異狀毫不在乎。 要不是你跟他有契約, 能感覺到一點他的情況,會主動詢問他哪里難受。 這個面無表情的家伙怕是在暈倒前都不會主動說句“不舒服”。 你生前遭遇過的最嚴重的病癥就是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