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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你學習的訣竅除了努力去記憶,就是把比你聰明的人的解讀及時抄在本子上,想著當時聽不懂,之后說不定多看幾遍就能理清思緒。 時間久了,你那本《穢土轉生術》上記得密密麻麻全是里梅的教學語錄。 這本書越到后面越難懂。 你記了好多好多。 但是怎么也記不住。 怎么也理解不了。 有一天從腦子里流出來的知識,甚至滴滴答答地落在書頁上。 “我能教的已經交完了?!?/br> “不如轉換下心情,問問宿儺大人吧。請別哭了,字暈開就看不清楚了,這可是宿儺大人帶回來的僅有一本的書啊?!?/br> 比起你的心情,里梅顯然更關心宿儺的賞賜。 你的眼淚在落到書頁之前便被他凍成了冰渣。 里梅建議你有空請教下宿儺以便拓寬思路、打開視野。 王座上的男人一邊懶洋洋地打著哈切,一邊伸手接過了你的本子。 在看輕那小烏龜爬爬的字體后,宿儺不快地瞇起了眼睛: “這是什么新發明的咒文么?用來給你的筆記加密?” “還是看了眼睛就會瞎掉的那種,真歹毒啊你?!?/br> “讓里梅教教練字吧……” 里梅么? 里梅已經不想教你了。 完美主義的他早在看到“礙眼東西”的第一天便及時發聲提出質疑,企圖糾正你奇怪的字體。 只不過之后屢戰屢敗的嘗試令里梅神經衰弱,最終選擇了放棄。 一個“陶藝課”已經夠讓他心累了。 ……所以,你作為笨蛋被放棄了。 被當成小皮球踢還給了將污點帶給他的宿儺。 “哦?想求我來教你?膽子真大啊?!?/br> 男人慵懶地撐著下巴。他垂下眼眸注視著沮喪的你,咧開嘴角露出了譏誚的笑容。 但最后還是答應了你的請求。 “不好好學的話,我就懲罰你?!?/br> 和粗放狂野的外表不同,這個男人意外是個靜下來可以賞花飲酒的存在,能寫出一手遒勁有力的字體。 他手很大,寫的字也很大。 在宿儺扔給你幾個常見字之后,你剛好在空白的地方對著他的字慢慢臨摹。 他的教育方針簡單而機械—— 照抄就是,抄著抄著應該也就會了。 只不過他偶爾會抓住你的手掌,幫你改一下筆勢。 由于宿儺有空的時間多在午后,教學取代了午睡,這個不稱職的老師看了一會兒他就乏了。 原本在一旁看著你發呆的男人轉而坐到了你的背后。 宿儺用手臂穿過你的腋下,摟上你的小腹,就那樣松松垮快地環抱你,然后把他的臉埋進了你的脖頸里,將上身的重量虛虛托付給你。 與其說擁抱,不如說把你當成了個午睡用的抱枕…… 他的呼吸綿長而平穩,藏在你的發間,撫過脖頸,如同三月的春風吹拂纖細的柳枝。 宿儺睡著了么? 你是個表演性的努力學家,你一點也不喜歡枯燥的學習。 只要放松下來沒人看著你了,你就會想著東張西望做點別的事情。 那身好似無堅不摧的肌rou,在放松下來也是柔軟而溫熱的,一如他沉睡時寧和的面龐。 你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筆,偷偷摸摸去看這個緊緊貼著你的男人的睡顏。 這個騙子根本沒有睡著…… “別分心啊,手要穩?!?/br> 自頸間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抱怨,宿儺擱在你腰上的手指微微施力。 沒有抬頭,他的犬齒抵上你的皮膚,就那樣在你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 你身子跟著一軟,在意識到宿儺會咬你之后,心卻老實了…… 但將下巴抵在你肩上的宿儺,偶爾覺得你寫的還行的時候,也會親一下你的耳垂。 用一些親吻、一些啃咬、很長時間的陪伴。 真是不可思議,你居然真的在兩面宿儺的“教育”下做好了這件事。 不會像父親那樣不留情面地揮下皮鞭,也不會像里梅擲以冰冷而失望的眼神,甚至不像大椿偶爾氣急敗壞地罵你一兩句“蠢貨”…… 明明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走心,也沒有付出多少努力。 但實際效果就是比里梅每天面無表情千般叮囑萬般糾正還要好上不少。 兩面宿儺既然能這樣把你教出來,你照顧蘆畫瓢覺得應該也能把惠帶好—— 略去成人之間的互動。用一些點心,一些夸獎,耐心的注視,長長久久的陪伴,還有很多很多個擁抱。 漆黑而寂靜的夜里,津美紀已經睡著了,只剩你認認真真地趴在惠的身邊,陪他補作業。 最先睡著的是伏黑惠。 小小的孩子以強大的精神力硬撐著寫完了最后一題。 緊接著那小雞啄米似點著的腦袋便無力地垂了下來,卸下所有防備的小孩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作為監護人的你跟著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切,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 你將睡著的惠抱上了臥室,輕輕為他掖好了被角。 然后轉身時卻受到了一些阻力。 “不要走……” 睡夢中孩子抓住了你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