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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馬匹上都掛著樹枝,跑動的時候帶著煙塵,仿佛千軍萬馬一樣,人和馬都朦朦朧朧,只能看清最上方的帥旗。 這次永南軍還算準備充足,一個個膘肥體壯,兇神惡煞,卻在看到戴著晏字的帥旗時一個個慌了神,晏溯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尊殺神,沒有什么能夠讓他動容,這個人像是殺不死一樣,不論多重的傷,他都能堅持打完這一仗,并贏得漂亮。 可以說,永南軍對上誰都不害怕,唯獨對上晏溯心有戚戚。 帶兵的是晏溯的老對頭圖南,圖南此人老jian巨猾,生性多疑,雖身經百戰,卻心思復雜,一件簡單的事都能想復雜。 晏溯此舉倒不是讓他害怕,而是先打亂永南軍的軍心,同時讓他心生疑竇,但更重要的是跟在圖南身邊的那個人。 很快圖南就看出來這先鋒軍的外強中干,“兒郎們!莫要被他騙了!都是假的!晏溯,你故弄玄虛,我偏不上你當,兒郎們,殺!” 他的嗓門洪亮,第一個沖了上去,永南軍見將軍如此勇猛,定下心來喊打喊殺,勢要將晏溯活捉。 晏溯戰了片刻,把人朝著反方向引,圖南疑竇頓生,“晏溯向來寧死不退,為何會退?” 所有和晏溯交過手的人都知道,此人悍不畏死,勇猛無雙,曾多次以少勝多,是一名勁敵。而此時他要退怎能不讓圖南起疑心?莫不是有埋伏? “退!”圖南剛做出手勢,他身邊的男人便攔住了他,皺眉,“想必是前幾天興云城大敗,兵力不足,為何不追?” 圖南臉色變了變,“二皇子,話可不能亂說,戰場不是兒戲!” 這二皇子正是因為先前興云城被圍,永南可汗不滿,這次行為派來督軍的人,此時督軍和將軍僵持,永南軍正不知聽誰的,卻見軍中突然有人驚呼,“晏……晏家軍來了!” 圖南抬眼,便看到晏溯一馬當先,一身玄甲,身后跟著滾滾黃煙,玉面含煞,身旁一人執的帥旗赫然也是晏字旗! 圖南一驚,看向方才那晏字旗下的銀甲小將,赫然是一張陌生的臉! 然此時發現也無用,二皇子便先方寸大亂,他向來是知道晏溯的厲害的,此時見晏溯圍了上來,揮著劍大喝,“退,速退!” 說著,他當先逃跑,永南軍雖說人人悍勇,卻毫無軍紀,督軍一跑,也跟著散了,任圖南怎么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軍士護著他和二皇子朝著大部隊的方向退散。 大勢已去,圖南心道這晏溯果然是有詐,將他二人底細摸得清楚,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二皇子的性子的,趁他與二皇子內訌再包抄,不愧是晏景平之子! 雖然如此說,他腳下也不慢,跟著永南軍的方向退去。 永南軍慌不擇路的朝著左右鋒埋伏的方向走,突然又冒出一股兵,形成三方包圍之勢,隨著晏溯搖旗進退。 眼看著永南軍就要走進晏溯布置好的陷阱,圖南突然醒悟,晏溯哪來的這么多兵?他不可能不留兵在連云城,好一出故弄玄虛請君入甕! 然而為時已晚,他再說出來也無濟于事,直被晏溯逼入峽谷。 方才入峽谷,峽谷上方便滾落下來無數大石,永南軍紛紛慘叫躲避,傷亡慘重。 二皇子也被砸傷了一條手臂,晏溯的種種傳說涌上心頭,他一面大罵著圖南一面慌忙后退,誰料退到中段峽谷中突然燃起了火。 本就是秋季,這峽谷雜草叢生,晏溯特地考察過,這才選擇這個地方,此時起火,那火勢竟有愈來愈大的趨勢,馬兒吃痛,有的直接被摔下馬,永南軍本就慌亂不堪,此時下馬的下馬,竟一個個甘做逃兵,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條路不是死路!” 生死攸關的關頭,無人再在意圖南的“做逃兵死路一條”,扔下二皇子與圖南便朝著出口跑去。 出口處自然也有人守著,有石頭的推石頭,沒石頭的拉弓,永南兵在下,竟像是活靶子,只能承受著。 這一場戰爭,竟然是晏溯以少勝多,兵不血刃。 “報告將軍!這次沒有重傷的!也沒有死人!”臉上被熏得發黑的小兵一臉喜色向晏溯報信,晏溯點了點頭,面上并不見輕松。 這次是他有心算無心,算到了二皇子對軍事一竅不通,這才贏得輕松。 可史上沒有哪一場戰爭不殘酷,后面還有得戰。 此時還在野外,剛清點完戰利品,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晏溯打算直接攻下興云城。 圖南一臉頹敗,被捆縛在一旁,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沮喪過,他算是徹底失敗了,即使是活著回去,也是個罪人了。 他原本以為,說服了殷南叛變,可以反咬晏溯一口,最好讓晏溯被撤下去,卻沒想到這人如此不濟,更是沒想到晏溯妙計頻出,讓他落到了如今的下場。 “我可以和你談個條件?!标趟蒉D向他。 圖南一臉不信,“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談的?” “打開興云城,我可以放二皇子回去?!标趟莶恍觳患?,兩人卻紛紛睜大了眼,對他提出這個條件的不解。 很快二皇子便明白了過來,“圖南,我記得你小女兒才剛出生?!?/br> 圖南原本氣的顫抖的唇突然不抖了,“你什么意思?” “放我走,你的妻女我會照顧?!倍首用嫔虾?,說出的話卻句句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