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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母笑著送走了人,摸索著燙金的帖子,一般來說,這種帖子都是邀請各位有誥命在身的夫人以及各位三品以上大員的妻子參加宮宴,晏家只有晏母健在,晏溯尚未從軍時也曾伴著她去過一兩次。 因為眼睛哭多了之后一直不太好,她索性把帖子遞給晏溯,讓他幫忙看看,“那姑娘說今年還多請了幾位,依我看啊,怕是太子到年紀了,皇后急啦?!?/br> 她一邊說著,一邊瞇著眼笑。 老太太人老成精,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 晏溯打開請帖一看,上面不僅寫了晏母的大名,還附帶上了他的,頓時笑了,夸老太太,“您可真是料事如神,這都帶上了我的名字,定是八九不離十了?!?/br> 晏母得意的點了點頭,欣喜的小模樣倒是有些像他父親沒離世的時候了。 晏溯暗嘆了口氣,原劇情里晏溯死后晏母的結局沒提,但依著這老太太的性格,丈夫死了,兒子也沒人,一人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堅持下去的,脆弱些怕是當場就想不開人沒了。 說是老太太,也不過四十出頭,只不過經歷了太多磨難,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老上許多。 她堅韌自持,從未因為京中的風言風語而拖晏溯后腿,尊敬他的意見,也值得人尊敬。 此時看到她這副模樣,心里涌上一絲暖流,這是其他世界未曾感受過的溫情。 和娛樂圈時候母親遲來的溫暖不一樣,更像是……一直扎根在他心中,此時才破土而出。 晏溯體會著這種感覺,忍不住笑了笑。 參加宮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晏溯心知肚明,這次宮宴,主角是太子無疑,可慶帝也未嘗沒有為他賜婚的意思。 先前家中有表妹可以拒絕,可現在他身邊人都知道他未娶。晏母也希望讓他能夠找到合適的姑娘成婚,推拖不得,只能做做樣子。 晏溯的模樣生的極好,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鳳眼薄唇。因長期在塞外,皮膚不同于京城人的白皙,是健康的小麥色。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長發高高束起,簡單中透著一股利落感,襯著他沉靜又暗含鋒銳的眼睛,氣勢逼人,嚇了晏母一跳。 “你這孩子穿成這樣是要去做什么?你這個樣子,哪個姑娘看得上你?”晏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轉身拿出一件冰藍色的綢緞袍子,花紋繁復,里里外外好幾層,晏溯一看就皺起了眉。 他擺了擺手,“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塞外穿這種簡單的衣服習慣了。太華貴,反而顯得滑稽……而且,表妹……” 表妹簡直是大殺器,晏溯稍微做出黯然神傷的模樣,晏母便放棄了勸說,自己兒子怎么都是最好的,她只是抱怨了兩句就放開了。 這次回京的幾位將領都是三品以上,雖然是外官,因著年紀不大,沒有婚配的都被皇后發了帖子。 按照以往的規矩,太子妃就是給了那幾家一個明信,在哪幾家中選,太子看上誰,誰就是太子妃。 晏溯騎著馬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頂轎子停在路口。 定睛一看,那轎子邊上騎著馬的,不是邢宙是誰?今天他特地修了胡子,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往常走在晏溯身邊活像他大哥,實際上兩人年紀差不多大。 邢宙看到他,笑哈哈的上前來,與他并行。 左右晏母也是一個人,他告知一聲便干脆讓兩家并行著朝著皇宮去了。 邢宙感嘆道,“沒想到咱們兄弟幾個,沒家室的就你我和文山了。我還以為回來能喝上你的喜酒呢?!?/br> 說完便是一滯,晏溯知道他是怕自己有疙瘩,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調笑道,“說不定你去一趟公里?;貋砭陀邢眿D兒了?!?/br> 邢宙連連擺手,“我一個粗人,指不定什么時候人就沒了。讓人家姑娘來給我守寡嗎?要不是我meimei急,我都不想刮我這胡子?!?/br>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胡子,晏溯輕輕的錘了他一下。 兩人在宮門前停下來,等待女眷下車,換步行前往宮中。 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女眷們都三三兩兩地說著話,朝著寶和殿走。 一眼望去,女眷們個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而適齡的男子則少了許多,更不用說像晏溯這么大年紀的了,盧文山看到他們,松了口氣似的揮了揮手,很快就被他母親拎走了。 外朝宴的地方很大,對這些來參與宮宴的人來說,綽綽有余。 男客和女客們分開,在宮人的引導下男子行左,女子行右。 晏溯剛一坐下,便見到慶帝朝他招了招手,和藹的笑道,“坐到我這邊來?!?/br> 晏溯從善而流,在不少人艷羨的眼神中坐到了帝王身邊,僅排在太子之后,彰顯著帝王的厚愛。 打他起身起,便有不少少女偷偷往他這邊看,甚至有不少都曾經圍觀過晏溯回來,只道這少年將軍真真是一副好相貌,又是個大英雄,若不是嫁過去得守寡,少不得要被媒人踏破門檻。 這些眼神他一概不管,只垂著眼盯著手上的酒杯,饒是如此,也能感覺到他一身的氣派,這就是從世家養出來的,即使從武也磨滅不掉的氣度。 在慶帝說過開場詞之后,宮宴終于開始。 實際上的宮宴,遠沒有電視上演的那么等級森嚴禮節繁縟。 晏溯意興闌珊地看著表演,忽而感覺到一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