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云飛峋擠眉弄眼。 “……”飛峋雖在治軍方面自有一套,文韜武略被眾人欽佩,但實則卻是個童子雞,面皮兒薄的很,被那趙將軍說完,面色有些微紅。好在,他刻意留著的絡腮胡擋了一些。 “勞這位將軍擔心了,但軍中自有軍中的紀律,奴家不想讓云將軍為難,也不想讓諸位將軍為難。奴家相信這里的每一位兵士都是忠心愛國,大敵當前,怎會因女色而動心?”漣漪斟詞酌句,她說的都是實情,通過下午的觀察,她能感覺到云飛峋治軍的嚴厲,她不想壞了他的規矩。 又一名三十出頭的小將也說話了,“夫人您多慮了,雖然軍中有紀律,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云將軍正值少年,大家都能理解,再者說,金鵬大將軍不也是出征帶著美妾?鐵血柔情,豈不是美談?” 若是不提這云飛揚,蘇漣漪也許還能和他們客套幾句,一說到云飛揚,漣漪就氣不打一處來。 面色猛然鐵青,“這位將軍的意思,奴家不敢茍同。無規矩,不成方圓。行軍打仗不同于在朝為官,出門在外,全軍上下本就該同心同德專心抗敵,若是身為主帥便不遵從軍紀而搞特殊,又如何有說服力來治軍?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再者說,鐵血柔情?將軍你可知奴家為何來此?因為奴家夜夜夢見我夫君飛峋受難,后來經朋友提點才知,原來武官妻子都會有這種征兆之夢。 試問,金鵬大將軍云飛揚出門在外,他的結發之妻日日拜佛夜夜擔心,而大將軍呢?白日里戰功赫赫,夜晚懷抱美人入夢,他對得起為他擔心的正妻嗎?難道這就是諸位將軍所追求的鐵血柔情?”是濫情吧! 最后一句話,蘇漣漪沒說出口,再說下去,真的就去挑戰父權社會倫常了。 她不是女權戰士,她用自己的方式戰斗,而不去愚蠢的試圖用三寸不爛之舌駁倒眾人。以為口舌之爭便能改變事實之人都是婦人!若是用雄辯便能將事態扭轉,國家就不用有軍隊了,只要成立一支威武的律師之師便可。 眾人被蘇漣漪說得啞口無言,對著將軍夫人也另眼相看。 從前以為夫人恬靜睿智,將來定然是治理后院的好手,但如今才知是個醋壇子,都對云將軍投以憐憫的目光。 但夫人說得有理,金鵬大將軍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不妥。 飛峋知曉蘇漣漪這一番話是為金玉公主打抱不平,但作為男子,是無法理解蘇漣漪心中的悲痛。 夏胤修一愣,沒想到這蘇漣漪的醋勁兒竟這么大,有趣,真是有趣。那雙精致的眼眸,看向蘇漣漪的目光,更是饒有興致,多了意味深長。 ------題外話------ 今天更這么多吧,今天寫得特慢,可能是換場景了,囧。 有些妹子們擔憂蘇漣漪以后的道路艱難,但人生哪有一帆風順?每一次大的進步、每一次收獲,都要經歷坎坷、做出努力不是嗎?世上哪有那么多金手指、哪有那么多天空掉餡餅?雖然女主的金手指已經夠多了。 但妹子們別擔心,有些女主喜歡在困境中掙扎,最后取得勝利;有些女主會事先考慮周全,化險為夷。我們的蘇漣漪女主,屬于后者。 如果漣漪的聰明才智化險為夷成功,妹子們可否將月票投給丫頭,hohohoho~【變相的要月票不解釋】 感謝tamyatam妹子風雨無阻的每日一鉆,么么噠! ☆、119,深吻(軍營中的溫馨,求票) 鸞國東征大營里,在一處空地,用木材臨時搭建了不少棚子,那棚子中燈火通明,有臨時找來的鞭炮工匠正熬夜加工著做鞭炮的原材料。 木炭、硝石、硫磺,他們這些工匠都不解,鸞國東征大軍不是為攻打叛王嗎,怎么好好的要做起鞭炮了?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他們所從事的行業、他們日日夜夜打交道的這些材料,竟與那跨時代的殺傷性武器出自同根。 指揮營內,眾將士都跑來見見將軍夫人,有些人則是鼓勵其夫妻同房,沒想到的是,被將軍夫人狠狠罵了一頓。 眾人覺得費力不討好,便只能摸摸鼻子上的灰,告了辭退了出去。 而一旁微服出巡的鸞國皇帝夏胤修,聽見蘇漣漪這醋味彌漫的激昂之辭,也是看得饒有興致,一旁貼身伺候的太監輕聲提醒其早些休息,因尊貴的皇上也是日夜趕路,后者便點了點頭,最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漣漪,又警告地看了一眼云飛峋,這才轉身出了營帳,回了自己的帳子。 剛剛還人滿為患,熱鬧非常的指揮營,此時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蘇漣漪和云飛揚兩人,安靜得只能聽到火爐噼啪燃燒之聲。 云飛峋心情激動,戰爭勝利是小,見到漣漪才是大。他快步走到蘇漣漪身旁,見到那亭亭玉立的恬淡佳人,竟不知想怎么辦,心中恨不得直接將她吞入腹中,但又不敢上手去褻瀆了她。 漣漪靜立不語,微微垂著頭,一雙秀眉微微蹙起,晶亮的眸子被火光照得閃爍。她抬起頭,幽幽看向云飛峋,“剛剛……我是不是做錯了?” 飛峋一愣,馬上便明白了漣漪所指,微微一笑,那深邃的眸中滿是寵溺?!皼]有,漣漪你說的對。行軍不戒色實在不妥,我也不贊成哥哥的做法?!?/br> 漣漪苦笑,知道云飛峋誤解了她的話,她所在意的不是云飛揚破不破色戒,而是他所帶之人不是他的結發妻子罷了。飛峋是男子,自然理解不了女子的心情,若是能了解,他豈不成了變態、娘娘腔? “飛峋,今日是我不對,我不冷靜所以出口諷刺了部下,讓你難辦了?!睗i漪再一次檢討自己,因為自己的氣憤,卻給飛峋添了麻煩。 飛峋伸手輕輕拉住她的柔荑,將其小心放在自己手心,那力道仔細拿捏,仿佛生怕自己的力氣將這完美如白玉雕琢的柔荑捏壞一般?!皠e想了,都過去了,再者說,這些人都是鐵漢,哪會和女子一般計較?不信明日一早你再看看,他們早就忘了?!?/br> 漣漪笑著點了點頭,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是啊,這與岳望縣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世界。在商場,男子眾多,但他們所說得每一句話都要在腦中思酌數遍放才開口,一字一句都別有目的。但這里卻不是,所有人都是熱血男兒、不拘小節,想什么就說什么,高興不高興都會直接表現出來。于此相比,我還是喜歡這里多一些?!?/br> 云飛峋驚喜,雙眸大睜,“真的?你喜歡這軍營?” 漣漪點頭,“真的,我發誓?!?/br> 飛峋的面色微微漲紅,一雙眼緊緊盯著面前女子,仿佛這天下第一大好事被他碰上了,“漣漪,我……我真是太幸運了,竟能得到你?!?/br> 漣漪失笑,“有什么幸運的?我也是個普通人,普通女人啊?!?/br> 飛峋搖頭,一只手拉著她的手,另一只手則是扣在她正撫摸他胡子的小手上?!澳闶侨绱送昝?,竟然能鐘情于我,我如何不幸運?我從前一直擔心你過不慣這軍營生活,畢竟沒有多少女子愿來此吃苦,今日聽了你的話,我……我歡喜得不知說什么是好?!?/br> 云飛峋的情緒很是激動,眼中的光亮閃爍,就這么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身前的蘇漣漪。 漣漪低下頭,被他看得有一些羞澀,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兩只手都被其扣得很緊,也許對方察覺她的掙扎,更是一用力,將她拉入了懷中。 又是那個熟悉的味道,還是那個熟悉的懷抱,蘇漣漪想到從前的點點滴滴,心情也是無法平靜,聽著他瘋狂的心跳,剛想說這么,只覺得臉被對方捧起,只見眼前那俊顏一下子放大。 蘇漣漪睜大了眼,他……他什么時候這么大膽了? “嗚……嗚……”一邊掙扎著,一邊趕忙去看向門口,這時候千萬別進來人,若是被人看見非羞死不可。剛剛還說什么不破色戒,現在兩人就抱著親吻……不對,不是互相親,是他強吻! 云飛峋不在意這么多,他只是內心中狂熱的愛戀不知用什么來表達,唯有用一些最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蘇漣漪掙扎著,想說話卻說不出,頭被那大手扣著,被迫接受他的吻。而對方也毫不客氣,就這么在她柔唇上捻轉。漣漪從沒被人這么強吻過,還是用如此的熱情,加之掙扎之下耗費了許多體力,一時間竟呼吸困難。 她被憋得難過,用眼苦苦哀求他。 云飛峋只覺得面前那永遠清淡如冰的女子被他揉成一團春水,平日里那雙睿智明眸此時無限迷離,眼圈微紅,瀲滟十分,更是惹人憐惜。 那雙散著溫熱馨香的唇微啟,他就順著自己本能,探舌入內,陶醉與其甜美。 蘇漣漪掙扎了半天,其結果非但沒掙扎成功,反倒是越加淪陷,無奈,干脆便放棄了掙扎。 她被他吻得渾身虛軟,兩只胳膊撐在他寬厚的肩上,只能無奈承受。 不知道捻轉多久,久到她覺得站不住了,他才肯放開她??戳怂t腫的嬌嫩唇瓣,和面頰旁微微的印子,有些內疚,“我的胡須……是不是扎疼你了?!?/br> 漣漪想推開他,但確實是站不穩,又羞又氣,偏過頭去,干脆不去看他?!澳氵€知道?”她的聲音也不像平日里的清脆利落,有一些嘶啞,卻平添了風情。 吻過之后,他還不肯放過她,還如同孩童抱著自己心愛的娃娃一般,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一會我就刮掉?!?/br> 漣漪將頭伏在他胸前,不去看他,紅彤彤得面龐很是誘人,腫得如同果凍般得嬌唇勾起,是滿足的笑,“好好的,怎么蓄了須?” 飛峋干脆在主帥臺子上席地而坐,讓她半臥在自己的膝上,雙眼如同黏在她身上一般,不舍得移開半分?!拔覀兡抢镉幸痪渲V語不知漣漪聽說過嗎——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話雖粗俗了些,但道理確實真切,很多人見我年紀輕,便對我的判斷和決斷有一些質疑,所以,我便蓄須,最起碼讓自己看著成熟一些?!?/br> 漣漪微微皺眉,伸手撫上他的胡須,“確實成熟了很多?!?/br> “喜歡嗎?”他淡笑,雖然面容改變,但那一雙寵溺溫柔的雙眼卻未變。 漣漪微微偏過頭,“偶爾看看還好,但常年蓄須定然不行?!?/br> 飛峋突然壞壞一笑,“是不是不方便親熱?” 漣漪一愣,面色更紅,伸手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胸前,卻只覺得那堅硬的胸膛如同鐵塊一般,“你和那些人學壞了?!焙蛣倓偣膭钏麄兺康哪切┤?。 飛峋很是無辜,“不是和他們學的,我也不傻,有些東西該知道的還是知道。我長大的軍營是屬于駐扎營,設有軍妓營,價格低廉……”剛說到這,就看到蘇漣漪的臉色不好,他有些慌張?!皾i漪別誤會,我云飛峋發誓,一次都沒去過,很是潔身自好!”因為他身份的特殊,那些軍妓有時甚至半夜摸到他的營帳主動獻身。 后面這些話,他更不敢說了,若是說了,漣漪非生氣了不可。 “真的?”漣漪瞇著眼。 “真的,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云飛峋面色嚴峻,如臨大敵一般。 漣漪一挑眉,“你身邊人都去過?” 飛峋猶豫了下,還是老實點頭,“恩,就我所知,他們都去過?!?/br> “你為什么不去?”漣漪追問。 飛峋渾身僵硬了下,而后苦笑,回想起從前,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陰影,“想聽實話嗎?” “恩?!毕炊?。 飛峋長嘆一口氣,將她向上拉了一下,還是如同孩童抱著玩偶一般,將她放在懷中,找個最舒適的姿勢抱著,雙眼看向桌上微微晃動的燈燭,思緒回到了從前度過的時光。 “我從前的面容,漣漪你是見過的。我雖生在將門,但家境如此,理應在京城長大,但我的臉,卻屢屢被嘲弄,我從小便知自己長得異于常人。后來在七歲時候便送到了軍營。 軍營中無女子,都是一些漢子,他們不在意我的容貌,于是,我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童年回憶。我知道自己的容貌如何,官家講究門當戶對,而與我們云家地位相同的官宦家庭女子是不會青睞于我的……可以說,能看上我的人,不是因為我云飛峋為人如何,而是看上了云家罷了。 那些軍妓也是如此……呵呵,他們以為我是沒人要的,于是半夜便潛入我的營帳,企圖勾引我,借著我的家勢,擺脫奴籍。但她們卻忘了,我也是個人,有自己思想和喜好的人,呵呵……”后面的話,飛峋說不出,有種撕開自己傷疤的感覺。 漣漪鮮少聽見云飛峋這么長篇大論的談自己的從前,兩人之前相處,大半也都是她在說,他在聽。 他從前的面容,確實有些……駭人。rou體上的病癥容易治愈,永難治愈的是心靈上的創傷。 漣漪微笑著,伸手去碰他高挺的鼻梁,“那些瞎了眼的女人,我的飛峋是這世間最俊美的男子?!?/br> 飛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用唇輕輕碰了一碰,垂下了眼。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他說不出,只想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他對她的愛。 不想再沉浸在這種話題里,漣漪眨了眨眼,臉上泛起了狡黠的笑,“你不會因為這個陰影,以后對女子排斥吧?我會不會受望門寡?” 云飛峋哭笑不得,皺了濃眉,低下頭,輕吻了她小巧的鼻尖,“你要不要試試?你的藥酒不是有試用品嗎?我也讓你先試試,不要銀子?!?/br> 漣漪沒想到這廝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一幅苦大深仇,現在就變身狡猾的情圣一般,“才不要試呢,吃虧的是我?!闭f著,掙扎著從他腿上爬了起來。 因為剛剛兩人聊天許久,被吻得發軟的身子也逐漸恢復過來,站起身來,整理了自己的衣襟。 可憐的云飛峋,本來親吻的時候蠢蠢欲動,后來最心愛的女子在自己揉弄那么久,男人該有的反應也都有,切十分強烈,現在站起,有些尷尬。 好在蘇漣漪去了營帳門口,去取那披風,飛峋也靈機一動,快速跑去拿了自己的黑色披風穿上,將自己身前遮擋得嚴嚴實實,也把那尷尬擋了去。 “出外走走嗎?”他問。 漣漪將白色的披風系好,“肚子有些餓?!?/br> 飛峋才想起,剛剛在晚膳席上,兩人都沒怎么吃東西,“去伙頭營頭偷東西吃?” 漣漪噗嗤一笑,“好啊?!?/br> 兩人便這樣笑著出了營地,去了伙頭營。 伙頭營,是軍營中專管燒火做飯的隊伍,這個時辰,大家也都休息了,廚房烏黑一片。 漣漪皺了皺眉,“我們這樣會不會打擾了正在休息的人,要不然……還是算了,稍微忍幾個時辰便到天明了?!?/br> 云飛峋想了一下,“漣漪想吃野味嗎?從前我們在仙水山經常打的那種野兔?!?/br> 漣漪一愣,看向那空曠的平原,“這里有野兔?再說,這么黑,又如何看到?” 飛峋神秘一笑,“沒關系,隨我來?!闭f著,又叫上了平日貼身的兵士,一行四人,出了兵營,向空曠之地而去。 漣漪有些害怕,不自覺輕輕伸手攬住他的手臂,只覺得這蒼穹大地,自己是何等渺小微弱。 飛峋低頭垂目,微笑著,眼中寵溺更深。一撩披風,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別怕,這里離我們營地不遠,很安全。雖看似空曠無人,其實四處埋藏著我們的斥候。再者說,我還有一位專門夜間保護我的貼身侍衛,他在暗處保護,夜可視物,只要有危險,他便現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