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漣漪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最近不能陪你了,前院還在忙,還好有歐陽老先生在,估計此時宴席已經用完,這些賓客散步消食呢,我得快趕回去?!?/br> 就在蘇漣漪正欲出門時,漣漪追了上來,“別忘了打聽下,飛揚和飛峋的事?!?/br> 漣漪回過頭來點了點,“知道了,放心吧?!闭f完,便又出了院子,重新向前院走去。 宴席已經撤下,賓客們在之前的大廳里,聽歐陽老先生的侃侃而談,漣漪悄悄入內,在角落里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微笑著看著歐陽老先生意氣風發的樣子,傾聽老先生的各種觀點和看法。 歐陽尚默看見了蘇漣漪溜進來,呵呵一笑,“諸位,剛剛我們說到了后起之秀蘇二小姐,說曹cao曹cao到?!?/br> 眾人順著歐陽老先生的眼神看見了正在角落里坐著的蘇漣漪,都開始紛紛贊嘆。 漣漪無奈,一邊應酬著,一邊到了前排,恭敬坐在歐陽老先生身邊,斟詞酌句,關于對商界局勢的看法,淺聊了幾句。 一晃,一日就這么過去,太陽偏西。 馬不停蹄的準備了數日的宴席,就這么寥寥幾個時辰,便結束。 仔細算來,蘇漣漪除去建廠制鍋的成本,確實沒花幾個錢,因正常宴席沒請什么名角奏曲,沒有什么山珍海味。 火鍋吃起來,整個大廳沸沸揚揚,根本聽不清什么曲調,餐桌上也沒什么特別的菜肴,各色菜色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廉價不能再廉價的菜色。 沒有其他人辦宴席的雅致,但卻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無比熱情。 眾人參加的宴席多了,千篇一律,眾人早已經厭倦,而今日參加蘇家宴席真真是開了眼界,覺得別具一格,讓人耳目一新。 周到的招待、別致的菜肴,外加平日里鮮少能見到的歐陽老先生,無論是岳望縣友情邀請的眾位賓客還是千里迢迢前來的賓客,都覺得此行收獲頗豐。 蘇漣漪也是大有收獲,人都有一個從眾心理,都有一個競爭意識,因這時一時腦熱,沒了理智,好多人當場便下了巨額訂單,付了定金,而這些定金,也正好足夠蘇漣漪作為運轉資金再一次購入一批鐵石。 鍋子訂單固然不小,那酒的訂單很多,只不過玉液酒產量很小,但物以稀為貴,眾人早就把這玉液酒當成了男人的“神仙方”爭相購買。 玉液酒的訂單,更是恐怖,不比當初的神仙方,這些男人真是瘋狂,從起初的購量到后來的拍價。 蘇漣漪一一處理,笑意盈盈,不急不惱,給每一人都搭理妥當。 在蘇漣漪處理訂單、談生意之時,管家已命下人們將鍋子處理干凈,仔細洗凈了油膩,又用干凈布子擦好,用提前準備好的布袋子一一包好。 時辰不早了,蘇家宴席也到了尾聲,眾人起身告辭,卻沒想到,蘇漣漪給眾人了一個驚喜——原來,那洗干凈包好的鍋子,每人一只,以做宴席的回贈。眾人欣喜,巴不得將這奇特的鍋子帶回家,給家中老小開開眼界,讓家人也都嘗嘗這名為火鍋之物。 這場宴席,簡單卻又驚喜,一波接著一波的驚喜,讓眾人對著蘇家宴席印象深刻,自然對蘇漣漪一次又一次的另眼相看。 漣漪披上了那紅白相間得落羽披風,站在院門,亭亭玉立如同一株芙蓉,笑意盈盈地將眾人送出了院門,客套著,目送上了各家的馬車。 一輛輛華貴馬車慢慢駛動,離開了蘇府,剛剛車水馬龍的蘇府門前,也件件靜了下來。 送走了最后一人,漣漪轉身回了去。 廳堂,歐陽尚默與葉詞和李玉堂兩人還在端坐,等著蘇漣漪。 葉詞和歐陽老先生拉家常,刻意排擠著李玉堂,而后者根本不在乎,歐陽老先生備受自己父親崇敬,如今能坐在其身側,已是萬分榮幸。 漣漪走向廳堂時,心情矛盾十分,因剛剛和一名從鸞國東部來的貴客聊了一會,說到了那平叛之戰。原來,飛峋的戰事并不像他信中所寫的那么順利,于此同時,更讓人擔憂的是,位于鸞國東北側的軒國,有了動靜,蠢蠢欲動。 ------題外話------ 今日家中有事,遲更、少更了,和各位妹子道歉~ 未來的內容劇透:飛峋遇到危險,漣漪前去幫助,兩人匯合。(本來今天能寫的,時間實在不夠了,嗚嗚嗚) 推薦兩名朋友的文文: *《重生之嫡女風流》文/非常特別 *《嫡女閑妃》文/原妖 都是古言1v1,文荒的妹子們戳來看看。 明天恢復萬更,么么噠,順便……咳咳……要票……乃懂的……%gt_lt% ☆、116,遠行(萬更,求票?。?/br> 懷靖城外,蒼茫數里,放眼一望一片平坦,這懷靖城便是建在這空曠的原野之城池。 此地東北臨軒國,軒國與鸞國是千百年的冤家,歷史上互相侵擾又因國力相當,難分勝負,便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戰亂之時,兩國為世敵,和平之時,兩國又是相互貿易,難分彼此。 城外數里,便是鸞國征東大軍安營扎寨之處,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備受新帝器重、建立奇功、威名震天下的金鵬大將軍之弟——云飛峋。 他年紀尚輕,從前又未有軍功,起初這一支軍隊是根本難服這剛過雙十之齡的將軍,但隨著這一路打開,眾人發現,云小將軍治軍嚴、律己更嚴,無論是行軍還是作戰,都以身作則,與將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別說將士,就連那普通兵士都從未想過,生在尊貴的云家,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竟能和他們一同四更早起、五更行軍,聽說就連那用兵如神的金鵬大將軍都如法做到。 眾人怎么能想到,雖生在官宦之家,但云飛峋卻從小長在軍中,加之其性格使然,在軍中與普通兵士無異,從來都不以出身沾沾自喜、耀武揚威,穩扎穩打、學習兵法、苦練武藝。 而正是因過去十幾年的刻苦學習,如今他才用鐵當當的本領服眾,如今全軍上下,沒一個能挑出這小將軍的絲毫缺點與錯事,真真正正的完美無缺。 但將領再怎么足智多謀,軍隊再怎么萬眾一心,在嚴峻的現實面前,都無能為力。 正如此時。 懷靖城為幾百年的軍事重鎮,防御的是虎視眈眈是不是sao擾的軒國,那城墻每年修繕,經過這百年的積累,早已如磐石一般堅硬。 城樓之上,每一兵士都是經驗豐富、戰功累累,面對云飛峋大軍的攻城與偷襲,從來都是冷靜面對、從容不迫??梢哉f,這城池簡直就是固若金湯。何況,因這城池本身便是一座大型軍事壁壘,其內糧草充足,即便不從外界運上糧草,城內存量也足夠過了這冬季,甚至一年有余。 攻城之法有激進、有保守,有正法、有歪計。 激進,便是突攻、夜襲,保守,便是大軍圍困,待城內糧草用盡,便不戰而降。 正法,便是堂堂正正叫戰、攻城,而歪計,便是使毒等不上臺面之法。 云飛峋為人光明磊落,但歪計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惜這懷靖城周圍一沒高山,二沒大河,杜絕了一切被暗算的可能。 這些不可怕,怕的確實東福王暗中勾結軒國,欲與軒國里應外合,對抗鸞國東征大軍。 狡兔三窟,懷靖城內通往城外四面八方有數條密道,這些密道出口隱蔽,暗中有人把守,其中有一條便是通往東北方向,從那密道而出,不過一日,便到軒國。 東福王派人為軒國皇帝送上了親筆信函,其意便是請兵,里應外合突擊東征大軍,這是便是赤裸裸的叛國。但東福王的所作所為早已是叛國,如今只不過是狗急跳墻,為自救,將利益送給敵人罷了。 敵人?沒錯,東福王駐守懷靖城,防的就是軒國大軍,幾十年來,恨之入骨,但平日里欲將對方啖rou飲血、挫骨揚灰,如今卻不得不投書示好、屈膝投降??梢哉f,也是將東福王逼到了走投無路。 云家大軍便在距懷靖城數里之外安營扎寨,一大片營寨如同臨時小城一般,放眼一望,望不到邊際。 軍營紀律嚴明,兵士們把手在營地各處,營地內還有諸多兵士巡邏。 營地中央,最大的軍帳,便是云家軍的指揮室,此時以云飛峋為首,軍中將領齊聚,研討著未來作戰方針,因這難啃的骨頭和勝利前最大的困難,營帳內氣氛壓抑。 云飛峋烏發緊束、一身黑衣,面容嚴肅,端坐在營帳最上位。 他的下首有一位年紀四十上下的將領,起身抱拳?!霸茖④?,請下令再一次突襲吧,難道我們就這么等著?若是等到軒國出兵,與東福叛王里應外合,那我們豈不是更腹背受敵?” 云飛峋并非傻等,而是在兩天前已送信去京城,將前線之事稟告。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知曉這個道理,但面對這即便是拼上全部將士性命都未必成功的一場硬仗,他卻做不到,不是他軟弱,而是明知道成功甚微,做不到讓這群將士們去送命。 云飛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將軍,“許將軍,那你有何妙計,攻下這城?” 那姓許的將軍答,“自然還是用攻城之法,攻城梯、拋石機,有我們十幾萬英勇將士,何愁不攻下懷靖?”嗓音高亢,用著鼓舞人心的基調。 飛峋輕輕嘆了口氣,“許將軍的意思是,之前我們那一次攻城,并未盡全力?”哀嘆這許姓將軍的有勇無謀。 徐將軍尷尬,“……不是?!?/br> “攻城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上一次攻城之戰,我們將其中大半悉數占了,卻攻之不下,難道這一次憑空去打,就能攻下?許將軍,作戰需要的是嚴密的部署,而非憑運氣?!痹骑w峋知曉自己年輕,對方的年齡不比父輩小上多少,這些話,本不想說,但若是不說,他怕因對戰事焦急,走入誤區的將領越來越多。 果然,又有一將領上前,“云將軍,末將欣賞您、服您,但大敵當前,請恕末將不恭。實際作戰而非紙上兵法,并非一計刻一計,有時用道理根本說之不清,作戰憑一勇,勇者勝?!蹦锹曇舾羌鼻?。 云飛峋靜靜聽完他的話,而后道?!霸谧?,都是行軍打仗之人,經驗比本將軍豐富,這勇從何來?” 趙將軍回答,“自然是鼓舞將士們的士氣,保家衛國本就是熱血男兒該做之事,眾心所向、自然有勇?!?/br> 飛峋緩緩點了下頭,繼續道,“那這勇的結果是如何?” “自然是……”徐將軍想說,自然是勝利。但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因為在座各位都明白,面對那固若金湯的懷靖城,他們的勝率微乎其微。 云飛峋等的就是他的猶豫,“我來告訴各位,勇的結果如何,那邊是——讓全部將士們送命,用將士們的尸首堆上那高高的城墻。是否得勝,就看那到底是城墻高,還是我們將士的尸首多?!?/br> 徐姓、趙姓兩位將領默默入座,也是相對無言。 云飛峋也不惱,繼續道,“軍人上了戰場,便不能貪生怕死,這固然不假。但死,要死得其所,不能死再無謀之上。作為將軍無良計,便讓兵士們去用命堆,那些死去的兵士是為國捐軀嗎?不,那是枉死?!?/br> 也許因云飛峋長在軍中,并非那種高高在上的將門嬌子,他從小便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感情頗深,他寧可攻之不下待罪回京,也不想在苦無辦法之際,用將士們的性命去碰運氣。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道理你們懂,本將軍也懂。開戰便避免不了死傷,但我云飛峋能做到的,便是對得起每一位上陣的將士,對得起每一個沙場上的亡魂?!彼穆曇舨患辈痪?,但沒一字一句都咬得真切,每字每句都從心底迸發。 有一名老將站起身來,一拱手,“云將軍之仁義與準則,末將佩服,但難道我們就這么繼續等下去?等到軒國大軍與叛王會合?若是那樣,我們的勝率更低?!?/br> 飛峋點頭,“張老將軍的意思,本將明白,我們確實不能坐以待斃。今日,京城想必已能收到了我的急報,皇上會派兵支援我們?!?/br> “云將軍,但皇上派兵,那也是遠水,這遠水又如何能救近火?若是還沒等到皇上派來得援兵到,軒國的軍隊先到,我們這不是等死嗎?”又有一人道。 云飛峋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容下是一張五官端正的容貌,劍眉星目,比之常人更深的輪廓,那一雙睿目隱在眼窩之中,給人一種安全感,但此時此刻,營帳內光線昏暗,那眉骨在眼處灑下一片陰影,平添了一份神秘。 平日里冰冷抿直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窩陰影處的眸子卻微微一亮?!瓣P于這個問題,諸位不用太擔心,本將軍敢保證,一個月內,軒國不會派兵前來?!?/br> 眾人驚訝,“為何云將軍會有這樣的信心?” 云飛峋微微一笑,“懷靖城內的百姓,是我們鸞國的百姓,試想一下,這些百姓,是希望東福王歸附鸞國,還是歸附軒國?” 眾人答,“自然是鸞國?!币螓[國和軒國向來是世敵,兩國百姓多少也有仇視心理,鸞國百姓是不會希望自己被歸附敵國,成為備受敵國欺凌的下等人。 有人恍然大悟,“云將軍的意思是,潛入懷靖城,煽動百姓對抗東福王?但此時懷靖城全城戒備,根本無法進出,又如何煽動?” 飛峋緩緩搖了搖頭,“非也,城中百姓數量雖多,但卻都是手無寸鐵之輩,根本無法左右東福王,非但無法左右,為了自己的安危,百姓們只會無奈接受東福王的決定,所以,本將軍已做了其他安排?!?/br> 本來心如死灰的眾將士一下子激動起來,難道云將軍有其他妙計?都將萬分期待的目光投向面前這年紀輕輕的主將。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擔心。 云飛峋站起身來,黑色錦布裁成的衣袍,在他健碩頎長的身子上顯得無比服帖,他平日里給人的印象是極為正派、誠懇,有種學究之感,但他心里卻也有自己的主張和狡猾,他的固執和信念,不是外人可左右。 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到眾將士的座位中間,他雙手背后,身姿挺拔,透過軍帳大門遙遙看向懷靖城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囂張的笑。 “我們潛在軒國的探子來報,軒國皇帝派太子親自點兵,雖未說大軍來往懷靖城,但這些都是大家不言而喻之事。懷靖城的密道雖四通八達,而東福王與軒皇勾結的使者定然也是從密道過去。 軒皇真的收到信件便派兵前來?自然是不。 先不說這使者是真是假,即便是這使者是真,那軒皇定然也會顧忌東福王是否真心。兵不厭詐,何況是幾百年世敵的鸞國和軒國,所以,軒國定然會派使者來,通過密道入懷靖城,探查情形,切見面東福王?!?/br> 說到這,云飛峋頓了一下,那慣常光明磊落的清澈眸子突然閃過一絲陰戾,轉過身來,對著眾位靜靜聆聽的將領,“請諸位試想一下,若是軒國的使者到達懷靖城,發現城內百姓都在歡心清楚東福王歸附鸞國、效忠新皇,那軒皇,還敢派兵嗎?” 眾將領恍然大悟,拍案叫絕,心中驚訝這平日里的木訥將領,實則是個蔫壞,背地里想出這種餿主意。 有一年輕將領有些憋笑,站起身來,“云將軍,對將軍的做法,末將佩服,但末將還是擔心,如今城內懷靖城密不透風,又有誰能潛進去放出那風聲?” 眾將領也眼巴巴等著這小主將能再提什么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