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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是現在。 稻置的臉上浮現出QVQ的顏表情,祂還以為是留姬忘帶稿子了,沒想到引得留姬傷心。 “你上網都學了些啥?”辻野留鶴不由震驚,“睡吧,明天帶你去看東京?!彼嗣兂杀┕饭吠律囝^賣萌的稻置,叮囑祂明早當鬧鐘。 翌日,辻野留鶴請好假踏上去東京的電車。 到了興都館總部,特意到樓下接她的大島昌代身旁還有一位年輕男性,笑容滿面,深色西裝暗紅領帶,與帥氣臉蛋不怎么符合的老氣穿著。 大島昌代略顯不自然地介紹他的身份,甲元安幸,她一起當實習生時的同期,也是網絡編輯。 “真羨慕大島君,居然好運地碰上了這超級有才華的多冶比直鶴老師,一下就成為正式職員了呢。前幾天看她那么辛苦,我還問需不需要幫忙,結果被干脆利落的拒絕了呢?!?/br> “謝謝,我還擔不起老師的稱呼。大島君,我登記好了,接下來去簽合同吧?” “啊是,多冶比桑請跟我來?!?/br> 辻野留鶴沒有使用本名作為筆名,而是另取了一個名字,大島昌代也就順著業內習慣改口叫她筆名。 按社交習慣來說,甲元安幸的稱呼有捧殺的意味——除了醫生、教師、律師、議員這四種職業從上到下都稱作[老師]以外,文化行業能被人叫一句[老師]的人都是大佬級人物。 如果不是確認這是第一次見面,兩人無冤無仇,辻野留鶴都懷疑他在搞語言陷阱,而且他功利性太強,一開口就是一股陰陽味。辻野留鶴很不喜歡,他也不是中原中也那樣惹不起的人物,當下便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她和大島昌代有說有笑地坐上電梯,留下的甲元安幸低下頭,掩飾眼神的猙獰與憤恨。 叮咚,電梯開門的聲音與手機傳來的震動重疊,他渾身一抖,走到無人處接起,神色越來越難看。 簽完合同后,大島昌代提出帶她去漫畫部交接《大正異聞錄》的主要角色人設。 “這位是漫畫部資深編輯安井昇先生,手下出過多部大熱漫畫,眼光獨到,人脈廣闊,也是負責尋找《大正異聞錄》的插畫師的人?!?/br> “這位是多冶比直鶴作家,寫出能夠首版五萬部的大熱作品《大正異聞錄》的新出道天才作家!” 名叫安井昇的男性大概三十歲出頭,對她的態度非常親切。 安井昇作為職場老油條,對辻野留鶴這種自帶宣稱熱度且作品有實力的作家不論內心感受如何,當著面,他都態度很好,語氣誠懇。 因此,在辻野留鶴拿出一大堆人設和草稿,詢問封面和插圖能否由她親自作畫的時候,安井昇的笑容沒有一分改變。 還順嘴夸贊道:“多冶比作家還擅長繪畫?年紀輕輕的,真是才藝過人!” 反正畫好不好,能不能用的決定可以之后再拖,現在夸就完事了。 然后安井昇就被手機里的畫面懟到眼前,不得不看起來。 手機里的圖片畫的是小說里童磨受人參拜的情節。 畫面里,童磨高坐于與蓮花座之上手持金色鐵扇,底下跪了一片深深低頭的信徒,最前面的一位信徒雙手高舉過頭,向教主呈上貢品,細細一看,那鐵盤里裝的一顆人心,鮮血淋淋。 整幅畫面以暗金和黑色為主,唯有中間那顆人心發赤,屏風后的燈影鬼影幢幢,神秘恐怖的氛圍撲面而來。 畫好得讓安井昇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她是被讀者夸贊得上頭,自以為畫工出色實際很爛呢,沒想到她是真的行。 “安井先生,您覺得怎么樣?”辻野留鶴出聲問道,她對自己的畫還是挺有自信的。 “畫很不錯,可是……”安井昇了眼被辻野留鶴特意排開的草稿,簡單而有神韻,皺了皺眉頭,“還剩這么多要畫,多冶比桑能趕上嗎?” 原來是擔心工期問題。 辻野留鶴一怔:“您的意思是,這些畫都被采用了嗎?” “太好了,我還特意去學適用輕小說插畫的cmyk模式畫的,這幾天沒白學!” “誒?幾天?”內心保持驚嘆的大島昌代下意識重復道。 安井昇眉頭抽了抽,說大話也有個限度吧?依照參拜童磨這幅圖的完成度來看,熟練的畫師也要6小時的工作時長,加上剩下的10張主要角色人設圖和5張插圖草稿。如果晚上下班后才有空畫,三個晚上怎么可能畫得完? “嗯,前天借朋友的ipad下軟件,總算趕在今天前畫完了呢?!?/br> “看你們的表情,好像都不信???” 在一旁豎耳朵聽了許久的漫畫部其他編輯對視一眼,請她到一臺放了數位板的電腦前。 辻野留鶴摸了摸數位板,這個牌子她記得,可貴了,行業頂配,內心驚嘆了一遍興都館的有錢和大方。 她看了一遍數位板的各項圖案和功能才動筆。 這項舉動讓他身后的編輯們有些疑惑:她的表現像個初學者,下筆也慢,完全不符合她之前說的! 十五分鐘后,想湊熱鬧的人基本坐回了自己的工位上。 辻野留鶴適應了新工具,筆和屏幕接觸的聲音接連不斷。 離她最近的編輯黑澤心悄悄跑到辻野留鶴后面看,電腦顯示器上很快有田野和許多人成形,當了兩年編輯手下有好幾位漫畫家的她不禁為這畫畫速度驚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