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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尼拔無奈攤手,只道:“我堅持我的看法,這個謎語指向地點,但你知道——我是心理醫生,不是偵探?!?/br> 蘿絲的目光收回,微微歪頭望向漢尼拔,嗤笑道:“我認為你和威爾在一起那么久,至少會學到一些?!?/br> 雖然蘿絲這有專門戳他的傷疤的嫌疑,但漢尼拔并不動怒,畢竟,時間總是能夠沉淀一切,他心中的火焰早已熄滅,平靜地面對過往的一切或許是他用生命學會的最后一件事情:“事實上如果您真得記得的話您就應該知道,威爾一向靠共情來側寫,而我——從不與人共情?!?/br> 說從不與人共情絕對是假話,但漢尼拔很難與人共情卻是真的,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他不喜歡作為待宰的羔羊,也不屑知道那些屠夫的心情,對于漢尼拔而言他人的感情對于他只有兩種作用——被剖析與被掌控。他只做獵人,而不是獵物。唯一的破例就是威爾·格雷厄姆,而最后,他們共同沉淪煉獄。 蘿絲凝視了漢尼拔片刻,緩緩收回了目光,望向自己面前攤開在桌面上的哥譚地圖,長出了一口氣,微微闔目,旋即再度睜開眼睛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這件事我會處理?!?/br> 他當然要去忙,即便他們的一位同事已經失蹤了一天,即使小丑等人越獄,哥譚的政府也不該因此停擺,市政的工作仍然需要進行,而作為蘿絲的團隊的大總管,漢尼拔的工作甚至比蘿絲還要繁重上許多。不過……漢尼拔笑容玩味地問道:“你不問蝙蝠俠?” 來了哥譚那么久如果他還看不出蘿絲的目標是蝙蝠俠那他就不是漢尼拔了,所以這是一次嘗試,也是一次試探——對哥譚、對蝙蝠俠、也對蘿絲。 蘿絲倒不擔心漢尼拔鎖定她的目標,畢竟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甚至如果她任務失敗因為特殊條例而被開除,他也只會比她更慘,畢竟作為時管局的臨時戶口,漢尼拔這種危險人物現在可是連公民權利都無法完全享受。她只是沒想到,漢尼拔的危險性會將矛盾激發到這種地步——或者說她也曾有過猜測,但她當時卻抱有僥幸心理,不愿去想象。 然而,現在自欺欺人顯然是行不通的了。蘿絲略微抬眸,霧霾藍的眼睛輕飄飄地望向漢尼拔,十指相交撐著下巴,語氣似乎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縹緲:“不重要了,既然他們千辛萬苦搭好了舞臺,我們也不能對不起觀眾,不是嗎?” 漢尼拔露出了一抹真誠的笑容,俯身行禮,只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br> 說完,漢尼拔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而在其走后,蘿絲卻是一秒癱成了一灘貓餅,她真是太難了!漢尼拔這和絲血開團1V5有什么區別?!就算他cao作再厲害這種坑貨隊友也是要被舉報的!別看她跟漢尼拔把牛吹得那么漂亮,但事實上……“QAQ我一定已經被韋恩爸爸做成表了!”蘿絲忍不住低聲哀嚎道。 —————— 而與此同時,外出轉了一圈留下了一堆關于布魯斯·韋恩的一二三四五六七號新歡誰能幸運上位的猜測后,結束了營業的蝙蝠俠再度披上了自己的戰衣出現在蝙蝠洞中——需要上學的羅賓自然不在這里,畢竟他就算有膽子逃學也沒膽子那么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蝙蝠俠面前,蝙蝠家的大家長還是積威頗重的;紅羅賓自然也不在,韋恩集團有一個日常翹班的CEO就夠了,可憐的提姆此時正在尋找阿卡姆逃犯與韋恩集團的文件雙重工作重壓下艱苦奮斗。 所以,此時和他一起出現在蝙蝠洞的只有兢兢業業的老管家,以及某個無所事事混跡街頭,還被縱容著光明正大地黑進蝙蝠洞的通訊系統的問題青年——“老頭,聽說你去晚一步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掏了監聽器還炸了酒吧?” “你該不會是不行了吧?”某只最惱人的紅色炸毛鳥球球從來學不會如何關心人。 不過布魯斯充分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什么叫做你爹還是你爹——無視掉杰森陰陽怪氣的通訊,蝙蝠電腦上飛快地掠過無數單詞,伴隨著急促的指尖敲擊聲,很快,一張張畫面定格在蝙蝠洞中懸掛的數量繁多的電腦屏幕上——謎語人、毒藤女、稻草人……一位位從阿卡姆越獄的“病人”們赫然在列,最后,甚至還有一張小丑的畫面定格在了屏幕正上方,綠色的頭發、慘白的妝容、夸張的笑臉,他沖著監控微笑的表情詭異而恐怖,簡直可以止小兒夜啼。 以蝙蝠俠的控制欲蘿絲本就人數不多的政務團隊少了一個人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他畢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所以即便他心中有所猜測,但直到漢尼拔出現在稻草人等人聚集的酒吧中,他才得以肯定自己的猜測——小丑對蘿絲的團隊出手了,或者說,他對蘿絲出手了。 或許蘿絲自己還在為這件事困惑不解,但布魯斯卻并不為此意外,因為他知道,只要蘿絲身在哥譚一天,小丑就遲早會找上她,因為她身上哥譚的印記太過濃烈,小丑將哥譚視作自己的游樂場,現在他的游樂場上出現了蘿絲這么一個人,小丑又如何不想將她據為己有呢?讓哥譚打上小丑的印記——那是他一直都在做的。 但是,布魯斯靜坐在椅子上注視著面前監控正中的畫面——那一幀定格在漢尼拔走出硝煙時望向監控的那一刻。 和小丑的那張監控一起,兩幅畫面一上一下,固然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不同的神態,可他偏偏從中看出了同樣的瘋狂、同樣的漠視——他們都是不將人命放在心上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