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說得是啊,我去的茶話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個杯子,傅醫師馬上伸手替我扶了一把,他一看就是那種知書達禮,不太會跟人爭的人,跟他比起來,季醫師好像就沒那么好說話了,人也冷傲多了?!?/br> “那當然,你要看季景天的背景?!?/br> 說閑話的人走了,隔著一邊洗飯盒的阿輕慢條斯理地道:“是啊,誰能想到一知書達禮的好學生愣是把一高冷的季景天整得二個月剩了十斤,差點沒看精神科醫師?!?/br> 旁邊的阿笨道:“景天自己就沒錯嗎?方連云回來,他干嘛不避嫌?” “你這話講不講理啊,方連云跟季景天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就算當不了情人,也總是哥們吧,憑什么不讓人見面哪?!?/br> 阿笨嗤笑:“青梅竹馬,還初戀哪!方連云是什么人啊,他能叫傅聽夏嘔上二升血,還要把它咽回肚里去。景天要是當初一心一意,他就不該跟方連云有絲毫瓜葛,他為什么裝得好像跟方連云什么事都沒發生過那樣,因為他不想跟方連云撕破臉皮,他還留戀過去的那段感情,他就是心里有動搖。聞君有兩意,與君雙決絕。我認為傅聽夏就是這意思,你想不明白,就給你夠夠的時間叫你想個明白,合則合,不合則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我,我也這么干!” 阿輕抬起了頭道:“你怎么站傅聽夏那邊?” “我站公正的立場?!?/br> “你站公正的立場已經夠奇怪了,可是你這話明明就是偏著傅聽夏?!卑⑤p指著他道,“啊,我說呢,我以前就覺得納悶,你一麻醉師干嘛總是來看一心內醫師動手術,你該不是……” 阿笨急了,反指著阿輕道:“你為了拉公正人士下水,居然連這種齷齪的臟水都敢往我身上潑!” “你們倆吵夠了吧!”突然有人冷冷地插了句嘴。 阿輕跟阿笨見季景天陰沉著臉站一邊,兩人都嚇了一跳,阿輕干笑了一聲道:“那個,景天……” 季景天從來不在食堂吃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破天荒會在食堂里吃飯,大概是不想在隔壁的飯店碰上招待傅聽夏的那幫人。 阿輕頓時覺得牙都酸,季景天把飯盒丟進了垃圾桶,轉身就走了,阿笨在背后無力地舉著手道:“景,景天,你聽我解釋……” 吃過了飯,傅聽夏好不容易擺脫了人,在樓道上轉了一圈,朝著三樓的心外科走去。 “許教授在這間辦公室嗎?”傅聽夏敲了敲門。 房里是個小實習醫師,看見傅聽夏立即雙眼都放出了光,道:“你是傅醫師吧?” “啊,對?!?/br> “我姓木,叫木逢春,京都醫大的,其實我跟你是一個入學考試試場的?!蹦痉甏荷斐隽耸值?。 “哦,是嗎?”傅聽夏笑著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看了一眼辦公室,突然就看見了窗臺上有很多盆粉色的rou球,就走過去拿上一盆笑道:“你們科室的人都喜歡種這個呀,我以前……也有一盆?!?/br> 木逢春還沒說話呢,季景天走了進來,他也不看傅聽夏,只拿起桌面上的病歷翻了翻冷冷地道:“木逢春,我讓你抄寫病歷,你就只會抄寫病歷了嗎?連辦公室的門也不用看了,是嗎?” 說完他拿著病歷轉身又走了,木逢春走到傅聽夏的跟前,從他的手里將那盆粉色rou球拿了過來道:“對不起啊,這些rou球……都是季醫師的,他說誰也不送,分得再多也都是他一個人的?!?/br> “哦?!备德犗奈⒂行擂蔚厥栈亓耸?。 “我們科室今天晚上早就安排了慶?;顒?,你們科室喊我們去的接風宴……可能去不了了?!?/br> “沒關系,我們……也沒確定就是今天?!?/br> 季景天這是明顯不想跟他說話,傅聽夏只好離開,下午回學校見了過去的老師,解剖老師看見他還笑道:“傅聽夏,記得過來補考??!” 他出了學校,無意識地沿著學校前的路上走著,這條路他跟季景天一起不知道走過多少次,隔著馬路,裝得好像彼此不認得。 有時傅聽夏那么微微一側首,好像還能看見季景天就在路的那邊,戴著黑色的面罩,黑色的短大衣,靛藍色的牛仔褲,也在側頭看著他,眼里含著笑意。 他不知不覺地走回了季景天的公寓,當初這個房子是他租來的,現在想必早就換了主人,傅聽夏從口袋里摸出了鑰匙,慢慢地□□了鑰匙孔,無意識地轉了轉,卻聽卡嗒一聲,門打開了。 隔了五年,他又一次打開了季景天的門。 傅聽夏徐徐打開了門,門內的陳設依舊,只是客廳被改建過了,原本空空的墻壁變成了書架的背景,里面的書大部分都是傅聽夏買來又托許一夫轉交給季景天的。 他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手放在臥室的門上一會兒,然后才推開了它,走進去轉著圈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有很多記憶同時也在腦海里流淌而過,他們在這里纏綿,吵架,又和好。 他最后在一個靠墻的立體柜上看見了一個面墻的相架,他走過去把它轉了過來,相架里季景天從背后摟住了他,頭靠他的肩膀上,燦爛的笑著。 傅聽夏還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要求過季景天重拍一張,但是季景天沒同意,也不知道這張照片在這里面壁了多久,有沒有五年這么久。 他依然記著他,也依然在怨恨著他嗎? 傅聽夏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都站了多久,突然聽見外門又響了一聲,然后是有腳步聲傳來,他這才回過神來,心里一驚,心外科不是今晚有慶祝嗎,季景天怎么會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自處,只好匆忙拉開了旁邊的大衣柜躲了進去。 季景天走了進來,淡淡掃了一眼臥室柜子上翻過來的相片架,然后走了出去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丟在沙發上,走進了廚房打開柜子,啟開一瓶紅酒,將它倒入旁邊的醒酒壺。 然后他解開襯衣扣子,朝著洗浴室走去。 傅聽夏隱隱聽見門外有水流的嘩啦啦聲,輕輕打開柜門,走出去沒幾步,水聲又停了,他連忙只得又坐回了衣柜里。 季景天洗完了澡,回到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慢慢地一飲而盡。 傅聽夏聽見季景天回房上床的聲音,他將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的臥室已經沒有了動靜,連翻床聲都聽不見了。 季景天睡著了就是個很安靜的人,傅聽夏輕輕推開柜門,從里面出來。 長時間縮在柜子里,他的腿都有點酸麻,傅聽夏輕揉了一會兒腿,走近了季景天,看著他的睡臉,伸出了手很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烏黑的眉毛。 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對季景天那個八個字的形容,眉如飛劍,目若朗星,像個殺氣太大的俠客,那個時候他怎么會知道,有一天他會很愛這個人,很愛很愛這個人,也許命運讓他們再次相遇,就是為了讓他愛上這個人。 他要收回手的時候,突然手腕被人拽住了,季景天狠狠一拉就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第67問章 季甜甜想問的話 傅聽夏第一反應是驚慌,季景天壓著他親吻的時候,他鼻端間便聞到了一股酒味,他又想難道是他喝醉了。 一想到季景天喝醉了又拉人就能隨便上床,傅聽夏就覺得光火,剛想一腳踹開他,卻聽見季景天在他的耳邊輕喊了一聲:“聽夏?!?/br> 傅聽夏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這兩個字抽掉了,只剩下滿心的酸澀,他恍然地看著季景天,由著他扯掉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