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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繼母養兒手札在線閱讀 - 第5節

第5節

    鐘姨娘見陳氏并沒有發落自己,日子也過的得意起來。

    袁璐心里是不喜這些姨娘通房的。

    她在現代時家境就很不錯,結果小三上位成了她后媽。

    她死在一個呼吁保護海洋生物的慈善拍賣會上,那個拍賣會在游輪上舉行,主辦發為了弄噱頭,把船都開到了公海。

    本來主辦方邀請的是后媽生的meimei,后來她那個后媽覺著不安全,就讓袁璐代替去了。

    結果就遇上劫船的,一群太太小姐忙于逃命的時候,顧湘被推下了海。

    她那時候真恨啊,為什么現代沒有古時的嫡庶之分了?這樣她那個三流小明星出身的后媽也不過就能當一房妾罷了!

    再說這輩子,她娘也沒少因為鐘姨娘吃過苦頭。

    鐘姨娘雖沒有故意為難陳氏,可那趾高氣昂的嘴臉,便是躺在床上的袁璐都聽過丫鬟議論。

    鐘姨娘一心想討好袁璐,句句話都不離她,句句都是夸她的好。

    真可謂是說到了陳氏的心坎上。

    袁璐看鐘姨娘都添了幾盞茶了還不肯走,心里便有些不耐煩了,道:“我今兒身上還有些不爽利,想早些歇著,姨娘若是無事便先回去吧?!?/br>
    鐘姨娘殷勤地道:“姑娘身子不舒服去躺著便是,我隔著屏風跟你說話也是一樣的?!?/br>
    袁璐皺眉:“姨娘若真是這般愛說話,灶下愛說話的婆子多得是,姨娘何不去跟她們處一塊兒,別沒個眼力價兒地凈往主子跟前湊?!?/br>
    鐘姨娘沒想到剛醒過來的袁璐會這樣說她。

    雖說姑娘是正經的主子,姨娘說到底也不過是奴才,可她到底是老爺的枕邊人,沒見過哪家的姑娘這樣平白無故下姨娘的臉的。

    鐘姨娘讓袁璐說的臊紅了臉,咬著嘴唇下去了。

    陳氏屏退了下人,道:“娘竟不知道,咱們璐姐兒是這樣一個爆炭脾氣?!?/br>
    袁璐看她娘不像生氣的樣子,便道:“也是我話說得重了,只是娘親,我在床上的這么多年聽得見不得,想得動不得,許多的事兒我都知道。如今好了,心里的那些氣,真的是……真的是……”

    陳氏見她捧著心,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忙去給她捋后背順氣,“有氣便出,莫要氣壞了身子?!?/br>
    袁璐道:“娘,您不嫌我太厲害么?”

    陳氏笑道:“我們璐姐兒厲害便厲害些吧,這府里的事兒就算捅破了天,娘都給你擔著?!?/br>
    袁璐便有些不好意思:“也怪鐘姨娘來的不湊巧,我前頭吃了嫂子的氣,后腳她就來湊熱鬧。我這茶都不知端了幾次,竟不知道走?!?/br>
    陳氏道:“鐘姨娘小戶人家出身,見識有限,平日里雖愛邀寵賣乖,心卻不壞?!?/br>
    袁璐點頭道:“一會兒娘代我送兩樣東西過去,便當是我賠罪了吧?!?/br>
    袁璐剛好,陳氏肯定是要留她多住幾日的,中午就派人去成國公府說了。

    成國公府的老太太聽了也沒商議個歸期,只說知道了便打發人回來了。

    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晚飯。

    袁璐看著他們吃的rou菜很是眼饞,但是陳氏只讓她動了一筷子就不許她吃了。

    袁璐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菜,袁老爹動一筷子她就滿眼羨慕地看著他夾進嘴里,再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都十多年沒吃過這些了,先前只是想想還好,現在就擺在自己面前卻不許吃,袁璐的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袁老爹被她瞧得都不好意思了,只能就這咸菜蒙頭吃白飯。

    袁璐又去瞧他哥哥。

    今日桌上有一道八寶兔丁,鮮辣可口,是袁玨平日里最愛吃的一道菜。

    如今她小meimei的眼睛跟長在他筷子上似的,他動一筷子,袁璐就喝一口粥,假裝是就著吃的一般。

    袁玨哪里還能繼續吃下去,只得扔了筷子勸母親道:“既然meimei身體好了又十分想吃,母親且可憐可憐她吧?!?/br>
    陳氏卻十分堅持:“吃什么吃,她這身子,我趕明兒還要去求太子妃娘娘賞個恩典,請了御醫來瞧瞧才能安心。這些東西常人吃了都不好克化,且不說她了。你們也是,知道她不能吃,誰讓你們點這樣擺這樣多的菜?自己吃著好的饞著我們璐姐兒了,倒叫我來做這個壞人?!?/br>
    這通話說完,袁老爹就命人把葷腥都撤下去了。

    吳氏看著心驚,往日只知道這小姑子是婆母的眼珠子,現如今瞧著,竟是全家人都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doc的手榴彈,感謝喬喬的地雷~

    ☆、告誡

    如今府里是吳氏管家。

    吃過晚飯,吳氏為了跟袁璐套關系,主動提出來說要幫袁璐收拾屋子,還說自己房里有兩條新的金錢蟒大條褥要拿來給她。

    袁璐以前因為身體的原因,并沒有單獨分院子出去住,一直住在陳氏的廂房里。

    陳氏卻說:“你那被褥料子雖好,卻是放在箱底柜子里久了的,濕氣太重?!庇謱υ凑f:“你屋子里的被子也都沒曬著,娘怕你身子受不住,今晚上便在我這里睡吧?!?/br>
    袁璐便忍不住笑道:“我睡這里,爹爹睡哪里?”

    陳氏想也不想便道:“讓你爹睡前頭書房去,咱們晚上一起好好說說話?!?/br>
    袁老爹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幫腔道:“對對,爹睡前頭去,你就跟你娘睡?!?/br>
    吳氏落了個沒臉,也只得聽著。

    吃過晚飯,袁璐想先洗個澡。

    陳氏聽了便勸她說:“這夜里天涼,你洗什么澡?;仡^受了風又要生病?!?/br>
    袁璐因為過去的許多年都是由別人幫著清理身子,現在好了就受不得一點臟。

    陳氏見她堅持,便叫婆子去灶下看著把水燒熱些,再吩咐人燒了些碳先把廂房熏熱了,讓她在那里洗澡。

    袁璐洗澡的功夫,袁老爹和陳氏在一起話家常。

    袁老爹問:“聽說今天玨兒媳婦給咱們璐姐兒氣受了?”

    陳氏不悅地道:“可不是么,咱們璐姐兒不過是想抱抱霖哥兒,她竟把霖哥兒一把搶了過去。那做派,你是沒看到。這知道的是姑姑想抱侄子,不知道的還當咱們璐姐兒是吃人的妖怪呢?!?/br>
    袁老爹捋了捋胡子,“且等璐姐兒回去了,再點一點玨兒媳婦吧?!?/br>
    陳氏道:“回去?回哪兒去?這里不就是咱們璐姐兒的家?”

    袁老爹犯了難:“再如何說成國公府也是璐姐兒的婆家,這在娘家住個十天半個月還好說,長了總是落人話柄。加上現在女婿不在府里,這上有婆母,下有稚子,咱們璐姐兒也不能一直在外面?!?/br>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不疼我們璐姐兒。從前讓她那樣的身子進了成國公府,現在還不容易好了,你還讓她回去。她在那里無人照顧,這回落水沒事是福星高照,下一回可沒這么好運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女啊……”

    袁老爹見陳氏又要哭,忙把話岔到別處:“璐姐兒落水那件事可查清楚了?”

    陳氏便收了眼淚道:“問出來兩個都說是泓哥兒推的,花mama前頭已問過一遭,也是這個說法。只怕就是真的了?!?/br>
    袁老爹長長的嘆了口氣:“晚上你跟璐姐兒好好說說,別讓孩子心里過不去這個坎?!?/br>
    陳氏心酸無比:“若是旁的人,我怎么著也要為璐姐兒討個公道,可哥兒是玫姐兒留下來的孩子,這事且不說追究,還得想辦法封住下人的嘴?!?/br>
    袁璐洗過澡就覺得熏了炭火的廂房無比悶熱。

    那廂袁老爹已經去了前院,陳氏就派了人來喊。

    袁璐只著中衣,隨便裹了件大衣服,披了披風就過去了。

    陳氏見她頭發濕著,免不了又是一通說,一邊拿了干布給她擦。

    袁璐笑著應了,趴在陳氏膝頭像只乖順的貓。

    娘親的手又柔又軟,袁璐昏昏欲睡。

    直到陳氏撤了屋子里的下人,袁璐便知道她娘有話同她講,忙打起精神。

    陳氏問:“璐姐兒,你可知道你如何落的水?”

    袁璐自然明白她娘親已經知道這事,便老實地道:“花mama跟我說了,是二jiejie留下的泓哥兒推的?!?/br>
    陳氏又問:“你可知道當時的情境?”

    袁璐點頭:“前因后果都曉得,只是后來人來的多了些,怎么落水的也不清楚了。只知道突然丫鬟婆子都涌進來了,我就落進水里了……”

    陳氏把袁璐攬進懷里搖了搖:“娘的好璐姐兒啊,不是娘不疼你,只是這事若傳出去,謀殺嫡母的罪名罩下來,泓哥兒可就沒活頭了?!?/br>
    袁璐知道她娘親心中煎熬,便趕緊道:“娘親放心,泓哥兒是我親外甥,二jiejie走得早,我們自然要偏疼些。我從未想過要用這事來治他的罪。不過……”她頓了頓,俏皮一笑,“不過娘親可不許疼了外孫越過我去?!?/br>
    陳氏簡直愛她愛得不行,“哎,娘親最疼你?!?/br>
    袁璐又道:“但泓哥兒的事,女兒大膽,想拿來做個筏子,跟高老太君求個放妻書?!?/br>
    陳氏聽了吃驚不小,“你竟這么快便要盤算和離的事兒?你可想好了?這是一輩子的事兒?!?/br>
    袁璐坐直身子,緩緩地道:“女兒病了十七載,覺得真是什么都比不得自在活著重要。今我身子好了若仍是活在桎梏,和往日又有何差別?”

    陳氏真是吃驚不小。

    尋常的人從小躺到大,如今醒了多半也是個養廢了的不通人事的蠢鈍。哪里會有璐姐兒這般的魄力?

    真真是菩薩開了眼!不僅讓她的璐姐兒醒了,且開了靈慧!

    袁璐想了一通,繼續道:“且這事得我自己去說,娘親和爹爹得作不知情,否則老太君未必相信,多半心里想著你們心疼外孫,必不會真的外傳。只我去當這個惡人,她知我病了多年,與泓哥兒并無甚感情,且還不了解我性情,才不敢冒險。到時候若是她來找你和爹爹商量,你們只需驚訝地道‘原是泓哥兒要害我們璐姐兒’,她必不好意思再提?!?/br>
    陳氏拉著她的手:“這些你都如何想的?”

    袁璐握了握她娘親的手,苦笑道:“換任何一人,躺上十幾年,把聽到的任何事都想上幾百遍,心思必然成熟些?!?/br>
    陳氏心疼得無以復加,再也不勸說什么。

    隔了兩日,宮里的賞賜也下來了,有藥材,首飾,布料,還有一位醫女和一塊可以隨時往宮里遞話的牌子。

    醫女是陳氏送了信要來的,日前袁璐就跟她說從前的醫女太托大,對她近身伺候的人如何且不說,她醒來的那日竟是等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見她來。

    這種沒有父母心的醫者,便是醫術再了得都不能指望她救命。

    陳氏拿著宮鍛在袁璐身上比劃:“娘娘的布料選的真好,真襯得咱們璐姐兒。娘找人給你做兩條褙子好不好?且這幾個顏色配在一起也好看得很,各裁出一點做件水田衣也使得?!?/br>
    袁璐看著布料有點花,就說:“做裙子吧,褙子用素色的,不打眼。水田衣便不要了,拿這許多宮緞拼成一件穿著實在招搖了些?!?/br>
    陳氏又拿著給她比了比:“好,都聽你的?!?/br>
    吳氏在旁聽了,帕子都要絞碎了。那么好的料子,她見都沒見過。且宮里賞了那么多,也沒有指名道姓說只給璐姐兒一人,婆母竟一匹都沒說分給她。

    陳氏又把各類發簪、發釵、步搖都在袁璐頭上試了個遍,還問吳氏她戴著好不好看。

    吳氏滿臉堆笑地件件說好,心里醋翻了天,坐了不多久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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