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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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原來那扈長老沒有防備之下,中了黑衣人和老板娘的招,一時間氣得頭頂生煙,眼見著自己的屬下們皆被那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魔物吞噬,霎時數人的骨rou分離,鮮血四濺,其場面可謂是令人見之膽寒,饒是扈長老見慣了風雨也不由一陣心驚。 到底還是見多識廣之人,短暫的驚訝之后便毫不手軟地大開殺戒,終是殺出一條血路,盡管魔物難纏,從破了個洞的屋頂逃出。 扈長老雙眼一陣猩紅,雙眼狠狠盯住了黑衣人所在的位置:“謝長恭!我要你死!” 眾人沒料到在這種狀下,這人竟還未死,一時間面上都不由帶上了些驚恐。 黑衣人的神色一厲,暗道這老不死的東西當真有幾把刷子,看來…這次必須要做個了結! 他這樣想,扈長老又何嘗不是這個想法呢,二人也算是心有靈犀了,眼中不約而同地泛起濃重的殺意。 不過眨眼間,這二人便毫不客氣地出了招,揮袖時帶動靈力流轉,手中法寶也是不曾斷過。 雖說扈長老輩分高,靈力深,但方才在那客棧內被那些個魔物纏上了許久,不多時靈力亦是不濟。 葉定榕看著正在激斗的兩人,眼中冷光一閃而逝,手上微動,一道金色光芒忽然投落映照而下。 這時那滿面黑氣的扈長老被一掌打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氣息不穩面色灰白,急急地喘了一口氣時,黑衣人則是緩緩走近,仿佛要給他最后一擊。 風起,卷動地上碎葉,揚起陣陣灰塵以及細小的砂礫,金色光芒悄無聲息地壯大,籠罩了二人,金光下的場景忽然一陣細微的扭曲。 然而黑衣人神色一滯,緊接著便消失在金色光芒之中。與此同時,消失的亦有那跪倒在地的扈長老。 葉定榕舉起手中的“壺中天”,對驚訝過后猛然急急逼近的侍從們冷聲道:“你們的主子在我手里,別過來!” 這時的人數并不多,方才在客棧內死了不少,這時只剩下三五人。但葉定榕很明白,盡管只是寥寥幾人,也能輕易殺了自己,索性威脅道:“他們的生死在我手中,若你們敢對我們出手,他們必死無疑!” 幾人面面相覷,雖著急,但還是先后停住了腳步。果然是葉定榕的威脅起了作用。 “你想做什么?快將我主子放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一個眉目狠厲的侍從口中說著狠話,心中亦是存了殺念,手上悄悄凝聚靈力,準備一擊即中,畢竟此刻的葉定榕,并無一絲靈力,想殺她是易如反掌的事。只是,若是她沒有靈力,她是怎么驅動這法寶偷襲主人的?莫非....她已經偷偷解開禁錮了?想到這里,這個侍從有一絲疑惑,然而很快,他的思緒便中斷了,因為他的目光觸及到葉定榕身后那雙懾人的眼,猩紅,冰冷,里面凜然的殺意幾乎將他凍住,而那鋒利的獠牙外露,已然沒了個人樣。 迅猛的冷風掃過在場的數人,葉定榕身后纖長的發絲忽而被風掀起,幾縷沁涼如水的墨黑長發掠上面頰,映在賽雪的肌膚,拂在她秀美的眉宇間,卻絲毫掩蓋不住她目光中的森冷。她勾起唇角,露出個冷冷的微笑:“你們大可一試?!?/br> 本來還有幾分想殺了葉定榕的心思,此時竟遲疑了,若是真如同她所說,主子的性命握在她的手中,擅自出手豈不是害死了主子?他看向不知何時并肩而立的葉定榕和追風,衣訣飄動間,既有傲然亦有不顧一切的瘋狂殺意,他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發怯。 葉定榕看出了他們的遲疑,當即淡淡道:“快滾,別逼我現在就殺了你們主子!” 侍從終于一咬牙,心道,不久前收到丁護法的消息,人就在附近,既然如此,便只能先去找丁護法再做打算了。 這名侍從一聲呼喝,率幾人匆匆一齊轉身走了。 待到幾個侍從狼狽離開之后,葉定榕平靜地看向在一旁看熱鬧看的正歡的一對夫妻,道:“你們還想看多久?” 兩夫妻老臉一紅,老板娘干笑,忙道:“不久不久?!币贿呎f一邊手上悄悄地撞了撞身邊的相公,“姑娘你們隨意,我們倆也該離開了哈哈哈.....”目光仍是沒敢離開葉定榕手中的“壺中天”。 乖乖,這玩意兒委實兇悍了些,竟輕而易舉地便將兩個厲害的人物收了進去,可別一個順手,將自己和夫君也給弄了進去! 便攜著正準備葉定榕作揖的相公匆匆轉身,順便點了點身邊的小二,那小二立即化為一個小紙片,被塞進了包袱,連身后仍充斥著嘶吼聲的客棧都顧不上了。 下山,必須下山!至于這個客棧,不管也罷,反正里面的東西也出不來。 眼見著二人身影漸漸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之中,葉定榕問追風道:“追風,附近還有其他人的氣息嗎?” 追風向來對人的氣息格外敏感,便細細地在四周感知了一遍,搖頭道:“沒有了?!?/br> 葉定榕聞言腳下一軟,身形一個踉蹌,幸虧被身邊的追風扶住了。 “榕榕,你怎么了?”追風一手撐住葉定榕的身體,為她的忽然虛弱而驚訝不已。 “我沒事?!叭~定榕閉上眼,長睫微扇,眉宇間隴上淡淡的疲憊,的確,她沒事,只是要好好休息一會兒而已,她這些時日從未停止過運轉體內那微薄的靈力,好不容易稍微多了一絲,而方才她強動用了靈力,雖是成功了,但是巨大的疲憊感呼嘯而來,她幾乎抵抗不了這強大的倦意。 葉定榕終于驗證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她猜的沒錯,那絲魂魄,果然在那黑衣人身上,而他此刻在“壺中天”內,便是不用受靈魂撕裂之痛了。但現在還不能松懈,她手里的“壺中天”此刻便是個燙手山芋,當初她花了兩日的時間才從里面出來,不知這二人什么時候會發現其中奧妙,她須得早作打算。 “我們先離開這里,其余的再做打算吧?!?/br> 話剛落音,便有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忽然冒了出來,“這不就是那個叫葉什么的來著?” “.......” 葉定榕抬起頭,看向上方,正是一輛白色馬車從空中漸漸顯現并開始緩緩降落。 這么sao包的白色,這么不客氣的稱呼,她怎么覺得這樣熟悉..... —————————————————————— 朱紅的屋檐邊角,是凰鳥的尾梢,朝著湛藍的天空高高翹起,數不清的琉璃瓦顏色潤澤,在陽光下折射出微紅光芒,流光溢彩,令人目眩。 葉定榕抬首看向滿樹梨花雪白,心中也不由贊嘆此處庭院當真精美,她感受著略帶梨花清香的風從臉龐掠過,只覺得十分舒適,當然,如果這個庭院的主人不是擺著張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臭臉的話,她的心情也許會更好。 “葉姑娘,不是我說,你在我這里住了幾日,我找人解了你的禁錮,還為你穩固了魂魄,你可知我花了多大的精力物力財力?” 葉定榕點點頭,“我知道,多謝衛城主了?!?/br> 衛麒的發上肩上有幾片粉白的梨花,又是一張格外清麗絕倫的俊臉,手持一把折扇,看上去仿佛是從書中走出來的風流公子,可惜風流氣質只一張嘴便毀了個干凈,“這話我聽得多了,真是沒意思,我需要的可不是區區一句感謝,廢話不多說了,衛管家,賬本拿上來給葉...葉姑娘過目吧?!?/br> 葉定榕:“.....”沒錢。 葉定榕看了看精美的庭院,手中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茶具,一時奇道:“你堂堂一名城主,怎么這么斤斤計較?” 只見這位外表風流的城主大人一邊遞過賬本,一邊十分不耐地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城內上下開銷可大的很,不緊著點過活怎么能行,你過目一下賬目,我還有事要辦,先出門一趟?!苯又D過頭對垂首侍在一旁的衛管家道,“你盯著他們,別讓他們跑了?!闭f罷,一彈纖塵不染的衣袖,轉身離開了。 葉定榕放下茶杯接過賬本,立刻便被那長長的一串數目驚呆了。 追風很高興看到了一本“書”,為了顯示自己學到的知識還沒有忘記,他嘶啞著聲音艱難地將里頭用朱筆寫成的字念了出來——葉定榕:欠款五千四百二十兩,附注:去掉零頭五錢。 葉定榕在追風的念白中默默悲催了,這么多銀子,她捉摸著自己應該...可能..或許是還不起了.... ☆、第62章 葉定榕已經在衛麒的府中住上了一兩日,這里景色極美,吃住也都不差,只是葉定榕住的越久,越是被那不斷增長的欠款數目驚得心中直跳,照他們這么住下去,恐怕她就算是賺了錢也夠不上這些日子增長的。便找上了衛麒,表示自己要出府住,不料衛麟卻慢慢道:“若是你們還不上銀子,逃了可如何是好?” 葉定榕眉角一挑,還未說話,便被衛麟截住了話頭:“這樣吧,你便把你的寶貝拿出來,且讓我看看有沒有什么我看的上的,便抵押在我這里,如何?” 葉定榕聞言稍一猶豫,隨后點點頭,干凈利落地將自己手上纏繞的長鞭解下,放于矮幾之上,道:“這個怎么樣?” 衛麟摸了摸細長的辮梢,撇撇嘴道:“材質倒是不錯,只可惜一看便知是女子用的,我要這有何用?” 葉定榕皺起眉,從乾坤袋里噼里啪啦倒出一堆東西。 “你自己選吧?!?/br> 衛麟還當真細致地比較起來了。 卻見衛麟眼睛突然瞪大,驚道:“這....這怎的這樣熟悉?” 葉定榕一愣:“什么?” 只見衛麒從里面拿出個小葫蘆狀的東西,神色有些激動,道:“這....這莫不是”壺中天“?” “....是啊?!?/br> “這可是我先祖遺失的東西!” “...是嗎?”葉定榕一臉木然道,她可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衛麒祖先的東西,但現在....這是她的,況且這那兩人還在里面沒有半分動靜,可謂是一大隱患。 “怎么?你以為我在騙你?”衛麒看這葉定榕的表情,秀眉微皺,臉上戾氣漸生。 “你不信我?”衛麟忽然揚聲道,“衛侍,去祠堂將墻上掛著的,先祖遺留下來的那物,取下帶過來?!?/br> “.....“她也沒說不信啊.... 果然,片刻后,衛侍趕回來了,手中鄭而重地捧著個東西,臉上的表情如同手中捧得是佛祖賜予的長生藥一般,極是虔誠。 衛麒從衛侍的手中接過,拿給葉定榕看,“你看,這便是我祖先留下來的?!?/br> 這東西極為小巧,甚至頭上還有個金色的繩須,葉定榕的眼角一跳,直覺不好。 “這和你的“壺中天”正是一套,便是“壺中天”的蓋子,這蓋子雖小,卻是十分重要的一物,若是沒了它,“壺中天”的能力便會大大削弱。多年前,先祖無意中丟失了“壺中天”,卻保留了它的蓋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料到終有一日,會有機會......” “等等等等...?!比~定榕忽然出聲打斷衛麒對自家歷史滔滔不絕的講述,問道,“也是說,“壺中天”有了蓋子之后,能讓里面的人沒有逃出來的機會嗎?” 衛麒頷首,“沒錯,可以這么說?!?/br> 葉定榕的眼神微亮,“那太好了?!彼D了頓,“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二人交易達成,一個算是解決了“壺中天”內的麻煩,一個算是找回了遺落在外的家族中的寶物,算是皆大歡喜了。 —————————— 梨花紛紛而下,只一陣微風,便將枝頭拂動,片片梨花如雪落,恰有幾片被風吹去,顫顫巍巍地飄落于青藤蜿蜒的墻頭之上,藤蔓綠意盎然,覆上點點粉白,霎是惹人喜愛。 追風喜歡極了,手中拿著個籃子,眼中光芒閃閃,顯然是興奮的很。 他的身形如風一般,掠過被雪白梨花鋪滿的綠地,淡的幾乎看不清的身影帶著一陣風席卷而來,頃刻間便將四周的梨花吹得漫天飛舞,然后另一個身影隨后也跟了過來,手腕一轉,手中的長鞭便隨之突變,竟泛出點微紅的光芒,將漫天的花瓣攏住,不過片刻,便形成了一個花團,仍在不斷旋轉飛舞。 這人自然是葉定榕,只見她的指尖一動,這個粉白的花團便晃晃悠悠地掉在了追風的籃子里。 再轉眼一看,便見那地上已干干凈凈,不見半片花瓣。 葉定榕手指微動,梨樹的枝葉之中便漸漸有乳白色霧氣出現,如同有意識一般,緩緩靠近葉定榕,緊接著乖順地籠罩住追風手中籃子內的梨花花瓣,化為滴滴透明如晨露,沾附于朵朵梨花之上。 “好了,追風停下,我們回去吧?!比~定榕阻止還想繼續下去的追風,從他手中接過籃子,便轉身去了廚房。 追風很是失望的一垂頭,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滿樹搖搖欲墜的梨花——他覺得梨花紛飛時的樣子十分好看,也確信自己若是再跑一次,必然還會有這么好看的場景出現。 但他看著葉定榕的身影漸漸遠去,稍一猶豫便跟了過去。 他探頭探腦地看向籃子里的花瓣,道:“榕榕,這么少的花瓣,夠用嗎?” 葉定榕早看出追風的躍躍欲試,道:“嗯,夠用了?!鄙踔吝€拿起滿滿的一籃子給追風看,毫不猶豫地掐斷他的小心思。 到了廚房,葉定榕放下手中的籃子,挽起袖子開始動手了。 將新鮮的梨花花瓣浸泡在鹽水里好去掉澀味,過了一會兒,便接著用力將梨花揉碎,五指纖長有力,皮膚細嫩,幾乎與梨花花瓣混為一色,淡淡的梨花汁液滲出來,混合著淡淡的清香,沾染在葉定榕的五指間。 很快粉白的梨花瓣便混成了飽滿的一團,葉定榕又用干凈的紗布將它包裹起來,放入蒸籠之中。 不過片刻,那冒著熱氣的蒸籠中便漸漸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氣,飄散在整個廚房內。 葉定榕心知梨花花瓣可以取出來了,手上不停地將另一個黑色的蓋子打開,滿意地看到里面蒸的極爛極熟的雪白米粥,接著便將蒸籠的蓋子打開,取出被包裹住的梨花。 她湊近梨花包,輕嗅,只覺清香撲鼻,便將紗布解開將晶瑩的梨花,接著將它撒入煮的濃稠雪白的米粥之中,而后復又蓋上蓋子,將火候弄小些。 做完這一切,葉定榕才放松下來,道:“只需在等半刻,便可以了?!?/br> 一個房間內,一名身量嬌小瘦弱的少女正躺在榻上,饒是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亦是咳嗽不止,雖是頗為秀氣的一張瓜子臉,卻是臉色青白,額上有汗意,一看便知是染上風寒。 門口忽然被打開,一陣微涼的風灌了進來,這名少女不由又咳嗽起來,幾乎說不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