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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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渾大氣的嗓音瞬間招來一大波附近工作的粗使雜役,片刻便將二人圍住了。 若不是這里有一大堆人在,葉定榕大概真的要不顧自己在眾師弟面前的師姐形象,就要捂臉嘆息了。 面前是一片倒塌的棚子,而這個倒塌的棚子壓壞了里面的許多花草花草,別看這些東西不起眼,葉定榕卻知道,這些可都是藥癡王師叔的寶貝們啊。 而造成這一慘劇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便是....追風。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追風似乎也有些不耐,用力從大漢的手中扯下自己的袖子,大漢一個踉蹌,只聽“嘶”的一聲,黑色的袖邊被扯裂。 追風看看破碎的袖子,又看看大漢,目光猛然泛起一絲寒意:“衣服被你扯破了?!?/br> “扯破又咋了?”大漢瞪大眼,試圖與追風的閃著寒意的紅眼對抗,等等,紅眼?! 大漢猛然驚呼出聲,被追風眼中閃爍不定的紅光驚到。他說怎么這人完全沒什么反應,原來不是人么?!四周聚集的幾人也開始后退,遇到了魔物不跑的是傻子吧? 追風已經顧不上這些人的反應,因為他感受了到葉定榕的氣息靠近。身形一動,便奔到葉定榕的身邊,還小心翼翼地把破了的袖子往身后藏。 “榕榕....”追風眼中寒意散去,露出一雙與常人區別不大的眼看向葉定榕。 追風對自己闖的禍一無所知,還眨巴著這么無辜的一雙眼看葉定榕,葉定榕表示無奈,又見四周人影皆不見,看來用不了多久,王師傅就得趕過來發火了.... “榕師姐?”這個粗壯大漢倒是沒有被嚇到離開,反而認出葉定榕了,他隨后驚訝道:“難道介就是師姐尼帶回來滴辣只僵尸?” 葉定榕聞言應了一聲,打量了這個模樣粗壯黝黑的大漢,又想了想,印象里并沒有這樣一個糙漢子的師弟啊。 看到葉定榕帶著點迷惑,這個糙漢十分失落:“榕師姐,尼尊的不記得俺了嗎?俺是以前常蹲在懷玉院的一棵樹下后面偷看尼們練功的那個??!” 葉定榕:“.....”她怎么記得前幾年那個躲在樹后面偷偷摸摸的那個,分明是個瘦弱白凈的小少年好嘛,絕對不是面前這個嗓門粗獷,膀大腰圓,甚至面目漆黑的壯漢! 仿佛看出了葉定榕眼里的不敢置信,糙漢十分羞澀地解釋:“那時候年紀不大,常被師兄們笑話是個白斬雞,因此拼了命去鍛煉,才有今日的成果。怎么樣,是不是看上去威武雄壯了許多?”這次說話倒正常了,很明顯之前一口濃厚的鄉土口音....是跟廚房掌廚的偷學的。 說話間,一陣噼里啪啦倒豆子般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上空,一大堆小丸子從上頭砸下,葉定榕在一陣丸子雨中仰頭看,便見一只巨大的丹頂鶴慢慢降落。 很快落地,便有一個灰衣人踉踉蹌蹌奔下來,這人喘息著走過來,眼中含著悲痛的淚水,看上去已經瀕臨崩潰。 糙漢見狀如臨大敵,對葉定榕低聲說了一句:“俺遁了,師姐尼保重?!鞭D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旁的丹頂鶴不甚滿意地拿頭頂頂灰衣人,灰衣人才如夢初醒般抖抖索索從兜里掏出所剩不多的丹藥喂了它一把,它這才滿意地舒展雙翅,自懸崖邊上乘云歸去。 “師叔怎么有空來觀云院了,還讓丹頂鶴帶師叔來,是有人病了需要治療嗎?”葉定榕試圖轉移注意力,以免師叔看到旁邊藥圃的慘狀導致精神錯亂。 可惜,自從王軼丹頂鶴上下來眼神便沒有離開自家的那片藥圃,“這是你做的好事?!一命還一命!不,這只僵尸根本就抵不上我的火溢草、龍誕草....!” 王軼從來便是愛珍稀藥材勝過愛自己的孩子,此刻見了這一片慘狀無異于看到自家孩子被殘忍傷害,怎能不讓他痛苦? “呃...,師叔,追風也不是故意毀了這里的?!?/br> 追風嘶啞著聲音對葉定榕認真解釋道:“是的,都是因為這些花太難聞了,我才把它拔了的?!?/br> 葉定榕:“....”被傻僵尸蠢哭了。 王軼目眥盡裂,小三角眼鮮少能瞪得這樣大:“你這混蛋僵尸,我要跟你拼命!”說著用上了這輩子都沒使過的勁兒飛撲過來,大有與追風同歸于盡的模樣。 在葉定榕還未反應過來時,追風本能便發出凜冽殺氣,一雙眼紅光大盛,尖利的獠牙探出,瞬間便擺起了應戰的架勢,看上去對此倒是十分期待。 然而追風的期待落了空,因為突如其來的一道白色光芒將二人輕柔地隔開來。 王軼立刻便知道是自家籬師弟來了,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有籬師弟在,他此番暫時難以為他的藥草們報仇雪恨。 “師兄,莫要在此為難小輩,師兄這副模樣可是有失長者風度了?!币粋€含笑的聲音響起。 這顧籬走近僵持著的幾人,溫和道:“榕榕,你和追風先去看阿鐵吧,它已經醒過來了,方才還念叨著你們呢?!鳖D了頓,“你們和王師叔的事,便交予我來解決吧?!?/br> ☆、第28章 再遇師兄 葉定榕自然不會笨到這個時候還留在這里,對顧籬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后,又對氣急敗壞的王軼道:“師叔您先冷靜冷靜,待您消了氣我再帶著追風負荊請罪吧?!?/br> 顧籬點頭贊成,王軼則一聲冷哼,可惜被自己的小師弟攔住去路,沒法子去找追風算賬。 不過,作為一名藥癡,王軼武力值其實挺低的,便是對上葉定榕或者追風,恐也只能徒勞地撒藥丸子了,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王軼被燒昏了頭,忘記了這個事實罷了。 走在路上,葉定榕細細地想了想,忽然覺出不對了,她知道追風是一只有著人的智力卻什么都不懂的僵尸,平日里葉定榕并不在意這個,但是現在追風惹禍了卻完全沒有犯錯的意識,這讓她有點危機感。 葉定榕的腦海里驀然出現一副追風大開殺戒,所過之處尸橫遍野的場景,而渾身灑滿人血的追風卻邀功似的對自己道:“榕榕,他們的說話聲好吵,索性便殺了他們,你看,現在是不是安靜了許多?”聲音嘶啞艱澀,熟悉又陌生。 葉定榕不由打了個冷戰,被自己腦海里的這個驚悚的片段給嚇了一跳。 感受到葉定榕身體不尋常的振動,追風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定榕,便見她臉上竟出現少見的一陣蒼白茫然。 但只是這副模樣只出現片刻,葉定榕很快收斂心思,似乎下定什么決心,她微微皺眉,道:“追風,今晚你還是留在我那里吧,我有些事要說?!边€是得好好教教他。 追風沒有從葉定榕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意思,但是聽到葉定榕的話,眼睛也亮了起來。 “沒問題,今晚我就把箱子再搬回來!”追風身為一只僵尸,平日的表情僵硬,音調更是那種毫無起伏的嘶啞聲音,因此追風這句夾雜著歡喜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詭異。 *** 很快一人一尸便來到了阿鐵所在的房間,唔,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山洞罷了,阿鐵畢竟是只妖怪,習慣了住山洞,而山洞還有另一個好處,例如藏東西什么的。 葉定榕知道阿鐵有個靈敏的鼻子,此刻必然已經嗅到自己和追風的味道,于是她很耐心地在洞口等阿鐵給他們“開門”,之所以說是開門,自然是因為里面有阿鐵自己設的的妖法啊。 葉定榕試探著詢問,以示自己大駕光臨:“阿鐵你在里面嗎?” 沒有人回答。 沒等葉定榕做出什么反應,追風身形一掠,竟然毫無阻擋地進去了。 葉定榕:“....” 難道門障已經被解除了?葉定榕抬起手去觸摸,卻還是被一個無形的屏障阻住,看來還是沒有。 這時,追風已經進了山洞, 繞過一個彎曲的甬道,追風很快便見到了活蹦亂跳的阿鐵,然而除了阿鐵之外,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形。 “追風,你是怎么進來的?!”阿鐵本來上躥下跳,見追風來了驚訝地頓在了半空中。 “當然走進來的,榕榕還在外面呢?!弊凤L說著眼神卻放在了大喇喇坐著的男子身上,為什么會覺得很熟悉呢?心中下意識還對這人有些難言的厭惡。 這名男子笑了起來,“原來是那只僵尸啊?!彼旨毤毚蛄恐凤L,語氣里帶著絲玩味,道:“看上去師妹把你照顧得不錯,怎么樣?豬血的味道還好嗎?”原來這人是許久不見的陸銘。 追風的目光陰沉沉地,他也想起來這個人了,當初他和葉定榕還在盂縣時,這個人...就是這個人,趁他不備,對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雖然他并未感受到什么不對,但是那時被這個人強行束縛的感覺十分清晰,讓他的心里驀然升起一陣想要發泄的...強烈的煞氣。 血腥味漸起,并不大的山洞里,平白刮起一陣難聞的腥風,追風立于風中,一雙紅眼森冷看向面上依然帶著笑意的陸銘,目光里是冷酷殘忍的殺意。 僵尸的天性便是殘暴殺戮,即使追風平日在葉定榕面前溫順乖巧,但很明顯這并不能代表追風沒有兇惡的一面。 就像此時,不過是一個回憶的場景,便已然引起了追風的殺氣,可見...其實僵尸的本質也是很小氣的吧。 陸銘目光閃動,心道這僵尸的變化還挺大的,真不知師妹怎么養的,有趣。心中雖如此想著,但手上也開始戒備起來,右手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腰間。 “等等等等,你們在干什么?快給老夫停下!”阿鐵“撲通”從床上滾下來。 阿鐵看著已經尸化的追風,實在不明白追風是什么時候和陸銘結上仇的,但它覺得自己怎么也不能讓來看自己的追風和陸銘打起來,只是受傷就算了,若是一不小心死在了這里,那它可玩完兒了。 阿鐵心中一動,將洞口的屏障撤去。 這個方法不失為個好法子,因為當葉定榕的腳步響起時,阿鐵便發現山洞中肆虐的陰風瞬間消失,再回頭一看,追風的青面獠牙也同樣不見了。 蓄勢待發的陸銘同樣也放松身體,動了動唇角,甚至露出個淺淺的微笑。 阿鐵看著恢復原樣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的追風,又看看風輕云淡的陸銘:這法子也太好用了吧... 葉定榕來到山洞里頭時,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只是因為看到陸銘也在此,略微有些驚訝。 追風早就十分乖巧地迎了上去。 陸銘看著葉定榕的一雙仍舊帶著點暗紅色血塊的眼睛,語氣沉重道:“榕師妹,我剛回流云宗,便聽說你和阿鐵都受了傷,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 葉定榕微笑:“多謝師兄關心,我和阿鐵已無大礙?!?/br> 葉定榕的眼睛雖不能見強光,可現在并不是正午,出個門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阿鐵這時候一改方才活蹦亂跳的模樣,正嬌嬌弱弱地躺在了它的窩里,半閉著眼,看上去很是虛弱。 葉定榕摸摸阿鐵身上的黑色軟毛,感覺手下的圓滾身體似乎瘦了些,連毛發都都不如從前有光澤了。 此后,阿鐵通過躺在窩里挺尸充分表現出自己身體如何如何難受,以此來博得葉定榕少有的溫言軟語。 葉定榕從來不是個很溫柔的人,但面對阿鐵嬌嬌弱弱的邀寵,她還是照做了。 唔....順了一會兒的毛,阿鐵終于舒服地睡著了... 一旁的陸銘看不得阿鐵那得瑟的模樣,終于熬不住要走了。 陸銘忽然出聲道:“榕師妹!” 葉定榕回頭,疑惑道:“怎么了?” 陸銘忽然惡作劇似的伸出手,揉揉葉定榕的頭,笑瞇瞇道:“師兄先回去了,不然師傅又要罵你師兄不肖了,回了流云宗卻不去看他?!?/br> 葉定榕黑著臉揮開陸銘,雖有些郁悶,但她也知道這個陸師兄的大大咧咧的脾氣,倒也并未生氣,只道:“師兄慢走,不送!” 走之前,陸銘滿意地看到那只僵尸背著葉定榕,眼中紅光大盛,眼底里泛出殘酷的寒意。 哈,有趣,這只僵尸看來可沒有之前好對付了啊。榕師妹,你還以為你身邊的這個僵尸是只無害的小貓嗎?不知若有一天你看到這只小貓露出滿嘴的獠牙,長成一只令人心生恐懼的怪物時,會有什么表情?不是師兄不提醒你,只怕我說了你也是不信的啊。 *** 及至夜里,葉定榕嚴肅地教訓了追風一頓,追風只呆愣愣的聽著,時不時委屈地應一聲,在葉定榕眼里似乎挺真誠地知錯了? 第二日,葉定榕帶著追風又去了一趟藥廬,王軼這時倒已經平靜下來了,雖還對追風毀了藥圃的事耿耿于懷,但也不如昨日一般神色激動,看來漓師叔的勸說還是有作用的。 王軼讓旁邊的小廝為一人一尸斟了杯他自制的藥茶,于徐徐藥香中,他深吸了口氣,半瞇著眼冷哼道:“畢竟你是我師侄,也不用你這只寶貝僵尸一命還一命了?!彼蓄D了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但是,你須得幫我一個忙,如何?” 葉定榕端著杯苦澀的藥茶,實在是喝不下去,勉為其難地沾了沾唇,道:“什么忙?師叔您就直說吧!” 王軼低頭飲茶,三角眼里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便幫我去玄冰鏡取株睡蓮如何?” “睡蓮?哪兒沒有睡蓮,為何要去玄冰鏡?”葉定榕無語,玄冰鏡里十分兇險,一株睡蓮上哪兒找不到,懷玉院就有一池! “你就不懂這些了吧,玄冰鏡內的睡蓮跟尋常的睡蓮可不一樣!它是能入藥的一位上好藥材??!.....” “等等,師叔快打住。我知道了,我去!”葉定榕迅速打斷王軼師叔喋喋不休的藥物知識的灌輸。 ☆、第29章 玄冰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