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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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聽出了那個尖利的女聲,忽然裂開嘴嘿嘿一笑,道:“那婦人果然吃到苦頭了,榕榕你的法子可真不錯!” 葉定榕的嘴角勾起一個笑,道:“若不是阿鐵你幫的忙,這事也是做不成的?!?/br> “那是自然,老夫豈會看著榕榕你被人白白欺負了去!”阿鐵得意洋洋,身上雖洗掉了不少毛發,但看上去依舊滾圓。 隔壁夫妻的爭吵聲越演越烈,四周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這夫妻吵得不可開交,連臉面都不要了,互相破口大罵。 “你最近為甚么夜不歸宿!還拿我的首飾!你說,你是不是暗地里養了什么下三濫的貨色?!”那婦人頭發散亂,面上的妝容濃重,明明是青天白日里竟然有幾分惡鬼的模樣。 “什么叫下三濫的貨色?!我是在外頭養了一名女子又如何?未曾娶進家門便是給你些面子!”男子憤憤道。 “呸!姓張的,我趙珍嫁給你不到三年,你便想著納娶新人!當初我家的嫁妝豐厚,你可是樂得不行,如今竟敢背棄我?”婦人面上陰寒,比男子要瘦弱得多的身體竟然爆發出了一股力量,驀地揚起手便給了男子一個狠狠的巴掌。 男子被打地一個趔趄,面色鐵青,當著左鄰右舍的面被自家妻子給打了一巴掌,實在沒面子,當下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了,捂著臉兇狠道:“哼,當初說是嫁妝豐厚,不都是被你自己揮霍干凈?再說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模樣,當真倒人胃口!” 眾人一聽,頓時將目光集聚在了那婦人的臉上,皆嘖嘖稱奇。 原來這婦人面上雖妝容濃重,卻怎么也掩蓋不住眼角的皺紋,而她的表情猙獰,使得她老態盡顯。 一旁便有人開始議論了起來,一人小聲道:“這張家娘子怎的老得這樣快?確實倒人胃口!” “莫非是跟何娘的病是一樣的?”一人大驚。 此話一出,圍在門口的眾人頓時呼啦啦散開了,一名女子試試探探地問道:“張家娘子,你可是得了那???” “哪個殺千刀的說我得了那??!”趙家娘子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將那些看熱鬧的人趕走。 可心里卻開始有些猶疑不定,想到近日頭發掉得厲害,眼角迅速堆積起來的皺紋,暗道,莫非自己真的得了那個??? 婦人想及此,頓時驚恐不已,忙奔回臥房,趴在鏡臺上看個仔細,竟在鬢角處看到一絲銀白,她頹然坐在凳子上,心中絕望,絲毫沒注意到門口的夫君厭惡地看了自己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待到婦人回過神來,四周已空無一人,大家都避著她,她眼里一酸,忍不住埋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忽然一道語帶好奇的清朗聲音道:“這位夫人,為何哭得這樣傷心呢?” 婦人聞言心中一動,隔著一雙淚眼,她抬起頭看去,卻見一身著藍衣肩上背劍的挺拔少年正立于門口。 ———————— 葉定榕聽著附近的喧嘩,不為所動。倒是阿鐵和紅眼僵尸心中蠢蠢欲動,看上去似乎是想去瞧瞧熱鬧。 阿鐵三下兩下便將一盤冰糖葫蘆吃個干凈,意猶未盡地咂咂嘴,便從椅子上縱身一躍,一閃眼便到了門口,還不忘了回過頭對著紅眼僵尸使了個眼色,煽動道:“追風,跟老夫一起如何?” 紅眼僵尸知道阿鐵叫追風這個名字是在喊自己,于是猶猶豫豫地看向葉定榕——他還記得葉定榕囑咐過他不許隨便出門。 葉定榕不讓紅眼僵尸出門,是擔心他無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渴望,不過最近見他倒挺乖順,于是意簡言賅道:“把豬血吃完才能出門?!?/br> 紅眼僵尸聞言,也不再抗拒,片刻間便將難吃的豬血吃了干凈。 及至一妖一尸撒歡兒地跑出了門,葉定榕將桌上收拾收拾后,便進了書房,書房的格局簡單小巧,除了一個寬大的方案,便是后面一排書籍,葉定榕坐在椅子上,從方案上拿起一本已翻過幾頁的薄冊子開始翻看起來,而上面赫然寫著六個濃墨大字:如何喂養僵尸。 看了一陣,葉定榕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神不寧,她丟開薄冊子,出了房門,細細傾耳聽,意外沒有了那婦人的嗚嗚哭聲,卻聽到阿鐵熟悉的低吼聲。 葉定榕心知阿鐵多半是遇上了麻煩,帶上幾樣趁手的法寶便匆匆出了門。 不過片刻,葉定榕便來到了隔壁的房子,推開虛掩的大門,葉定榕掃了一眼里面的狀況,便見到一個手持長劍的藍衣少年正嚴陣以待,那婦人正躺倒在地不知死活,而阿鐵和紅眼僵尸追風則是原形畢露,一個變成了高大的兇惡怪物,粗壯的前腿正暴躁地刨著地;一個變成了獠牙盡顯的僵尸,目光陰慘滲人。 三個不同的生物對峙中,突然見到葉定榕進來,一時都頓住了。 卻見藍衣少年焦急道:“姑娘你快出去,這里十分兇險!” 葉定榕面色淡淡,道:“如何兇險?” 藍衣少年似乎沒想到這個目光清凌凌的姑娘竟是個如此膽大的,見了兩只可怕的妖魔竟絲毫不懼,一時愕然。 葉定榕徑直走了過來,忽的手上憑空出現一根精致的紅鞭。 藍衣少年頓時明白葉定榕也不是個普通姑娘,雖然還是對這一妖一尸的舉動十分忌憚,臉上卻不由露出歡欣之意,道:“姑娘你莫非是察覺到這里妖氣尸氣沖天,才來此助我一臂之力的?” 葉定榕聞言竟頓住了腳步,似乎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何我要來助你一臂之力?” “......”藍衣少年被噎得臉都紅了,想了一會兒才道,“碰見妖怪傷人難道不應出手相助嗎?” 葉定榕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似乎明白了這藍衣少年恐怕是剛從家里偷溜出來玩兒的。 旁邊的一妖一尸見二人聊得正歡,不甘冷落。還是阿鐵機靈,立刻便從巨大猙獰的怪物變回袖珍可愛的無害模樣,竄到葉定榕的懷里,使勁兒打起了滾。 追風雖不聰明,可是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也不甘落后地從青面獠牙的僵尸變回一位俊美的男子模樣,身形一動,如疾風一般掠到葉定榕的聲旁,似乎也想試著竄到葉定榕的懷里,可惜個頭太大了。 葉定榕很不客氣地對著他抽了幾鞭子,僵尸皮糙rou厚很耐打,但還是能感覺到疼痛的,于是追風很委屈地不敢再輕易蹭過去了。 藍衣少年愕然地看著這個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組合,一時無語,片刻后才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竟是一伙兒的!” ☆、第9章 初闖湖的少年 葉定榕收起鞭子,抬起眼淡淡看了一眼藍衣少年,似笑非笑反問道:“是又如何?” “姑娘莫非是被這兩只妖魔所惑?”藍衣少年不解,不大相信葉定榕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會同妖魔為伍。 “你這小子啰嗦得很,榕榕本來便是同我們一起的,與你何干?”阿鐵不耐煩道。 藍衣少年喝道:“妖怪四處為禍,小爺我要替天行道,今日便除了你!” 阿鐵拿爪子耙耙臉,哂笑:“小子你倒是試試呀!” 藍衣少年面色一變,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用力握住手中的長劍,左手不知掐了個什么訣,看似破爛如同爛鐵的劍身上忽然出現淺淺的青色電光,變得奪目。 “青元雷?”阿鐵訝然道。 藍衣少年聞言一頓,面上出現一絲得色道:“如何,知道小爺的厲害了?” “青元雷是青元城主衛麒的看家本領,你小子怎的會用?莫不是從哪兒偷學的!” 藍衣少年冷哼:“什么偷學!青元雷分明是小爺家祖傳的功法!”他頓了頓,又對葉定榕道:“姑娘,勸你還是離開這里吧,今日我可要除了這兩只妖魔!” “除掉他們?你可問過我答應不答應么?”葉定榕握住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紅鞭。 “看來姑娘是不愿離開了?” 葉定榕不答,知道這場打斗不可避免,便一手抓住阿鐵的軟毛,扔了出去,伴隨著一聲“嗷嗷嗷”的驚叫,阿鐵黑圓的身體在空中畫出個美麗的弧度。 葉定榕問道:“你是非要對付阿鐵和追風不可了?” 藍衣少年正色道:“這是自然,小爺可是說到做到!” 葉定榕聞言,出其不意地揚手揮鞭,一道帶著紅光的長鞭擊向藍衣少年的位置,纖細的長鞭晃出數條虛影,如同幾條如影隨行的毒蛇,疾馳而來。 藍衣少年一驚,未曾想葉定榕會這么快便出招,手上長劍還未揮動,身體便瞬間移開。他看著閃著幽幽冷光的鞭梢,輕輕抽氣,心中暗嘆這姑娘出手如此狠辣,也不敢大意,暗自警覺起來。 葉定榕既然一招未中,又見這藍衣少年跑得比兔子還快,很快下一鞭便不客氣地朝著他呼嘯而來,凌厲的鞭子帶著風聲掃過,藍衣少年飛快持劍格擋。 每當紅色長鞭與青色利劍相擊,二者接觸到的地方便爆出一陣紅青色光圈。 葉定榕與藍衣少年斗了許久,偏偏這少年又似乎沒有盡全力,打得十分不盡興。她忽的一揚手,長鞭筆直地自下而上似要將少年劈成兩半,這次的攻勢太過強勁,少年咬牙,雙手持劍將手中沉重的長劍一擋。 誰知這只是葉定榕的虛晃一招,因為他發現自己突然無法動彈了。 藍衣少年保持著舉劍格擋的姿勢,身體卻僵硬,他的臉上漲的通紅,嘴上叫道:“妖女!你做了什么?” 葉定榕聞言一笑,“我做了什么?不過使了個定身咒罷了?!?/br> “有本事解了小爺的咒,我們再來一戰!” “同你打太沒意思,你可未曾盡全力?!?/br> 沒想到自己不忍下狠手竟然還被這姑娘嫌棄,藍衣少年一呆,雖然仍是保持著向上舉劍的姿勢,還是不由抽了抽嘴角。 一旁的阿鐵和追風見戰局終于停下,忙湊了過來,阿鐵見藍衣少年舉劍定在原地,心中一喜,顧不上心疼剛掉的毛了,稱贊道:“榕榕做的好,這小子牙都沒長齊便敢對老夫口出狂言,是該給個教訓!”又圍著藍衣少年打量了一圈,出言恐嚇道:“小子,你是想清蒸還是紅燒?” 藍衣少年聞言大罵:“你這狗妖,有本事便吃了我,小爺此次若是未死,必定讓你不死不休!” 阿鐵一怒之下從地上蹦起,十分瀟灑地在藍衣少年的臉上蓋了個章。 藍衣少年頓時瞪大了眼,呸呸呸吐出一嘴黑毛,吐了。 藍衣少年睜著一雙無神的眼,心中絕望,本來只是想出門歷練歷練,不愿整天被兄長困在城里,誰知離開家門,頭一次想除妖衛道,便碰上了這吃人的妖怪。 那又如何?他可是青元城衛家子弟! 他忽然梗起脖子道:“你們要吃便吃,小爺若是有一句求饒便不叫衛麟!” 葉定榕讓阿鐵和追風將這個少年給捆起來帶回去,而她在走之前卻看見一陣似白霧般的東西在那名暈過去的婦人身上緩緩冒出,漸漸凝聚成一個白色的人影。 葉定榕忽的五指一抓,那本就稀薄的白影便如同被人捏住了身體,不停顫抖,白霧也開始有消散的跡象。 “我讓你出來了嗎?”葉定榕瞇起眼冷聲道。 “仙姑手下留情啊,小妖只是....只是出來透透氣罷了,并非想逃?!甭曇舻故莻€柔媚的女聲,因驚懼而顫抖腔調帶著絲楚楚可憐,若是一般的男子聽了必定心生憐愛,可惜葉定榕是個女子,對此非但不感覺憐愛,反而厭惡。 “警告你,老老實實待在這婦人身上,若是讓我發現你擅自出來了,可別怪我不客氣!”葉定榕一把將白霧扔進婦人身體,白霧忽地消散,而那側倒在一旁的婦人的皺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出現。 白霧躲在婦人的身體里嗚嗚哭了,不過是只依靠消耗凡人女子的青春存活的魅,怎的就倒霉遇上了這個女兇神呢!還被強按在這個渾身濁氣的婦人身上,要知道她也是挑嘴的好嗎! 衛麟是從后腦勺和臉上的疼痛中醒過來的,而當他完全清醒時,發現夜色黑沉,月上中天,原來已是半夜。自己不僅是頭和臉,便是整個身體都酸疼得厲害。 他費力地從地上爬起身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撿起被扔在身旁的破劍,抱在懷中,雖然不知道為何會被那一人一妖一尸給放走,心中卻慢慢升起一陣劫后余生的慶幸感。撫摸著劍身上冰冷而粗糙的紋路,衛麟的心在漆黑的夜里又一次飛揚起來,或許身上很累很疼,但是與從前的日子相比,他卻覺得很疼快。 藍衣少年衛麟抱著破劍心情舒暢了,可葉定榕的心情卻不太好,原因就是面前這只正抱著一具巨大的棺材死也不放開的僵尸。 葉定榕這時正端坐在椅子上,漠然看著追風試圖換個姿勢,把棺材背在自己身上,而阿鐵則湊熱鬧地站在棺材上面翻跟斗。 葉定榕很頭疼,這追風前幾日表示自己睡不慣床,想要棺材,葉定榕想著那本書上是寫著僵尸睡的是棺材,而作為一名合格的飼主,她很快便買了個棺材回來了。 可是想起陸師兄帶來的口信,葉定榕便決定即刻啟程回教,而這追風剛沒睡上幾天棺材,對這具棺材依依不舍,結結巴巴地表示要將這棺材帶上。 當然,最后以葉定榕的武力征服而告終,而追風則頂著一雙紅眼睛如泣如訴,一直到天明。 ☆、第10章 池雨城 近來池雨城十分不太平,人們總能在夜里聽到一些像是風在嗚咽更像是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吼,他們夜夜閉緊門窗不敢出門??傻诙毂隳馨l現自家的雞鴨被扭斷了脖子,吸干了血,大塊大塊的血灑在了青石板上,觸目驚心。 若是僅僅只有家畜被殺也就罷了,近日卻不斷有人失蹤,人們聽到或熟悉或陌生的慘叫聲回響在漆黑的夜里,只怕下一個便是自己,眾人心中惶惶,那膽如鼠的城主亦也無用,只道早已上報便倉皇出逃,城里眾人求助無門,能走便走,不能走的只能寄希望于管理城池的人來救他們。只是,這個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池雨城里再也不復之前的熱鬧繁榮,街道上空曠蕭條,閣樓高立,城墻依舊堅固,而那墻上噴灑的鮮血卻顯示出一股衰敗恐懼的氣息,便是偶有幾個路過的行人經過此處,也從不敢多待一日。 這時,空曠的街道上有幾個形銷骨立面容凄苦的老人孤兒在尋找著吃食,見城門處出現一前一后的一女一男,城中人也只漠然看了一眼便自顧自低下頭。 這名女子面容秀美,身著青衣,看上去風塵仆仆,面有疲憊,目光仍是清冽,而那男子身形高挑,面若冷玉,鼻梁挺秀,正是葉定榕與紅眼僵尸追風一人一尸,還有正趴在追風肩頭睡覺的阿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