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于是,在隋垣暗搓搓的謀劃安排下,整個帝國的天,突然變了。 原本年富力盛的皇帝突爆急癥,在面見大臣時昏迷不醒。御醫們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后,不得不得出結論:皇帝早年征戰,受過好幾次傷,以致落下了病根、埋下了隱患,后來勵精圖治,更沒有得到妥善的調養,小毛病不斷累積起來,最終釀成了質變,就算是華佗再世,也回天乏術。 ——當然,這是精簡下來的說法,任憑御醫們有多大膽子,也不敢直言皇帝已經沒救了,需要早早準備后事。 不過,眾大臣與皇家人個頂個兒得聰明,立刻就對這番委婉的說辭心領神會了。 前一段時間,皇帝格外強硬而不留情面的做法早就讓后宮中壓抑著濃重的怨氣,一聽到皇帝要死,娘娘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喜大普奔,然后立刻開始了謀劃。 當然,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的,皇后聽聞御醫診斷后,一怒之下要將他們這群“庸醫”悉數斬首,幸好皇帝及時“清醒”,這才救了御醫們一條小命。至于那些強作哀顏要來侍疾的妃嬪們,也被皇帝在暴怒之下趕走,而唯一獲得允許留在他病床前的,只有徐塗。 即使是在昏迷不醒之際,皇帝的手仍舊緊緊抓著徐塗,宛若最后的執著,不離不棄。 “父皇他……當真不好了?”二皇子趁著無人注意,湊到隋垣耳邊,低聲詢問。 隋垣抬頭勉強一笑,然后點了點頭,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悲傷深入骨髓。 “你……節哀順變。畢竟,父皇比你大了十多歲,總有一天是會先你一步離去的?!倍首幽罅四笏逶募绨?,沉聲安慰。 司徒珪也不是不難過,畢竟,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血緣親父。一直如一座大山一樣巍峨偉岸、令人只能仰望的父皇在如此猝不及防間倒下,的確讓司徒珪有些無法接受。 但是,在悲傷之后,他還有一種無法克制的振奮與躍躍欲試。父皇的倒下,意味著舊的時代的結束,也意味著新的時代的到來,而他們這些皇子們誰能夠引領這新的時代,就在此一搏了。 “我知道?!彼逶瓜卵垌?,“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么快?!?/br> 這絕對是隋垣的大實話。原本,他和趙羲和早就規劃好了,在趙羲和裝病、以精力不濟禪位后該去什么地方“養老”,只是,沒想到他的創造者突然橫插了一杠子,將裝病變成了“真病”。度假計劃就此夭折,趙羲和也被關了小黑屋,不知什么時候能出來,隋垣此時此刻悲傷的表情自然顯得格外真摯。 二皇子陪著隋垣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他一直心心念念著的問題:“父皇在清醒的時候,有沒有對你說過屬意的即位人選?” 皇家人就是這樣的現實。在這個時刻,他們最關心的不是皇帝的病情,而是皇位的繼承人。 隋垣并不想欺騙司徒珪,而同樣,就算在這個世界中他和司徒珪的感情再好,他也不可能更改劇情中皇位的歸屬,幫助司徒珪避免炮灰的結局——這是一個職業扮演者的cao守。 隋垣垂下視線,無聲地搖了搖頭。 司徒珪有些失望,卻也能理解:“也罷,父皇再怎么說也是君王,無論他如何喜歡你,也是不可能對你透露這些的……”頓了頓,他又輕笑了一下,“不過,父皇既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必然會為你多做打算。既然這樣,那么我的勝算就大了許多,不是嗎?” 隋垣……他只能繼續沉默,有些不忍心打碎自家好兄弟最后的美夢。與此同時,他還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微微側頭迎了上去,正好與司徒鈺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司徒鈺的雙眸中搖曳著難以壓抑的火焰,顯然,比起司徒珪興奮與悲傷交織的復雜,從小就沒有接受過父皇多少關懷的他此時更是純然的激動。 司徒鈺自然是激動的,原本他以為自己與徐塗此生無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自己是父皇擁在懷里。本已絕望,卻不料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父皇的猝然病倒,不僅意味著他馬上有可能登上心心念念的皇位,還意味著他能夠取代父皇,獲得擁有那個人的資格和權利。 只是,這件事不能cao之過急,司徒鈺并非強取豪奪的霸道之人,也許在求而不得的最后,他會不得不選擇這樣的方法,但是在此之前,他更喜歡用委婉懷柔的手段獲得心上人的傾慕。 就算徐塗心悅父皇至深,司徒鈺也有足夠的時間取代父皇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護他一世周全——當然,這些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皇位。 司徒珪與司徒鈺等皇子們并未停留多久,很快便紛紛離開,在這個關鍵時刻,既然皇帝只想要跟徐塗度過生命中最后一段時日,那么他們這些皇子們也沒有功夫守在殿外當什么“孝子賢孫”。 要做的事情簡直太多了,前一段時間被皇帝打散地七七八八的勢力要盡快收攏,他們必須考慮到各種的可能性,并針對這些可能性做好充分的準備。 如果父皇沒有留下遺詔,該如何擊敗其他兄弟登位?如果父皇立了他人為儲君,該如何積攢實力、選擇恰當的時機奪權?如果父皇立了自己,又該如何穩定朝局、應對其他兄弟的野心? 所幸,如今人心浮動,只要拿得出足夠的砝碼,他們就能夠吸引有野心的人趨之若鶩。很快,眾皇子們紛紛迅速凝聚起了屬于自己的政治力量,劍指皇位,蓄勢待發。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皇帝卻始終沒有康復的跡象,每次御醫們會診后得出的結果也越來越糟。盡管沒有人敢說一句“放棄”,但是在大多數人心中,皇帝的確已經不行了。 于是,不少原本礙于皇帝的高壓而隱忍不發的人,終于不用再擔心皇帝萬一病愈后的報復,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皇宮中的冤死鬼簡直太多,哪位妃子手上都少不了沾染血腥、也少不了曾經被傷害。今日你害我子嗣、明日我便讓你流產,今日你對我下毒、明日我便以牙還牙。后宮變成了確確實實的修羅場,而其中首當其沖受到波及的,則是害所有妃嬪“失寵”、受挫的皇帝最心愛的人——徐塗。 只可惜,自從皇帝染病,徐塗便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而眾位娘娘即使手段再高,在這個時候,也萬萬不敢將手伸到皇帝身邊——萬一被抓了把柄,落下個暗害皇帝的罪名,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彌天大罪! 無法害了徐塗的身,那么,便毀了他的心。流言猛于虎,宮中的妃嬪們自然精于此道,殺人于無形。 很快,便有不少關于徐塗以色侍君、奴顏媚主的流言傳了出來,將徐塗原本就不光彩的名聲完全踩進了泥里。 徐小公子風姿颯然,勾了太多人的心魂,無論是求而不得者還是妒火中燒者,都推波助瀾地讓這次的流言越演越烈。 司徒珪聽到傳言后狠狠砸了手中的茶碗,而司徒鈺的面色也越發陰沉。只可惜,無論如何憤恨這些落井下石之徒,在這個時候,他們最重要的目標還是奪嗣,無法分心去做別的事情——畢竟,徐塗聲名有礙,萬一與他有所牽連,會成為被政敵攻訐的借口,他們不得不謹言慎行。 至于謝翎等人,即使為徐塗感到擔憂和悲哀,但勢單力孤,他們什么都做不到,更不敢在得到主上命令前擅自行動??粗约抑魃弦恍囊灰鉃榛饰恢\劃,他們不得不為皇家人的無情和冷酷而感到心寒,但這樣的理智,大概才是身為王者所必備的。 一邊慶幸著徐塗自從皇帝病重便一直不離病榻,也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司徒鈺和司徒珪越發心狠手辣地將手中的長劍指向了不久前還曾在一起談笑飲酒的兄弟,寄希望于在登上帝位后,再替蒙受污名的徐塗正名。 ——只可惜,他們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某日凌晨,當接到傳訊的眾人衣衫不整、步履匆匆地趕到宮中時,等待著他們的,是皇帝早已停止了呼吸的僵硬尸體,而趴伏在尸體之上的,則是額角一片猙獰腥紅的徐塗同樣氣息全無的軀體。 皇帝駕崩,徐塗撞柱殉葬,也不知是成全了皇帝的深情厚誼,還是自知身染污名,無顏茍活于世。 司徒鈺和司徒珪渾渾噩噩地看著即使是死,也仍舊雙手交握的兩人,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倘若他們沒有將皇位看得那么重,倘若他們在聽聞流言后便及時采取行動,是否徐塗就不會選擇死亡了呢? 但皇家之人就是如此的冷漠,即使明知道自尊心甚高的徐塗也許無法承受,即使在他們心中徐塗無比重要,卻仍舊還是比不上那一把龍椅,抵不住萬萬人之上的誘惑。就算時光倒流,他們也大概不會冒著風險,做出另一種選擇。 除了司徒鈺與司徒珪無法將視線從徐塗的尸身上移開外,其余人等的目光卻一直盯在床頭處那明黃色的圣旨上。 面面相覷片刻,最為德高望重的丞相緩步走到床前,俯身拜到后,恭恭敬敬地將圣旨捧起。 緩緩展開的圣旨讓近一段時間的奪嗣之爭落下了帷幕,皇帝在臨終前終于留下遺詔,由四皇子司徒鈺即位。 隋垣:“cao縱道具就要倒時間了,完全等不及你們奪嗣結束,無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qaq” 除了司徒鈺外,其余眾皇子的臉色都白了一白,而司徒鈺即使得償所愿,心中也沒有半分的喜悅之感。他木然地雙膝跪地,接旨謝恩,而待到他重新起身后,殿內眾人無論甘心還是不甘心,都不得不向新皇彎下膝蓋,山呼萬歲。 司徒鈺登基后,所頒布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將徐塗的尸骨收斂,追封親王,隨先皇一同風光葬入陵寢。即使不少老臣對此激烈反對,但新皇卻表現出了難得的強硬,力排眾議,而司徒珪自然也在其中也下了不少的力氣——這大概是他們唯一能替徐塗做的了。 一直到如今塵埃落定,午夜回夢時那鮮衣怒馬的少年仍舊是那么得生機勃勃、肆意張揚,而驚醒后內心深處無法忽視的空洞卻泛著寒意,讓他們寢食難安。 對于那些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兄弟們,新皇的手段自然是打壓和限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他卻放過了曾經呼聲最高的二皇子司徒珪,反而待他很是寬厚。 司徒珪對此也頗為不解,直到某日與新皇對飲時,司徒鈺的一句后才讓他恍然大悟:“我曾心悅于他,卻眼睜睜看他走上末路而未施援手,于心難安。你是他最好的兄弟,我不想他即使走,也走得不安心。所以,只要你不犯上,那我就不會動你?!?/br> ——為了彌補,為了祭奠他那曾眼睜睜看著落入深淵的心頭所愛,僅此而已。至于這份懊悔和承諾能夠持續多久,又有誰能知道呢? 數月后,五皇子司徒璋以遺詔實屬偽造為由,起兵造反,邀二皇子共舉大業。司徒珪在接到報訊后有所遲疑,最終卻還是沒有動作,冷眼旁觀著新皇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叛亂鎮壓。 謝翎、張振燁、林蕭等人相繼入朝為官,憑借自身才華與新皇的提拔節節高升,混得風生水起。只是偶爾閑暇時,他們仍會不知不覺想起那個將生命永遠停駐在最好年華的少年,傷懷他在所有人預想不到的時候便背負著污名倉促離世,沒有給他們留下一言一詞用以追悼。 即使以親王的尊榮隨葬入皇陵,又哪里能真正彌補生前所遭受的污蔑和責難呢?但愿史書能夠還他們一個清名,讓后世知悉徐塗并非奴顏媚主之徒,而是與君王情之所系、生死相許。 林蕭與司徒鈺一世君臣相合,也曾經生出過幾分莫名的情愫,但大約是徐塗的死亡在他們心底留下了太過深刻的痕跡,兩人自始至終未踏雷池一步,恪守著君臣之義。 至于匆匆忙忙結束了上一個世界的任務,返回世界與世界交匯處的隋垣,卻仍舊沒有如愿以償地看到自家戀人的身影,簡直傷心透了! ——戀人一直被關小黑屋什么的,著實讓人心塞…… 5237飄到隋垣身邊,蹭了蹭他:“老大已經把下一個世界的坐標發過來了,走吧?” “……那趙羲和呢?”隋垣眼巴巴地問道。 5237:“……老大也是有分寸的,大概下一個世界就會把他放出來了吧?畢竟,讓你一個人面對破壞者什么的,實在是太危險了?!?/br> 又被輕視了的隋垣顧不上反駁,反倒從未如此希望自己越弱越好,這樣的話,自己的創造者就能快點將趙羲和放出來了吧? 為了被棒打鴛鴦的自己和趙羲和點了根蠟,隋垣轉身投入了通往新世界的通道——至于上一個世界的分數?鬼才會想要去看呢!就當它不存在好啦╮(╯▽╰)╭ ☆、第一百五十章 第十四個世界(一) 外面雷鳴陣陣,正下著傾盆大雨,隋垣哆哆嗦嗦地沖進屋子,抖了抖濕漉漉的頭發,下一秒,一條干燥柔軟的毛巾便覆在了他的頭上。隋垣抬起頭,正對上這個世界的主角受楊越溫柔的目光:“快擦干凈,你從小身體就弱,萬一生病可就不好了?!?/br> 隋垣低聲道了聲謝,抓起毛巾開始揉搓起頭發來。 “楊越你還真是細心啊,連毛巾都帶了?”一頭短發、健氣爽朗的少女驚訝地開口。 “嗯,出門在外,總會遇到各種情況,有備無患?!睏钤饺岷偷匾恍?,隨后又有一點歉意,“只是帶的數量不多,抱歉?!?/br> “沒事沒事!”少女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捋了捋自己同樣濕潤的短發,“我健康著呢!一點都不覺得冷,但蕭瀟的臉都凍白了,你還是多照顧照顧他吧!” 隋垣——或者另一個名字為蕭瀟——的動作一頓,露出幾分尷尬的表情,低聲反駁:“我……其實也沒有太冷……” 少女只是對他做了個鬼臉,沒有更多的理會。 主角受楊越只帶了兩條毛巾,一條給了隋垣,另一條自然是要給這個世界的主角攻鳴海的。隋垣看著正親親密密共用一條毛巾的主角攻受,心中感到格外欣慰。 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受算是青梅竹馬,在劇情開始的時候就是友達以上的程度,最重要的是,這兩人又對感情格外忠貞,隋垣就是想要插足,也會遇到不少麻煩。 當然,在這一個世界上,他的主要任務也不是維護劇情,而是找出破壞者,并將其絞殺。 隋垣草草地將頭發擦了幾把,隨后沉默地將毛巾遞給健氣的少女。少女也沒有推辭,大大咧咧地道了聲謝,然后將毛巾搭在自己頭上。 “這該死的鬼天氣!明明預報上說今天是晴天,適合出游踏青,沒想到竟然來了這么一遭!”看上去有些不良的少年啐了一聲,顯得格外煩躁,“路況越開越糟糕,gps還時靈時不靈的,車子又半路拋錨,幸好找到這間屋子,不然還真不知今晚要怎么辦呢!” “但是,我們這樣隨隨便便闖進來,總歸是不算好?!睏钤綋鷳n地皺了皺眉,“這里應該是私人領地吧?雖然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應該是私人宅邸?!绷硪幻倌攴隽朔鲅坨R,文質彬彬的模樣,“之前我曾調查過這周圍可以觀光的地點,沒有發現有人提到這座宅邸。按理說,這樣古舊卻宏偉的宅邸應該是很吸引人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不作為景點對外開放了?!?/br> “……可是,我們這一路上也沒有看到阻攔的標志什么的……”湊在健氣少女身邊的女孩顯得文雅得多,此時正從健氣少女那里接過毛巾。 “大概是雨天,能見度差,我們也忙著躲雨,沒有注意到吧?!睏钤桨矒岬?。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游離在人群外的隋垣就顯得安靜得多,與他同樣一言不發的還有主角攻鳴海,只不過隋垣是由于“內向”,而鳴海則是天生的冷靜寡言。 是的,隋垣這一次所要扮演的角色蕭瀟,就是這樣一個內向沉默、存在感不高的角色。他和主角受楊越、主角攻鳴海從小青梅竹馬,只可惜不同于楊越的溫柔英俊,也沒有鳴海的帥氣能干,他各個方面都平凡至極,完全成為了主角攻受的陪襯。天生內向的性格再加上長久積累起來的自卑,讓他越發沉默陰郁,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極不討人喜歡的類型。 因為蕭瀟這樣的性格特點,所以即使與楊越、鳴海一起長大,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并不如何親密。對于鳴海而言,蕭瀟基本上是個隱形人,他所承認的青梅竹馬只有楊越一人,而主角受楊越就溫柔多了,天賦的人妻屬性讓他對蕭瀟頗為照顧,但也僅此而已,就像他同樣也會關心照料著其他的人。 至于蕭瀟,他對于楊越和鳴海的感情就復雜多了。蕭瀟暗戀鳴海,因為高大俊朗、能力出眾的鳴海就是他最渴望成為的那類人,而這份憧憬在青春期到來的時候,便潛移默化地變成了戀慕。 因為這份戀慕,蕭瀟對鳴海最為關注的楊越很是嫉妒。但這份嫉妒中卻又包含著每次楊越照顧他時所產生的感激,讓蕭瀟份外糾結。 當然,大約是由于這份感激,原本很有黑化潛質的蕭瀟并沒有對楊越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這短暫一生中最出格的,就是臨死前對鳴海的告白。他希望最后一刻,能得到鳴海一個吻,只是,對楊越格外忠貞的鳴海卻并沒有滿足他這個心愿。 ——雖然劇情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但是隋垣仍舊不得不努力揣摩蕭瀟這個角色,努力讓自己不露出一點馬腳,因為,這個世界的破壞者十有八九就在他的身邊。 這個世界的基礎標簽是【靈異】。這類【靈異】題材有一個普遍的通性,比如莫名其妙、陰差陽錯地進入了某個地點,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想要離開卻發現竟然被困住,然后死人、受傷、血腥、遇鬼之類之類,而這個世界自然也脫不出這和范疇。 簡單來說,主角攻受一行七人進行結業旅游,結果下雨天車子拋錨,被困在一間古老宅邸內。宅邸內有著各式各樣的幽靈,有好的,也有壞的,有幫助他們的,也有要傷害他們的,而掌控著所有非人類的存在就是這個宅邸的主人。主角一行人在這里各種遇險,而主角受是一個靈異體質,他能夠看得到一些力量強大的非人類,自然也能看得到這個宅邸的主人。 主角受和宅邸的主人見了好幾次,宅邸的主人喜歡上了主角受,想要將他強行留下,同時,還要殺掉主角受所在意的主角攻。 楊越自然是不樂意的,于是他和鳴海一同九死一生地逃離了宅邸——至于同行的小伙伴們,或是自己作死、或是無辜牽連,全都被炮灰掉了。 不過,這并非是最終的結局。在劇情末尾,主角受房間內一本攤開的書本像是被風吹拂、又像是被人懶洋洋地翻起那般掀動了一頁,而屋子卻門窗緊閉,不可能有任何空氣的流動。 “這是一個系列故事啦!”面對隋垣的疑問,5237盡職盡責地解惑,“宅邸的主人沒有放過主角受,雖然主角受逃走了,但他也追了上去。后面就是主角攻受一邊應對宅邸主人的不懷好意,一邊解決一個又一個靈異事件什么的……不過這些都跟你沒關系啦!所以只給了你第一個故事的劇情~” 隋垣沒有多余的好奇心,很順利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這一次,他醒來的時候正坐在汽車的后座上,剛剛讀完劇情,車子就拋了錨。既然被安排在了這個時間點,那就說明本源已經鎖定了破壞者的位置,就在這間宅邸當中。 畢竟,扮演者只能奪舍與劇情有關的人物的身體,而以扮演者為基礎衍生出來的破壞者也同樣。也許是與隋垣一同遇險的人類小伙伴,也許是劇情中與主角一行有過接觸的非人類,而在這一段劇情中,無論是非人類還是人類都是不可能在劇情結束前離開宅邸的,這就給了隋垣更多找出破壞者的機會。當然,隋垣同樣也冒著相當大的風險,他必須謹言慎行,不能露出絲毫馬腳。